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瘾——南瓜柿子饼
时间:2021-05-30 09:15:14

  夏天不会在报复那一次吧?或者是因为最近被冷落而使性子?
  他懊恼地猛拍了下脑门,打电话问夏夜,夏夜那边说夏天没去他那儿,给韩尚可打电话倒是通了,只不过对面没接。
  就是韩尚可那儿了。
  沈承文提心吊胆的心稍微松了一点,随即又急冲冲地按和王珂长的聊天记录中的位置,找到韩尚可的家。
  灯还亮着。
  敲门。
  一直没人回应。
  沈承文忍不住了,开始冲里面喊韩尚可的名字,“我知道错了,你让我见一次夏天好不好?”
  “你还想见夏天?”里面终于有了声,哪怕尖酸刻薄,总归是有了夏天的消息。
  韩尚可站在门后面,透过猫眼看门外焦急的人。
  假惺惺。
  “你不要来这儿了,夏天没在我这儿。”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沈承文着急地问。
  韩尚可冷笑一声:“呵,一个你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你就带着你的未婚妻离开江城,起步快活?快活的时候若是能想到对夏天的不公平,给点赔偿那最好了。”
  沈承文怔了怔,不再敲门。
  夏天知道他和许伊水的关系?
  懊恼,后悔!
  那天他就不该让许伊水去夏天那儿拿东西!
  当时事发突然,他压根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扑在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忽略了夏天的感受。
  可不管他怎么敲门,怎么求情韩尚可这边怎么也不肯松口,旁边的住户觉得烦,挨着的那户直接开门骂沈承文。
  “大晚上的要说回家说行不行?”
  “不好意思,对不起。”沈承文赔礼道歉。
  临走时不甘心,又问了一次夏天是否在韩尚可家。
  “我很担心夏天,她要是有什么意外……”
  “不劳沈大少操心,夏天她住的地方,很安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人虽然没找到,但有韩尚可这句话,至少证明夏天现在是安全的。
  沈承文恍恍惚惚下楼,坐在韩尚可家楼下的花坛上盘算。
  夏天放在家里的大件也搬走了,夏夜对此事并不知情,所以应该是放在韩尚可家。
  夏天不在韩尚可家的话,听起来是真话,也许是害怕后知后觉的他找上门。
  夏天在江城没什么朋友,除了夏夜和韩尚可家,没人可以收留她,所以只能是附近的酒店。
  要么是韩尚可家附近的酒店,要么就是舍都梨苑附近,性价比最高、某团上排名靠前的便捷酒店。
  他搜到附近的酒店,先从韩尚可家附近开始找,只是前台拒不提供住户的资料,每一家他都软磨硬泡好久对方才稍稍通融。
  可无论是韩尚可家,还是舍都梨苑,方圆五公里的酒店他都快找遍了,不光是便捷酒店,只要是可以住人的地方,全都没有夏天的痕迹,还因为超速被夜间执勤的交警开了张单子。
  车子停在最后一家酒店。
  沈承文累得没有力气,眼球布满红血丝,这次依旧没找到人。
  酒店旁只有家便利店还开着,他买了两瓶白的,吹了一瓶后嗓子火辣辣的,胃里翻山倒海,趴在酒店门口的喷水池就吐。
  酒店巡逻保安瞧见,直觉得沈承文是个酒疯子,拿着电棍上前来就要拉他。
  沈承文被他拉得不舒服,火气又上来,伴着找不着夏天的委屈,全发泄到巡逻保安身上,用力推了把保安。
  那保安脾气也不好,被一个酒疯子这么推到地上,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棍子就往沈承文胳膊上打。
  虽说没有开电,但实打实的铁打在身上,自是疼得很。
  沈承文手里拿着空酒瓶,将酒瓶往地上一摔,瘸了胳膊也要冲到保安身上去,扭打到地上。
  打着打着另外一个巡逻保安路过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忙过来劝架,结果自己倒被误打了一巴掌。愣了片刻神,拿起路边还没开封的白酒就往压在原先保安身上的沈承文后脑勺一挥。
  随即,透明的白酒随红色液体往下流。
  酒香掺杂着血腥味,慢慢发酵。
  倒下。
  看着血流不止,俩保安瞬间被吓坏,慌张拿了块布盖住沈承文的伤口,一前一后将沈承文抬上车后撒腿就跑。
  不知睡了多久。
  天还没亮,车窗外磅礴大雨,刮风闪电。
  沈承文被一通电话吵醒。
  坐起来的时候后脑勺疼得厉害。
  酒醒了大半。
  脱掉碍事的外套,他摸出放在外套里的手机,是王珂长打来的。
  “夏天回老家了。”那边声音很小,语速又快,不到两秒就把电话挂断。
  沈承文先是没太听清,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王珂长的话,终是听出来他说的什么,于是立刻开车门绕到驾驶座去,连夜开回老家。
  开了大半,刚到县城就没油了,附近没有加油站,又是晚上四点多,沈承文只好把车停在路边,不顾雨水冲刷跑到夏天家。
  他冲到夏天家门口,不假思索地敲了好几声木门。
  但声音太小,被瓢泼大雨完全覆盖。
  他蹲了下去,蹲得久了便成了跪在地上,手趴在木门上,再没有一点力气。
  又冷又晕,全身哆嗦,后脑勺的伤口被水洗了一遍。
  终是晕了过去。
  ·
  清晨。
  沈承文又做了个梦。
  梦里夏天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明媚的阳光下,面朝大海。
  转身朝他笑的那一瞬间,沈承文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咯吱。
  惊醒。
  沈承文迷迷糊糊睁开眼,跟梦里的一样,夏天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了。
  他抬头看着夏天,前三秒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直到一阵阴风吹过,吹得他全身难受,他才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终于找到你了。”扑进夏天怀里,再也不愿放开。
  这一晚,没有夏天的这一个晚上,以为再也见不到夏天的这一晚,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夏天,比他想象中更爱。
  “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天闻见血腥味,瞥见沈承文衬衫后领全是血,瞬间心疼,心软。
  她摸上沈承文的腰,将沈承文整个扶起来,支撑着没有力气的沈承文。
  “我爱你。”沈承文感受着夏天的温热,一晚上的担心害怕全烟消云散,“原谅我好不好?”
  夏天:“……”
  VCR里面全身散发幸福的沈承文,还有那张激情四射的照片里一脸满足的沈承文……
  想到这儿,夏天的心就不再属于她自己。
  她推开沈承文,完全没反抗的沈承文往后踉跄两步,险些摔倒。
  夏天下意识要伸手去拉,心一横,又把手收了回去。无视掉虚弱狼狈的沈承文,往前走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沈承文跟在她后面,说什么也不肯走,夏天去哪儿他就跟去哪儿,全凭意念迈腿。要是稍微一停,定会晕到地上。
  沈承文解释说:“我和许伊水的订婚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我和她只是在长辈面前演戏而已。”
  夏天走到一家包子铺,买了三个包子加杯豆浆,根本就不理会沈承文。
  包子铺周围的人看见沈承文身上的血,各个被吓到,但见奇怪男人身边那个淡定得眼睛无神的少女,更觉奇怪。
  夏天既不理沈承文,也无视掉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买了早餐就往回走。
  边吃边走。
  “夏天,我真的没骗你,你相信我好不好。”沈承文还不肯放弃,在夏天旁边一直“叭叭”个不停,“这些天是我忽略了你,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可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以后。你再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好不好?”
  夏天停住。
  为了她?
  她喝了口豆浆,看了眼让她又爱又恨,又心疼的男人。
  难不成那张床照也是演戏?
  演戏都演到床上去了!
  深深地看着沈承文,依然什么也没说,径直回家。
  沈承文再次被关在门外。
  饥寒交迫。
  他靠坐到木门前,哪儿也不肯去,怎么也不走。
  他没有老家的钥匙,明明自己的家就旁边几步路,却回不去。
  就这么一直坐着,坐了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夏天在做什么。
  他喊夏天的名字,没人应。
  直到中午,快到饭点,沈承文闻见屋里飘出来的饭香。
  “夏天,夏天!”沈承文朝门里喊,右手敲着身后的门,喊道:“我饿了。夏天,我要饿死了,我真的要饿死了。”
  “你开门看一看我啊。”
  “我的头好疼啊,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夏天,我没带钱,吃不起饭也看不了病。”
  “夏天,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屋里传来轻微脚步声。
  沈承文不再大喊大叫,耳朵紧紧贴到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一分钟后,半盘炒饭从门框底下送出来。
  有股糊味儿,最面上的饭团是焦黑色的。
  这独特的送饭方式,怎么像是在……喂狗?
  又是一阵走远的脚步声。
  沈承文拿起地上那盘炒饭,盘子上放了个小铁勺子,直接就坐在地上吃。
  也不管卖相和味道,不知道是饿了大半天,还是心理作用,沈承文觉得这盘糊了的炒饭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炒饭,不出一分钟就把炒饭给全部刨完。
  他站起来,边敲门边冲里面喊道:“夏天,饭不够,可不可以再加点?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保证只吃饭,绝对不做别的。”
 
 
第35章 贪瘾   没人的时候,可不可以……
  ——沙沙
  门缝中又推出来一盘炒饭。
  低头。
  清风吹动炒饭冒起的热气, 悄悄往上飘转。
  沈承文:“……”
  夏天站在门后,左手大拇指摩擦着右手。
  心里难受,又觉得不平衡, 甚至心疼感再次作祟。
  她竭力忍着想要冲出去, 冲进沈承文怀里问他为什么的冲动, 孤单单站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这是剩的,不吃浪费了,一盘五块钱, 一共两盘。”
  哈?
  因果报应?
  沈承文噎住, 万般无奈。
  当初诓夏天好好吃饭时就是用剩菜剩饭来搪塞她, 一顿“剩菜剩饭”五块钱。
  看着盘里貌似真的是剩饭的剩饭,沈承文难为情笑了笑。
  他的小女生,是个记仇的主。
  不过夏天不忍心撇下他不管的话, 是否就意味着夏天在暗示他乘胜追击好好哄一哄?
  沈承文吹了一夜的风,有点儿感冒, 不禁打了个喷嚏。但是没纸巾擦, 只得不舒服地吸了吸, 待吃完饭后将两个盘子叠成一摞,放到门前坝子外的露天水泥洗衣池上。
  拧开水龙头。
  捧上一手凉水清洗脸部,随后将整个头伸过去。
  清水混着血水,顺着发梢往下流,摸上后脑勺时不由自主地唏嘘一声。
  昨天晚上不知道跟谁打了一架,对方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拂水清洗完伤口后, 沈承文抬头看了眼洗衣池前的乡路,长长的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他揉了揉眼睛,遂脱下半湿半干又满是血渍的衬衫, 放到搓衣板上揉搓。
  太阳升得高了些,阳光自是比之前要刺眼,洒在还有些湿的土地上,泛着土味的蒸汽上调。
  沈承文上半身光着,脊背上正好有一道光,从左边的肩膀一直延伸到右边的胯上。
  夏天躲在二楼阳台虚掩的门后面,偷偷注视着楼下的沈承文。
  她心疼。
  因为沈承文骗她而心疼,又心疼发疯找她的沈承文。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沈承文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好想给沈承文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好想给沈承文上药要他早点好起来……
  视线对上。
  唔!
  沈承文洗完衣服,侧过身想要甩干,无意间往二楼瞟了一眼。
  正好四目相对。
  门后面那双幽深的眸子,以及紧张得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可爱咬唇。
  ——砰
  夏天背靠着门,心跳不止,“咚咚咚”的停不下来。
  无论多少次,只要对上沈承文的眼神,她就根本……
  一点招架的余力都没有啊!
  可是。
  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啊!
  她要生气,不能理沈承文,不能见沈承文,更不能撕破发的誓。
  绝对,绝对不能心软。
  “……”
  可是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凑近沈承文。
  她恨这样的自己,恨懦弱心软的自己,恨明明不可原谅却还要再偷偷去看。
  “呼。”
  松了口气。
  沈承文已经不见了。
  他不见了……
  夏天捂住不知为何隐隐作痛的胸口。
  焦急,慌乱,闷闷不乐。
  坐到书桌前,握住的画笔却迟迟不能落笔。
  好不容易开始落笔,线条还总画不好,犹豫不决,线条凌乱。
  “这算什么嘛!”
  夏天趴到桌上,左脸贴在草稿纸上。
  “根本就专心不了啊。”
  她不是沈承文的定时炸.弹,沈承文才是她的定时炸.弹!
  风吹动窗帘,草稿纸也被掀开一个角。
  夏天就这么趴在书桌上发呆,不知不觉,满脑子竟都是沈承文站在洗衣池前甩衣服时,看着她的画面。
  头发湿湿的,肩膀也湿湿的沈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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