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少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放心吧,就请交给我好了。”他说着,动作灵活的杀入那些怪物之中。
几乎在同时抵达战场的,还有之前见到过的其他几个人,织田信长说过的头发五颜六色快要可以召唤神龙的那些男子。
这几人一进入战场,就主动将所有击杀怪物的责任接了过去,于是还剩下的人也没矫情,和他们主公大人一样,主动让出战场,并向着织田信长靠拢。
织田信长看着围过来的家臣,也微微皱眉,已经没有别人了,其他的兵士全部死于刚才的战斗,只剩下明智光秀和木下秀吉,且两人都是血染盔甲,看起来有几分狼狈的样子。
在两人的警戒之中,织田信长收刀回鞘,反手按住自己的伤口,这是她贫乏的医疗知识告诉她唯一的止血方式,她不想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在这里。
织田信长向来是个狠人,关键时刻对自己下手也狠,摁下去的瞬间,她自己也是脸色煞白。
“主公大人,您没事吧?”明智光秀看织田信长的样子不对,忙上前一步扶着她,皱眉急问道。
“没事。”战场之上,织田信长也没多说,她这个伤口只怕就这样不行,必须得要包扎,但绝不是现在。
虽然现在有这些人接过了战场的主动权,但以织田信长的警惕,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心。
“那到底是些什么人?”木下秀吉警惕的望着战场中的怪物和那些五颜六色的人,“那些怪物为什么要一再的袭击我们,而救我们的又是什么?”
织田信长没有答话,她的目光几乎是追着战场中几个人的动作,像是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她站的位置更近,看得也更清楚。
人对于自己已经有所猜测的事物,总会想方设法的去确认。
这样的确认,对于织田信长来说,并不是那么难。
那些怪物力量比普通人强得太多,普通的武器也杀不死他们,但在这几个人的攻势下,却很快接二连三的被消灭掉了。
看得出来,这些人的能力远在这些怪物之上。
就在最后一只怪物被消灭的瞬间,织田信长开口了,“几位请稍等一下。”她有事,想要确认。
以她现在的能力,如果对方要走,她根本留不住,只能提前出声叫人了。
几人很显然都听到了织田信长的话,或多或少的动作都顿了顿,毕竟,开口的可是织田信长。
那个紫色头发的少年最是激动,嘴角一咧开就想要扑过来,“信长大人……唔,唔……”可惜话说了半句,就被身边黑发的少年捂住嘴巴,从背后拽住动不了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是这样不知轻重,竟然见到前主就想往人身上扑。
拽着他的黑发少年心底也有些无奈,所以他下手得更狠了,保证紫发少年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的手。
见到紫发少年的样子,身着神父装的男子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他,目光里流露的意味不言而喻,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就是这么大,你是嫉妒信长大人喜欢我,紫发少年立刻不甘示弱的回瞪。
那种男人的事有什么好嫉妒的!!
如果不是还死死的抓着最后一丝理智,神父装的男子只怕要当场咆哮出声了。
除了这三人之外,其他剩下的几个人,在织田信长这声留人之后,或多或少的绷紧了神经。
别人不了解织田信长,他们还能不了解吗?
没人能知道这位大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时而是神,时而是魔,真正的深不可测。
在几个人的神态各异中,还是由那位蓝色狩衣的男子带头开口了,他手扶着刀柄,微微欠身行礼,“信长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织田信长放开捂着肩膀的手,几步走到几个人面前,她站得并不远,所以两步就跨了过去。
在离几人几步之遥停住,织田信长伸出两根指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得完全不带任何戾气,就像说着朋友拜访似的温和,没人能看出,她才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两次,我被这些怪物袭击了两次。”她望着对方带着异色却在天光下异常剔透的眼睛,很是诚恳的样子,“我想,我有资格知道这些怪物是什么了吧?”
蓝色狩衣的男子微微偏了偏头,发间的金穗在阳光下像是闪烁着点点流金,那是十分美妙的景象,“信长大人,怪物就只是怪物而已,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负责消灭它们的。”
织田信长被拒绝了也不以为意,先在心底赞叹了下眼前的美景,她才微一勾唇,“那换个问题,你们……又是什么人?”
绮丽的美貌、利落的身手和普通人没有的力量,她都有些不好意思问是什么人。但不是人,又是什么呢?是神、是魔、还是妖?
虽然她有些了猜测,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事实如何,还待求证。
蓝色狩衣的男子微微一笑,于荒郊野外也足见典雅,“只是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织田信长的声音颇带玩味,“只怕并不尽然吧,除了异国来的传教士,我从未在日本这片土地上见过其他颜色眼睛和头发的人。而你们,很显然并不是传教士。”
对方闻言竟是扶着腰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他只是个老爷爷而已,竟然还要在这里应对别人的试探,实在很为难他啊。
“说得有理。”没想到织田信长却是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话,“确实是不曾见过,并不代表没有,只不过代表没见过而已。”只是很可惜,她只是在这个时代没见过而已,真当她孤陋寡闻没见过COS吗?哪怕是要七彩的眼眸和头发呢,也不是难事,“所以,你们奇怪的穿着打扮,也是因为我没见过而已吗?”
蓝色狩衣的男子笑了笑,“确实如信长大人所言。”只能说,果然不愧是织田信长了,真的相当难缠了。
在心底叹了口气之后,他再次行礼,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优雅和高贵,“如果信长大人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你们当然可以离开,”织田信长似是毫不在意的道,然而就在那几人要松口气的时候,她伸手就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中的短刀,“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短刀握在手里,她低头看着刀的目光温柔,眼波犹如春水般,她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这些人听,“你们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刀剑吗?”
织田信长手里握着的那把刀,正是松永久秀送给她的那一把,因为喜爱,所以在得到这把忠诚之刃后,她就没有离过身,一直作为贴身的佩刀来携带。
这把刀就叫做……药研藤四郎。
瞬间,除了拉着紫发少年的那个黑色少年微微皱眉外,其他人同样或多或少的变了脸色。
察觉到场中氛围的改变,织田信长抬起头,笑盈盈的看人,因为失血过多,她嘴唇已经开始泛出一种灰白的颜色,鲜血也仍旧在顺着另一只手滴落而下,但她握着短刀的那只手,依然很稳。
她刚才对着那把短刀的时候,连语气都温柔了下来,现在重新抬起头来,却是收敛了神态,嘴角微扬的样子不是微笑,胜似微笑,“介绍一下,我的爱刀——药研藤四郎。”
不等其他人说话,织田信长继续开口,她的语气仍旧轻描淡写,“自从从松久永秀那里得到这把刀,我一直很喜欢它,作为佩刀贴身携带。但是今天,如果我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么,就碎了这把刀吧。”她说得,就像是今天要吃青菜不吃肉一样,接着略微的停顿,织田信长目光依次扫过眼前已然僵立的几个人,微微加重了语气,“还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一把收藏的压切长谷部和我最喜欢的,”她的语气几乎带上轻叹了,“宗三左文字。”她的宗三啊。
说完之后,再一次的,织田信长嘴角扬起,别样妍丽的笑容,却有股残忍和冷酷弥散其中,“毕竟,我可不喜欢别人随意使用我的东西。”
如果放弃原有的所谓科学的世界观,其实这件看似不可思议的事,真的不难不是吗?
她不喜欢自己的性命,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既然手里有筹码,为何不用到极致,前面那些看似试探的话,也不过只是铺垫罢了。
目光相接,织田信长的清澈见底的眸子没有丝毫阴霾,也同样没有半分感情,就像是雪山颠上万年不化的寒冰,望过去的时候瑰丽异常,也寒冷异常。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她是在威胁或者玩笑,她就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告诉她事实,或者,任由她碎刀。
作者有话要说: 她可是……魔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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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基友一生一起走
基友一生一起走,谁先放手谁是狗。
罗大盾/铁大罐/雷大锤/巴大眼/大法师:你到底是不是巴基/伊森/贾维斯/纳塔/洛基/我自己?
最后一个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某人捂紧马甲:汪!
爱你们3000遍,真的不来看看么?
第80章 080
宛如凝滞一般的气氛中,最先出声的, 竟是那个紫发的少年,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一下挣脱拉着他的黑发上年, 上前两步,仰着头不敢置信的望着织田信长, 眼神暗含几分悲怆, “信长大人, 您怎么能这么做?你不是很喜欢药研,很喜欢长谷部,也很喜欢宗三吗?”从来都被珍藏般对待的孩子,看待事物,还有着天真的一面。---
他当然知道织田信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对待别人和对待自己, 又怎么能够感同身受。
从来,他都是被好好爱惜的啊, 在他的认知里,虽然他并不那么想承认, 被好好爱惜的也不不止是他, 还有药研、还有长谷部,还有信长大人最最喜欢的宗三。
遇到这种让他无法理解的事,自然而然就开口询问,悲伤之下,掩盖着的是对问话者的信任。
织田信长听到了问话, 却没有回头,只是目光瞬也不瞬的望定了眼前蓝色狩衣的男子。
她在等待一个答案,而她并不想等那么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织田信长没什么耐心继续等待,片刻之后,蓝色狩衣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如果,这是您的希望的话。”还是太大意了啊,没想到这样一点小小的破绽,竟会被对方捉住,该再感叹一次,果然不愧是这位大人吗?观察入微又果断大胆,什么都看在眼中却又什么都不露分毫,该出手的时候便一击即中。
而且,出手就是毫不留情。
他这句话出口,那个神父打扮的人立刻上前一步,不赞成的道,“喂!”他怎么能开口答应这种事。
听到这声质疑,蓝色狩衣的男子和织田信长同样的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将注意力都放在织田信长身上,“不过此事说来话长,”他目光微微下垂,又似有意非有意的扫过织田信长的手,“信长大人暂时也没时间在这里听我们解释吧。”这一次,是他们耽搁得起,但他耽搁不起了。
织田信长微微颔首,并没有否则蓝色狩衣男子的说,她确实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他们的解释,“既然如此,那么五天后,我在岐阜城恭候几位大驾。”
蓝色狩衣的男子微微欠身,“一言为定。”他说着,仍旧保持着有礼的姿态笑了笑,“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请便。”织田信长回了个相同的笑容,礼貌有余,其他不足。
但这样,已经是足够了。
到目送几人离开,忍了半天的木下秀吉才开口,“主公大人,为什么要这几个人离开?”他反应也是不慢,自然看出自家主公是捉住几人的软肋了。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说到折断几把刀就让对方反应这么大,但听主公大人的意思,似乎同样的刀剑有着什么联系。所以哪怕不明白原因,也不妨碍木下秀吉推断出这事是完全对他们有利的。
既然都这样了,那为何还要等上五天什么的?哪怕现在急着赶路,不便在此地处理,也能把几个人直接带回岐阜。
毕竟被袭击了两次,木下秀吉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又该怎么对付,对上这些东西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太让人憋屈了。
说句实话,自从跟随织田信长以来,木下秀吉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织田家家臣因为织田信长的战无不胜养出的那种骨子里的傲气,他也有。
明智光秀也是不解,所以在木下秀吉开口之后,也跟着开口询问,“主公大人……”
然后不等明智光秀的话问出口,已经早就咬牙强撑到极限的织田信长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向地上倒去。
从刚才和那些人对话开始,织田信长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涌上来,连指尖都开始泛冷,能撑到现在,她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了。
“主公大人!”明智光秀大惊失色,想也不想的伸手接住织田信长,看着自家主公惨白的脸色,慌得像是完全没有了主张,“您没事吧?”
“主公大人!”木下秀吉也是神色都变了,在战场上生死不论的汉子在瞬间,脸色煞白一片,像失血过多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明智光秀顺势跪在地上,抱住织田信长的肩膀,“主公大人?”
毫无知觉的倒在他怀里的人,没有半分睁开眼睛的意思。
在心情惊慌失措之中,明智光秀察觉到了手里的异样后,换了只手托住织田信长,他稍微摊开自己的手掌,只见上面满是鲜血淋漓,这不是他的血,是主公大人的。
于是明智光秀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落到织田信长肩膀被染红的盔甲上,“遭了,是刚才的枪伤。”
刚刚主公大人看起来伤得并不重,现在成这个样子,多半是因为在打斗中撕裂了伤口,更或者是……伤上加伤。
“快,快,快给主公大人包扎下伤口。”木下秀吉跪在织田信长另一边,把手上的刀往旁边一扔,就准备去解织田信长的盔甲。
织田信长失去意识其实只有片刻,木下秀吉手才伸过碰到她,她就恢复了意识,“等等。”
“主公大人,您醒了。”木下秀吉看到织田信长睁开眼睛,心底一下就松了口气,“您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需要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