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瘦马——义楚
时间:2021-05-29 10:31:27

  漆黑的眼帘一瞬间亮起,他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手中的书一合,太子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玉笙笑着将手凑上前,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怀中一片玫瑰香,太子低头往她脖子处闻了闻,再抬起眼中的笑意溢了出来,开口儒雅又温和:“玫瑰?”
  玫瑰香露,是从扬州带回来的好东西,月楼虽然是调教瘦马的地方,玉笙的家世后盾也什么都拿不出手。
  但对于这些好东西,特别是滋养肌肤,伺候男人的方面,倒是有不少。
  刚开始任凭是谁学这些,都觉得羞耻,如今看来倒是多亏了这些。
  咬了咬唇,玉笙点了点头,她唇瓣凑在殿下的脖子处,问的忐忑却又娇滴滴的:“殿下喜欢么?”
  她眼中含着忐忑,羞涩又期待。
  两人之间什么没做过?但唯独这次却是又让人察觉不同,太子低笑了一声, 眉眼之间越发的清俊。
  “本来是打算放过你的。”
  他眉眼透着一丝疲色,手中的书也随手扔下了床榻,玉笙缩在他怀中,顺着眼神最后一瞬看过去。
  殿下刚刚瞧着的,是西北的舆图。
  ……
  这夜,长信宫中的西偏殿内,叫了三回水。
  无人知晓,东偏殿内刘奉仪的屋子里,灯火燃了整整一个晚上。
  翌日,太子从床榻上起身,王全缩着身子还在门口喊着:“殿下,该起了。”他拧了拧眉心,抬手揉了揉脑袋。
  身侧的人还在呼呼睡着,一张小脸哭得满是泪痕,小奶猫似的格外的粘人,勾得自己又一次。
  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昨日闹得有些狠了,本是打算轻轻一次便放过她,却是不料后面还是失了控。太子拧着眉往身侧的人脸上瞧了一眼。
  眼尾都哭红了,瞧着惹人怜。
  他起身,刚要下床榻,身侧的人不知是何时醒了,柔弱无骨的手隔着被褥缠住他的腰,背后的人黏糊糊的一看就是还没醒。
  脸颊靠在他的后背上,玉笙娇滴滴的道:“玉笙要伺候殿下。”
  身上好好,大腿处却仿若被人拿东西给劈开了一般,下了床榻玉笙摇摇欲坠,双腿打着摆子像是即刻就要晕,白着一张脸颤抖着趴回他怀中。
  “逞什么能?”太子眉心紧拧,打横又将人扔回了床榻上:“下次再伺候。”他动作不温柔,却是下意识的放轻了力道。
  玉笙被扔回床榻上,蜷了蜷身子往里面滚了滚,不要她伺候正好。
  王全进来的时候,便只瞧见殿下一人下了床榻。他开始还往屏风后面张望了一眼,想问玉奉仪在哪。
  却不料前方传来一记冷刀,太子狠瞪了他一眼,王全吓得心都在颤抖,哆嗦着半句话都不敢说。
  王全亲自伺候着殿下穿戴好,东偏殿外面却是一阵吵吵闹闹,之前派过来的那两个小太监,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跟着这个玉奉仪瞧出没机会出头,便开始整日的偷懒,哪知这玉奉仪是个软包子任凭人拿捏,他们两个平日里差事都没做,也没人教训她们。
  这不,越是没人管着,胆子便越发地大了。
  昨日有人来说殿下来人要两人前去伺候,他们还当是这三七姑娘痴心妄想,合着这都睡了一整晚,都第二日了才知道,殿下是真的来的了。
  “昨晚奴才玩忽职守,求殿下责罚。”
  王全瞧见了,赶忙一脚一个叫人踹得远远儿的:“玉奉仪门前守门的奴才都没有,今日一早才出来,两位的架子倒是够大。”
  王公公是殿下身侧的人,他说话便是殿下说话。
  两小太监被踹在地上脸上都白了,只敢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大早的,两小太监的哭喊声闹人得不行。
  太子无表情地越过去:“堵住嘴拖起去,一人三十大板,打完送回内务府。”
  两小太监吓得几乎要尿裤子,身后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只片刻之后就没了半点声响,屋子里只余下捂着嘴呜呜的干嚎声。
  轿撵在门口等着,太子坐在轿撵上,抬手摩挲了一下玉板子。
  脑子里不可控制地想到刚要摇摇欲坠双腿打摆的人,昨日是他孟浪了些,只觉她今日瞧着面色都白了。
  捂住嘴干咳了一声,太子眸子里深沉,面上却是道:“待会你亲自去内务府挑几个机灵些的奴才送过去。”
  阖府上下,唯独她那府中乱成一锅粥。他这才有了,只有她是自己从外带回来的,她只能依赖自己的那么一丝微妙的愉悦感。
  这玉小主对殿下来说,情分到底还是不一样些。王全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嘴上却道:“这可不行,玉小主位分太低,宫中的规矩只能有那么几个宫女伺候。”
  “那就晋她为昭训。”手中的玉佩摇了摇,他微微阖上眼睛面无表情。
  不甚在意道:“再挑个懂事的嬷嬷,好好给她院子里立立规矩。”
 
 
第32章 素嬷嬷 妹妹这张脸比起赵良娣,也是不……
  玉笙等殿下走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人还没醒,内务府的赏赐就来了。只不过一夜,殿下便晋升她为昭训,紧接着的便是流水般的赏赐涌入长信宫。
  “恭喜玉昭训,贺喜玉昭训。”
  内务府的副总管跪在地上,面上笑的像是一朵花儿,这位玉昭训当真儿可谓是神人也,平日里之前瞧着倒是不声不响的,可没想到临到关头憋了这么大个招。
  昨个儿分明刘奉仪侍寝,殿下巴巴儿地去她儿不说,不过是一个晚上过去,殿下就晋她为昭训。
  阖府上下,晋升得如此快的,这位可是头一个。
  黄志海跪在地上,笑得像个弥勒佛。
  “多谢公公了。”三七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荷包塞过去:“辛苦公公走这一趟。”出门的时候,黄志海将那荷包掂了掂,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昨日是小主头一次侍寝,今日一大早是要去太子妃娘娘那儿请安的,小主可别忘了。”
  黄志海心满意足地退了下去,屋子里,三七瞧着那一桌子的首饰珠宝,这才敢浮出一丝笑意来:“姑娘,这太子殿下赏赐的东西还真多啊。”
  玉笙微微往桌面上扫荡了一圈,便瞧见上面摆着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簪、双鹤贺果金簪、水晶蓝宝石簪、赤金海棠花步摇……
  大部分都是首饰,当然也有不少的布匹,都是当下最时兴儿的。这些衣料首饰中还夹着一对水晶瓶,玉笙瞧着好奇接过去后打开闻了闻。
  面上立马就红了。
  里面装着的是梅花香露,昨日她浑身上下透着头发丝都涂着玫瑰味的,殿下似乎是喜爱得紧。
  这梅花香露一送过来,指定是故意的。
  玉笙面无表情的将瓶子给搁下来,过了会儿面上才止住那绯红。
  她这儿得意,对比起东偏殿那就越发凄惨了。昨个自从殿下去对面,刘奉仪便站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坐下来过。
  宫女们将她拉回屋子里,不让她在廊檐下站她便去屋子里站着。
  从她的窗户透过去,可以看见屋子里的灯是何时亮的,何时熄的,清早殿下是何时起来的,那位玉奉仪又是如何得意的……不,刘奉仪的手狠狠捏紧,这下不是玉奉仪了。
  她晋升了,不过是短短一个晚上。
  她就晋升成了昭训,没家世没背景,使着手段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
  牙齿都咬碎了,刘奉仪才哆嗦着发出一声恨意。
  “这些本该都是我的……”
  ——
  三七去拿了早膳回来,对面东偏殿的屋子里安静的有几分异常,她伺候着主子用了早膳,小声在她身侧道:“刚奴婢瞧见刘奉仪就站在窗户下。”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吓得她手中的膳盒都差点儿扔出去。
  “无事。”玉笙低头,又喝了一口燕窝粥,今日还有一场大战要打,区区一个刘奉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左右已经将人得罪了,就不要再存着和好如初的假象了。
  三七点了点头,玉笙用完早膳后便让她来梳妆。
  “主子,要不今日打扮得低调一些?”三七跟在她身侧,有些东西也算是知晓了。玉笙坐在铜镜前,瞧了眼里面的自己摇了摇头。
  “素净些就行了,用不着刻意低调。”
  侍寝之后要去太子妃娘娘那请安。昨日的事只怕一大早府中上下都知晓了,殿下又给她升了位分,不用说也知道,府中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她身上。
  既然已经躲不过去,那便只能迎面出击。
  三七的品味是在月楼中就培养出来的,又知晓今日不能马虎,是用尽了心思给她打扮的。
  正是开春,衣裳单薄,便特意挑了一件杏黄色的烟笼裙,裙子是纱制的,穿上之后飘飘欲仙。衣领与袖口绣着一圈白梅,精致之中又透着一丝清秀。
  裙子简单,却又透着心机,腰间一条碧色的腰带一勒,勾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来。
  旁的什么装饰都没有,只在头上插了一根白玉步摇。衬得玉笙那巴掌大的脸上,楚楚可怜,清纯之间却是透着娇艳。
  “姑娘。”三七拿着脂粉来,不忍下手。
  玉笙摇摇头,对着镜子戴着耳环,珍珠坠子在耳侧微微晃荡,如玉般的细腻。
  玉笙垂着眼眸道:“就这样去。”扶着三七的手出门,站在广阳殿门口,打帘的宫女瞧见她惊得一张嘴都合不拢。
  “多谢。”玉笙冲着那宫女笑了笑,扶着三七的手走了进去。
  这一日总是要来,何况,昨日刘奉仪已经知晓了她的模样,越是藏着掖着,就等于自己将把柄送到刘奉仪手上。
  反观她,没有软肋,坦坦荡荡才叫她一时伤不了她。
  玉笙一走进去,屋内的说话声都安静了下来,前端,太子妃还在与身侧的人说话,瞧见玉笙那张脸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面上才浮出几分笑意。
  “难怪殿下如此喜欢你。”太子妃一句话,说得殿内上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转身往玉笙那儿看过去,面色越发难看起来。周承徽颤抖着手,过了许久才忍住自己,没将一句贱人骂出口
  披着羊皮的狼。
  在她眼皮子底下,瞒了整整四个月。
  牙齿都咬碎了,周承微才没将手中的茶盏给摔下去。
  “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太子妃面上倒是实打实的高兴,玉笙垂下眼睛,上前几步将手放在太子妃手里。
  手中柔弱无骨,太子妃握了握手,面上浮出一丝温柔的笑:“真真儿是娇嫩得能滴出水来,不只殿下瞧着喜欢,本宫瞧着也喜欢。”
  玉笙仰起头,就瞧见太子妃面上温柔的笑,她故意低下头佯装羞涩一笑:“是娘娘谬赞了。”
  “本宫可没乱说,这让殿下第二日就晋位的,你可是头一个。”太子摇头,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当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玉奉仪当真是深谋远虑。前方,周承徽回过神来,讥笑一声:“平日里装扮成那样,昨日见殿下来了故意露出真容让人眼前一亮,心思深沉成这样无人能敌啊。”
  玉笙就知道,今日这关绝对不会好过。
  逃避不是解决的方法……她扭头,对着周承徽,故意下垂着眼帘,面上一片楚楚可怜:“玉笙刚来东宫,并不知道殿下不喜欢浓妆。”
  她平日里只是脂粉盖得多些,任凭是谁都瞧得出她是个美人,只是如今没了脂粉,那妖娆的身段上,一张令人怜惜的脸露出来。
  正如黑与白,善与恶的相撞,这样娇艳妩媚与无辜纯洁交缠在一起,是那炙热的撞击人心灵的美。
  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
  她眼尾一垂,越发可怜:“昨日殿下说不喜欢这样,玉笙今日便不敢涂抹那些了。”她有理有据,将锅甩在太子头上。
  分明是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人心尖尖都觉得她可怜。
  周承徽只觉得今日过来是来受气儿的,死死克制着自己,才没上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贱人,本还当刘奉仪是个狐媚子,原来这玉奉仪才是真正的狐狸成了精。死死咬着牙,周承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行了,大家都是殿下的人,有什么好争执的?”太子妃出来打圆场,随后又冲着玉笙道“还有,殿下已经升你为昭训了,日后你就是玉昭训。”
  说着,她温柔地拍了拍玉笙的手:“去坐下吧。”
  玉笙转头,她升了位分如今已经是昭训,座位自然也就变了,她之前是坐在最后一个,刘奉仪的后面。
  如今,她坐在右侧的第五排,后面,还有几个认不出名字的奉仪。
  前面,是之前挨着周承徽的汪昭训。
  坐下来的时候,玉笙克制不住地往身后刘奉仪那瞥了一眼,她上来之后刘奉仪便成了最后一个,她看过去的时候,刘奉仪也正巧看着她。
  那张脸哪怕是盖着厚厚的一层粉,也不难瞧得出来,刘奉仪大概是一整晚都没睡的。
  而看着她的眼神空荡荡的满是冰冷,玉笙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收回眼神。
  太子妃接下来没说什么,赏赐了些东西给她便散了。
  出门的时候,汪昭训站在她身侧,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恭喜妹妹了。”汪昭训扭头打量了她一眼,里面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艳:“妹妹这张脸比起赵良娣,也是不遑多让。”
  “多谢姐姐。”
  玉笙笑了笑,身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汪昭训瞧她这副模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扭头越前一步回去了。
  玉笙回去后,内务府的奴才也到了,来的依旧是黄志海,只面上的笑意越发的甜,巴结得脸上鼻子眼睛都差点儿挤在一起。
  “小主,这可是殿下亲自吩咐的,任凭您挑选。”
  亏得王全亲自过来,吓得内务府上下都惊了一跳,最后才知道,原来是给这位小主挑奴才。
  啧啧……这样小的事殿下都放在心里,日后得将这位小主惯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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