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吱,阿吱——Uin
时间:2021-05-25 07:23:09

  他的理智被冲得一干二净,忽然紧抱住她,脸埋进她的侧颈亲吻,缓缓向下,微茬的下巴磨得她又痒又麻。
  何沣解不开她的盘扣,天本就热,更是急了一头汗,刚要用牙咬,谢迟抓着他的头抬起来,“咬坏了还得我缝。”
  谢迟自己解开几个盘扣,见他岿然不动,“看会了吗?”
  “你今天怎么了?”何沣拦腰将她提了一下,让她踩在自己脚上,“这么主动。”
  “不好吗?”
  他笑了一下,温热的气息包裹在她的耳边,“好极了。”
  逼仄的空间里充斥着情-欲的味道。
  一门相隔,是风声、雨声、路过自行车的铃铛声。
  谢迟按住他的手,“去楼上。”
  何沣拦腰抱起她,往楼梯去。他扫了眼四周陈设,刚要把她放到桌子上,谢迟说:“里面有个小房间。”
  何沣又往里头去,看那小小的床,只够一人睡,“还真是小。”
  “不够吗?”
  他笑着回:“够了。”
  何沣将她轻放在床上,手指勾下白内衬的肩带,直直地打量着她的身体。
  虽然时隔多年,但谢迟倒是没一点不自在,也无年少时的拘束、总拿东西挡住自己,她微微抬起身,“脱衣服啊。”
  何沣跪在她腿边,不动弹,“你帮我,受伤了,使不上劲。”
  “抱我就使得上劲?”
  何沣懒洋洋地笑着, “不一样。”
  谢迟坐起来,半晌解不开他的腰扣。
  何沣推开她的手,“笨。”
  “你还不是一样。”她卷起他的上衣,灰色的粗麻布,又湿又糙,“在哪顺的这衣服?”
  “总不能穿衬衫拉车吧。”
  谢迟将它从他头顶拽出来,打量着他紧实的身体与大大小小的伤痕,手指触摸着腹部的一条疤。
  何沣抓住她的手,欺身而上。
  ……
  这小隔间是用橱柜隔开的,由一块不怎么结实的木板铺成床,底下摆着几个大箱子,平时一个人躺着没声音,这会儿一晃一顶,嘎吱嘎吱地发出碰撞声。
  何沣变了很多,没有像从前那般急躁,他的一举一动变得更加怜爱,更加温柔,更加耐心。
  谢迟脚底踩在他的大腿上,慢慢滑下去,触到一道横着的疤痕,像稀疏的丛林里藏着的毒蛇,随着风吹草动,缓缓地游动。
  她用脚趾摩挲着它,想起青寨的那群蛇虫。若是那日没有抱紧他的腿,真被宋蛟给带走,自己这条命还在吗?
  也许,早成一堆白骨了。
  【她不松手】
  【要不宋二叔把我一起带回去】
  想起他说话时的表情,谢迟心里忍不住乐了一下,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山大王。
  可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的一个大人了。
  她目光游移,最终定在不远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也许何沣没有注意到,画的正是从前那片云山。
  “你是在走神吗?”何沣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一顶。
  谢迟“啊”一声叫出来,她微张着嘴,眯眼看他,忽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抿了下他的耳廓,在忽高忽低的吟声中挤出几个字,
  “谢谢你。”
  ……
 
 
第56章 留不住
  床太小,平时谢迟独自躺着都有些嫌挤,更何况两个人翻-云-覆-雨。
  旁边的架子摇摇欲坠,先前还掉了个瓶子在地上,摔得稀碎。
  外面雨停了,谢迟枕着何沣的胳膊,背贴着他的胸膛,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掌纹。
  夜里也不凉快,贴合之处浸满了汗液。
  他的手没有以前粗糙,也没有常年拿枪耍刀留下的厚厚的茧。谢迟正在玩他小臂上鼓起的筋,一松,一按,再一松,看着血不断被阻隔、涌过……格外有趣。
  何沣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闭着眼懒懒地道:“好玩吗?”
  “嗯。”她的指尖顺着经脉往上滑,“感觉你有好多血。”
  何沣搂着她的腰,手往上移,漫不经心地抓了一把,“要不你放放看,到底有多少?”
  谢迟没有回应。
  夜里极静,只有他微重的呼吸声。
  “小池泷二。”谢迟用指甲戳了下他的手心,“什么鬼名字。”
  何沣轻轻哼了声,“我也觉得是鬼名字。”
  “谁起的?”
  “老鬼子起的。”
  “听说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是啊,幸亏一身病。”
  谢迟刚要问他的母亲,话到嘴边停住了。
  何沣揉了下她光滑的肩,“没有别的想问的?”
  “没有。”
  “我不是汉奸。”
  “嗯。”
  “信我?”
  “你都说了你不是。”
  何沣亲了亲她的头发,“不怕我骗你啊。”
  “你骗你的,我自有判断。”谢迟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那些人是你杀的吧。”
  “是。”
  “你怎么来南京了?”
  “想你了。”
  “不信。”
  “真的。”
  “目前这种情况你应该很忙才是,大老远冒险独自跑来南京,还偷偷摸摸的,就为了见我?暗杀几个汉奸和鬼子?”谢迟轻叹一声,“要么有正事,要么是有什么变故。”
  “只是想你了。”
  “你不怕我真把你当汉奸给杀了?”
  “不怕。”他笑了笑,闭上眼睛,“你舍不得,要动手早动了。”
  “所以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这个打入敌人深处的卧底跑到我这来暴露?”
  “你猜到了。”
  “说到这份上,我又不傻。”
  何沣轻轻咬了下她的鼻子,“是啊,我女人聪明着呢。”
  谢迟抵开他,“本来我只是猜测,我想不通,也不敢想。以你的性格,背着血海深仇,究竟会为了什么理由选择卖国。我想你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借助何湛这层身份之便潜入敌方。可又不敢确定,直到前几天死掉几个日本人和政府官员,死相统一,每一个脖子上都横插着一根削尖的筷子,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也许只是巧合,猜测也只是猜测,我还是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何沣把她的脸按进怀里,“你男人是个纯正的中国爷们。”
  谢迟心里一阵暖意,随即又凉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走?”
  “上个月小池良邑重病,我被小池太一强制带去了日本,后来正式开战,上月底我才回来。我的上级牺牲了,我也没必要再待在鬼子窝了。”
  “你想去参军?”
  “对。”他长吁口气,“可这一打不知道要多久,想在去之前来见见你。”
  “去吧。”
  “不留我?”
  “留不住,也不想留。”
  何沣握着她的肩,把人推后一些,看着她绯红的脸,“早上那个男的经常来找你?”
  “嗯。”
  何沣蹙眉,“让他不许来了。”
  “刚才谁还在说他人不错。”
  何沣捂住她的嘴,“你记错了吧。”
  谢迟笑着掰开他的手,“那你呢?你的名声可是烂透了,听说有不少风流韵事,还手段极其特别,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的?”
  何沣把脸埋进枕头里,用力蹭了蹭。
  谢迟把他掰出来,“别躲。”
  “我是打过几个女人,两个委身鬼子的婊-子,一个和日本人做生意的,还有一个忘了,反正是没干人事。”
  “我听说有死在你手里的。”
  “那个啊,通敌卖国的女汉奸,害死了三条人命。”
  “没了?”
  何沣提了下眉,“还有两个。”
  “两个什么?”
  何沣笑了下,“你男人太有魅力,难免有些女人送上门,不打一顿让她们知道怕,个个都来骚扰我怎么办。”
  “那个美知呢?”
  “一个缠着我的小孩,不用放心上。”
  何沣见她沉默,又说道:“那些娘们没意思,我只对你有感觉。”
  “我知道。”谢迟学他从前的话,“在我眼里,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下游的,两条腿三条腿四条腿,只有你是母的。”
  “嗯?我说的?”
  “不然呢?”
  “不记得了。”何沣揉了揉她的头,“你这小脑袋瓜子,记话还挺清楚。”
  “当然。”
  “那天我上山,让你在旅店等我,你跑哪去了?”
  “我回家了,后来又去了苏州、上海,最后才来了南京。”
  “你倒是能跑,让我好找。”
  “你都去日本了,哪有找我多久。”
  何沣沉默片刻,“家国面前,爱情可以让路。”
  谢迟心里一酸,蹭了蹭他的肩,“南京还有哪些人是汉奸?”
  “好多。”
  “告诉我。”
  “不告诉你。”何沣手落在她腰间,缓缓捏着,“好好绣你的花,做你的衣服,杀人是男人的事。”
  “我也很厉害的。”
  何沣轻笑一声,“你这小打小闹的,差远了。”
  “所以我们合作一下?”
  何沣拍了下她的屁-股,“你怎么满脑子杀人。”
  “欺负到头上来了,难不成任人宰割么?保家卫国不只是军人、男人的事,虽不能上战场,在后方清理清理杂碎也行。鬼子派了大量间谍,渗透各行各业,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不仅暗地里搞情报,还不断收买汉奸,就像那个土肥原,不过是有的在明,有的在暗,有的不明不暗。现在整个中国都布满他们的情报网,到处是日谍与汉奸,就像一只苍蝇在一个有裂痕的橘子上产卵,蛆虫越来越大,在里头乱搅,表面上橘子皮只坏了一处,可里头早已被钻的千疮百孔。”
  “我的阿吱要是个男人一定是个大将。”
  谢迟捶他的背,“你是在取笑我吗?”
  “没有。”何沣笑着闭起眼,“你说得对,小鬼子的情报侦查做的确实很好,他们会研究我们的军队,甚至细致到分析每个将领,他们的背景、实力、战略习惯。再不停地拉拢军政人员,用他们窃取核心机密。这也是我这两年最重要的其中一项任务,肃清汉奸。”
  谢迟扒开他的眼睛,“那你不早说,那样欺负、侮辱我。”
  “不能说啊。”何沣懒洋洋地又闭上眼,“你也没少损我。”
  “那你现在又说。”
  “没办法,命根子扼在你手里呢。”
  谢迟手往下伸去,何沣笑着拉开她,“别闹,疼,就这么点软肋了。”他随即抱住她,“还有一个,就是你。”
  “我会保护好自己。”
  “那我送你出国。”
  “我不要。”
  “听话。”
  “不要。”
  “你要担心死我吗?”何沣笑着道,“在前头扛着枪,还得怕被人偷屁股。”
  “……”谢迟挪开些,“不说了,困了。”
  “去西北,那边地广人稀。”
  谢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好好,听你的。”
  何沣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谢迟手撑着他的胸口,“快天亮了。”
  何沣扯开她的手,“那就做到天亮。”
  ……
  何沣累坏了。
  他眼圈发黑,大概也很多天没睡过好觉,沉沉地睡了一整天。
  谢迟看了他许久,起身着衣,将地上他湿漉漉的衣服捡起来,却在上衣口袋夹层摸出一片硬物。
  她将那东西取出来,看清时,刹那愣住了。
  是张照片。
  那时候参加完裴家老太太寿宴,他们两在街上溜达随意照的。
  照片上的她穿着白色小袄,黑裤子,短靴,披了件红色斗篷,坐在椅子上,腿朝着他的方向,唇畔带着隐隐的笑容。旁边的何沣手搭在她的肩上,十分高兴地冲镜头笑。
  她手指覆上照片,摸了摸这个意气风发地少年。又躺回何沣身边,看了他许久。
  谢迟凑近些,轻轻吻他的脸颊,刚要离开,何沣笑着搂她进怀里,“偷亲我。”
  “没睡着啊?”
  “感觉到你亲我,就醒了。”
  “要再睡会吗?”
  何沣半睁着眼看她,“哪种睡?”
  “会做梦的那种。”
  他捞她进怀里。
  “你还有力气啊。”
  “废话。”
  “要不,去吃点东西吧。”
  何沣伏在她身上,“吃饭不急,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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