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媚香撩人——丸子炒饭
时间:2021-05-26 10:12:51

  “阿笙,你醒了?”圣上感知到手边的动静,将奏章丢在一边,关切地望向她,“是不是身子又开始疼了?”
  苏笙确实是被那丝丝缕缕的抽痛弄醒的,但现在还不是很要紧,她满怀期待地询问郎君,“圣上,我是已经将孩子生下来了么?”
  她没有等来期待的答案,只是听见郎君的一声轻笑,圣上啄了啄她的脸颊,吩咐人取了参汤来,温声安抚着她:“阿笙睡糊涂了,哪里就生了孩子的,你吃些东西才好用力,等到明日晨光初乍的时候,你便能瞧见咱们的孩子了。”
  苏笙被圣上扶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用了些参汤和红糖丸子,挑拣着吃了几块肉和甜月饼,圣上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她用膳,见她这样有气无力,圣上虽心疼得很,然而想起她在寝殿里偷着吃庵波罗果做的冰酪,还是忍不住数落她几句。
  “叫你贪凉,现在知道难受了?”
  她无力同皇帝高声反驳,只能倚在他的肩上懒洋洋道:“那还不是拜陛下所赐,您要是当初肯节制一些,我现下用得着受这份罪吗?”
  苏笙越想越觉得难受,她的手软绵绵地在皇帝的身前打了一拳,“凭什么只有我痛,陛下却一点不疼?”
  “有力气同朕斗嘴,想来还不算太疼。”圣上又喂了她几勺鱼肉粥,见她有些吃不下了才将碗勺放到了内侍捧着的木盘。
  他坦然地将自己的手递到苏笙唇边,含笑同她道:“朕也没办法替阿笙来受这份苦,阿笙要是恨我,就咬几口泄恨好了。”
  苏笙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同皇帝论这些长短,她也有些舍不得咬圣上的,推了一下圣上的手臂,“郎君出去吧,我现在顾不上你,这仇记着来日。”
  “好,”圣上知道女子生产是耽搁不得的,走前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目光湛湛,“等你生完了,随你怎么报仇就是了。”
  她睡了一觉,又用了些吃食,勉强有些力气,身上的痛愈发剧烈,苏笙压抑着自己,才没喊叫出来,她按照嬷嬷教授的腹吸之法调整了几回,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吩咐稳婆道:“你们继续做事就好,本宫还熬得住。”
  女子生产的催产过程有些惨烈,那些稳婆见有天子在,哪里敢像是对待普通妇人一般对待皇后,万一皇后吃不住那份痛,叫圣上见到要灭他们的族,这就有些不妙了。
  太医们在外间亲自守着药,谁也做不得手脚,稳婆们见皇后的宫口开得差不多了,叫皇后嘴里咬了巾帕,甚至扶着皇后殿内走了几圈,让皇嗣剧烈地活动一些,有时稳婆的手还会在苏笙的腹上轻轻按揉,加速皇后的宫口张到十指。
  皇后的年纪小,初胎又是艰难,苏笙不知道被人折腾了多久,才如蒙大赦一般,允许跪在床上缚了丝带用力。
  苏笙握着床帐顶垂下的两根丝带,几度疼痛袭来,下面几乎都已经麻木了,随着稳婆的指点用力,最后一次试图将孩子推出腹外的时候,她已经是力尽神危,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她像是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没有人来救她。苏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的足下已经不再是锦绣铺地的太极宫,反而是一处阴森的荆棘地,她一个人赤了足在地上走,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行到了奈何桥边。
  划船的摆渡人已经在河这边等她,河岸边还有数不清的鬼魂伸出手来拉扯这个新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竟像极了废太子,苏笙被废太子蓬松的乱发和苍白唇角的鲜血所惊,几乎想都没有想,就踏上了摆渡人的独木船。
  苏笙即便贵为皇后,现在身上也没有钱来贿赂阴间的鬼差,木桨划过清澈似空的水,逐渐远离了生长着曼珠沙华的河岸,她有些舍不得地回头去望。
  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与那个人恩爱白头,要是她因为这个孩子而亡,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河岸边的鬼魂已经消失不见,船上坐了好些人,这并不能叫她感觉到心安,苏笙生出一种迫切的希望,她想要回去真真切切地做苏笙这个人,而不是在望乡台上匆匆瞥一眼,转身进入下一个轮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笙总听见有人在一声声地唤她。
  “阿笙,阿笙。”
  那声音含了几多焦虑与忧愁,到最后近乎绝望。
  摆渡的使者似乎发觉了这个女子异样的心思,他停止了继续划桨,大踏步地走过来擒住苏笙的手腕,他的力道极大,苏笙一时情急,也顾不上皇后的威仪,狠狠地咬了一口,奋不顾身地投入了清澈的水中,拼命地游回去。
  苏笙呛了几口水,但是却顾不到那些,她竭力地向那声音的来源游去,直到见了一处光明温暖的洞.口,奋力一跃,睁开了双眼。
  她的听觉还有些不好,只知道嘴边有些血的铁锈味,耳边有人欣喜地叫着娘娘醒了,自己的身上血汗淋漓,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朦胧灯影之下,苏笙仿佛见到了那原本该候在殿外的人,她的身上平添了一股力气,又一次宫缩的剧痛袭来,苏笙狠狠地咬住口中的巾帕,忽然之间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啼,整个人如同被绷紧过度的弦,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那个又小又软的婴孩被人妥帖地包了起来,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自己的孩子投去一瞥,而后倦极沉眠,不知日月晨昏。
  圣上正由着内侍在包扎手上的咬痕,他听见孩子响亮的啼哭又惊又喜,手上的一点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他吩咐人紧忙缠好,不顾产房中的血腥气,来到了皇后的床榻前。
  孩子已经被放到了襁褓之中,明明睁不开眼,哭得却十分嘹亮,千秋殿的女官、稳婆与内侍见圣上掀了珠帘进来,忙一齐跪下恭贺:“恭贺圣人与娘娘,皇后娘娘为圣人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中宫得嫡,这对于帝国来说都是极好的消息,圣上当然是极为欣喜的,但他的眼神落到纱幕后沉沉睡去的妻子,刚升起来的喜悦打了折扣,“皇后这是怎么了,可是又晕过去了?”
  稳婆笑着道:“回圣上的话,娘娘只是太累了,奴婢刚才细细查验过,皇后被褥之下虽有血迹,但并无大碍,皇后娘娘今夜是累得狠了,再过几个时辰娘娘就会醒过来了。”
  圣上方才放下心来,他转头去看被乳母抱着的皇子,连着说了几句好,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喜意,“皇后为朕诞下储君,今夜千秋殿宫人全部加赏一年份例,太医与稳婆、乳母另有赏赐。”
  天子金口玉言,尽管众人都知道皇后最受天子宠爱,圣上膝下无嗣,一旦中宫得嫡必然是要册封东宫,可是孩子才降生,圣上竟如此迫不及待,亲口定下了皇长子的名位,连皇子满月都待不得,还是叫人吃惊不小。
  圣上并非不知道殿内的人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可是如今欣喜满膺,也不会同人计较这个,“吩咐下去,罢了今夜的中秋宫宴,请侍中、中书令和礼部尚书即刻入宫,朕要拟诏册封东宫,大赦天下并免关中一年赋税。”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新出生的孩子,刚出生的孩子又红又皱,被人擦干净之后还有些睁不开眼,但圣上便是觉得这个孩子要比天下所有的男子——包括自己还要漂亮好看。
  那是他与阿笙的骨中骨、血中血、肉中肉,是阿笙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
  圣上的心下一片柔软,想着床上仍在昏睡的妻子,温柔了声音:“你们仔细照料着娘娘,朕同阁臣们先去议事,再过一个时辰便回来陪着皇后。”
  天子在千秋殿中连射三箭,昭告六宫,中宫得嫡,而后御驾即往太极殿去,吩咐人请了几位君王近臣与宰执入宫相贺。
  朝中每逢初一十五会举行大朝,然而八月十五是中秋节的好日子,圣上是将大朝免了的,而且三省六部的衙门都不必开门理事,皇帝清晨就派内侍往诸府传了口谕,又召了几位宰执入太极殿书房,拟了一道亲笔诏交由两位侍中,待到节后便发往各地,晓谕天下。
  沉睡中的苏笙是不知道这些的,待她一觉醒来,自己的孩子便已经成了大唐的新太子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圣上正倚在她床边浅眠,苏笙瞧见皇帝手上齿痕,忽然想起来自己晕厥时的景象,启唇一笑,但她略微动一动,身子就疼得受不了,唇上也有些干得发裂。
  藏珠见娘娘醒来,正要禀明皇帝,却看到皇后娘娘勉强抬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将皇子抱过来给自己看一看。
  刚出生的孩子软得不可思议,乳母刚喂过孩子,这位新晋的太子沉沉地睡着,乳母将孩子放在了皇后的身边,躬身退了下去。
  苏笙抬头可以看见圣上略带疲倦的睡颜,低头又能瞧到初生的孩子,尽管身上有说不出的乏累疲倦,但心里却有无限的甜蜜柔软,自己于无人处浅声一笑,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圣上虽然已经一夜一日没有睡过,但今天是他长子降生的日子,身边又有产后脆弱的妻子,睡得极轻,藏珠进来之时他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感知到苏笙示意人噤声的动作,皇帝不忍拂逆了她的美意,还是假寐在一侧的。
  直到听见那一声笑,皇帝才像是刚醒一般缓缓睁开了眼,他捉住了苏笙的手指,小心地捏了捏:“傻姑娘,有什么好笑的?”
  苏笙想说些什么,发出的声音却还是哑的,圣上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孩子就这样好看,不知道吩咐侍女拿水,只一味地瞧着他。”
  她现在喝水都有些费力,圣上便按着稳婆教的办法,拿了一条干净的丝帕,沾了些水替她润唇,慢慢让她喝下去。
  “不光是我们的孩子好看,”苏笙感觉恢复了一些,“圣上也很好看,我沉迷于男色,一时无法自拔。”
  圣上被人奉承,语带笑意:“以后有你沉迷的时候,现下多喝几口水,比说好听话叫朕欢喜得多。”
  苏笙慢慢地喝完了一杯水,她身上仍旧疼得厉害,只能卧在床上,听圣上说起她生产过后的事情。
  “阿笙替朕生了一个很好的孩子,朕晨间就同几位阁臣商议了,明日便册封他为太子,待到满月赐名,就可以上玉碟了。”圣上珍而重之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朕今日实在是欢喜得很,不知道该如何谢阿笙才好。”
  “有什么好谢的?”
  苏笙没想到圣上这样迅速,孩子才降生就要册封,不过她和皇帝对这个孩子都是倾注了十分的心力,期盼他能成为天下之主,担负起圣可汗的责任,既然皇帝都已经做下了,她也就不说什么会不会这孩子承受不住天下气运的话扫兴了:“这是陛下的孩子,不也同样是我的孩子吗?”
  她浅浅一笑:“郎君,这可不是我替你生的。”
  “过几日叫鲁国夫人入宫陪陪你罢。”
  圣上夜半听见苏笙那声喊叫,几乎要心神俱碎,他赦免过许多人,也下诏处死过许多人,可从不知道要养育一个生命出来是如此不易,“你昨夜迷迷糊糊地还喊了几声阿娘,朕想着让鲁国夫人入宫,应该也会叫娘娘高兴。”
  她欢喜非常,但瞧瞧外面的光亮,有些惊奇:“郎君现在还留在这里,不怕误了晚宴的时辰么?”
  苏笙又惊又喜,圣上见她眼中神采,知道这一桩很合她的意,便又俯身亲了亲她的唇:“朕已经免了晚宴,今年中秋只我们一家三口过。”
  宫宴每年都会翻些花样,但是就算是有天大的热闹,又怎能比得过身边的娇妻幼子?
 
 
第74章 大结局
  皇后诞下太子的消息不过一日便传遍了长安内外,圣上连着罢了三日朝,留在千秋殿里陪着皇后与太子,直到洗三宴才命乳母抱了太子到太极殿与臣子们瞧一瞧。
  新太子是皇后所出,臣子们知道圣上对自己这个长子的重视,只瞧了太子两眼便是赞不绝口,说东宫天庭饱满,模样与圣上极为相似,将来必定是一位贤明的君王。
  这是圣上的第一子,又是刚出生见不得风,皇帝不过是给几位宰执瞧过就又叫人抱回了内殿。
  若叫圣上自己来看,这孩子还太小,哪里就能知道随了谁的容貌,但天子这时候正是高兴,倒也不计较他们这些奉承的话,回转千秋殿后还将这些话说与卧榻的苏笙听了,两个人对着一个出生三日的孩子研究了半天,也没瞧出这孩子到底像谁多些。
  中宫自从生产之后疲倦得厉害,因此这一番圣上也就没准命妇入宫探视皇后,唯有鲁国夫人、英国公夫人以及温舟瑶来探望过她。
  这几日苏笙身上疼得不能动,调养了半个月才在内殿行走自如,只是金秋九月,长安白日里还有些热意,圣上不许她见风,窗屉都是锁严了的,生产五天之后圣上才准许千秋殿的宫人每日午后开了窗扇透透气。
  鲁国夫人的意思是皇后月子里都不能沐浴,但圣上禁不住苏笙的软磨硬泡,问过太医之后,默许她洗了三四回,鲁国夫人虽然是皇后的亲生母亲,但是也越不过圣上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由着皇后了。
  帝后初为人父母,即便太子不缺乳母与服侍的人,可两人经常还是手忙脚乱。得益于苏家的那些秘法,苏笙的身子恢复得倒是很快,只是身前胀得厉害,趁着皇帝去前面上朝,偶尔也会喂一喂太子。
  苏笙解了衣襟,叫孩子埋在自己身前含住,她按着乳母说的办法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孩子躺得更舒服一些。
  “阿娘,你说我怀着他的时候总想着什么时候孩子落地就好了,可现在我却觉得孩子还是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更安静一些。”
  婴儿皮肤上的红色已经随着时日逐渐褪去,变得白白嫩嫩很是讨喜,眉眼之间依稀有些父母的影子,但苏笙只能瞧出那鼻梁是随了圣上的挺拔,其余也说不清楚。
  苏笙也不是每次都会喂孩子的,依旧这样辛苦,她轻轻拍着怀中的孩子:“我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也这样能闹吗?”
  “皇后娘娘当年安静极了,不哭不闹,夜里都很少要喂的。”鲁国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亲身喂养她的,但也没觉得养一个孩子这样艰难,或许是皇宫里的孩子马虎不得,看着就金贵多了,“想来皇太子这个脾气,该是随了陛下小时候的。”
  这就是圣上亲自来,恐怕也说不明白他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大圣皇后与他的乳母都已经去了,要问也寻不到人。
  “圣上平日里沉静端方,或许就是小时候闹得太过了,现在的话反而少了。”苏笙深以为然,她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孩子的脸颊,“阿娘,你说弘儿将来不会也学得像陛下那样不爱言语罢?”
  自高祖皇帝、文皇帝崇尚道教开始,皇室笃信佛道成风,皇帝翻了许多经书,最后才从《老君音诵诫经》里选了“老君当治,李弘应出”几个字,给这个孩子单名一个“弘”字,又是出生在八月十五,正逢月光菩萨圣诞,月光菩萨以鹅为座,取了一个“雁奴”的乳名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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