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时光更甜——橙墨沫
时间:2021-05-28 08:28:14

  情侣间常见的吵架,徐安澜并不打算看戏,她拎起包,却被女人拽住了手。
  “这位小姐,我……”
  徐安澜刚要解释,迎头一击。浓郁的咖啡香从脸颊到胸口,她桌上来不及喝一口的冰摩卡被女人全交代在自己脸上,透心凉。
  她心里头简直万马奔腾,无缘无故被人泼了咖啡,还是自己花钱买的。
  “我让你再抢别人男朋友!”
  这场面太刺激,引来不少人围观。杨以航拎住女人,冷声喝止。
  徐安澜手腕顿时一松,她伸手捂住眼睛,眼里不知道被溅了多少咖啡,涩得很。她擦了许久,才重新睁开眼。
  重见天日。
  她低头瞅了眼,迎面泼过来的咖啡一半在她脸上,一半落在胸口的位置,她的浅色衬衫一片狼藉。
  “抱歉。”杨以航脱下西装外套欲给她披上,又顿了顿。
  他将外套递到徐安澜跟前,眼神里都是歉意,“对不起。”
  太难堪。
  徐安澜接过,她穿上扣好扣子,挡住了胸口的狼藉。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咖啡,她再抬头时,女人已经离开。
  “对不起,连累到你。”杨以航真诚道歉,看她满身咖啡,提议,“我酒店就在隔壁,给你开间房,你收拾一下。”
  徐安澜没有拒绝,她拿上包跟着他进酒店。
  她敢说,这绝对是她25年来能排名前三的狼狈场面,这笔账得记在杨以恒头上。
  杨以航问前台要了门卡:“徐小姐,我就不上去了。”他把她送到电梯口,“真的很抱歉。”
  徐安澜也不矫情:“杨总,你的外套……”
  杨以航赶紧接上:“你留在房间,等你回去,我让我秘书去房间取。”
  她说“好”,进电梯。
  电梯数字一下下跳闪,直达顶层套房。
  杨以航被金丝眼镜遮挡的眼中极快闪过一丝精光,他取出手机,拨通。
  “Ok吗?”他问。
  “Ok。”
  杨以航满意,笑着进另一部电梯。
  *
  时屿在医院待了一整天,晚上接叶锦出院去他住的酒店。
  汪助理办完所有手续,替叶锦拎着行李。说是行李,不过一个小小的包。
  送她回房,时屿在房门前止步,“我就住隔壁。”
  叶锦憔悴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还没问你,听说你订婚了?”
  汪助理余光看过去,心底一叹,替徐小姐惋惜。她大概还不知道,他们时总来济南压根不是因为出差,而是为了替另一个女人处理离婚的事情。
  但他没有立场多说,只有同情。
  汪助理又看向时屿,他只是看着叶锦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叶锦见状,眼里有了点柔光,“恭喜。”
  “谢谢。”时屿替她开着门,“好好休息。”
  “嗯。”
  等叶锦关门,时屿脸上仅剩的笑意散得一干二净,他冷着脸对汪助理说:“你也去休息,程峰如果决定签字,告诉我。”
  程峰是叶锦的丈夫,也是这回让她再次入院的罪魁祸首。
  汪助理点头说“好”。
  回到房间,时屿冲了杯咖啡提神,昨晚因为处理叶锦的事,他几乎一夜没睡。趁着这会儿,他一条条查看手机里的邮件和消息。
  照例是公事在先,最后才是徐安澜。
  【徐安澜:时屿,我爷爷明天回上海,不要忘了周五晚上七点来我家。】
  跟她的对话框里只有这一条未读消息,时屿诧异。
  微信罕见的没有被她刷屏,竟然只有这么一条?没有问他有没有想她,更没有发黏黏糊糊的自拍。
  还……挺敷衍的。
  他点开她的朋友圈,今天也没有跟他有关的只言片语,昨天也是。
  时屿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在屏幕点了几下,他给老张打电话,“徐安澜今天来会所了?”
  老张正愁没机会打探消息:“没有啊,她都几天没来了。”
  他趁机试探:“你们吵架了?”
  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老张听着耳边的“嘟嘟”声,又惊又奇。
  什么意思?时屿这是真栽了?
 
 
第14章 他就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才放了……
  M·A·G酒店的大会议室,M·A跟横豫两方分别坐在长会议桌两侧。双方第二次会面,但对衡豫的决策者时屿来说却是第一回 。
  他对着视频,目光又一次落在温总身侧的洛娅。镜头里,她跟那晚在会所的打扮没什么两样。职业装,框架眼镜,处处彰显一个律师的严谨。
  时屿确认,她就是徐安澜口中的“宋雅”本人无疑。
  洛娅一直低着头似是凝神细听,时不时在她的笔记本上添上两笔,从头到尾,她不发一语,存在感极低。
  顾律师说,上回他们第一次碰面,这位洛律师提了不少点,咄咄逼人,笑里藏刀。
  这回不知怎么的,格外安静。
  洛娅知道时屿正看着屏幕,她面上装得淡定,心里实则打着鼓。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即便他只是出现在视频里,她都能感受到他那道迫人的视线。
  要命啊。
  好不容易结束会议,洛娅给徐安澜打电话,“你们家时总果然是时总。”
  第一次跟他在视频打个照面,对方像是压根不认识她一样,轻描淡写的一眼,她还以为自己混过去了。结果,细细一品,观察他在团队其他人自我介绍时的表现,那一眼就显得足够意味深长。
  她觉得他记得她。
  徐安澜不以为意:“放心,他肯定不会想起你是谁。”她顿了顿,纠正道,“他也不是我们家的。”
  “现在还是。”
  徐安澜:“……”
  她竟反驳不了。
  洛娅说起今天跟衡豫会面的结果,末了,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挺怪。”
  徐安澜笑:“我天天在他眼前晃悠,可他连我前一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记不得,何况是一面之缘的你?”
  所以,当初在会所被时屿撞破,她才胡诌了个“宋雅”的名字去应付他。
  她是笃定了他对她的事不会放在心上。
  “大意失江山啊。”洛娅并不认同。
  徐安澜同样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无所谓,反正快到头了。”
  洛娅将今天的资料邮件发给她,她没法参加会议,只能在家办公。下午她还要去机场接爷爷,也许还能赶在生日前跟爷爷谈个心,为她跟时屿的事情做个铺垫。
  下午,徐安澜跟赵文歆将爷爷接回家,徐安澜亲自煮了壶茶,端到爷爷的书房。她进去时,爷爷正翻着本相册,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笑得挺开心的。
  “爷爷,喝茶。”她甜笑,把茶水送到爷爷手上,顺便瞄了一眼,“爷爷,您怎么又看我的丑照!”
  照片是她七八岁时候,她跟杨以恒打了一架,满身的泥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鼻子上还挂了三颗饭粒。
  徐安澜撅着嘴:“您怎么还留着这照片,我要没收。”
  徐爷爷抿了口茶,乐呵呵又翻过一页。他近来眼睛不大好,看不大清东西,他拉下鼻梁上的眼镜,冲孙女笑了笑,“这不挺好。”
  “哪里好啦?”她碎碎念。
  徐爷爷便盯着她看了几秒:“最近跟时屿怎么样?”他话锋一转,“听说你们处得挺好。”
  徐安澜瞪大眼:“谁说的?”
  哪个人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好了?
  徐爷爷合上相册,拉着孙女坐到小沙发,“时屿不错。”
  徐安澜抿抿唇,不吭声。
  该怎么岔开这个话题?
  爷爷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深谈:“爷爷年纪大了,就希望能亲眼看着你穿婚纱。”
  徐安澜鼻子一酸,心里愧疚。
  她一直没告诉爷爷,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前,她没想过谈感情,更没想到过成家这一步。在她的人生规划中,这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步。
  徐爷爷叹了口气:“爷爷最近感觉腿脚都不好了,爬点楼梯腿就弯不过来咯,再过两年恐怕连路都不能走,更别说给你抱孩子。”
  “爷爷,您别瞎说。”徐安澜起身半蹲在爷爷跟前,如同儿时那样,她脸蛋蹭过去,搁在爷爷膝头。
  小时候,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更多,后来,奶奶去世,她才被爸爸接回家。
  发顶一暖,那双已经苍老的大手在她头顶轻抚,一下一下,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澜澜,不服老不行,爷爷就是老了。”曾经商场的霸主此刻也显出了几分颓意。
  徐安澜心里难过,她努力忍了忍才把眼泪水憋回去,她仰起头望着爷爷,“爷爷,我试过了,可时屿不喜欢我。”
  她也不喜欢他。
  徐爷爷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未变,“时屿的脾气跟他爷爷很像。”他跳过了这茬,反而替时屿说好话,“他重情重义,他的人品爷爷是能信得过的。”
  徐安澜语塞:“为什么一定是他?”
  爷爷却不肯说了,他只是用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孙女,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脑袋,疼爱之意溢于言表。
  徐安澜更加不解。
  “那万一他一直不喜欢我,怎么办?”她撒娇的蹭蹭,避开爷爷的目光。
  徐爷爷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可能?我们澜澜这么好。”
  “那是在您看来,我也不是人见人爱。”她咕哝。
  小时候她无法无天的很,其他人当着长辈的面跟她玩得好,一转过身,对她可嫌弃着呢。
  后来,她出国,她就没再跟他们玩了。
  爷爷又笑了,他低头看看撒娇的孙女,目光看向桌上的相册时,眸底暗潮翻涌。
  他听说陆珺一家要回来,连着她两个女儿一起,到时也不知道他的澜澜会不会又偷偷难过。
  “你生日时屿会来吧?我都大半年没见过他了。”徐爷爷问,“趁你过生日,给你热闹热闹。”
  老爷子实则是想看看,时屿对他孙女的重视程度是否能让他满意。
  徐安澜一听,心里叫苦。
  愁人啊。
  她扶着爷爷去休息,回到自己房间,她又给时屿发消息。这两天她例行公事每天只发一条,大约她骚扰得少,时屿反倒条条都回。
  【徐安澜:还在忙吗?什么时候回上海?我去机场接你。】
  徐安澜不明白爷爷的固执:爷爷今天回来了,说想见见你。
  【徐安澜:等我生日之后,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这回,时屿却没有回消息。
  时屿带着叶锦回家一趟,收拾了几样重要物件和衣服后,回酒店吃饭。将餐点叫到她房间,她身体不好,胃口不佳,吃了几口就说要去休息。
  汪助理等她进了套房的卧室,跟时屿汇报:“程峰那边提出要200万和济宁的学区房。”
  时屿眼中愠怒:“程峰说的?”
  汪助理心里也是怒极:“还有他那个妈。”
  叶锦大学毕业跟恋爱两年的同学程峰结婚,婚后义无反顾同他回了济南。所有人都以为除了没能有个孩子,她的生活十足的幸福美满。
  时屿也这么以为。
  直到前两年他来济南出差,跟叶锦见了一面,终于戳破这幸福的表象。
  “不行,不能给他!”忘了拿手机的叶锦红着眼睛看时屿。
  汪助理讷讷的:“叶小姐。”
  叶锦强忍着情绪:“时屿,不能给他。”
  “济宁的学区房是我爸妈辛苦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不能留给他。”她一时失态,抓住时屿的手,“还有那200万凭什么给他?”
  时屿冷不丁被人拽着胳膊,他下意识要收手。抬眼看清叶锦脸上的泪痕,他一动未动。
  叶锦却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逾矩,猛地缩回手。一不留神牵扯到伤口,她倒吸口气。
  汪助理不忍:“叶小姐,您先回房休息。”
  叶锦摇摇头,她右手摸上左胳膊。胳膊,还有衣服藏住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淤青她数都数不清。
  十年婚姻,她失去两个孩子,也丢了尊严,临了还要麻烦时屿拿钱买断她的婚姻以此来摆脱程峰的纠缠。
  这失败的人生,她厌恶,也无颜面对时屿。
  “时屿,我不离了,你别管我了。”她情绪崩溃,“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己认。”
  时屿眼神示意,汪助理离开。
  叶锦低垂着头,身体微颤,“你回上海吧,我自己能处理。”
  时屿蹙眉:“你怎么处理?”
  叶锦哑然,她咬着唇不敢看他。
  时屿不知道怎么安慰,最终,他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叶锦,都过去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之后我们回上海。”
  这一句像是触到了叶锦心底的开关,她泪流满面,但她咬着牙,只无声的抽泣着。
  时屿背过身,他看着落地窗映出小心翼翼不敢肆意大哭的叶锦。这样的叶锦让他觉得自己不碰爱情是对的,没有任何意义。
  幸好,他没打算谈恋爱。
  时屿离开叶锦的房间,汪助理一直守在门口。
  “明天复查完回上海。”他交代,“落地后送叶锦去海潮。”
  海潮是他名下的公寓。
  汪助理不动声色瞅了眼叶锦的房门,提醒:“明天是徐小姐生日。”
  时总答应了要给徐小姐过生日,万一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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