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宋徽宗——文绎
时间:2021-05-30 09:18:51

  说是左拥右抱也不为过。
  无聊的□□们除了撸猫撸狗之外,终于又逮着一个爱说笑的可爱小孩玩。
  林玄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美人榻上,含着一枚蜂蜜青梅,听美人弹琴,享受是真享受,但好像有点不对劲。
  想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此来是为了打牌玩,另外的目的是和林婕妤学琴,在从这出口成章的氛围中熏陶一下,临时熏一下也能入味,免得在苏轼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本性。
  一个保母都能看穿我的情绪起伏,一个宫女都能听了皇帝和郡王的对话去禀告老大,何况是阅人无数的苏大学士。
  他在王安石和司马光之间都能冷静的分析利弊,不畏强权,不徇私情,那看我还能看不透吗?哲宗老哥也说了,高娘娘打算抓抓我的思想品德。
  结果我就提前一步过上了徽宗大傻叉的生活?好家伙我这是没有工作,想着慢慢长大再开始努力,思想和行为直接滑坡啊。不行,今天就得努力。
  赶紧认真学古琴曲目,蹦蹦蹦弹了一曲秋风操。
  林婕妤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二倍速播放,但这效果就是二倍速:“太快了,不要这么急。音还没出完,又被你按没了。这样戛然而止,听起来不舒服。”
  上午学琴,下午识字,到晚上开始踢腿压腿,拿蹴鞠当幌子,实际上是为了给练拳打好基础。
  林玄礼用了二十年时间,练到涨筋腾膜、抻筋拔骨的境界,换成赵佶的身体也一样可以。
  现在年纪小,太早练武身高会被肌肉压住,怎么说也要到五岁再开始练。
  现在已经五年没练八极拳和劈挂拳,以前每天上班前都要练一个半小时,现在荒废成了一个肥宅。
  [一个人坚持,就这么矢志不渝,不愿意随波逐流。]
  [林哥咱们实在是太伟大了,堪比苏武牧羊,就是吃穿更好。心里的贫瘠还是一样的。]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现在吃穿都全了,虽说在温和的环境下不能坚持原则呢?有没有考虑过这是祖国穿越局交给我的任务?]
  ……
  苏轼得到了新的任命,教导官家和教导遂宁郡王是天地之差。好好教导官家,可以令天下人受惠,强盛大宋,国家安定,如果能轻赋税、暂缓重刑酷刑就更好了,天下间诸多弊病,只有官家能力挽狂澜。普天之下,万民的生死存亡,都寄托在官家、在于官家任用的官员身上,这多么重要啊。好好教导遂宁郡王呢,没啥结果,郡王绝对不可能参政。
  诗词都是小道,□□定国才是大道啊!
  但诗词很有趣~
  没被贬过的郡王或许永远写不出太好的诗词。
  写写风花雪月,饮食男女也可以。
  林玄礼特意沐浴更衣等着他,上课的地方就在他住的宫中,虽然前后和隔壁的宫殿里都住着先帝嫔妃,但给苏舍人带路的女官和两名宫女,足以避嫌。问保母:“我该怎么叫他?东坡居士还是苏舍人?”
  保母:“饱学之士,不妨敬称为苏学士。以身份而论,他是你的老师,应该呼为苏先生。”
  林玄礼正在台阶上嗑瓜子卖呆儿,小手心上能放十几颗瓜子,瓜子皮搁在指尖上,都嗑完丢给童贯捧着的小盆里。刚嗑了几把,就看到一个衣袂飘飘的胖子带着特制的高帽子出现在门口,出现在自己眼前。
  苏轼穿了一件雪白的深衣(礼服),头戴自己设计引领时尚潮流的东坡巾,肩膀上还背了个绣花单肩包。也刚沐浴更衣,擦干头发来上课。他沐浴更衣倒不是出于对郡王的敬意,而是因为爱洗澡~~
  “苏先生。”林玄礼差点伸手跟他握手,伸手的瞬间一抖袖子,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苏轼也笑吟吟的还礼:“遂宁郡王。真是少年英姿,又懂得鉴赏诗文。”
  林玄礼当时就飘了:“我最喜欢先生的《水调歌头》,还有那句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话一出口,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当着正主我可得注意时间线啊!他还能活几十年呢,我特么别吧他以后要写的句子说出来了。
  苏轼当时就得疑惑了:哎我还没写出来呢怎么就被人抄了?
  仔细想想,又啥都想不起来。历史课上背历史年表就背的要死,高考完瞬间失忆,语文课上哪怕记一下诗人生平,也不用背诗人的诗作年月日。
  “赤壁怀古还是明月几时有?”
  林玄礼一怔:“都喜欢。”
  “水调歌头是我得意之作。”苏轼心说你喜欢那句倒霉诗干什么,那是被贬黄州,衣食无着,没有房产田地,朋友都不往来,我苦闷潦倒度日的拙作。后来有朋友给我弄了些地耕种,就不写那些凄凄惨惨的句子了。日子总是能过开心~
  “先生请。”
  进到书房里,林玄礼依旧坐在主位,手撑着凳子跳上自己的主位,背对屏风面朝门的方向,窗子开着,阳光明媚。对面的胖子心情很好,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
  苏轼把绣花书袋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纸笔墨砚,桌上有一摞书,最上面一本是《梦溪笔谈》“郡王素日读什么书?”
  “《千字文》和《诗经》。这本是梦溪笔谈用来看画的。”
  苏轼倒是会教自己家儿子,但是郡王嘛,学习成绩不要紧,学的再好也不能考科举,所有官员都得精通宋律,可是郡王学的再好也不能当官。索性给他开阔眼界,免得沉溺于声色犬马,大概也符合高娘娘要求的道德教育。
  就开始信马由缰的从拣尽寒枝不肯栖讲起黄州的风土人情和当地特产,又说道赤壁古战场的勘查结果,顺道讲到汉末三分天下,赤壁之战弱弱联合以抗强。说到兴起时,唱了一段赤壁赋里的歌:“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林玄礼越聊越开心,这家伙没拿自己当啥都不懂的小孩,说起话来风趣诙谐,颇有整堂课都不讲课本的历史老师之风,当然自己在捧哏这方面也有技能。当年什么客人没遇见过,那生物学家都能被我聊得滔滔不绝,程序员都能和我聊bug和女人,不管干啥的都能觉得我是他们的知音。
  拍着桌子感慨道:“现在应该有酒有菜,炖点肉。可惜我只有一种特殊的饼款待先生。小翠,你去做。”
  宫女立刻去做酱香饼。
  苏东坡吃完晚饭——不只是饼,还有东廊负责的全皇宫所有人的晚餐。当然饼是最好吃的。
  林玄礼谦逊的拱了拱手说:“是在下的一点拙作。”
  其实一般,全靠御膳房的衬托,御膳房做的啥玩意啊。
  苏东坡差点给他写首诗,他吃到好吃的都喜欢记录一下,传播一下,只是上课的第一天给学生的厨艺写首诗实在是不体面。嗯,憋着出宫再写。给弟弟说。
  “郡王或许可以凭此‘拙作’名扬千古。”
  林玄礼:“哈哈哈”
  苏轼:“哈哈哈哈哈”
  ……
  赵煦听了可爱弟弟对苏轼这位老师的测评:有趣满分,学识满分,见识满分,干净程度满分。
  又听说苏轼曾经和程颐结怨,心下就暗暗抱有期待。
  结果程颐讲的全是圣人语录,圣君的行为,对唐太宗都有点道德批判。
  苏轼讲的是《宋律》和各种他亲自判过的实际案例,一开口就又是百姓迫于生活无奈为盗,结果盗贼死罪,窝藏者也是死罪。百姓为什么缺衣少食、难以为生呢?这就要说到土地兼并、课税等诸多问题。
  赵煦:说好的风土人情呢?
 
 
第15章 这是郡王干政
  时光飞逝,转眼过去一年。
  元祐二年末,并不太平,打了一场战争,活捉了青宜结鬼章,打算献俘与崇政殿。
  保母简介道:“角厮啰边陲小地,世受大宋扶持,用以抗衡西夏,这厮不知感恩,反而因为西夏一点小小的恩惠反戈一击,袭杀了边将景思立,咱们大宋因此不能插足河湟。这二贼酋万死不足以谢罪。前前后后打了一年多呢,总算是赢了。”
  林玄礼的记忆中隐约有角厮啰这么个小国家,也有听说在打仗,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匆忙丢下抄到一半的琴谱,抄起一把小蜜橘塞进袖子里,奔向太皇太后的寝宫,知道六哥生了病停课调养。
  先去给高娘娘问安,然后去官家的寝室,毫不犹豫的钻进帷帐中,跪在床边蹬靴子:“六哥六哥,杀了鬼章!”
  赵煦正裹在被子里,靠着床头凝神静思:“咳咳,佶儿,你别着急。何必行此大礼,坐下说话。”
  林玄礼笑嘻嘻的蹬掉靴子,把帽子往侍女怀里一扔,盘腿坐在他正对面:“六哥,青那个啥鬼章实在是忘恩负义,你想杀了他吧?我觉得他应该死一死,警告其他人。”
  赵煦往后一靠,微微垂下眼眸,轻柔的叹气:“你不应该说这些话。”
  林玄礼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是吧,本宝宝还未满七岁,你不要怀疑我的纯洁性,总不能算我这是郡王干政吧。迷惑的挠挠头:“哦,哦,是啊,我错了。”
  好的,六哥正式进入女友的身份状态,虽然我至今单身我也知道,只要对面生气,不管什么事都是我的错。希望他不要问致命题——你那儿错了?那我就只能拿出杀手锏——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别问这招好使不好使,是那些有女朋友的小工们说的。
  妈的他们都有女朋友!
  赵煦没有多叹气,那样显得很丧气,不够威仪:“太皇太后垂帘听政,虽然只要我生病不能露面,她也不肯去独自上朝,但是……你没见过议事的场面。”
  我和太后对面而坐,臣子们知道谁才能做主,都面朝着太后而站,我每十天一朝,看的是他们的脊背。哼。我素日不说话,每逢说话,他们也无人应答,只有苏颂恭敬应对。你现在来跟我说要杀鬼章,难道我不想杀么?对这个叛贼如何处置,要看太皇太后和文彦博、吕公著、范纯仁这些人商议的结果。
  我估计结果不但不能枭了贼首,还要释之,怀柔安抚。正如司马光废黜新法时,把攻下来的土地也还给西夏。朝议时说我年纪小,还没完成学业,没有人问我。今年冬夏旱灾时,可是以我的名义发诏书‘海内被灾者广,避殿减膳,责躬思过,以图消复。’。
  我想了半天,就觉得先帝的新法好,只是不会用人。
  林玄礼想起来了,历史上的哲宗老哥就曾吐槽过每天看大臣屁股,我的看板娘老哥啊。我这是跑来为难他,在他伤口上撒盐和孜然。“其实我是来送橘子给你。我咳嗽时多吃几个橘子会好。”
  掏橘子又滑溜溜掏不出来,只好拎着袖子往外倒。
  赵煦看宫女站的较远,他又抖搂出来几个小蜜橘,轻笑着调侃道:“你这是怀橘遗亲?”
  林玄礼笑的直接趴床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赵煦摸摸他的头:“卿卿免礼。”
  有宫女拿了小桌和托盘过来,又端来一碗煮好的雕花蜜煎:“蔬果性寒,还是热着吃为好。”
  林玄礼心说我六哥得多缺乏维生素啊,我都想给他补锌和钙……搞点猪肝炒着吃?“那个没意思,味道都乱了,六哥吃我的小橘子,你看我都特意逗你笑了,吃嘛。”
  雕花蜜煎是一种混搭的类水果罐头,蜜渍杨梅、金桔雕成花球、糖腌的嫩姜刻成小莲蓬大莲子、冬笋切成球雕刻出竹叶、酒泡的青梅上雕刻出花卉图样,搁在一起一顿煮。酸甜可口,口感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维生素死光了。
  赵煦本来也无所谓,随手剥新鲜橘子吃,示意宫女退下,低声对他说:“他们小瞧我。辽使要进京面圣,他们以为我会害怕。”
  “今年还问呐?”你说只要也是人,就不可怕。这个答案再过一千多年还有迷妹津津乐道。
  赵煦摇摇头:“有感而发。”我十岁登基,他们却把我当做总角顽童。难道我分辨不出贤愚?苏轼给我和十一弟授课的天地之差,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能玩,我不能玩。
  弟弟不羡慕我当皇帝,我也不羡慕他能游手好闲。这是命运和责任。
  林玄礼:“六哥,我想去看看我娘,我好想她。”
  守灵要多久啊,三年之期差不多了吧。到时候请她回来,拿古琴弹《猪八戒背媳妇》给她听,也不知道当今社会,有谁能找到笑点。
  “这个事你请向娘娘示下,她一向喜欢你。向娘娘要是应了,高娘娘会拨班直护送你过去。”赵煦顿了顿:“苏颂虽然是刑部尚书,但他于经史九流、百家之说,及算法、地志、山经、本草、训诂、律吕等学无所不通,且非常懂礼,在君臣之礼上,胜过满朝文武。自从元祐元年开始督造水运仪象台,设计至今还在演算,不肯轻易动工,恐耗民才。”
  自己好奇,又不好多打听这些‘奇技淫巧’‘非圣王之道’的东西,估计十一弟能好奇,去看看回来给我讲。好家伙,这小胖墩眼睛瞪得像铜铃,活似一只要扑上来舔人撒娇的大白猫。
  林玄礼抱住他:“他这么厉害呀!”
  带着俩任务去找两大巨头。
  恰巧向太后、朱太妃正其乐融融的陪着太皇太后说话,探讨这来之不易的胜利,高娘娘执政不易。
  干脆就一起说了。
  “真是母子连心啊。”向太后不怎么感动的感慨了一句。
  朱太妃想到病的有点危险的女儿,红了眼圈:“可不是么,刚刚传来消息,你娘偶感风寒,这一点小事,你就有了感应,想去看她。”
  向太后:“去吧去吧。赶在过年前回来。”
  林玄礼称谢,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来:“三位娘娘,还有一件小事。六哥跟我说,苏颂可以给我做老师,他无所不知。可以吗?”
  太皇太后也知道这小子没有和大儒学习的天赋,给他指派过大儒,结果睡的半本论语上都是口水,跟着人学算术、地理、本草、法律、音乐、天文都行,苏颂的人品也得贤德过人,又格外勤学。安排他编撰本草,就从不通医理硬是学到能给人开药治病,命他制作水运仪象,听说从对天文除了十二星座和启明长庚之外一窍不通,到现在对周天星斗、日月运算,已经是了如指掌。一个郡王如果去学这些,倒是很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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