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打趣之前夏油杰是完全不在意的，但是这种时候，突兀地在他脑海里接连出现了。
夏油杰只能将人拉到一旁解释：“不是，这两位是我和悟这次任务的保护对象，姐姐你别误会了。”
“……哎？是吗？”夏油阳菜的表情立马有了变化，因为情绪变得太快太明显，让夏油杰都无法装作无事发生了。
……不，也不一定是那样子。
姐姐应该只是特别关注自己导致如果他交女友的话，会有一种不在掌控中的感觉而觉得失落……他看电视剧里女孩子如果自己的好友交了新朋友也容易吃醋一样，应该是一个概念的。只是会觉得突然有了距离感而不适应而已。
“喂，杰，你看刚才……”
“我知道这不正常，你闭嘴。”
总之……还是先看看吧。
不过在关注姐姐之前，夏油杰先遇上了另外的事情。
天内理子死亡，保护星浆体的任务失败，暗杀天内理子的伏黑甚尔也被五条悟给反杀了。
发布暗杀天内理子这个任务的盘星教之后也会解散，似乎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夏油杰知道，事情不仅仅是这样子。
从盘星教出来的时候，他对着五条悟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如果我姐姐问起来的话，不要告诉她。”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反常，如果被姐姐发现的话，那一定会刨根问底的。
但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一点都不。
这一次的事件也不稀奇的，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会存在的人性丑恶。
他不应该为这件事情而动摇的。
这件事情的一周后是回家的日子。父母好糊弄，但是不能让姐姐看出端倪来。
夏油阳菜回家的时间更晚一些，在一进屋之后换好鞋走进来，将自己的背包扔在沙发上，看向他，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杰，发生什么了？别笑了，你明明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夏油杰一怔。
……啊，果然还是被察觉到了。
就像是去高专后第一次回家的那天，夏油阳菜问的，只有她会问的那个问题一样——【咒灵的话，一定很难吃吧？】
但是这件事情，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能告诉她。
“没有。”夏油杰脸上挂起了笑容，“姐姐你多心了。”
“……真的吗，杰？你之前去冲绳的任务……”
“姐姐，别多问了。”他轻声地丢下一句，走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将一切隔绝在门外。
——
……这分明就很不对劲啊！
超级不对劲的！冲绳的那个任务到底怎么样了？！
我觉得有些心慌，但是看杰这一副不想和我多谈的样子，很明显从他嘴里不适合问。
我在杰门口站了半晌后，叹了口气，收回准备敲门的手走下楼去。
然后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五条君么？我是夏油阳菜。”
【啊……是杰的姐姐啊。嗯？我记得我们没有交换过手机号码啊……】
“嗯，但是杰的手机通讯录是和我共享的。”
【……你如果进局子的话，我会和杰一起去看你的。】
“我是东大法学部的，我非常清楚怎么踩在高压线上不让自己被关起来还可以为自己做完美辩护……总之这个不是重点。”我将跑偏的话题扯回来，“你们当时去冲绳是有任务的吧？那次任务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这个你可以问杰吧？】
“是杰让你不要告诉我的么？”
【……】
“我知道了。”
我没有追问，直接干脆利落挂掉电话，然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是夜蛾老师么？我是夏油阳菜……对，没错，我想问一下……杰他之前和五条君一起去执行的那个任务……对，天内理子的那个……嗯，没错，杰和我说了一部分，但是看他情绪不太好，我不方便问具体的，所以来问你……啊，是这样子么……盘星教？那不是邪教么……啊，原来如此。”
杰还是太嫩了一点。既然无法从他的同学那里问，那么身为家长，我可以去找老师啊！
不过……事情比我想象中要更加糟糕的样子。
被保护对象在自己面前被杀死……而罪魁祸首是一整个教派。
法不责众，没办法追究到有罪的每个人……但是杰这种性格的人，会开始质疑的吧？
毕竟……他也才十七岁啊。
所以我才说一开始不要高专的嘛！怎么可以让十七岁的未成年人去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咒术师特殊的话我现在就要把高专告上去了！混蛋！
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很多，见杰一直没有出来，上楼去敲对方的门。
“杰，能开一下门么？”
对方没有回应。
我试着开了一下，门锁着。
我沉默了一会儿，去自己的房间拿了钥匙开门进去：“杰，我进来了。”
“……姐姐！”黑发少年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扶额，“别擅自进来啊……还有，你居然有钥匙么？”
“之前重新装修的时候，家里的锁都是我请人换的。自然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我那里都有。”我给对方亮了一下我手中的钥匙，然后放到了口袋里，走过去在对方边上坐下，偏头看着他，“杰，有关于前几天的护送任务，是任务失败了么？”
“姐姐你不用管……”
“不行，我必须要知道。是和盘星教有关么？”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和你有关系那就是和我有关系了。如果是盘星教的话……”
“我都说了你不用管了吧！”
我一怔。
而对方在突然爆发完之后也明显地一愣，和我对视片刻后垂下眼帘：“抱歉……”
我没有生气，反而是露出了开心的表情来。
夏油杰：“……姐姐？”
“太好了——你还能发脾气的话就代表还是愿意和我沟通的。”我是真心地松了口气，还会情绪外露就证明有扭转余地！如果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绪都装作没事人一样敷衍过去那才是大事不妙了！
不过……看样子我的确将人逼得有些紧了。
总觉得……虽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爆发，但真的见到对方不耐的态度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受伤……这就是理智和情感不能对等么？
“……姐姐，这件事情我不想和你说。”夏油杰闭上了眼睛，“拜托你，别问了。”
“好，我不会再问也不会再提了。”我盯着他片刻，突然抬起手伸过去抚上对方的脸颊，大拇指在他眼下位置轻轻摩挲了两下，皱眉问道，“杰你没休息好么？”
对方倏地睁眼，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头也微微偏向一边，似乎是想要躲开我的手：“不……稍微有些睡眠不足。”
“那要注意休息。”我收回手，心下有些怅然——结果还是会对我有抵触了啊……是因为长大了么？总觉得有点点不甘心。
“杰你要像小时候一样靠着姐姐的肩膀睡一觉么？”
“不用……而且小时候也没几次这么做吧？都只是出去在车上的时候才这样。”
“像小时候一样，或者你现在睡觉休息我坐在这里看着你睡着为止，你自己选。”
“……”
“你要知道，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和毅力。”
“……我知道了。”对方轻声地长叹了口气。
我以为杰会选第二种，所以在他将头靠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后，我立马坐直了让对方靠得舒服些。毕竟我本意是想让杰好好休息一下的，如果这靠着都不舒服那岂不是背道而驰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我知道我现在显得有些……不对，非常烦人了。放心，姐姐之后一定会改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是……我没有那样子觉得。”
“杰……下次，如果不高兴的话，表现出来就好了，不要强迫自己笑。”
“……好。”
“还有……你要记住。你的任务也不是你的义务。你千万不要强迫自己。”
“……嗯。”
“没关系的，杰。人不是神，是被允许软弱和犯错的，也可以感到迷茫和无措。”
“……”
“就算感到动摇也没关系，想要逃避也没关系。人就是在这种情绪的反复中成长的。”
“嗯……”
我说完之后就没再说话。
肩膀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我扭头看靠着自己肩膀睡着的弟弟，觉得回到了小时候一般，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手理了理对方的刘海，拿脸颊蹭了蹭对方的头发。
“你就是太容易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都一股脑往自己身上揽了，从小就是这样子。”我轻声说道，“没关系，你因为保护其他人而忽视了自己的话，由我来保护你。”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后，花了一周时间查资料和找人要第一手线索，整理出了初步的企划案，然后拉着我们这一届法学部的同学开了个小型会议。
“大家觉得我们今年的社会实践来一起端掉这个名为盘星教的非法团体如何？”
第9章 贯彻我的正义
如果真的想做成什么事情的话，光凭我一个人是不够的。
我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是我考东大的理由——我可以收获更好的队友。
在我把资料分给大家看了之后，大家先仔细地看起文件来，并且时不时地提出问题。
“这个的规模大小如何？”
“知道它背后有哪些势力么？”
“最主要的还是它明面上犯下的事情，如果是和经济相关还有赃款的话就更容易一些。”
“嗯……要定罪的话必须要讲究证据啊。不过将其打乱驱逐还是挺容易的，尤其是在有过奥姆真理教这个前科之下。”
“看样子是大工程呢……不过作为练手来说不错啊！今年暑假就专心搞这个吧！”
“那我们分工吧……”
“我要把这个作为我的年度proposal的课题！”
“啊！好奸诈！不准！我们要么合作完成要么猜拳决定！”
能考上东大的都不弱，能进入法学部的就更加了。
其实像我这样子的平民家庭反而是少数，大部分都还是属于有家学渊源的。例如我们的首席白马悠，他的父亲就是警视厅警视总监。
就像是我的舍友铃木一叶，她的父亲还是铃木财团的顾问。
她在得知我准备做的事情之后，还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来：“这个太过分了！我能帮上什么忙么？那个盘星教的基地在哪里，我去把那幢大楼给买下来让他们无地可去！”
“……谢谢你的支持，但是我觉得这个治标不治本。至于买楼什么的，你开心就好。”
就这，居然还整天吐槽自己的老父亲和怪盗基德斗智斗勇浪费钱。这家伙分明也是浪费钱的一把好手。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刚好被分配在同一间宿舍的话，我觉得我们两个还真的不能成为朋友。
我甚至怀疑我们变得那么熟都是因为她是老来女备受溺爱所以她没办法吐槽自己的亲爹，然后就把吐槽欲望全部倾泻到我身上了。
这几个月，事情很多。
除了学业之外，还有这件事要做。
我们的老师在看到我们的课题之后也显得颇感兴趣，还给予了我们不少帮助。到后头前辈们听说这件事也参与进来一起帮忙了。
其实我就是起了个头，后续真正出大力做出实事的，是我的同学们。毕竟这个要调查取证啊之类的，没有点关系和人手是根本进行不下去的。
好在大家有着正义之心，而又有执行正义的能力。而那些家长们……不管内心怎么想的，这么一件事放在这里，可以帮自己孩子刷成绩，他们肯定乐意推动。
而且……就算是知道盘星教和咒术界关系的，介于普通人类和咒术师天然对立的立场在，他们肯定更乐意推动灭掉这个教派。
毕竟让一群普通人去信仰天元大人这个咒术界的象征是怎么回事啊。我就不信上头会看得惯这个东西的存在。
之前可能碍于各方势力的平衡不好动手，现在我们这群学生动了，而且是站在绝对正义的立场之上，师出有名，都把刀子递到手中了，我才不信他们会忍得住不捅下去。
虽然说咒术师是特殊的强大的存在，但是这个世界上占据绝大多数的还是普通人啊。
那些家伙也别想太嚣张了……明明真正保护普通人一天到晚干活的都是下头的咒术师，但是权力却是在上头……
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和杰说，因为他之前不想和我说，我也答应了不会继续过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