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人都幸福美满,她怎么不羡慕呢?
正想着,沈妙妙注意到李筱的表情有些低沉,似乎是心里有事。
“祁王妃她……知道了?”
李筱点点头。
“这事瞒不住,祁王他已经告诉母妃,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李筱和楚恒是兄妹,她并非祁王和祁王妃之女,这事她早在齐彬被杀后,就告诉了李筱和王景言。
沈妙妙拍着李筱的肩膀,也不知如何安慰。齐彬虽然死了,但他做下的孽还是让不少人痛苦不堪。
李筱倒也不是个容易颓废的人,她笑着握住沈妙妙的手,笑道:“还好有你们在,景言他也不在意我的身份。至于我母妃,我会用自己的后半生弥补她。”
三个姐妹正说着话,这时,门外头突然出来雨露的声音。
“殿下,国公爷回来了!”
沈妙妙激动的站起身,连张云菱和李筱都顾不上了,提着裙子就冲出了屋子。
身后的两人笑的合不拢嘴,李筱拉住想要跟着跑去门口的雨露,打趣道:“你家殿下着急过去是为了见国公爷,你跑过去是见谁呢?”
张云菱接茬道:“是那个叫高升的小郎君吧,看来我们最近要喝两杯喜酒呢。”
雨露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邵元拓凯旋而归,皇帝李秉文龙颜大悦,立刻为他和长公主赐婚,婚期就定在了七日后。
看似非常仓促,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七日清点准备,时间足够了。
奉阳长公主大婚这日,京城比过年还要热闹。关于这两位的故事,可谓是精彩绝伦。好的不好的,都成了民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尤其是两人的身份,辈分,和年龄。能够冲破这些世俗在一起的,又是被如此祝福的,那真是少之又少,这天下没有几对。
宫门缓缓打开,长公主的花车驶了出来。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快看,陛下和太后娘娘居然亲自给长公主送嫁!”
两位竟然亲自送至宫门口,可见沈妙妙受到何等重视。
听了这话,众百姓们纷纷磕头跪拜。
刘太后站在沈妙妙身边,眼眶湿润,拉着她的手满是不舍。她将沈妙妙的手放在新郎官的手中,笑着和二人道:
“以后你们二人要相互扶持,要好好地过一辈子。”
沈妙妙鼻头微酸,和邵元拓一起向刘太后行礼,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身为皇帝的李秉文,就算身穿龙袍,但他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还是如以前那般,拉起沈妙妙的手,道:“妙妙,四哥送你出嫁。”
说罢,李秉文拉着沈妙妙的手,亲自将她送上了花车。
随后他拿出了平时该有的帝王样子,板着长脸看着邵元拓。
“若你敢欺负长公主,朕定不会轻饶你。”
邵元拓恭敬行礼。
“陛下放心,臣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殿下。”
长公主的花车从皇宫大门驶出,身后还跟着许多辆马车,里头装着的全都是先皇李晋在世时准备的嫁妆,还有刘太后,李秉文登基后也添了不少进去。
马车数量之多,围观百姓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纷纷感叹这位长公主如何尊贵,如何得宠。
有些慕名而来的外地人对长公主的事迹了解不多,不免有疑问道:“不是说这位长公主不是皇家血脉么,就是个养女。许多年前,我来京城时,有幸见过嫡公主楚家,怎的这位比嫡公主 出嫁还要气派?”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可不一般,奉阳长公主可是沈家功臣之后,又在三年前协助陛下诛灭叛贼,铲除苏家这颗毒瘤。这三年来还向陛下提了不少利民利国的建议,咱们百姓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可都是因为这位长公主。”
“原来如此。”
敲锣打鼓之声响彻耳边,也不知为何,今日出嫁不如之前两次,百姓们会拦在花车前讨要喜钱。
此刻,就算没有人维持秩序,百姓们都像是商量好似的规规矩矩的立在花车两侧,有的喊着祝福的话,有的喊着感谢的话。
没有一人上前,都是真心为沈妙妙送嫁,希望她和邵元拓一生幸福美满。
沈妙妙坐在花车上,看着前头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两辈子了,她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终于,坐在马上的新郎官不是旁人,是他,邵元拓。
公主府内,三拜声落地,沈妙妙被雨露和翠萍扶进了喜房内。
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只要让那些武官们逮到机会,就喜欢给人灌酒。一伙人商量好了,本想着灌醉邵元拓,让他在长公主面前出丑。
谁知,王景言和楚恒两人一左一右挡在邵元拓身前,替新郎官挡下敬过来的酒。
王景言笑道:“陛下说了,谁也不许给新郎官敬酒,违者可是要打板子的。”
“陛下可真宠长公主,连酒都不让给国公爷喝。”
众人泄了气,很不高兴的推着邵元拓。
“还不快去,在这边杵着碍眼不成?”
邵元拓面色羞赧,扯着高升就去了后院。
路上,高升有些为难道:“爷,您洞房花烛,扯着我去后院干嘛啊。”
“去将雨露和翠萍那两个丫头拉走,我不喜欢外头有人听墙角。”
高升抿嘴偷笑。
邵元拓进了屋,一眼就瞧见端坐在喜床上的沈妙妙。她今日格外的好看,大红色绣金线的嫁衣,红纱鸳鸯花样的团扇遮在面前,露出一双好看的弯弯笑眼。
那双眼仿佛会勾人射魄,勾的邵元拓情不自禁的往前走。
“妙儿,我等这一日好久了。”
邵元拓快步走到喜床前,一把抱住端坐在床上的那人。没想到这一用力,竟将人扑倒,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被瞬间点燃,火热到了极点。
沈妙妙羞赧的别过头,伸出纤纤玉指轻戳了邵元拓的肩膀。
说起来也有半年多的时间没见面,邵元拓盯着沈妙妙红若蜜桃的脸颊,心跳的剧烈,那目光烫的不像话。
此刻的她,让他彻底沦陷。
“妙儿……”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沈妙妙耳畔,紧接着就是温柔一吻。
那吻落在了她的耳垂,接着又是一吻,落在她长密的睫毛上。随后是额头,鼻尖,最后到了嘴巴。
长夜漫漫,耳鬓厮磨,烛影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沈妙妙在邵元拓耳边低喃:“邵元拓,我们要好好的,一辈子。”
第52章 番外 老男人的小心思……
邵元拓常记得,若非他故意从塔上掉下来。他和沈妙妙也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吧?
那时他不小心迷路了,正巧在仙茗塔附近。他想爬上去找路,正巧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
那个身影很熟悉,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上去,上前和那姑娘说话,不然会错过。
错过什么呢?
他不知道,但还没想明白时,身体已经有了动作。脚下一滑,人就摔到了塔下边。
当时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觉得丢人,趴在地上了好久。
后来,那个姑娘,那个尊贵美丽的公主,居然伴做丫鬟当街为他出头。就是那个瞬间,他的心瞬间被点燃。
这天下,没几个人为他出头,尤其是女人。
从小到大,身边的女人都对他冷眼相待,因为他是妾生子,又在四五岁时被迫娶了个青楼女子为妻。
他卑贱,狼狈,邵家后院里的每个女人都看不起他,甚至会恶狠狠地瞪他。
邵家他待不下去,后来入了军队,身边很少出现女子。回京之后,那些女人都瞧不上他的出身。即便有人上门提亲,也是因为定北侯这个身份,而非他这个人。
但沈妙妙不一样,她为他出头,为的是邵元拓,而非定北侯。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若是能与她……但这个想法被他及时止住。他一身狼狈,怎能配得上高贵的公主?
再后来,她要嫁给楚恒。他心中憋闷,在席上喝了不知多少酒。再醒来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她与楚恒和离,与他有了婚约。
那个时候,他心里高兴地,只是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沈妙妙……
屋顶上的邵元拓正在回忆过去,突然听到底下的许多官宦家的夫人围着沈妙妙,在院里头叽叽喳喳。
“殿下,又来打扰你,您可别嫌我们烦啊。”
“殿下,你瞧,这是我家儿子的小像,媳妇两年前走了,这两年他也没打算再娶……”
“殿下,我儿子一表人才,如今二十有三……”
邵元拓狐疑,沈妙妙她什么时候喜欢给人做媒了?
正巧这个时候,王景言来寻他,他便下了屋顶说起了这件事。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许多夫人来府上,和殿下提起自家儿子,有的是死了原配的,有的是和离的,还有一些正直青年没有娶妻的。”
王景言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邵元拓。
“你不知道?长公主如今今非昔比,自从大婚那日太后和陛下给了那等尊贵体面,就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
邵元拓还是不理解。
“她有什么主意可打的?”
王景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自己去体会的眼神。
邵元拓回去琢磨了一晚上,这才后知后觉,他和媳妇差了十五岁,又是护国公,北境的大将军,时不时要上战场厮杀。
这要是有个万一……那长公主不就成了寡妇,不就可以再嫁?
一想到这,邵元拓气得不轻。
而且他和沈妙妙成亲一年多了,膝下也没个孩子。外头有传,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太行了。
这话前段时间他还亲耳听到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邵元拓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邵元拓开始注重吃食,也不再喝酒,经常出去打拳。
只要有夫人上门来提起自家儿子,他就狠狠将她们瞪回去,吓得他们不敢再来。
时间久了,沈妙妙也瞧出了不对劲儿。那些变化也就罢了,邵元拓天天晚上缠着她,说是想要个孩子。
她也尽力满足,尽量包容他一些。毕竟一年多了,她也想要个孩子。
但某一天,因为一件事,两人彻底爆发了一场争吵。原因是因为一个寒门子弟,沈妙妙很欣赏他,便在李秉文跟前说了他几句好话。
这些传到了邵元拓的耳朵里,让他本就敏感的内心,更加雪上加霜。
于是,两人吵了起来。
“你也嫌我年纪大了?还是说嫁给我后悔了?觉得自己应该嫁个年轻的郎君,不然那些夫人们上门,你怎么没有挡回去?”
沈妙妙觉得,他就是在无理取闹。
“那些夫人怎可直接得罪了?我最近不是也避开不见,能避则避。你在这闹什么闹,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最终,还是沈妙妙更胜一筹,连人带被子一起丢到了书房。
最后还放下狠话:“邵元拓,你在这样无理取闹,就永远别回屋子。”
夜里,沈妙妙刚刚睡过去,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一开门,邵元拓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外,别别扭扭的道:“书房漏风,冷。”
后来沈妙妙派人过去瞧了,书房门板子,窗板子都是被人生生踹碎的。
沈妙妙扶额,只好妥协让邵元拓进了屋。
说起来,这事也是自己没处理好,让外头多了许多不利于邵元拓的言语。
就在邵元拓铺被的时候,沈妙妙拽了拽他的衣角,扭捏的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要过一辈子,我心里装的只有你一人。”
这话仿佛是一阵大风,吹走了邵元拓心中所有的阴霾。
邵元拓抱着沈妙妙,直接滚到床里,笑道:“妙儿,我们生个孩子吧。”
九个多月后,长公主生下一对儿双生子。邵元拓也卸下肩上重担,在家做起了闲人,日日围在沈妙妙身边。
自此之后,那些有歪心思的人彻底歇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