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一把拉开自己的裤|裆,埋头朝里歪头看,两条腿还无意识地动来动去,他好像还不能控制自己从鱼尾化来的腿。
“……”郝大力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就像人类婴儿那样喜欢对着脚玩,西蒙不看裤|裆了,他眨巴着眼,尝试着搬起自己的一条腿盯着看。
脚趾头动了动,他瞳孔紧缩,用自己的手捏了捏大脚趾头,接下来,他张嘴把脚趾头喂进了嘴里。
难道他还要啃脚?
鉴于他的自虐前科,郝大力立即推开门进去喊停,被吓到的西蒙抖了抖。
尴尬的是,他就这样惊恐地看着郝大力,尿床了。就像堤坝泄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身下的床单晕开了一大片深色,像是也感觉到了不舒服,人鱼挪动了下屁股。
郝大力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大个雄性尿床,以至于懵逼了。对方虽然没有露出人类男性感到羞耻的模样,但也蹙起了眉,不安分地挪动起来。
郝大力傻了几秒,她现在应该是先给对方换裤子,还是换床单,还是洗屁股?不对,干脆直接把鱼丢进浴缸!作为一条人鱼,他可能不太习惯人类尿尿的模式?
“西蒙,没事的。没关系,我给你放水清洗,咱们换新裤子。”
西蒙干脆烦躁地撕烂了自己身上的裤子,再次回归了光溜溜状态,这下他满意地发出咕咕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遛马回来的桑尼扑过来了,他看到床上的光溜溜鱼和杵在门口的郝大力,爽朗地笑着,“你俩背着我做什么呀,噫,西蒙尿床了,哈哈哈哈哈!”
“哇!西蒙尿床啦~奥斯顿~大家快听我说,西蒙尿床了!”
一脸清爽的少年开心地宣布着西蒙尿床的事情,恨不得整座岛的生物都能听到。
大概是被这声音刺激到了,西蒙本来没多大的反应,这会儿狂暴起来,先是拍打着自己的双腿,然后干脆蹦下床想跳楼,结果脚掌一接触到地面就软倒,摔了个大跟头。
脑门磕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西蒙彻底癫狂,撞击着墙壁想跑出去。
郝大力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去捂桑尼的嘴,还是扶西蒙,但看起来桑尼这次比较欠揍。
第15章 被咬伤
权衡之下,郝大力先去扶逐渐狂躁的西蒙,虽然把他指甲给剪了,不至于把身上抓出血痕,但那牙齿雪亮着呢,一口咬下去,他能把自己当红烧肉干了。脑袋也像个棒槌似的,一直砸着墙,企图把这墙撞塌。
一把拽住西蒙的胳膊将他整个箍进了怀中,郝大力觉得自己不能再打晕他,免得对鱼头不好。
所以她把自己当做了束缚器将西蒙拘束住,将人鱼往床铺上一压,郝大力连忙扯起床单像裹卷饼一样把他兜起。
“哇!是人鱼馅的卷饼,我去拿作料!”
“不可以,桑尼。”
郝大力出声制止,她这边都还没搞清楚,怎么能再被这不省心的给搅乱了。
桑尼不去拿作料,他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裤扣,然后弯起窄腰,自发的脱起裤子来。
“桑尼,等等,你做什么?”还在给床单打结,余光瞥见这人有点不对劲了,郝大力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人身上。
“西蒙不是把裤子撕坏了吗,我把自己的给他。”桑尼说的一本正经且充满友情。
郝大力默然几秒,“我觉得,你去找一条新的来就行。”
“大力,你不想看我屁股吗?”
“……”郝大力飞快摇头。
“很翘哦。”
“……”摇头速度×2。
“我这是失去魅力了吗。”
有点受伤的桑尼又把裤子穿上来了,他委屈地用暖橙色的眼眸看向郝大力。
被这可怜兮兮的目光注视着,郝大力一个从娘胎出来就活到单身岁数的孤儿,哪里受得住这等精神攻击,她莫名觉得良心受到很大的谴责。
圆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疚,她这手上一松懈,逮到机会的鱼就造反了。胳膊蓄力甩过来,郝大力冷不防被打中胸口,直觉胸膛发麻,胸部都要凹下去。
西蒙咬破床单挣脱出来,带着捕食者与生俱来的凶狠气势,反攻郝大力,一击得手将她给压在身下,裂开一排鲨鱼齿就埋头撕咬下去。
郝大力看到这家伙一口啃向自己喉咙,惊出一身冷汗,她脖子迅速扭开,西蒙的攻击落在右边肩头,瞬间,锋利的牙齿刺破皮肤扎进血肉。
绷住身体,郝大力一手拽住西蒙的卷发,一手抵着他的下颚,阻止人鱼再加深这个啃咬动作。索性她肉多一些,不是那种纤细的女孩体态,没有伤及筋骨。
桑尼愣怔地看着这短短几十秒内发生的翻转,鲜血染红西蒙的口齿,再顺着郝大力的女仆服晕染开。
差一点就是喉咙被咬碎,如果郝大力这样毙命了,他就可以做成标本了。
惋惜吗?桑尼摸着自己良心在思考这个问题,哎哟,他好像没有良心这玩意呀。
深呼吸,平缓疼痛和情绪,郝大力强作镇定,她手上的劲儿没松,但语言是极其温和的。
“没事了西蒙,没关系的,不过你要是不松口,我只能又打晕你了。”软硬皆施的少女在人鱼的耳边低声告诫。
发觉自己没办法咬得更重,牙齿像是被卡在了血肉中不能再轻易刺穿,西蒙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更加狂暴了。如果不是双腿使不上劲,他一定会手脚并用地对付郝大力。
看了一会儿这激烈的局面,桑尼扬起一个明快清澈的浅笑,“怀柔也没用的,这条鱼养不熟,坏得很。”
“原来桑尼你还在吗?”因为是背对着门口,在和鱼较量的时候一直没听到杂音,郝大力还以为桑尼被吓跑了。
桑尼提醒道:“再这样下去你的肩膀会加重伤情的,大力,给他个痛快嘛。你不出手我就帮忙了。”
郝大力瞥到桑尼抄起一把椅子过来了,这一家伙砸下来,这鱼恐怕得直接上桌了,你们一点同伴爱都没有吗。抢在桑尼动手前,郝大力很有经验的又敲晕了西蒙。
牙齿松开,一排整齐的带血牙印留在肩头上,郝大力觉得自己这工作太费衣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衣橱里面的女仆衣服那么多了,龙先生也不用她自己带。
桑尼从自己房里拿出医药箱,挑选出一把银色的剪刀,看上去像是上手术台用的那种。
“别动,我来处理。”
“桑尼,又麻烦你了,我总是受你照顾。”
“那你回报我很多很多爱就行了。”
“好的!”
“你真的明白了?”
“朋友的爱!”
桑尼呵呵笑了一下,剪刀尖端顺着郝大力的花边领口开始,手腕贴着她的脖颈线蜿蜒而下,刀锋破开布料发出脆响。
看着郝大力全然相信自己,仰着脖子等着剪开衣服的这副天真样,桑尼的剪刀在她颈动脉上轻划了一下。像是在做剪开她喉管的预备动作。
“不怕我用剪刀伤到你。”
“你手很稳,桑尼经常用剪刀吧?”
“我会用剪刀剪开布娃娃,自己来修补。”
“你还会自己做布偶?”
“很有趣,就像肢解做手术。哇,你看你的伤口,多严重,这条鱼真该油炸了。”
拿着镜子对着肩头伤口一照,郝大力借着镜面看清楚,一排牙洞全都渗出血,伤口周围红肿一片,创伤面看着还挺艺术。
“西蒙没毒吧?”郝大力突然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没有,但也很脏啊,谁知道他多久没刷牙了。”
拿出瓶瓶罐罐里的药粉还有绷带给郝大力处理好伤口,桑尼打起一个蝴蝶结,满意地点点头,他保证不会留疤。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身上留下别人的痕迹。”
“哦,谢谢!”
大中午就伤了胳膊见血,这工作还真是不好做,郝大力回房换了套新的女仆服,这次是泡泡袖红白相间的。
出门时她又听到了数数声,好奇地抬头一看,楼上一个人影飞快跑过。郝大力追了过去,她之前听到的笑声和数数声不是同一个人,明显是两个人,一定是她还没见过的主人。
等她跑到时,早就不见人影,但转角处留下一枚金币。郝大力询问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捡起金币下楼,正好遇上了飘忽不定的奥斯顿,还没开口说捡到钱的事,对方的三白眼就转到了她包扎的伤口上。
“被那条自残鱼咬了吧。”奥斯顿冷哼一声,又皱起眉头,“蠢货,说了这里没有正常的家伙,你有什么好心软的。以你的身手不至于被鱼伤到。”
郝大力有点羞愧地缩了缩脖子,牵扯到伤口还有点疼,她老实道:“我觉得你和桑尼还挺正常的。”
“老子正常个屁!正常家伙会强迫你嚼东西的次数!会他妈……算了!”
“好像也没错。”
“桑尼也是个变态,不要以为对你笑嘻嘻的就是好的。”
“……”这里难道是什么魔窟吗!
被训了几句,郝大力都乖乖地听着,等奥斯顿骂完了,她左手抬起摊开,掌心里是刚刚捡到的金币。
“我捡到钱了,我不知道是谁掉的,我上交给你吧。”
奥斯顿看了一眼金币,他拿起来就丢出了窗外,郝大力眼珠子瞪大,那可是金币!一个金币能买多少斤牛肉啊!
“这里掉落的任何钱、珠宝首饰都不要拿。”
“有诅咒吗?”
“有傻逼。”
“……”
他又不耐烦地撕起自己的下嘴唇嘴皮,用力太大出了血,他就伸出舌头舔掉。
“嘴皮子好吃吗?”郝大力发出灵魂质问。
“啊。”
奥斯顿做了个张嘴的手势,郝大力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没照做。红发少年却已经急躁起来,“你他妈啊一下!”
求生欲旺盛的郝大力啊了,她是怕对方气坏身体,毕竟一点就炸容易发脾气。
她这一张嘴,奥斯顿竟是把自己撕掉的小块带血死皮丢进了她嘴里。
“看着老子回答,好吃吗?”
“……”
郝大力恶心得一阵干呕,嘴里的血腥味像是锈铁,她跑回房里刷了三次牙。
第16章 这有毒
郝大力睡到半夜觉得伤口附近烧灼得厉害,一开始被咬就是痛,后来到了下午就肩头全麻了,没什么感觉,再加上桑尼说西蒙是没毒的,所以她就没怎么在意。
可此刻伤口像是喝酒了产生后劲那般,由牙洞附近散发出被火燎的痛感,皮肤那一块显得火辣辣的。
也许是药的作用发挥了呢?
心里这样想着,半梦半醒的郝大力决定忍一忍,她向左侧躺着,不让受伤的右肩头挨到床铺。
就这样难捱的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时间变得异常漫长,郝大力发觉伤口在发痒,而且连带着周围的皮肤一起瘙痒起来。
这痒一开始只是麻麻的,后来就像很多小虫子在啃,按压着周围的皮肤缓解一下,可是越碰越痒。
郝大力终于忍不下去了,她开了灯坐起身,单手将肩头的绷带拆开。对着镜子里一招,她惊恐的发现这一片肌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红色,而牙洞四周完全是溃烂的模样,颜色深到发黑。
郝大力冷静下来,去浴室用凉水冲洗几遍,但尽管是用水这么温和的清洗也没有缓解她的瘙痒症状。
渐渐的,她发现这伤口像传染那般,整条右胳膊都痒起来,皮肤从内到外的浮现出红色疙瘩,连着一大片形成蛤|蟆一样的表皮。
西蒙根本就是条毒鱼吧!
郝大力在心里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用毛巾沾了凉水敷在右肩头上,她跑去桑尼的房门前。
只是这一次不像以往那样,不管怎么敲门叫喊,里面的人宛如睡沉了,没有回应。
郝大力又听到了数数声,这次声音很清晰,难道楼上还有人?不管怎么样,说不定能帮帮她。
少女不再耽误,离开了桑尼门前,朝着数数声进发。而就在她转身离去时,咔嚓一声,门缓缓开启,橙发少年拿着一把雪亮的小刀走出。
刀锋对着郝大力的背影左右比划,仿佛对方已经是标本台上任由自己切割摆放的美好尸体,桑尼还有点苦恼要给郝大力弄一个什么样的姿势。
西蒙是有毒的,凡被他咬过的猎物,没一个能活过两天的。在最后的时辰里皮肤会越来越痒,直至溃烂,受不住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自我了断,也好过活活被奇痒无比的毒性折磨死。
城堡里也不是没有解药,只是不在桑尼手上,权衡利弊下,如果郝大力死了,这样就能独占她了,还是挺划得来的。
到时候要给她的尸体美美的打扮好,浸泡在防腐魔药中,这样他就能抱着她,枕着她,怎么做都好。
浑然不知自己被阳光少年想着死后如何摆弄的事,郝大力追上了数数声,是在一个空房间里,里面没有家具。
“56、57、58……”
数数声从阳台传过来,窗帘被夜风吹得翻飞不已,郝大力隐约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
今夜月淡星稀,风一大,少女不小心眨了眨眼,倒映在郝大力瞳孔中的人影就在她的眨眼间消失,数数声也断了。
她好像看到对方穿着的贵族服饰了,有很精致的花纹。不过现在伤口痒到她浑身都不对劲,本来想和这声音的主人求助,看来也没用。
或许她可以去问问奥斯顿,虽然打扰到他睡觉,估计会被狠狠训一顿。
笃定主意去求助奥斯顿,走出空旷的房间,郝大力看见走廊楼梯上摆着一个瓷碗。
碗里有着清亮润泽的水,她刚刚从楼梯跑上来根本没看到这个碗。仔细看,发现碗底还压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死和喝选一个】已经不自觉将伤口挠烂的郝大力端起碗,她鼻尖凑近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倒是有点像山泉水,带着一点点花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