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容黎
时间:2021-05-31 09:54:21

  梁大爷不解地看了眼身边的喊冤的奴才,也顾不上父亲等珍藏,反倒对林书安指控自己的奴才要害他生出几分好奇:“你有何证据?平白诬陷人,纵使我惜才免不了也要去官老爷哪里的挨顿板子。”
  林书安说出来的话不过是猜测罢了,赌的就是那人能不能沉得住气,倒不想果然不负他所望,他的话音才落那人就现了原型。
  “梁爷若是不信,不妨去他的住处搜搜看有没有不属于他的财物。能买通您身边的奴才,想来财物定为可观。”
  “一派胡言,大爷您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等糊涂事。他是故意离间我们主仆情分,这人心思歹毒肯定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爷摸着下巴悠悠说了句:“既然你没做,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该不会真做贼心虚了吧?”
  那奴才这才安静下来,躬身立在一旁,看向林书安的视线里淬满了恶毒。
  “林书安,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一概不追究,要是这狗东西真做了卖主求荣的事儿,打一顿丢庄子上去自生自灭。你若中举,我梁家派人一路好吃好喝送你上京如何?”
  林书安没说什么,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站在门口的两人听到主子的吩咐办事去了。
  甄娟见方子凌压根没进去的心思,趁人不备急得扯他的袖子,反被他握住手,轻声说:“别急,看会儿热闹,你这妹夫了得,不是庸才,这些人不见得能斗得过他。”
  空气里突然陷入一阵沉默,甄娟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两人中间保持了一段距离,疏离陌生的刺眼。
  “既然我妹夫能自己将事解决了,就不劳烦方公子了。”
  方子凌脸瞬间黑下来,舌抵着牙槽转了一圈,笑得有几分危险:“你倒是好的很,过河就拆桥,谁给你的底气?你妹夫能耐再大,只要我不许掌柜的将书拿出来,他一样别想好过。”
  “你卑鄙无耻。”
  方子凌伸长胳膊压着她的腰靠近自己,像露出獠牙的兽,笑得恶意满满:“不卑鄙无耻怎么让治得了你?”
  甄娟看到书斋小二提了茶壶进去,隔间里气氛沉默,一刻钟后那两人捧着个包袱回来了。
  两人就坐在不远处,帘子晃了晃很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没多久只听里面传来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那奴才哭着求饶的声音。
  “该死的奴才,心思动到老爷子的藏书上了,明儿是不是就敢要主子的命了?谁给你的?那人有何居心?老实交代尚有活路,不说实话也不用见你娘了。”
  “小的不知,小的知错了,不该贪便宜。那天有个小叫花子代人传话,说是只要今儿咬死了这书生,就给小的好处。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想只是说几句话的事儿便应了。这事儿怎么回事,小的真不知道啊。”
  林书安看向坐在一旁神色不明的两人,勾了勾嘴角。
  梁爷一脚踹在那奴才的肩膀上,原本让外面的两人将这吃里扒外的奴才拖回府里处置,随即又断了这个念头:“罢了,将他拖到大街上去,赏五十大板,活不活下来全看天意。我梁家就丢个丑好给别家的奴才警个醒,免得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两壮硕的男人才碰到那奴才的肩膀,那奴才已经吓得打摆子了,面无血色地在地上直磕头。
  而这时掌柜的从外面进来,赶忙拱手赔礼道:“实在对不住,书斋有急事耽搁了阵子,贵府小哥这是怎的了?”
  梁爷只说道:“惩治不听话的奴才罢了,掌柜的不必多礼了,改日再细谈。”
  他父亲虽说从朝堂中退下来,奈何朝中势力盘综复杂,以往旧敌依旧紧咬不放,此次说不定是仇家故意来恶心他们家的。
  掌柜地愣了下,说道:“梁爷今儿不是来取东西的吗?小的一早就备好了,照您的吩咐办事,您看可满意?”
  除掌柜的和林书安,其余人的视线全都看向桌上那个湿布包。
  掌柜的不觉,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笑道:“您交给小的是何模样,如今原样奉还,下面是林秀才的手抄本,梁爷请过目。”
  梁爷眉头微攒,打开那盒子一看自家老爷子的心头宝正好好的躺在那里,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怎么回事?不是损毁了吗?”
  掌柜的惊讶道:“梁爷这是什么话,这等贵重书籍就是舍了我的命也不能让它有半点破损。”
  梁爷到底还是松了口气,他之前还是有些担心要怎么和自家老爷子交代,谁都知道老爷子爱字画文章胜过一切。说白了,能从朝堂上安然退下,其中有不少他看中其才华多加提拔的国之栋梁,不偏不倚,铮铮傲骨,个个身家清白,是寒门学子出身,朝中人还未来得及传父亲笼络天下学子博好名声,父亲便以年迈体弱为由向皇上请辞。
  父亲此举打消了皇上心中的疑虑,甚至还赏赐了诸多珍宝,派人将他们护送返家。
  这会儿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清隽秀才两眼,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又是什么?”
  林书安将沾了水的布包打开,布块沾着封皮一下子全给扯了下来,而书里面的字迹晕染模糊,即便是干了怕也难补救。
  “这是先前用过的书,我做了批注好给老家好友参考,他们与我是多年好友,两次县试失利,原想着对他们有用,不想……”
  掌柜的接话道:“您府上的书林秀才三天前就送来了,他让我帮忙找一本书说今儿来拿,说要一并找人带回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宝贝要真坏了,多糟蹋呢。”
  掌柜的突然话锋一转,笑道:“梁爷,今儿小的东家来了。”
  “哦?你这位东家是何方神圣,铺子开了这么些年都没见过人,今儿可得见见。”
  掌柜的出去将人迎进来,只见进来的是个身形高大,相貌风流,眼里藏着痞气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张扬和傲慢,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再看他腰间那块血玉配饰,不禁对这人刮目相看,笑道:“方老板幸会。”
  甄娟听不懂男人们的寒暄,她只从寥寥数语中听出方子凌并不只是个镇上的无赖,他的买卖做到了京城,甚有名气,这人缺什么都不会缺了钱。
  “得亏林秀才勤快提早送来,不然我这书斋的名声也怕是要毁了,梁爷,您这桩买卖可真让人提心吊胆,有此前车之鉴,往后得慎重了。”
  方子凌撩起衣摆大大方方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来,不见半分拘泥,在他眼中,这位一品大员的儿子也只不过是个寻常客人罢了。
  他这般做派倒将旁边两位官员公子衬托的拘谨不大气。
  “可惜梁爷家的奴才找不出背后指使的人来,不然我这委屈也能找人撒不是?林秀才就是太善良了,你们这些读书人成天拘着那套规矩,给人欺负了还得忍气吞声彰显什么所谓的气度。劳烦林秀才同我手下的人说说这两人,这笔账我得讨。天道朗朗,天下太平,我就不信占理的还能怕了没理的?”
  甄娟在心中嗤之以鼻,暗自在心里讽刺他,不占理的事儿也没见他收手不做。可听妹夫是被人故意陷害的,又觉得方子凌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得把这两人的嘴给撬开,要是能把后面的鬼给揪出来往后就能太平了。
  眼前摆放的东西无声地指责梁爷无端发难的行为,再加上先前打赌,更让他颜面扫地。
  “爷说话算话,林秀才这次若中了举,上京赶考的费用我梁家自会奉上。千错万错我不该过分相信这狗奴才的话,我向林秀才赔不是。”
  按理说甄娟不该开口,瞧方子凌半点用都没有,在一旁嘟囔了两句:“外面难听话传得沸沸扬扬,家里有老有小,万一分辨不清急坏了怎么办?”
  林书安见长姐和方子凌在一起当即明白过来,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家姐,她也是担心我,若是冒犯了您还请海涵。”
  “人之常情,既然如此,现在我们就出去将这一切给说清楚,若是因为我坏了未来举人老爷的名声,被我爹知道怕是得剥我皮。”
  隔间里人陆陆续续地出去了,甄娟也要跟着去,冷不丁被人扯着袖子给拽了回去。
  慵懒坐在椅子里的男人眼尾上挑,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知道刚才那两人是谁吗?”
  甄娟摇头:“不知道。”她本就不是爱抛头露面的人,方才瞥了一眼那两人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方子凌又将她往回拽了拽,嘴唇贴着她的耳侧,滚烫的呼吸逼得她往后退,他手上的力道大,让她挣不开。
  “往后那你可得知道了,那两人瞧你妹夫不顺眼。人家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收拾无权无势的你们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罢了。你回去好好想想,一劳永逸还是一辈子提心吊胆。”
  甄娟迟疑一阵:“你当真能保我妹妹一家安然顺遂?没骗我?”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骗你又如何?这地儿待腻味了,倒不如家里舒坦,我明儿就回去了,甄娟你看着办。爷和你耗了这么多年,可不是没脾气的软柿子。成,明儿自个儿来,不成,往后各走各道。”
  甄娟不知为何心突然缩了一下,传来一阵闷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全是人,她赶紧跑出来,外面那下人已经被打的趴在那儿连求饶的声都喊不出来了,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是恶奴帮着外人图谋主子家的宝贝,真是打死也活该。
  “哪家缺德的专往人身上泼水?害人家差点惹上麻烦,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都该骂,大白天做恶事,也不怕半夜鬼上门来和他搭伴。”
  世人对鬼神充满敬畏,做的时候不觉,待拿了银子出来看个热闹,所见所听让人不安。
  不想这种不安很快就成真。
  夜里睡梦正酣,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来了一群粗壮大汉,见东西就砸,人要是过去阻拦就一块被打,双拳难敌四手,任凭他们如何哀嚎求饶那些人都不做理会。待打砸尽兴了,为首的人冷声道:“不想再这里待不下去最好闭嘴,以后收银子做坏事好好掂量掂量,想想那人惹不惹得起。”
  不过得了二百文钱,好好一个家被砸的不成样子,如今还要往里面倒贴钱。
  老妇人的儿子被方才的事儿闹得发蒙,忍着疼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又听母亲哭天抢地嚎啕痛哭,借着月光看了眼家中一地的狼藉:“娘,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让我去绊一下那个书生给我二百文,你在外面那么辛苦,我寻思着这事儿多简单,便应了,谁知道那人下手这么黑,晚上就来报复我了。”
  儿子这才知道白天嚷嚷的沸沸扬扬的那事儿居然还有自家老娘的份儿,气得一拍大腿却碰到了伤处,痛的龇牙咧嘴,恨声怒道:“娘,您这事做的忒缺德了,为了二百文钱差点毁了人家一辈子。那是官学出了名的才子,连里面教授学识的学官都对他赞赏有加,都说他前途无量。数年苦读就等金榜题名了,毁在咱们身上,我这张脸受不住。你要还认我这个儿子明儿就和人赔罪去,我良心上过不去。”
  而另一边那个往楼下泼水的年轻妇人家中里里外外和被雨给洗了似的,一家子狼狈却又大气不敢出。
  这事儿甄妙知道了,心里也不痛快,听他说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相公觉得这个想害你的人会是谁?想想都后怕,要是真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有理也说不清……心肠歹毒至此。”
  林书安安抚地拍了拍甄妙的手,笑道:“不碍事,往后我小心些便是。”
  甄妙担心却又无力,只盼着能早些考完,省得被这些小人惦记。
  相公不是主动惹事的人,在临近考试做这种事说白了就是想毁了相公的前程,这世上多的是见不得人好的人,惹人注目,背后的贼确实难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乱让他惦记家里,往后饭馆里的事也得多上心,说不准那些人会将手伸进来。
  而今夜甄娟久久无法入睡,身边的如婉睡梦正酣,有时还会嘟嘟囔囔说句梦话,娇脆稚嫩的声音让她的心软成一滩水。
  她这辈子真没什么想忘,吃苦还是享福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可这孩子从小和她在一起,比亲女儿还亲。妹妹和妹夫在外面难免会惹来些麻烦,小麻烦还好,若是大麻烦可怎么好?她不舍得这孩子没个依靠,慢慢长夜,而她的心里已经浮现出了答案。
  她第二天一大早将孩子抱到林母屋里就出去了,刚走到那宅子前,就见停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下人正往车上搬东西,她也不知道此时该有什么情绪。
  原想直接去书房,端着水经过的侍女朝她点了下头:“我家主子这会儿刚起,正在更衣束发,您要不等一阵?”
  这丫头看她的眼神中透着打量与淡淡的轻视,她只当没看到,点了下头,索性站在院外等着。
  她不知道丫头有没有和他说自己来了的事儿,只知道他洗漱过后,用过早饭,还未有出门的打算,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天,发丝被风拂起,漂亮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她虽出生乡野,却也知道有求于人,不管对方甩她多难看的脸色都得受着。
  突然屋里传来碗筷落地的声音,紧跟着传来的是侍女急切的讨饶:“主子息怒,奴婢这就换了菜来。”
  “滚,别在爷跟前碍眼,自己找管事婆子去。爷生平最恨不安分的人。”
  方子凌昨儿一夜未眠,早上醒来头脑昏沉,眼睛不时地朝外张望,在心里暗骂那个女人没良心。
  越等越心烦意乱,偏巧身边还有个没眼色的丫鬟,眉眼动作间藏的那点心思十分刺眼。直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将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积蓄了一早上的怒气终于爆发,耳边回荡着吵人的哭声压垮了他紧绷的神经。
  甄娟好奇地看向门口,只见两个家丁将方才那个姑娘从屋里拖了出来,因为害怕和哭的太过用力整个人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先前有多得意,此时就有多狼狈。
  甄娟看着皱起眉头,她一早就该知道方子凌不是什么善茬,高兴了怎么着都成,心里不痛快了朝谁都能撒脾气,她的心瞬间拧起来。
  她的心里隐隐透出几许后悔,步子往后退了一步,却见脸黑如炭的男人不耐烦地从屋里出来,抬头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狂喜,快步向她走来,拉起她的手问:“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混账了。什么时候来的?”
  甄娟转头看了一眼,那侍女的背影还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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