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宋徽宗——文绎
时间:2021-05-30 09:18:51

  粘罕:“我担心这出兵的调令别有用心。”
  “哈哈哈哈,鸟家奴又开始疑神疑鬼了?”
  “你要是这么害怕就别去了,去做生意。你越来越像个胆怯狡诈的商人。”
  “别这么说,粘罕在行贿和走私方面也很有天赋,除了打仗都行。”
  粘罕心说你们懂什么,之前我要偷越辽国境内去和宋朝做生意时,你们也这么喋喋不休。但他还太年轻。做生意赚了大量的白银,在宋国买入大量廉价的盐块(仅比大宋境内贵了两倍,却是辽国榷场食盐售价的四分之一,划算的不得了),都不足以在战前会议上赢得足够的地位。只有战功才是说话的底气。而且他的两次怀疑都没有任何证据。
  上次带着部众从汴京城星夜兼程逃回来,之后看起来是虚惊一场,就让他被人笑话到现在。多亏虽然逃跑但赵官家没让榷场的物资涨价,要不然他就成了众矢之的。
  阿骨打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耶律延禧没有宏图大志,萧奉先一心讨好皇帝巩固地位,契丹人军纪废弛,比宋朝的的赵佶还差得远。这次去出兵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掠得一些铠甲。”
  普通百姓用的是鱼皮甲,高级一点的将领穿牛皮甲,而更高级的是铁甲。
  现在积蓄更多人马的铠甲对将来的大业很有用。
  阿骨打私下探讨更远的事:“我对赵佶更感兴趣。他也想要吞并辽国?”自己的部众实力强,不比训练有素的契丹人或宋朝军队差,但人数太少,即便整合女真诸部,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宋辽两国军纪废弛、满朝废物。
  粘罕踟蹰了片刻:“我认为他想。赵佶打听了很多事,辽国人头税和苛捐杂税,各地的布防、劳役、我从混同江(松花江)到宋辽边关时遇到多少盘查,一路过关卡的税。传闻中他是个沉闷朴素的明君,其实这个人,狡诈多端,喜欢示人以弱。”
  阿骨打哈哈一笑:“那有什么关系,宋兵实力强横,西夏人都不是对手。咱们本就只想逼退契丹人,把这篇水土丰茂的土地,彻底归女真人所有。宋朝距离我们太远了,即便他想要收服燕云十六州,也挨不到咱们这儿。”
  他虽然有野心,想要彻底不给辽国交纳重税,抢下辽国的东北部地区,做一方诸侯。到那时候,辽朝因为皇帝和重臣都散漫懒惰,没有能力攻打自己,宋朝因为距离远没必要攻打自己,非常稳固啊。他非常务实,没敢想一举吞并辽送两国那种离谱的大美梦。
  点起兵马,带上自己的儿子们和骁勇的部属。
  在新年前出去打仗,战胜后所得的物资更能过好年,顺势打草谷,除了金银粮草之外,还可以添一些女人和强壮的男奴隶,获得很多牛羊马匹,这何乐而不为。
  在乌古人的城下对战时,还没到攻城的时候,箭矢从身边如流星飞过,手中锐利闪亮的弯刀如镰刀。
  有些弓箭手策马驰骋冲锋在前,似乎要射对面的乌古人,箭却却擦着阿骨打眼前划过,射中了斜对面的乌古人。
  阿骨打对此视若无睹,完全不放在心上,继续砍杀,冲散乌古人的整形。
  冲散他们的队列,然后来回绞杀,就是战术。
  发箭的弓箭手在三十步外,一箭落空有些紧张,策马时不小心冲的太靠前,在手里扣着的两只箭射中对手时,自己也被乌古人射落马下,还没等爬起来,就被后面驰骋的战马一脚踩死。
  后面的八名弓箭手两眼都盯着阿骨打,浑然不觉同伴被踏死。
  弓箭手们以射击对面的敌人作为掩护,一阵箭雨之中,突然又有两箭冲着冲杀在前的阿骨打袭去。
  在马战的奔驰起伏之中还很准。
  一箭命中了肩膀,一箭命中脖颈。肩甲厚重的可以挡住砍刀,脖子也被铁甲保护的很好,这两箭没能穿透铠甲,只是打的阿骨打身子一歪,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身后部众的呼喊声。
  阿骨打顺势倒了下去,一个镫里藏身,颈甲中箭的感觉如同被重击,全凭本能和多年来的技艺,生根似得挂在马鞍上,贴紧马身以防不测。
  “爹??”
  “阿骨打!!”
  “酋长!!”
  “爹!?”
  亲兵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的,还在继续朝前突进。有人注意到他似乎中箭或受伤,但身上没有箭。
  阿骨打的马习惯于主人表演各种奇异的马术技巧,任凭他把重量完全歪在一边,马不停蹄。
  两呼吸之后眼前恢复正常视物,腰上一使劲又从新回到马鞍上坐着,随手砍翻一个扑倒自己眼前的乌古人,举刀防备的看着方才弓箭飞来的方向。
  弓箭手们在他倒下之后继续疯狂向前放箭,都是选出来的最佳弓箭手,箭无虚发,这九人配合默契,顷刻间清空了一小片敌人,真打算上前追击。
  阿骨打高声命令道:“继续打!追,咬紧了追,别让他们关城门。全歼于城下!”
  主将身先士卒,部众自然奋勇争先。
  弓箭手们的箭枝上刻了乌古人的名字和特殊的标记,但名字不同,标记也不同。
  谁能射中阿骨打,赏黄金二十两。折合下来将近一千贯钱。还能加官进爵。谁要是得到这些钱,算得上发迹变泰,比打十几仗得到的赏钱更多,谁能不为此一搏。
  得到暗示的弓箭手们在抢这笔钱,他们不是配合,而是刚刚被队友挡住了视线。
  在追逐乌古人,来回纵横冲杀时,又有一支冷箭从刁钻的角度冒了出来。
  阿骨打又拨开了这一箭。
  如果不是乌古人的弯刀已经砍到眼前,他几乎要注意到那边的弓箭手脸上浓重的惋惜遗憾之情,错失重金的悲伤。
  两个儿子警惕的挡在阿骨打身边,高声禀报:“有人暗箭伤人。”
  阿骨打厉声道:“我看到了!稳住阵脚,杀了他们。”
  现在还不能立刻调转重逢的方向,前面是乌古人的部队,中军是契丹人,女真部落充当左翼,紧挨着契丹人,一旦调转战争的方向,就会陷入乌古人和契丹人双重包围之中,到那时回天乏术。
  现在不可能和乌古人沟通好,转头攻击契丹人。
  有四名亲兵挡在阿骨打左右,尽量挡住,他们因为乌古人不善射而没有带盾,现在只能凭肉身去为酋长遮挡。
  “还有谁被箭伤?”
  跟在他身边一起冲锋的子侄、勇士互相看了看,说:“没有。”
  “我也没有。”
  阿骨打在眼前的乱局中快速决定,叫二儿子:“斡离不,你带五十人过去卷着那些弓箭手打乌古人。”
  又吩咐侄子:“带着弓箭,在背后跟着他们。”他们能装作流箭误伤我,你也可以在背后射乌古人时误伤他们的马,只要马屁股上中箭腾跃,往前猛冲,就能让他们死。
  战争还未过半,乌古人刚刚显露颓势。
  乌古人的首领忽然做退败状态,阿骨打策马就追,满腔怒火等着发泄。
  对面飞快撤退的敌人中突然有几个人拉弓搭箭,准备好了猛地转身,瞄着五十步外的阿骨打,看服色就知道他是首领,也认得他的脸。
  阿骨打不仅用心追击乌古人,还要同时分心提防两边和身后的暗箭伤人。不知道是谁要暗害自己,一时间想不到原委,可能是索要金银美女不成的契丹贵族,也有可能是暗中不服的其他女真酋长,除了本部之外所有人都很可疑。
  有心停下来整顿部众,再做商榷,但中军战鼓声沉闷,四周喊杀声震天。自己率部冲在最前面,一旦迟疑后退,非但折损威名,还会把马上就要打下来的城池拱手让人。
  谁进城,谁劫掠。
  这比身陷重围还紧张,被敌人包围时还知道谁是敌人,而现在不知道四面八方哪边会突然有暗箭袭来。肩甲和护颈被打出凹陷,如果再被箭射中可能会开裂。
  混战中谁也不知道箭究竟来自何方,正前方和侧前方都有箭矢嚣张的攻过来。
  只知道在一番混战之后。
  十名从各部抽调的精英弓箭手被箭射死了八个,另外两个被斡离不带人乱刀砍死。
  完颜阿骨打和第三子讹里朵(完颜宗尧)都是胸腹中箭。讹里朵昏迷着跌下马,阿骨打还勉强能坐在马上,大声指挥他们进城做该做的事,用布带扎紧伤口,
  二子完颜宗望(斡离不)砍死了那两个弓箭手,在父亲和弟弟的病榻前,抓着剪下来的滴血箭枝,对着混同江立誓一定为他们复仇。
  北风萧萧,白雪飘飘,战胜的部落带着重伤昏迷的酋长收兵回老家。
  不敢逼问这次战争的主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知道他们口中绝无真话。
  斡离不跟着阿骨打征战多年,战功卓越,压过了大哥的名望,被推举为新的酋长。
  以上是全过程。
  萧奉先对辽主说:“我暗中为主上剪除心腹大患,如今天命已除,主上可以高枕无忧。”
  转头又在给宋主的书信上简单写了过程:承蒙宋主厚赐,赠我金玉玩器。在女真部参与平乱的混战之中,阿骨打及其子被暗箭重伤,不治身亡。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王繁英:“厚土生春系列店铺只在辽五京中的三个有开设,东京店铺虽然距离战场较近,也有八百多里地,音信不通,什么消息都没有回报。距离太远了,非要打听远方的战争,惹人生疑。”
  林玄礼抛下弟弟们跟着她走到小楼的屋外栏杆处,转身关上门,将信将疑看完这封信,烤肉已经快要凉了,为了提神换了一间屋子开窗透气,屋外的白雪混着梅花香气,在一阵北风的吹拂下扑面而来,猛的让人精神一振。他紧握着这封信,声音有些干涩飘忽,感觉自己耳中听得见擂鼓般的心跳:“英英,你说这封信是真是假?”
  这是我自从穿越以来,干的第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是守住了金明寨,第二件事是推动战争获得了整个宁夏平原,抓个太后不算大事,但搅动风云,杀了阿骨打是大事!
  王繁英沉吟了一会:“我认为应该是真的。官家,你别掉以轻心。大凡一个部落能做到骁勇善战,是因为求生不易。大凡穷山恶水多刁民,都是因为没有吃饱了喝茶闲聊的条件。”
  只要辽国继续压迫女真部,只要他们还得应付苛捐杂税,在黑山白水中艰难求生,就还会出现像你说的完颜阿骨打那样勇猛有野心的王。
  林玄礼深呼吸了两次,被灌了满嘴的西北风呛得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咳,你说得对。我不能掉以轻心。战争不可避免。我需要加强科技,修缮水利,加强教育。宣德三年,虽然不能出宫,要做的事还是很多啊!粘罕有可能来找我,这次我还得装作不知道。真糟糕,面对他,对演技的要求太高了,我达不到。”
  王繁英笑了起来:“那我不管。萧奉先这个人是真有趣。”
  “哦对,对,还有他。还像过去一样,把所有时新的首饰、绸缎在上市出售之前,先给辽主和他各送一份。”他们可能以为我在交一种另类的岁供,其实我这是一种营销。辽国贵族只要看到宋风新品时装,就知道该去厚土生春铺里购买。我是什么神奇的经商奇才??
  林玄礼沉默了一会,握着栏杆,已经下定决心:“英英,你有没有听说过,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好烦啊。
  王繁英似乎也被这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宫城、如血一样殷红的梅花勾起一点心事。微微皱着眉:“我经历过。当率领部众和国家,吃苦受累,历尽艰辛完成一项伟大的事业,把屠杀异种和异教平民的恶棍全部消灭之后,会有人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不是抹黑那些英烈的名誉,而是在人们的记忆中抹掉这件事。”
  你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吗?皇帝不需要养匪自重,但是也需要赫赫战功,把一切危机都消灭于无形中,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后人如果知道你给萧奉先行贿,要他杀一个小酋长,你的名声可不太好。
  林玄礼看着她懒洋洋的神态,觉得其中有些更深邃的悲哀。就像不学宋史的人没多少知道六哥在历史上的赫赫战功,这是文人出于重文轻武的目的,所进行的一次大型阴谋,对话语权的绝对垄断,威胁后来的皇帝,如果你不听话,我们黑你一千年。
  那有什么关系呢,黑我六哥的文人都是傻逼,傻逼活不好,死不好,只会叽叽歪歪。伸手抱住老婆:“但我们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可能没有后悔药,但是永远都有机会。”大概是无穷的生命吧?谁知道呢。
  王繁英吻了吻这个傻白甜:“我饿了。”
  两人进屋去,若无其事的和兄弟们推杯换盏。
  虽然没有辣椒粉和花生,但芝麻、杏仁粉和花椒麻椒混合的蘸料也很美味,又香又麻。
  不论是羊肉、羊腰子、鹿肉、鹿心,切片烤好蘸着吃,无敌了。烫着喝的香醇黄酒,又浓厚又美味。
  新年总是老几样,祭天、祭祖、大宴群臣我,万国来朝的盛况,有人得风寒。
  抱着两个小侄女出去看花灯,看相扑,吃元宵,更幼小的两个宝宝怕冷风,留在宫里。
  “哎呀,再过两年,叔叔就不能抱着你们了。”七岁之后要开始避嫌,最起码不能直接坐在皇帝叔叔的手臂上。
  二宝娇娇气气的说:“叔叔~到时候带我去打猎好不好?”
  宣德三年春,林玄礼在忙完亲耕礼,又把宫里观稼殿前面的地种好,再次下旨重申朕就是要成熟的嘉禾。
  开始大朝会。
  苏轼本着宜早不宜迟,谁知道黄河什么时候泛滥的心态,直接在朝会上,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身份,提出一个五年计划。
  “开山、扩宽河道、制造湖泊蓄水,疏通河道、植树造林、沿河岸设烽火台传递消息。如此施为,可以确保黄河百年内,不会爆发大水患,按理不会改道。而烽火台能让下游及时逃上高地。臣观察了桃花汛、夏秋汛情,水流涛涛不觉,但速度并非极快。与船行的速度相差不大。”
  跑马可能来不及传递消息,那么烽火台呢?要想办法!
  林玄礼坐在陛阶之上的宝座中,几乎要为他鼓掌叫好。太棒了吧!你是天才。
  兵部尚书章楶虽然和苏轼关系不错,还是立刻提出反对意见:“官家,臣以为烽火台不可设立。只能以烽火为号,传递一种消息,容易将战事和汛情弄混,而且在中原腹地修造烽火台,必然导致百姓人心惶惶,畏惧奔逃。”
  兵部的职权不大,本来是被枢密院给架空了,但在他担任兵部尚书之后,枢密使的位置空悬了一年有余,另外两位枢密副使也就很识趣的明白官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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