何沣非但不停,反而加快追上去,如踏风云,驱着小黑跟着白哥飞跃而过,落至断崖另一边。
谢迟惊魂未定,长吁了一口气。
他的嘴巴贴到她耳边,两个字说的她浑身酥麻,
“爽吗?”
……
何沣带她在山间浪了一圈,最后停在河道。
远处的山上挂着一道细长的瀑布,谢迟对这里印象深刻,与他初次见面,就是被带到这个地方。
那日何沣跳下河后她便往山下跑,不想掉进一个深坑里,才又被抓了回来。
何沣开始脱衣服,谢迟以为他又想行那事,往后退了几步。
“躲什么,不碰你。”
“那你干什么?”
“下去游一圈。”
“不冷吗?”
“老子热得很。”
“……”
“哦,我热得很。”
“……”
何沣跳进水,谢迟坐在石头上等他。
不一会儿,何沣游回她身边,“会水吗?”
“嗯。”
“下来。”
“不要,太冷了。”
“不冷。”
“我怕冷。”
何沣伏在石头边仰视她,“想不想知道下山最快的路径。”
“嗯?”
“就在河底。”何沣笑着抹了把脸,“那天我都这么明显提醒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蠢。不过幸亏你这么蠢,不然我上哪找这么带劲的媳妇。”
谢迟已经记不得他说过什么话了,问道:“河底有什么?”
“上面看不出来,得下水。你面前这座山底有两条河道,往左边游,找到一个缺口,穿过去就能到山的另一边,顺着水下去,就是瀑布,瀑布挡住了一条很窄的梯道,直通山下,游上岸后找到一棵老槐树,往东十几里地就是镇子。”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这条路没多少人知道,万一遇到特殊情况,可以逃生,而且不会被人发现。”
“你不怕我偷跑了?”
“你跑啊,我让你跑,被我逮回来睡到你哭。”
谢迟习惯了他的荤话,不以为意,“那你不怕我告密,带人上来剿了你们?”
“你舍得你男人吗?”何沣握住她的脚,手往上摸,“阿吱,你说在水下是什么感觉?”
谢迟一脚将他踹进水里,“滚开。”
何沣揉了揉被她蹬的地方,笑着沉入水底。
……
何湛过生日,他不好热闹,每年何沣要给他办宴席,他都推三阻四不愿意,最后只请几个相熟之人来屋里聚聚。
下午,小厨房忙活一片。
阿金带着小伙伴到处跑,何沣坐在院里刻木头,不时举起刀吓他们玩。
孩子们不怕他,反而缠着他做弹弓。何沣心情好,再加上无所事事,便顺手给做了两个。他喜欢小孩,边做弹弓边看他们在旁边吵闹,若是旁人如此聒噪,早上拳头将人打远了去。
何沣做好第三个弹弓,对围在旁边蹲着等的两个小孩说,“我累了,这是最后一个,谁抢到是谁的。”
他扔了出去,黄衣小孩扑过去拿起就跑,“我的我的!抢到喽!”
阿金急的跺脚,明明是他带几个朋友进来的,偏偏自己没有拿到!
何沣见他红了眼,进屋取把从前雕刻的木刀送给他,“拿去玩吧。”
阿金顿时笑起来,眼里放光,“哇,这个好帅。”
“少当家的,菜都好了。”王大嘴端着碗筷过去,“阿金,别缠着少当家,赶紧回家去。”
阿金抱住何沣的腿,“我不想回去,我能在这吃饭吗?听说有蛋糕吃。”
何沣摸了下他的光头,“就你贪吃,进去吧。”
……
谢迟一下午都在厨房帮忙,顺便学做些菜式。
晚上肥鱼大肉全上齐,才差人去叫何湛过来。
何湛今日穿了新衣服,浅蓝色长衫,还是一副儒雅的公子哥气质。谢迟对何沣说:“突然感觉你们还挺像。”
“亲兄弟能不像嘛。”何沣睨她一眼,“那你觉得我跟他谁更俊?”
谢迟走开,不想理他。
何沣跟上去,“谁更俊?”
“他。”
“不信。”
“你丑。”
“我丑你还抱着我亲。”
“……”
……
今个好日子,何沣让宋婉、陈峥等人都上了桌,开了几壶陈年好酒。
阿金给大家唱山歌;王大嘴一个笑话接一个笑话讲,惹得大伙哈哈大笑;宋婉酒量不行,两杯就醉了,歪歪扭扭地跳舞,还把酒壶打碎,趴在何湛肩上问他,“你爹真是日本人啊?”,被陈峥捂住嘴,按在怀里轻嗔。
谢迟多喝了几杯,何沣先前总是捉弄她喝酒玩,可真正喝起来却又不停地劝阻。谢迟不听话,喝的有点上头,被何沣拉出去坐着。
谢迟趴在何沣的腿上,听着王大嘴震破屋顶的狂笑声,难能不被感染,跟着弯起嘴角。
“让你少喝点,醉了吧。”何沣拽了拽她的耳朵,“要吐吗?”
“没醉,”谢迟拂开他的手,“我酒量好着呢。”
“后天老裴的奶奶过寿,我带你下山逛逛。”
谢迟怔愣片刻,应了声:“好啊。”
谢迟看着远处的山,山顶的月,近又明亮,“好想爷爷啊。”
何沣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去完寿宴,我就陪你回家。”
谢迟咬了他的膝盖一口,“谁要你陪,我自己回去。”
何沣轻拽着她的耳朵,“你是狗吗?这么喜欢咬我?”
谢迟咬住不松口。
何沣横抱起她,“去房里,让你慢慢咬。”
……
床上放了件红色的斗篷,谢迟展开它,“真好看。”
“试试。”
谢迟听话披上,还戴上了帽子,“好看吗?”
“漂亮,简直寨花。”
“寨花不是宋青桃吗?”
“她才几斤几两,跟你没法比。”何沣搂住她的腰,把人拉近,“别说寨里了,这方圆几百里都找不出比我老婆漂亮的。”
谢迟扭着身子往后退,“谁是你老婆。”
“你啊。”何沣又揽住她,“过几天就去你家提亲。”
“不行。”
“怎么?”
“会吓着他们。”
“不会吓着,我长得又不吓人。”
“不许去。”
“怎么着?不想嫁了?”何沣手伸到她衣服里,“那可由不得你。”
“不嫁。”酒劲上来,三分醉意,眼神迷离的恰到好处,谢迟用手指戳一下他的眉心,“有本事宰了我。”
“呦,威胁我啊。”
“殒命事小,失节事大。”
“弄半天你还是个贞-洁烈女呢。”何沣抱她躺下,“别跟我整那套,在我身下扭的时候没见你贞-洁到哪去。”他回味起来,“叫的真好听。”
谢迟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何沣轻促地笑了声,声音软下来:“哪个东西?”
谢迟触上他的喉结,“这个。”
何沣觉得口干舌燥,他解开她的斗篷,随手扔到一旁,手往她裤子里伸。
谢迟抓住那只手,“干嘛呀。”
“你说呢?”
“……”谢迟夹紧腿,“外面这么多人。”
“不用管他们。”
“不要。”谢迟翻过身去往床里头躲。
何沣又把她捞回来,紧抱在怀里。
却听她突然说:“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嗯?你还想有几个?”
谢迟张开手,“那么多。”
“就你这?”何沣轻笑一声,“我一个都干到你腿软,还想要那么多。”
谢迟不服,拳脚相向。
何沣紧紧扣住她,“乖,别动。”
她安静下来。
“不听话我整一堆娘们回来,气死你。”
“你去找,越多越好,最好把院子,不,寨子装满,那么多绝对够你发泄了。”
何沣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笑着亲了上去,不顾她的反抗,三两下将她扒了个干净。
他单手提了提她的腰,笑看她的眉眼,“别人我都看不上。”
何沣刚要解裤子,门突然开了,宋婉醉酒往里头横冲直撞,“阿吱,我刚才”
“滚出去!”
何沣这一吼,吓得宋婉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两,陈峥紧蹙眉头过来拉她出去,“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人退了出去,门被关上,房间恢复安静。
“这么凶干嘛?”
“凶吗?”何沣回脸看着她。
“嗯,凶神恶煞。”
“你亲我下,我就温柔点。”
“走开。”
“知道我不会走。”何沣继续解裤子,“这时候走我还是人吗?”
“对女人要温柔点。”
“在我眼里,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两条腿三条腿四条腿,只有你是母的。”
谢迟扯过被子挡住自己的上身。
“挡什么挡,扭扭捏捏,又不是第一回 。”何沣粗暴地扯开被子,直接扔到了地上,他直白地打量着她的身体,“这多好。”
……
裴老太寿辰,一大清早,谢迟就跟着何沣骑马下山。
这是被困在山上两个月来日夜期盼的事,现下真如了愿,心里头却没有预料中的那般喜悦。
山路长,平时若是何沣一人,快马加鞭不到两个小时便能到镇上,这回带着谢迟,行动缓慢不少。到裴家的时候已经宾客满座。
裴兰远的父亲裴恪州亲自上迎,一阵寒暄。
“这位是?”裴恪州打量着何沣身后的谢迟。
“我媳妇。”何沣将她拽到身旁,“未过门的。”
谢迟道:“您好。”
“幸会幸会。”裴恪州把人往里迎,“里头坐吧,兰远去镇口接人,稍后就回。”
跟老太太祝完寿,何沣将谢迟安排至女眷一桌,并请同桌人照顾着点。
临走时,他弯腰靠近谢迟的耳边,“你坐这慢慢吃,吃饱了让人接你去客房休息。我现在去喝点酒,有什么事就差下人叫我。”
“好。你少喝点。”
“怕我喝醉啊。”何沣嘴巴碰了下她的耳垂,“放心吧,你男人酒量好着,他们轻易干不倒我。”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谢迟臊的脸红,赶紧推他走,“你走吧。”
何沣没动,“晚点带你去外头逛逛。”
“快去吧。”
何沣直起身来,笑着走了。
外头噼里啪啦地放起长鞭,开席了,唯有谢迟所坐这一桌无一人动菜。
谢迟见她们不动,也不好意思第一个下筷,一桌人就这么干坐着,面面相觑。
良久,谢迟问旁边的女人,“你们怎么不吃啊。”
她们哪敢?
那女人颤颤巍巍低下脸,“三奶奶,您先请。”
“……”
……
第28章 爱不爱
三……奶奶……
谢迟顿时明白了。她可是跟着土匪来的,这些妇人难免有所忌惮。她拿起筷子随手夹了块眼前的菜,极度不自在地放入口中,却见她们还不动,“你们吃呀。”
众人接连提筷,“三奶奶,您爱吃什么,端到您面前去。”
“是是,紧着您先吃。”
“……”
对面穿金戴银的婶婶举起酒杯,“三奶奶,我敬您。”
谢迟赶紧端着酒杯站起来,杯子却是空的,身旁的妇人赶紧为她倒酒,谢迟连连道谢。
接下来,一桌人挨个敬她一遍。
盛情难却,好在谢迟酒量可以。
……
宴席过半,裴家来了几个生人。
家丁跑到院中告知裴兰远,“二少爷,那几个日本人又来了,说是来给老太太祝寿,还带了礼物。”
何沣正高兴地喝着酒,听到这三个字,重重放下手里的杯子,“小狗日的,找死来了。”他手背到腰后,正要拔枪,裴兰远按住他,摇了摇头。
来的有四个日本人,领头的穿着黑色大衣,带着眼镜,小眼笑成一条缝,瞧上去斯斯文文。身后站着一个同着大衣的矮个子随从,还有两个武士,皆配一把长刀一把胁差,个个神色严峻,嘴唇紧抿,审视着院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