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宋徽宗——文绎
时间:2021-05-30 09:18:51

  赵信奴赶稿肝到午夜时分,早上□□点才起床,现在给自己画的小人脸上添宽面条泪。官家给他安排了大量绘画工作,又担心他有腰肌劳损或者腱鞘炎,专门派了人监督他练武和练习拉弓,今天被叫过来,又要跟着一起射箭游戏,又要画一下今日跑起来很好看的漂亮狗狗。工笔画很累的!
  跟着官家进了竹林中:“官家,要不然您成立一个画院吧。王希孟还在等着您呢。”
  “朕有画工三百人,何必另立画院?”就那个……千里江山图不怎么欣赏得来,没发现有啥特别的,还不如在清明上河图里看小人,小人好玩。
  赵信奴感动的眼含热泪。“您有三百画工,为什么偏偏独宠我一个。”
  “因为你可爱呗。”林玄礼想起来另一件事:“你说我的翰林待诏,张择端,他画的宫观楼台都好看,画山水河流也好,宫里收藏了好几卷。他怎么就不画清明上河图呢?我也不能叫他过来问他为什么不画。”
  赵信奴心说穿越就是原罪:“其实这清明上河图是他劝官家勤于理政的图画,不是画着玩的。画中贪官硕鼠,市井衰败,纲纪废弛,暴露了诸多政治问题,所以徽宗他看了不觉得喜欢。这一幅长卷画下来要好几年,以前是为了讽谏皇帝,现在好好的,弄那个干什么啊。您可以命令他画啊。”
  “国家不幸诗家幸已经蔓延到画家了吗。话虽如此,但是张择端这个人吧,心性文采还不错,画画可惜了,我已经派他去幽州旁边一个县做主簿。三十多岁的年纪,正应该发愤图强,从基层扶贫推广法制开始做起,天天闷在家里画画多浪费啊。”
  赵信奴垂首叹气:“只有我这样的死宅才应该留下画画。”
  林玄礼瞥了他一眼,继续愉快的挖笋,本来想叫小宝过来一起挖笋玩,但他也未必喜欢,叫了又一定要来没法拒绝,怪惨的。这可怜的孩子最近发奋用功背书,看起来有黑眼圈,今天应该好好玩。
  赵信奴还想打听一下关于辽国公主的事,以及穿越者到底都有谁。被赶走了。
  竹林山坡上,官家拎着一筐竹笋,拎着镰刀站起身,看到远处的平原上,赵森和三个公主、堂兄弟、堂姐妹们赛马,他比两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落后了一些。
  回到聚会的高台上,看到穿红裙子的是二宝和赵似李清照的女儿。
  赛马、射箭、打马球,宗室中那个每天捣鼓试验的赵岭也被拉来一起玩,他投壶倒是神准,可能是学会计算抛物线和重心。一直玩到童贯派内侍送来奏报。
  童贯留在勤政殿里没跟来,他负责甄别有哪些文书是必须立刻送到官家眼前,有哪些能留下来放一放。
  “暂停一下,等我回来。”林玄礼策马跑到旁边,往下一伸手。接过奏本就骑在马上看:“陈庆竟然稳住了?”
  赵似催马过来:“怎么了,十一哥?还能玩么?”
  林玄礼不避讳他,把马鞭挂在手指头上翻看着知府和市舶使的奏本:“有个海商,在海外占领了一片土地,招兵买马自立为王。现在以臣属国自居,尊我大宋为宗主国。现在遣使来朝,你猜那使者是谁?是个落第秀才,上岸之后还装模作样不透露跟脚,结果他就是海边的人,被亲朋故友给认出来了。”
  赵似笑道:“这倒算是衣锦还乡。十一哥,此事关系重大么?”
  “倒是挺重要,以前别的宗主国,都是异族尊奉大宋,这次不一样,是宋人跑出去称王称霸。他们的国使才乘船往京城来,明日再和群臣议论也不迟,今天难得沐休,不叫人回去。接着打,还没分出胜负呢。”
  半个时辰之后,叹着气回到高台上喝酒:“英英,你要是下场参与,我们就不会输了!”
  王繁英懒洋洋的靠在软垫上,左手三宝又手四宝搂着,小姑娘香香软软燕语莺声:“哎呀,官家纵横沙场两个月多,有万夫不当之勇,都输给了十二弟了,我有什么本事?”
  林玄礼小声哔哔:“纵横沙场两个多月,这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香菇、笋丁、粉条做的包子很好吃,两位太后斋戒,吃些素的,其他人吃的添了许多鸡肉进去,更鲜美滑嫩。
  次日朝会。
  林玄礼把奏本给他们听,等内侍读完:“诸位有什么想法?”
  “海商陈庆。”章惇的神色不太好看:“此人一向有狼子野心,臣数次劝谏官家对其多做提防,切勿放纵,官家总是不听。虎狼之心本该遏制,官家卖出火器,虽然收服了良田沃土,也让一些人的行为不可预料。”他们能出去占领土地,就很有可能反戈一击。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没有海商拿从衙门买来的火器来谋反,他都觉得很奇怪。
  韩忠彦刚想说话,又不想直接反驳章惇,就稍微让了让。
  礼部侍郎对这件事只有一个心态,那就是槽多无口:“名叫陈庆,就给国家起名为庆国,臣从未见过如此荒诞无礼的命名。真是商贾之流,无礼至极。他们朝堂上议事时,怕是要拉拉手。”
  而我竟然要为了这样一群人,给他们准备官家敕封的朝服、金印、仪仗伞盖,还有仪程制度,又要派人去给他们送过去。路途遥远,海上颠沛流离,也不知道他们说监国的事,是真是假。听说汉朝时就有身毒国(印度)人冒充罗马使者进京朝贡,骗取赏赐。
  商贾卖货为了保密报价不让围观人群中的竞争对手知道,就把手拉在一起,用袖子遮住,勾动手指表示自己的报价。讨价还价也可以含蓄的进行。
  众人想到那场景,不由得哈哈哈哈的笑了一阵子。
  刑部尚书疑惑的发问:“这些海商在海外,遵大宋律么?”
  户部尚书也问出本质工作:“倘若他们拐骗百姓,引诱购买良贱带到海外去,不再回来,应该如何处置?臣以为此事应该议出一个章程。”别的番邦小国招人,可能骗不走多少人,但要是一说是宋人在海外做了天子,肯定能拐走不少亡命之徒,还有贪慕荣华富贵的男女。普通人跟着走了几百个都不算什么,就怕那些会制作强弓硬弩、甲胄、火器、海船的工匠也一时贪心跟着走了,那样一来朝廷管不着他们,等到再跑回来时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子。
  御史中丞忽然说:“臣请问官家,他们这庆国在何处?与大宋有几千里地距离?”
  林玄礼含笑道:“看奏本上说,庆国与大宋相距,足有万里之遥。大船在海上航行将近一年,途经二十多个国家,才到达琼州。”其实挺危险的,海南岛那个地方本来屯兵不多,原本的思想中那里远的是海,近的是岛,有些古籍中记载说那是世界的边缘,碧落黄泉之处。现在也没多少人……主要是造船厂在那里,拍了些兵马保护。
  朝臣们的情绪看起来不太稳定,他们似乎能接受纯外国人来朝贡称臣,获得大量赏赐,但是看到一个宋人出海去凭一刀一枪搏出一个国家,就都有点心里不痛快。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官家的准许,就自封为王,自封国土,这很不忠,忠臣不侍二君,焉能自立为王!乱臣贼子!
  还有点看不惯民间习武之人和商人这些人,突然得逞的野心。
  也担心这些人向外扩张时败坏了大宋的美名,让其他国家误以为他们是官家派去的,把那些卑贱之人的素质当做整个大宋的素质,那就太丢人了。
  林玄礼听他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其实心里也是喜忧参半:[陈庆这个亡命徒干的还真不错。他太成功了,这很好,这比他既不能忠于我,还要在我的国家跃跃欲试要好。不要内卷,出去打,天高海阔,现在大宋是全球科技巅峰!]
  [生活不是小说,他可能想着总有一天回归中原,但几代之后他的崽也会是昏君。但是带出去的科技回不来了。如果拔苗助长,提高了全世界的科技指数,将来会不会提前世界大战呢?]
  [在历史上,金国抢到大宋的火器工匠,蒙古抢走了金国的火器工匠,伊教和耶教则从蒙古人带去的战争中得到了火器——在这之前他们不懂这些。然后火器在伊教徒手中飞快发展,大规模运用在十字军的战争中。]
  [我改变了这个世界。陈庆身在欧洲,他又在这宗教战争之中,依附于哪一方呢?现代人也有迷信啊。]
  韩忠彦:“臣以为事事都逃不出官家的预料。官家既然准许他们购买火器,想必已经预料到这些事,臣请官家示下。”
  徐绩低声道:“既如此说,官家确实有几分看重陈庆。”
  林玄礼平静如常的看着他们:“我看重的海商总共有五家,现在只有陈庆回报了好消息,别人还是平平无奇,看来是陈庆的时运到了。”大部分人只愿意到日本韩国和东南亚做交易,害怕去更远的地方,但近的地方国家都不算太弱。他们要想占领一块土地很不容易。
  群臣就问官家:“我们各执一词,这到底承不承认庆国,还请官家示下。”
  林玄礼笑道:“你们看看地图,倘若我们说这个庆国欺世盗名,派兵去征讨他,海船要走大半年才能到。不承认也没有办法。这才真是天高皇帝,鞭长莫及啊。”
  大臣们:“官家有所不知,陈家祖坟还在九江呢。”
  “是啊,陈庆出海没携妻儿父母。”
  “官家能让他光宗耀祖,也能令他祖宗颜面扫地。”
  “官家可以禁止他狐假虎威。”
  林玄礼沉吟了会:“等着看他的诚意吧。不谈陈庆,倘若其他海商,都到海外无主之地,自立为王,要拿出一个章程来。”
  突然惊喜,貌似我可以当军火贩子!更好的一点是,太平年月里火器没有用处,会为了节省开支放松研究生产,但如果能出口火器,往后的皇帝都会重视质量的。出口火器,出口海船,这两点能保证后面的皇帝努力维持在科技最前沿上,卖不出去就亏大了!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各拟本章呈上来,我慢慢看。”
  退朝之后,欢快的去书房里见皇后:“我赌赢了,陈庆真有出息,他现在自立为王了!”
  王繁英只好献上香吻,屏退左右,然后把突然兴奋开始做准备的皇帝一拳揍下去:“好好说话。”
  林玄礼揉揉肚子:“春天了!到了万物复苏的时间!”以及交*的季节!
  “我的小熊,你冬天也没冬眠。”王繁英问:“陈庆不是你的朋友,可能是你的敌人,你高兴什么?是在想如果大宋有什么不测,他可以顶上么?”
  “我也没想培养一个备胎回来抵御金国接替大宋,现代人也不会在战争中善待俘虏,多看看新闻就知道了。”林玄礼愉快的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啃来啃去,含含糊糊的说:“陈庆跟我不志同道合,但是他能搅乱局面。说不定能浑水摸鱼呢,我总觉得有变化就是好事儿。就算他突然龙傲天附体,能征服整个欧洲又怎么样,欧洲被人征服的次数可不少,来来去去爱恨红尘,啧。在宗教和种族氛围浓厚的地方,一个国家留不下多少东西。”
  王繁英被亲的兴起,搂着他的脖子:“其实你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会发生什么,是不是?谁能预料未来呢。”
  庆国使者从港口换成内陆船只往京城走,船头上插了作为朝贡标志的旗帜。一路逆流而上要走一个多月。各地官员会供给他们饮食,他们也可以沿途不露声色的卖掉一些东西,直到抵达京城为止。
  鸿胪寺和礼部为此头疼不止,主要是不知道该把他们当外国人还是宋人,是叛国的还是怎么样,见到官家用怎样的礼节,是百姓叩见皇帝,还是外国使臣前来朝贡。除此之外还得忙着打理举子们的省试。
  三月春闱,林玄礼在桌子上堆了十吊崭新的大观通宝,压住了钱局上奏的今年回收和印新的交子的图表,没闻到什么铜臭气,就觉得黄澄澄闪亮亮的还挺好看。
  给殿试出题目时考虑再三:“今年春天改元大观,题目就叫‘中正以观天下’。破题有几个点,为官做宰的立身之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物理学的重要性;就事论事和摒弃偏见;学识广博观察事物的全貌,这些都可以。要是有新鲜的就更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礼部尚书:“官家出的好题目,令人受益匪浅。”
  出去之后不敢泄题,只是私下里和几个好朋友议论:“官家每次出题目都有其用意,这次的意思是不是告诫群臣,等章相公这位首辅致仕之后,韩相公、徐相公不许党争,有可能入驻政事堂的魏季礼、张商英、张叔夜,要中正平和,齐心协力。张商英总与何执中不合,我看他们俩互相攻讦,到最后谁也做不了丞相。”
  “应该是这样。官家从少年时起,就最憎□□争。”
  “这是切肤之痛啊。不过何执中做了侍读,张商英做着侍郎,俩人都在官家左右。”
  “嗯……中正平和?张叔夜箭无虚发,他用什么中正平和?就和王娘娘那会做的一样,都是一般无二的文官,要分出格外的优劣,就得比武功。我特意给我孙子延请教头,教他学习骑射,过十多年就可以为官家效力了。”
  “我儿孙在学习物理。每天满嘴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几个孩子天天弄日晷玩,还要丈量影子长短。”
  老尚书忽然惊的出了一身冷汗:“不不不我没说试题内容。你们不要乱传啊,揣测官家的心思也不对!”
  四个好朋友露出坏笑,都是高官,领着丰厚的钱粮禄米,还是狠狠敲了他一顿,一起去欣赏歌舞,品鉴美食美酒。然后继续探讨子孙补课的方向,以及太子所偏好的学科。
  御史们闻风而动,立刻弹劾礼部尚书,在准备殿试时竟敢呼朋引伴聚众饮酒,看起来对官家的大事一点都不认真,过分!
  也有别的御史建议,海商拿到火器都能出去占领一个国家,我们就应该禁止民间持有火器。他们这些做海外生意的,不安分,可以死在外面,但不能持有武器。
  林玄礼大笔一挥,批示道:休要因噎废食。
  还有御史弹劾官家出售火器的政策,尖锐又悲怆的指出,一旦有海商同西夏、辽、金等国有交易,火器落入他们手里,那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后果不堪设想。
  林玄礼批示:海商不会勾结西夏和辽国,尤其是不会勾结西夏。地理位置决定的。而且朕早已下旨,各州城府县一旦发现有人在内地只有火器,与持弩同罪,立斩不赦,不需要等秋后处斩。
  集英殿殿试之后,朝廷又收获了三百名进士。其中有一个人从燕云十六州来,姓萧,吓得阅卷老翰林们派人反复调查这人的身世,是不是辽国的后族?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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