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温柔抚摸着他的额头,眸光潋滟含情,“当然。我会对你好的。如果你继续乖听话,我对你还会更好。”
言镜抿了抿唇。
他微微抬起上身,将脸凑到段茜的脖颈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软着声音道:“那你只能对一个人我这般,不许对别人好,不准接触别人。”
段茜微笑,“我当然会只对你好的呀。”
“真的?”
段茜点头,心中却想着:这可不行,毕竟海王可是博爱的,怎么可能会只专注对一条鱼好呢?
她正想着,只感觉言镜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地嗅着。
他突然一口咬着她的耳垂上,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骗子!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除了陆玖之外,还有别的男人的烟草味!”
“那个野男人是谁!”
第27章 鱼的记忆
言镜眸光沉沉地盯着她, 嘴唇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你不解释一下吗?”
段茜转了转眼睛, 表情不解道:“有什么好解释?我可没有接触过什么沾染烟草味的男人?”
言镜冷笑:“没有?没有你身上会沾染别的男人的气息?”
他的嗅觉不会欺骗他,那烟草气息紧紧地沾染在她的身上。要么是她和那个男人接触的时间很久,要么是他们彼此间亲昵过。
可段茜并没有对此多加解释,而是挑起他下巴,漆黑的眸子中带着的亮闪闪的光,“乖,你这么在意我?是吃醋了?”
听到这话,言镜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谁会吃醋!”
段茜轻笑:“那你这是……”
言镜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会变成这样。他留在段茜的身边不过是不得已。等他恢复了力量, 他就要杀了她。
可为什么他闻到她身上有别人的气味时会难受呢。
言镜闭了闭眼, 稍稍平复了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告诉自己。她和他接过吻, 彼此之间曾经那般亲密, 她的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也只可以有他的气息。
所以, 哪怕他不喜欢她,她的身上也不可以有别的男人的气息。
想清楚了以后, 言镜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是的, 他犯不着为她动气。
不值得。
然而下一秒, 就听这坏女人又说:“不过我今天确实是在街上碰到一个人。”
言镜的眸光蓦地冷了下来。
刚刚平复好的情绪又开始起伏。
他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这是承认和别的男人亲密过?
做到什么地步了,拥抱?接吻?将曾经和他做过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想想她曾经说过的包养男宠的一系列话,没准这坏女人正在外面养着野男人。
而他却被她关在这里,像是一天下来像是望妻石一般等着她。
怨气涌上心头, 言镜唇角带着讽刺的弧度,他口不择言道:“你是去见你在外面养的情人吧!”
段茜缓缓附下身,额头紧密地贴着他, 拨到耳际的长发垂下,温柔地落在言镜的身上:“你别乱猜,我可没说我在外面有情人的哦。只是今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一个被车撞了的老大爷。我扶着他去医院,可能烟草味是在那时候沾上的吧。”
言镜眼中的冷意散去一半,声音也软了下来,半信半疑道:“是真的?”
段茜唇角漾起温柔的弧度,她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会对你说谎话?我从头到尾可只有你一个。在我心里,你是最特别的。”
言镜弯起眼睛,眼中荡漾着温柔的笑:“最好是这样,不然让我知道茜茜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段茜:“……”
…
温热的水流顺着肌肤缓缓流下。
段茜泡在浴缸中,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放松起来。黑发/漂浮在水面上,仿佛盛开着一朵妖冶的花。
她从水中站起身,拿过架子上的白浴巾正要包裹在身上,目光不经意间划过镜子时,怔住了。
湿淋淋的乌发散在脊背后,一角蓝色的花纹从被黑发遮掩的肌肤中探出来,像是藤草一般,一直蔓延攀爬到她的肩膀上。
段茜将头发拨至肩头,露出白皙光滑的脊背。
就见后背正对着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团淡蓝色的鱼鳞花纹,线条扭曲,给人一种仿佛花纹会动的感觉。
不,它的确在动。
以印记为中心,鱼鳞线条不断攀爬,从心脏的位置一直向两边肩头、腰部爬去。
“这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居然都没有发现!”糯米糍惊呼道。
照理说茜茜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它作为系统是不会不知道的。
“你能看出这花纹是什么东西吗?”段茜低声问道。
她伸手去触碰肩头的鱼鳞。一种奇异的熟悉感顺着指尖攀爬而来,这鱼鳞触手冷硬,仿佛是凭空凸现在她的脊背上的。
是言镜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吗?
糯米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倒像是……诅咒?难不成言镜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给你下了诅咒?”
“可是依我对言镜现在行为的判断,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对你下手的吧。”糯米糍疑惑道。
段茜神情微冷,她扯过一旁的浴巾将身体裹住,“下没下过手,也得等试探过了再说。”
说着段茜打开浴室门,走出房间。
……
浴室门“哗啦”一声被拉开,言镜下意识地朝着浴室的方向看过去。
浴室中的水雾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段茜裹着浴巾、迈着长腿走进房间。
言镜只感觉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他飞快地将脸偏到一边,不去看这勾人魂魄的女妖。
段茜一边绞着头发,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言镜。
言镜缩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似乎是抵抗不住,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却正好撞进她的眼中。
段茜已经换上了一套睡裙,正用手撑着腮,弯着眼尾,雪白紧绷的长腿交叠在一起,正兴趣十足地观察着言镜脸上的表情。
言镜的脸红得跟虾子一般,眼尾的淡蓝色鳞片染上艳红,声音都带着些不自然,“你,你怎么……”
“什么怎么了?”段茜手指勾缠着湿淋淋的发,故意勾着他,“没看到什么,你是不是很失落?”
言镜:!
她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
“不是!”他转过头,耳边传来那坏女人的调戏声,“这是害羞了吗?”
言镜只觉得脸上更热了,不自觉地咬住抱枕尖儿,齿尖轻轻地磨着,恨不得怀中的抱枕就是那个坏女人,然后他……
想什么呢!
言镜咬着枕尖的力道狠了狠,又是害羞又是恼怒。
没出息,每次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身后拖鞋的声音渐渐靠近,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推了推他,“言镜,帮我擦擦头发吧。”
言镜坐起身,接过段茜手中的毛巾,顺便牵着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
见她没有拒绝,乖顺地坐在他的怀中。言镜耳尖滚烫,正要将毛巾按在那湿润的头发上时,视线在掠过她的肩膀处时,顿住了。
段茜穿着一身红色的吊带睡裙,露出圆润光滑的肩膀。只不过在肩膀靠近蝴蝶骨的位置,一枚淡蓝色的鳞片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妖冶。
言镜的眼眸冷了一瞬,身上的热意散去。
就听身前的段茜突然询问:“怎么了?”
他垂下眼,将毛巾按在她的头发上细细地擦着,淡淡道:“没事。”
他一边动作轻柔地给段茜擦头发,一边漫不经心道:“我从来都没有给讲过我们海族的故事,不如今天我给你讲一个吧。”
段茜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呀。”
言镜:“那就给你讲一个我小时候一直迷惑不解的故事吧?我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故事中蕴含的道理,想请你帮我解释一下。”
言镜话音刚落,糯米糍就在段茜脑中播报,“茜茜,好感度增加百分之三。”
段茜心情相当不错,她向后倚靠在言镜怀里:“好,你讲吧。”
言镜笑了笑,“传说我们海族的先辈曾经受了一次伤,随后他被一个人类女人救下。那个女人悉心照料他,并对先祖许诺,一辈子不会离开先祖。”
“可是呢?那个可耻的女人骗了先祖的信任,却不愿意负责。她从未爱过先祖,想要离开先祖,这一去可能先祖永远就见不到她了。你猜先祖怎么做的?”
段茜看着言镜的表情,他的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微笑,仿佛在讲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
见她没有说话,言镜就继续说了下去,“先祖找到那个女人,杀了她,将他和她的尸体一起冰封起来。这样那个女人就会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了,他就可以永远地占有那个女人了。”
段茜扭过头,她开口道:“这样是不对的。”
言镜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段茜,似笑非笑道:“小时候我也是觉得他做的不对。”
“当时我还在想,为什么要将那女人杀死之后做成冰尸呢?后来我明白了,如果不能让那个女人心甘情愿地留在她身边,那就留住那女人在身边,让她这辈子眼中只能由我一个人,不择一切手段。”
段茜:“!!!”
段茜轻笑:“你这思想有些危险哦。”
“所以,你不会离开我,不会去找别的野男人对不对?”
段茜眨了下眼睛,没有出声。
言镜微笑,猫眼中带着细碎的笑意。
他将脑袋抵在段茜的颈窝处,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吻着她的乌发,含糊的嗓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我骗你的,我怎么舍得将茜茜冰封呢?你是这般的喜欢我,眼中只会有我一个人,对吧?”
冰凉的呼吸拂过段茜的脖颈,段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小变态……
她微笑道:“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她在心里为自己开脱道:可是喜欢你不假,可是你又不是唯一,所以我根本就不算是骗你的了。
得到段茜的回复后,言镜的心情变得很好。早上段茜起床时他还睡得很香。
她一边慢慢地穿着衣服,一边和糯米糍讨论后背上的印记。
“不会是和这本书的玩家任务有关吧?”糯米糍嘟囔着。
段茜正要说话,突然就听到糯米糍在她脑中警报:“茜茜,茜茜,赶快去季飒那里,他在找你,已经走到你房间门口了!”
她看了一眼沉睡的言镜,快步朝着浴室走去。
然而就在糯米糍要空间术施展的那一瞬,它突然惊声道:“茜茜!你的后背,你的后背!”
段茜只感觉脊背靠近心脏位置的肌肤开始发热,逐渐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去。
“吱嘎——”
浴室门被打开,言镜站在门口冷冰冰地看着她,“你打算去哪里?”
段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空间穿梭的光芒一闪而逝。
一阵天旋地转后,段茜从草地上坐起身。
糯米糍已经贴心地用道具为她换上罗曼帝国的蓝色裙装。
段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了周围一圈,这应该是在行宫的花园里。
她正准备朝着行宫走去,脚下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段茜挪开脚,就见一个玻璃瓶水晶瓶落在她的脚边。
段茜好奇地捡起玻璃瓶。
就见玻璃瓶中有一条拇指大小的小鱼正在吐着泡泡,淡蓝色的半透明躯体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一般,可爱极了。
就当她正想把这条鱼放生到一旁的湖中时,糯米糍的声音传来,“茜茜别丢,他是言镜啊!”
段茜:??
段茜:!!
她的手一松,手中的瓶子险些落到地上。还好段茜眼疾手快地将瓶子接住。
她问糯米糍:“怎么回事?”
糯米糍说:“受连接契约印记的影响,他也被带了过来,只不过穿梭耗费的是他自身的能量,现在主意识沉睡在小鱼里。等到能量恢复了,还是会变回来的。”
段茜:“……”
“带着言镜我还怎么攻略季飒?”
“茜茜,没关系的,鱼鱼现在能量虚弱也要遵循生物本能,只有七秒的记忆哦!不过主神可能要强点,一般需要十几分钟,只要茜茜在他彻底恢复前搞定季飒就可以啦!”糯米糍欢快地说道。
现在它对段茜的能力是特别有信心。
知道言镜鱼只有十几分钟记忆后,段茜放下心来。她伸出两根手指弹了弹玻璃瓶,语气戏谑道:“言镜?”
言镜的声音从玻璃瓶内传来,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的:“这里是哪里?段茜就是要去见那个野男人对吧!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有野男人!”
段茜勾唇,唇角笑容恶劣:“是啊,气死你!”
在满意地看着小鱼气得用头直撞玻璃瓶,并在水中吐泡泡后,段茜把它塞进口袋。
段茜闲庭信步地朝着房间走去,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折了一枝光秃秃的花枝。
遥遥地,她就看到季飒正站在门口。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照在走廊上,而他却隐藏在阴影中,身姿挺拔冷肃,他的面容深邃冷峭,仿佛黑暗中的神。
他冷冷地注视着她,仿佛在挑剔地寻找着她身上可能找寻的破绽。
就连糯米糍在这种审视下都忍不住蜷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就听季飒冷淡道:“王后,您去哪了?”
段茜微笑,“我刚才去祈祷,希望反叛能早日结束。”
“另外顺便为我去为陛下祈祷,我想他了。”段茜唇角勾起完美地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