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宋徽宗——文绎
时间:2021-05-30 09:18:51

  [礼子你别着急啊,好饭不怕晚,你现在就是个熟成肉,得搁冰箱里静置数日,风味更佳]
  [我是烧烤师!大致上算是西餐系的,日系跟我有什么关系。生肉你吃么?你不吃,没有字幕根本嗑不动。]
  [谐音梗扣钱。]
  [要说神宗爸爸和我也不熟,这两年半见面的日子,十个手指头十个脚趾头数得过来,他死了也不影响我生活条件,现在是真·铁饭碗,就是觉得有点惆怅。]
  [同事离职还得惆怅一会呢,何况是亲爹。去年开始就有点想家啊。]
  [哎,哪年过年的时候不想家呢,虽然不咋地。]
  林玄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娘,你别哭了。”好家伙这是在室内享受淋雨的感觉么,小雨淅沥沥的下啊。女的怎么都这么能哭,是因为水肿吗?
  我现在要是说,不就是个男的吗,等我继位后给你搞几个小鲜肉……或者说本来一个月也就能见一次,这有啥啊。估计她得拿戒尺打死我。
  陈美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虚弱,轻若蚊呐:“我的眼泪快要哭干了。”
  林玄礼仔细回忆了一会宋徽宗的妈,没啥记录啊,毫无存在感,和她现在一样。应付难缠客人的技能两年没用,略有退步,也想出话了。拉着憔悴大妹纸的手开始唠嗑:“美人,你别想这是天人永别,你想先帝再也不用犯愁了,党争和他无关了。”
  好的,我又戳中她泪点了。
  硬着头皮继续说:“再过一二十年,二三十年,三四十年,四五十年就又能相见了。”
  没好使。
  只能出卖色相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抬头,露出帅气忧伤的神情:“你哭的我好心痛。我也要哭了。”
  陈美人捂着脸背过身去:“呜呜呜呜。”
  林玄礼:……服了,我烦了真的,老朱哄他爱哭的老婆能每天哄俩仨小时不烦,他是个圣人啊。
  爬过去说肉麻话:“你不管我了么?你不爱我么?是我不可爱了吗?”
  陈美人叹息:“保母乳母把你照顾的很好,日夜照看,添衣添饭。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伤了她们的心?”
  林玄礼心说倒也是,我和她们相处的时间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多多了:“……娘你先让我伤心的。”等一下,逻辑谬误,我问我妈还管不管我,和保母会不会伤心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话!”陈美人哭成桃子的眼睛瞪大,在他身上揪了一下:“你怎么能这样想!君子应该心怀仁厚”开始说教。
  林玄礼继续自己跟自己聊天:[没有你林哥搞不定的小妹妹。]
  [就是一直单身到穿越。]
  [儒家真的好烦啊,还是现代社会好。我爸家暴,我就跟我爸打架,我妈强迫我,我就卷包□□逃跑。]
  [赌亲妈能唠叨多久。]
  [唠叨不是亲妈的天赋技能吗?朝朝暮暮~]
  高太皇太后接见完大臣,询问三班倒服侍小官家的侍女:“方才谁来了?”
  “回娘娘,是十一哥来瞧他哥哥。”侍女对小皇子的敬称,叫国公的封号不合适,在太皇太后面前对大臣都得直呼其名,现在也不是十一皇子,就拿宫里笼统的称呼混叫。十一哥,十一郎都行。
  太皇太后问:“煦儿和佶儿说了什么?”要说现在就开始担心闲散亲王把皇帝教的不务正业,那是有点早。也得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听听小皇帝在想什么。
  侍女就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太皇太后的指尖在空中虚划元丰俩字,暗暗好笑。
  扶灵上路并不是立刻就上路,还没修好呢,保母只是进行预演。
  林玄礼遭受了真·朝朝暮暮的精神攻击,陈美人唠叨了数日,从仁厚博爱讲到宽宏大量,从正直仁善说到人应该心存善念,不应该报复他人,从早到晚,儒佛两家的思想,外加无数因果报应小故事。前些年有本新书,叫《太平广记》,里面有三十多卷的报应故事,作恶的遭受恶果,心善的积攒阴德,拿着书,给他一个个的讲。
  [是亲妈的感觉。……她是没日子说了吗?我头疼。]
  [我想吐槽…得憋回去。]
  [来个好心人救救我吧!六哥救我!]
  六哥看起来比他还丧。
  太皇太后临朝听政,赵煦静默的看她和司马光一起把新政逐渐废黜。
 
 
第6章 眼泪逆流成河
  林玄礼本来四仰八叉原地旋转的睡的挺好,被初夏的蚊子叮了一口,挠着白肚皮似睡非睡时,突然一激灵,想起了三个月前的疑问。宋徽宗他妈呢?在历史长河里就没有这个女人的消息。
  我擦勒我想起来了!
  宋徽宗他妈,那个眼泪逆流成河的陈美人,我现在的亲妈——她在神宗去世后不久就绝食而死了。
  不行!毕竟朝夕相处有了感情,我得让她活下来。也不为了什么,话太多觉得挺烦,但烦归烦,明知道她要死,也不能为了耳朵清净坐视不管。一想到她要绝食,还真心疼。她哪儿就那么爱皇帝啊,一个月见一面爱什么爱,又不是偶像男神,我估计她就是缺立牌和手办海报啥的。
  抓耳挠腮的打了个滚。
  保母醒了过来,把他抱到枕头的位置,盖好薄被,拍,哄睡,一气呵成。
  林玄礼一把抱住她,和这个贴心大姐姐说:“我做了个噩梦。么么,怎么办啊。”
  “什么噩梦?小翠,倒杯温水来,你慢慢说。”
  守夜的宫女睡在旁边的竹塌上,闻言爬起来,拿起暖巢里的水壶斟了盏清水送过来。
  林玄礼就她的手喝了两口,保母饮了剩下半杯,盘腿坐在帷帐中瞧着小男孩:“做了什么梦?”
  “梦见……我娘跟我…说她不想活了。”直说她跟我告别大概会被宋朝人认为是命尽吧,要说神奇的白胡子老爷爷跟我托梦,又怕别人听了以为她将来有什么神奇的大富大贵(是真有)。听了俩月太平广记的‘报应’‘谶语’,虽然还是不信命,但是知道这帮人有多信。
  保母静默了一会,她到不怎么信这个,陈美人口内偶有悲观厌世的说辞,也常常看《景德传灯录》,偶尔念诵些‘寂灭现前’的佛偈。自从神宗去后,小郎君格外黏着美人,以前看着不像小孩倒像是个成年人,突然开始调皮起来,想来是发现她心绪不宁,想要开解又不好开口:“人家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最灵应,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郎,你悄悄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担心这个?”
  林玄礼一激灵,心说她到底是谁选的,也太敏锐了。真·班主任啊,比只会飞眼刀的向太后牛逼多了。挠挠头,含含糊糊的点头:“可能是,我不清楚。嬷嬷,你能帮我吗?”
  保母:“我总劝你忍耐,别因为美人多说了几句而厌烦,不只是出于孝道。明天我去劝劝她,美人一片慈母之心,肯定放心不下你。”
  林玄礼心说也只能如此,我现在人微言轻。[人微言轻和君子不重则不威两句话,说的都是体重吧?]
  [可不是嘛,现在要是体重过百,说话也有点分量。]
  [现在身高有一米吗?体重过百,活体肉丸子精?]
  [糜稽·揍敌客]
  [应该找片绿叶搁在茶杯里。我怀疑你现在有念。][保母劝她能好使吗?历史上也肯定有人劝她。]
  [实在不行哥跟她对着绝食。]
  打定主意,倒头就睡。
  保母倒是睡不着了,细细的思考明日该怎么劝说,自己去劝的时候谁来照顾十一郎,美人要是固执不听劝又该怎么办呢?这皇帝宾天之后,妃子伤心过度以身相殉的事情,历史上比比皆是。
  初夏微雨是个好天气。
  升职加薪大概可以扫除死老公带来的悲伤。
  给节俭的太皇太后送礼讨好不能重了,主要是没钱,也没长大,要不然给她烤个蜜汁鸡腿都能烤到外酥里嫩吃了赞不绝口的程度。
  现在宫里还叫宫外的外卖肉饼,啧啧,我给你做个腊肉香葱千层饼,外熟内软层次分明,有肉香不塞牙,保证老太太吃的眉开眼笑。虽然说是君子远庖厨,但貌似在古代故事里给长辈烹调算是孝道。让我听话是不太可能的,整一桌硬菜到是不难。
  想到这里,先绕路去花池处弄了一捆荷花两只荷叶,抱在怀里,穿着素色小褂和白肚兜绿短裤,去见太皇太后。以前和这老太太不熟。
  被女官拦住:“娘娘在批阅奏折,我通传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召见十一郎。小郎君先坐着吃果子。”
  两个侍女被指了一下,立刻过来照顾他。
  “有劳姐姐。”林玄礼问这个小美女:“我六哥呢?”可怜的六哥从自己的宫室内被迫搬到太皇太后宫中的阁楼里,十多个三十多岁的宫女服侍他。又没自由,又被监视,简直和上课时坐在第一排的学渣一样尴尬!还要被一群保守派的大儒教育、监督、每天挑剔。
  “官家在听程先生讲经呢,晨起便去读书,到日暮才回来,还要早些休息。你要见官家,等沐休或是晚饭时节。”
  等了一会,太皇太后倒是不吝抽出时间见他一下。
  林玄礼被带进大书房里,偷偷打量这里,稍微有点乱,硬木大书案得有一米八长,上面堆了无数摞奏札,只有中间留出个见人的地方。墙上挂着几幅人物画,似乎是什么孟母三迁、明德皇后著书、北魏冯太后怀抱幼主之类的图画。
  屋里没有多少多余的奇珍异宝,头上不用点翠,只是喝水的玉杯特别好看,屋里倒是没有花。
  深深作揖——大概是非年非节非正式场合时作揖就行,反正我年纪小,那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和这位老太太说话多加斟酌:“高娘娘,佶儿看荷花开得好,采了一些,借花献佛。她们都说娘娘事务繁忙,没时间赏花。”智慧过人的小孩说出这种话也不是很意外。
  太皇太后看刚三岁的小孩抱着一大捧比他还高的荷花,也严肃不起来,想起儿子:“当初,你再小些的时候,煦儿说你像寿星身边捧桃抱花的小金童,确实是像。你还记不记得。”
  小孩子不知道守孝三年么?我这刚死了儿子,哪有心情摆花看。
  林玄礼心说:记得,记得那时候神宗爸爸一副人到中年失业,试图创业又惨遭滑铁卢,被老娘和老婆一同排挤鄙视的神情。
  女官看出她的心思,立刻走上前:“娘娘,又有盛开的荷花,又有花苞,能开上几日呢。供在佛前,是十一郎的一点孝心。”
  林玄礼挠挠头,仰着脸看她:“不记得了。”
  太皇太后:“你六哥现在是天子,虽然还未亲政,要学习分辨忠奸贤愚,学着做仁君,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三个弟弟,和他们一处玩去。不要总缠着他。”
  林玄礼:“九哥嫌我太闹,弟弟们不能跟我一起跑。六哥比我聪明那~么~多,我喜欢他。”都是一群同龄的笨蛋,哲宗老哥不一样,他的文化程度和谨慎程度比我上辈子都强(*/ω\*)。
  太皇太后给的不是建议,是命令。
  郁闷的溜达回花园里,玩了一会路过的三花猫,想起历史上向太后,现在虽然存在感不高,等太皇太后一走……自己的皇位还得靠她和章惇抬杠呢。
  立刻又拔了一堆荷花去拜山头。
  为了避免势利眼的感觉,另外弄了一堆给幽怨的朱太妃。回来又搞了几只莲蓬给笨笨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还得给亲妈带几只花回去。他们当然有,自己送是另一码事。
  保母和宫女们:小郎君就不热吗??太阳下面跑了这么久,好热。
  林玄礼:机智的我头顶荷叶!
  荷塘被宫女撑船拔秃了一小块。
  等到沐休时才来找六哥玩。一则是抱大腿,一则是希望哲宗你不要死那么早啊!幼儿心理学我也是略懂,管的这么严,真!不!行!
  赵煦听他说被命令每隔十天才能来找他一次,微妙的笑了笑,对此不敢做评价,说什么都是错。
  “张横渠的关学,洛阳二程的洛学,川中三苏的蜀学,王安石的新学,是当今的四大学派。新学已经被废,王相公刚刚追随先帝而去…程颢几月前封诏还未出行也去了,程颐如今是崇政殿说书。”
  幸运的胖弟弟不用听他们上课,作为朕的弟弟,你可以随意吃点心,睡觉,喝甜甜的稠酒,折柳攀爬,打猎蹴鞠,写写画画。我现在却除了圣人经典之外都不能看,所学的只有书法,画画都说对性情不利。
  林玄礼只好抱住他:我都替你觉得压抑,难怪你怄气怄的那么严重,就这个被控制被监视的状态。
  发自真心的说:“哥哥你好辛苦。我想烤肉给你吃。”
  赵煦想笑又不敢笑,喜怒形于色会被教育的,倒是有点想吃烤肉,还不能直接说,仁君不贪图口腹之欲,要说容易勾起仁宗皇帝当年节俭朴素的故事。
  守孝以日代月,他现在可以吃肉,但禁止挑食,太皇太后面前的膳食都是比较柔软清淡的,肉羹肉丸肉饼。吩咐大龄宫女说:“去和东廊说,十一弟想吃炙肉,取一点生肉切薄些,炙给他吃。”而我的好弟弟一定会分给我两块。
  蹭了一顿清淡柔软微甜的养生餐,就那几小块烤肉好吃,还要一脸真诚的分给哥哥一半,今天的演技要是穿越回去我去考个上戏中戏什么的绝对不会肄业。
  回到寝殿里揽镜自照,哎,哄了哲宗哥哥哄亲妈去,我现在就是个赔笑的。好期待长大之后能陪酒的日子啊!没有酒和烤肉,我浑身难受。
  哲宗老哥真惨,将来如果能在现代见面,我得好好请他吃一顿,来个一羊十吃才好!
  保母悄悄说:“美人似乎是心意已决。”
  “难道我要成为孤儿么?”林玄礼有点惆怅,想想自己前世,我和我爸扭打在一起,对我妈和姥姥奶奶摔门离家出走,被篡改了高考志向之后自行退学重考,每次打电话都会吵起来,被逼相亲从来不去,过年回家非常不给他们长脸,总的来说,我觉得我是个孝子。陈美人现在足够唠叨,如果嚎的声音大一点,就和我亲妈类似了。宛宛类卿啊。
  我要是气一气她,会让她觉得放心不下呢?还是觉得小破孩实在是没得救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一死了之?
  保母有些心酸,看他少年老成的模样,拍了拍后背:“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我看娘子不是短命福薄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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