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复活了(快穿)——挂疏桐
时间:2021-05-27 09:29:27

  “哦,好,”杜父下意识地点点头,但在她的身影消失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哎?你一个小姑娘家要去找什么工作,外面乱得很,不要瞎跑!”
  *
  虽说杜母和杜父对于她找工作这事百般不愿,但她的主意已定,夫妇俩总不能将她绑在家里,便也只能专门给她配了一个司机、一个保姆,再外加一个保镖。走出去活生生一副小姐逛街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去讨生活的。
  沪市的街道并不算宽阔,行人随意穿行其中,还时不时的经过几辆有轨电车,汽车在路上只能走走停停,行进速度却并不算快。
  但也正好符合了池萤预想,她本来也没想好自己的职业方向,如今隔着车窗看向繁华的街道,正细细琢磨着自己究竟能找一个什么样的营生。
  说来杜家并不会缺了她的吃穿用度,她找工作也并非单纯为了经济独立,只是她确实做不到在家里当无所事事的娇小姐,再加上杜萤本身学业有成,并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当然要个能发挥自己价值的地方,总不能辜负了这么多年努力的才是。
  杜萤是文学专弋?业毕业,若是生在和平年代,其实职业选择还算多样,但在现在这个时候,像孙医生那样偏技术类的专业确实更有实用性。
  所以她究竟能做什么呢?写小说?当翻译?
  池萤的目光一转,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大门,“赵姨,那是什么地方?”
  赵姨是杜家给池萤配的保姆,她顺着池萤的指尖望去,点点头道:“哦,小姐,那里是个学校,之前是中学,好像这几年改成大学了,叫什么震旦大学来着。”
  “震旦?”池萤一愣,那不就是F大的前身么。
  她忙拍了拍驾驶座,“李师傅,就在震旦大学门口停下吧。”
  “好的,小姐。”司机从善如流的将车开到了大学门前,将车子稳稳停住。
  池萤刚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却见赵姨紧紧跟在自己身后,怀里还抱着自己的文件包。
  她无奈一笑,伸手将文件包接过,“赵姨,这里我自己去就行了,您就在车上等着吧。”
  赵姨眉头一皱,“小姐,可老爷太太让我跟着..……”
  “我是去找工作的,哪有一路带着您的道理,”池萤小跑几步进了学校大门,头也没回地摆摆手,“你们先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此时的震旦大学校园和后来的F大相比,面积明显小了不少,道路也并不怎么平坦,但依稀可以分辨出学校内的几个知名建筑。
  池萤原本只在开学时大致听过几段校史,几乎已经遗忘殆尽,但如今真正踏入了当年的校园内,对那段校史才有了几分真切的感受。
  她一身新制的墨绿洋装,在学生中很是有些显眼,故而路过的学生大都对她行着注目礼,看了半晌后又低下头去低声嘀咕着什么。
  池萤倒也不介意,她上前拦下一名男生,礼貌笑了笑,“同学,请问你们的教师办公室在哪栋楼”
  那名男生的脸瞬间泛红,但说话还算有条理,“这位……小姐,不知道您要找哪一位老师,理科老师在西三栋,文科老师在南二栋。”
  “我找文科老师,请问南二栋怎么走?”
  男生指了指前方,“这条路第二个路口左转,那栋红色的楼就是了。”
  “多谢。”池萤同他笑着点了点头,便准备转身离去。
  那名男生却突然叫住她,“这位同学,你是要转学到我们学校吗?”
  “不,”池萤粲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是来当老师的。”
  男生一时有些呆愣,待她的身影走远,低声喃喃自语道:“不知道现在转文科还来得及么..……”
  池萤按照那名男生的指示,顺利找到了一栋三层的红砖楼,她刚准备踏入大门,却被门房一声喊住:“哎,这位小姐,你是哪个系的,来我们这里找谁呀?”
  池萤转身,冲门房笑着点了点头,“您好,我是来这里应聘教员的。”
  “哦!你也是来新闻系应聘的吧,”门房了然,随即指了指楼梯,“二楼右手边第三间,找陈主任。”
  新闻系?
  池萤本来是准备找个文学系的工作,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新闻系在这个年代确实更实用一些,试一试倒也无妨。
  “多谢!”池萤对他感激一笑,接着便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右第三间的办公室门紧紧闭着,池萤抬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门内的声音渐渐靠近。
  “小钟啊,我们刚刚建系,正是缺人的时候,你来得可真是及时。”
  “陈主任,能来贵校任教,其实是我的荣幸。”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拉开,池萤闻声抬眼,正巧和那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第93章 竹马的白月光04   不如就让他自生自灭……
  那人身着一身灰色格纹西装,头发利落地梳在脑后,见着池萤脚步忽的一顿,淡淡上下扫了她一眼。
  跟在他身后的陈主任也不由得一愣,“这位同学,请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池萤侧过身去给那人让出路来,又对着陈主任笑了笑,“陈主任您好,我是来应聘教员的。”
  “哟,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陈主任顿时喜笑颜开,“正好正好,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呐,小钟啊,那我就先不送你了。”
  “陈主任您留步。”男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也并未过多寒暄,便转身向楼下走去。
  “快进来吧,”陈主任向池萤笑着招了招手,“看你年纪轻轻,我就以为你还在读书呢,没想到居然已经毕业了,是我眼力不佳,还望不要介意。”
  池萤的目光从那人的背影上收回,亦步亦趋地跟着陈主任进了办公室,又在他的指引下坐在了办公桌前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摇头笑道:“陈主任您言重了,我确实也才毕业一年而已。”
  接着她从文件袋中抽出几张纸,双手递到办公桌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萤,约克大学文学专业毕业,这是我的毕业证书和论文,请您过目。”
  “文学专业啊,”陈主任一边戴上眼镜,一边接过她的证书放在眼下仔细端详,半晌后点点头道,“无妨,我们学校的新闻系也刚建立不久,一切都还在摸索中,课程可能设置也不太完善,需要大家一起研究进步。”
  池萤笑笑,“冒昧请问一下,还不知道贵系目前开设了哪些课程?”
  “这个..……”陈主任轻叹了声,“哎,其实目前大部分都是实务类的课程,像是采访、写作之类的,我们知道国外的新闻系已经开始有新闻理论研究了,而且最近好像还新提出了一个概念,叫康谬……康,康什么来着?”
  “Communication,传播学,”池萤见他回忆有些困难,立刻帮他补充完整,“这个概念起源于社会学和心理学,其实算是一个融合衍生学科,目前确实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国外的理论研究也处于起步阶段,更多的是和政治传播研究结合在一起。”
  “对对!就是这个!”陈主任笑着抚掌,“哎呀,我们系现在就是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脑子里有国外的新理念,才能帮我们把这个学科建立起来。”
  “我其实也是因为旁听过社会学的课程,所以才有些了解,”池萤谦虚地笑了笑,“但是如果可以为贵系的建立提供帮助,我自然义不容辞。”
  陈主任笑得眼角堆起了一层层的褶,“好好好!杜小姐,不如这样吧,你就帮我们的学生指导写作技巧,同时呢也可以传授一些传播学的基础知识,至于这个课程究竟该怎么教,大家可以慢慢商讨嘛。”
  “好,多谢陈主任能给我提供这个机会,”池萤眼光一转,似是随口问道,“不知刚才那位……也是来应聘教员的吗?”
  “哦你说小钟呀,”陈主任点点头,“是的,他也是刚留洋回国的,倒是我们这里难得的新闻专业人士,对于新闻理论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乍一听十分新奇,但仔细琢磨起来确实有道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哦?是么,”池萤面色一动,扯唇笑了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
  “什么,你要当教书匠?”杜母摸牌的手停滞在空中,“教中学生吗,哪个学校,浦口女中还是圣约翰女校?”
  池萤将外穿的大衣递给佣人,俯身趴在她身后摇摇头道:“都不是,震旦大学知道伐?我要去新闻系教书。”
  语罢又直接伸手从杜母面前的牌中抽出一张打了出去。
  “哎呦,讨债鬼,你不要碰我的牌呀,”杜母皱眉拍了拍她的手,“你才读了几年书,就能去教大学生了?”
  “现在都是这个样子啦,孩子们留洋回来脑子里都是新知识,各个学校抢都来不及呢,”坐在杜母的下家的妇人摸了张牌,又原封不动地打了出去,“不过新闻系倒是挺新鲜的,之前还没听说过呢。”
  “这是你李阿姨,”杜母用目光指了指那妇人,“妈妈跟你提过的,李阿姨家的儿子也刚从东洋回来,现在在当医生,是个青年才俊呢。”
  “哎呀,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上不得什么台面的。”李阿姨嘴上虽这么说,面上的笑意确实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池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李阿姨好,我们学校的新闻系确实是刚建没多久,还是国内学校里的第一个,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新闻系到底是做撒莫子?”坐在杜母对家的妇人一脸好奇,“我晓得新闻,就是外面天天喊得那个‘号外号外’,所以你们就是办报纸的伐?”
  “这是你朱阿姨。”杜母的目光飘向对面,却并没像刚才那般仔细介绍对方。
  池萤瞬间了然,杜萤这位妈妈稍微有点势利眼,大概是对方家里的生意做得还不够大,当个牌搭子还勉强凑合,但并不足以让她多给几个眼神。
  她却没那么多顾虑,甚至态度比对李阿姨还更耐心了几分,“朱阿姨好,您这么说确实也没什么大毛病,我们和办报纸的确实关系很紧,我们的学生将来就是要去报社工作的。”
  “办报纸?”杜母不由得皱了皱眉,“我一直搞不懂这个行当到底怎么赚钱,厚厚一沓子纸才卖几个铜板,即要印刷还要发工钱,到底能卖出几个钱来?”
  “卖广告呀。”
  池萤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只听杜母的上家“啪”地打出一张牌来,一边回道:“我们家的面粉厂都找报社打了好几次广告了,价钱不便宜呢,你放心,他们只赚不赔的。”
  杜母的神色一缓,笑着介绍道:“囡囡,还记得伐,这是你宋家阿姨。”
  宋家是全国有名的面粉大王,全国各地开了十几个厂子,生意比杜家做得还大。
  “哦?”池萤突然来了兴趣,“宋阿姨,不知道您家里找的是哪家报社啊?”
  宋阿姨思忖了片刻,“唔……就那几家大报社,什么《申报》《新闻报》啦,我们家和他们都有长期的合作关系,要是你们也需要联系报社,只要去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谢谢宋阿姨!”池萤抢在杜母的拒绝前回道,笑得饱含诚意。
  池萤要去当大学教员的事,只在杜家掀起了一阵细微的波澜,尤其是杜父这几日还在为如何处理同宗和之间的关系而焦头烂额,生怕池萤现在就逼她做决定,故而几乎没有主动在她面前出现,更不用说阻拦她去教书了。
  而她每日里上下班都有自家司机接送,新闻系的学生也并不算多,十几个人只能勉强凑成一个班,故而教学任务也并不算重,一天顶多只有两节课,池萤这工作倒也算得上清闲。
  这日下课铃响起,池萤理了理讲桌上的教案,抬头道:“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大家要是有需要,可以从我这里把这本《舆论学》借回去轮流读一读,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来问我就好。”
  “杜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一名女学生将手高高举起。
  池萤对她微笑点头,“你说吧。”
  女学生撑着下巴道:“钟先生在教新闻理论的时候说过,新闻一定要客观准确,可您却告诉我们,新闻会影响人对周围世界的认知,会创造出一个假的世界,那这么看来,新闻报道其实是不客观的喽。”
  池萤抱臂从讲台上走下,“这么说吧,客观是每一个新闻人的终极目标,但只要是人创造出来的作品,在创作中的任何一个步骤都会不可避免的有主观性,所以这一点我们只能尽量减少,却不能完全让其湮灭。”
  “那杜先生,我也有问题想问您,”另一名男生也举起手来,“在报道战争新闻的时候,我们究竟是应该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完全客观的报道,还是应该从我方的角度出发,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们是不是会失去作为新闻人的职业操守呢?”
  池萤并未直接回答他,反问将问题抛了回去:“你问过钟先生这个问题吗?”
  “这..……”男生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问了,他说既然我们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抛去一切的刻板印象,当一个不受外力操控的第四权。”
  “但是你觉得他的回答有问题,所以才会来问我吧。”
  池萤并未指责他,只是安抚的笑笑,“当然,钟先生说得确实有一定道理,可是大家都知道,每一家报社的背后,都有掌控着这家报社的权力,这个权力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其他的势力,也许这家报社的言论表面看上去客观无比,但你只是看不见背后的那只大手罢了。”
  “新闻人当然要尽量客观,但新闻人亦有自己立足的土地,我曾在国外求学了几年,也饱尝了同学的歧视之苦,究其根本,是因为我背后的母国不够强大。你们是这一辈国人中的翘楚,即便不能征战沙场,但若是用自己的笔杆开启民智,为国家的未来开出一条路来,于我而言也并不算失了新闻人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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