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容黎
时间:2021-05-31 09:54:21

  甄妙羞涩笑道:“不苦,比在家轻省多了。而且家门口卖什么的都有,买了就走,也不必和谁打交道攀谈,成天守着你,我挺欢喜的。”
  林书安将她拥在怀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保证。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他不去街上却架不住人自己找上门来,任谁都不得不惊叹命运神奇。
  天越发冷了,天空阴沉,寒风凛冽,冬日里能吃的菜不多,虽说便宜吃久了也难受,她便上街去买肉又买了些猪骨头想做个暖汤,欢欢喜喜的从外面回来,却瞧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站在自家门口同相公说着什么。
  她也是女人,女人见到中意男人时含羞带怯的模样生生刺痛了她的眼,快步跑过去挡在相公面前,一脸不善的问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同我说就是。”说着示意相公回屋里去。
  林书安在家中读书,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甄妙,不想竟是个陌生女子,原本只是问路,后来不知为何东拉西扯起别的事,他刚想撵人走,正好甄妙回来了,应付女人还得自家娘子才成,便心安理得回去了。
  那女子恋恋不舍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见甄妙不悦,问了路便离开了,只是甄妙心里却不舒坦,只得将满满的不高兴发泄在做菜上。
  她何尝不知道防是防不住的,说怕相公变心,被别人抢走,她更害怕的是自己出身低微越发追不上他罢了。
  大字不识,又无靠山给他靠,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寻常女子都能做的琐碎杂事而已。有时候也不知道眼界宽了是不是好事,走的越远越觉得自己卑微渺小,而身边的人却如山一般高大显眼任谁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好。
  甄妙在灶房里发呆,待醒过神来看到男人正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收起自己的狼狈,笑道:“还得炖一阵子,软烂了才好吃。你先回屋里去看书吧,这里烟火味重,呛呢。”
  林书安摇头,走进来在她身边蹲下来,轻声道:“我又不是什么金贵公子,这些活我也做过,倒是你生气了。害怕我会离开你?那我宁肯不考也不要让你提心吊胆。”
  甄妙愣了下,说道:“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不成,你若因为我就作出这般决定,我良心难安。”
  林书安拉着她的手包在掌中,柔声道:“我能有今日全是你的功劳,我考功名并不是求什么功名利禄,我只想你高兴,能得你欢心,若你不高兴了,我守着这些身外物有何用?倒不如老老实实回去给你算账去。”
  甄妙被他给逗笑了,这才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将来真做了官,别人都有靠山,唯有你什么都没有,将来升官也难。别人家夫人金贵优雅,我却这般。”
  “这有何难?那些不过是浮名罢了,我又不看重。往后我便同他们说我无什么本事,多亏娘子受累养我才有今日,想来他们也瞧不上我了,往后自然少了这些烦忧。”
  甄妙舍不得,却也不愿忍受自家相公被人觊觎,既然两难全,相公又如此顺着自己,她回握相公的手,笑道:“委屈你了,往后怕是少不了难听的闲言碎语,到时候我躺在前面便是。”
  林书安真心觉得这般能省了许多麻烦,再说人善还是恶,有才还是空有一堆草,如何能瞒得过金銮殿上的天子之眼?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京城的雪下得大,一夜的功夫,起来走在上面已经能没了鞋面。
  甄妙扫了条小路出来,口中呼出白雾,脸红扑扑的。
  相公昨儿睡的晚这会儿还没起,她没去吵他。自己出门去转了转,整条街都被白雪覆盖,房顶上,树上都是,瞧着十分壮观。而做买卖的早已经出摊了,缩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年还没过各地的学子就赶来京城了,挑的时候不好,若是早些还能寻个便宜的住处,这会儿只能任人宰割了。”
  “可不是,前些年有个上了年纪的,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听说还是借钱来的,刚到没几天就去了,写把命都搭上了未免太惨了。这帮学子可真是不易。”
  “得了吧,用得着你在这里可怜人?若是高中,你见了人还得跪下磕头,穷苦百姓你倒是可怜可怜自己吧。瞧见了吗?前头吃豆腐脑的那几个,人家正商量去城外赏梅花去呢,你有人家的雅兴?”
  甄妙听的心中一动,回到家,林书安才起,见她进来,带着一身寒风,笑道:“去哪儿了?有什么好事?”
  “我们也出去赏梅花吧,你整日里待在家中怪闷的,也好出去散散心,读书也不差这半日工夫。”
  林书安不忍她失望,笑着应下来,一边收拾一边说:“我们离家也有数月了,年也不能一起过,有些想家了。”
  “我也想如婉了,这孩子皮的很,没人管着只怕要翻了天。”
 
 
第97章    ···
  方子凌重新置办了个比先前还要大的宅子,院里假山流水,树木花草皆是叫不上名来的名贵,屋里摆放的一切也都不是俗物,尤其是甄娟用的首饰,更是捡好的往回收。
  林母这辈子还是头回住这么气派的宅子,见甄娟并不在意这些身外物,表情淡淡的:“他待你还好吧?”
  甄娟正在喂外甥女吃糕点,闻言笑道:“吃穿用度都是好的,伺候的丫头婆子都许我自己挑,不能好看了不能心眼多。”
  林母点了点头:“这人还真怪,有些瞧着不好的,私下里倒是有所不同。既然如今栓在一起了,那便好好过日子吧。只盼着他能长长久久如此待你。”
  冬天了,屋里搁了炭盆子暖烘烘的,甄娟之前落了胎,这些年一直畏冷,穿得颇为厚实。她本就生得漂亮,这阵子吃的精细,穿着也富贵,若是不知底子的瞧见了只觉得她是个淡雅无欲的贵夫人,谁能想到她是乡下出身?
  甄娟不喜人杵在眼前,所以她一般都会将人打发走,和林母说说话,逗弄逗弄孩子,至于心里想什么没人琢磨的透。
  甄娟不是不知道方子凌私下里让人留意她,她只当不知,凡事不让任何人挑着错处。
  许是正因为如此,方子凌才会恼怒无奈,变着法子的在那事上折腾她,哪怕是累极了也不会让他从她嘴里套出半句话。
  一家人两条心怎么都走不到一处去,说她心里有人,那也不见得,她整日里不得闲,不是摆弄这个就是那个,从没有独自发呆的时候。
  方子凌自问颇会看人,如今却犯了难。
  中午太阳好,如婉想去街上玩,甄娟不舍得拒绝便叫了马车去了制衣的铺子,眼看就要过年了,孩子爹娘顾不到,她做姨母的就得把这事张罗起来。
  哪怕冬日里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如婉掀开帘子往外面瞧,看到卖糕点的铺子,顿时跳起来,指着撒娇:“姨母,我想吃核桃酥。”
  甄娟让车夫将马车停下,牵着她下车,笑着说:“家里花样不比外面的多?你姨夫特地请了手艺好的糕点师傅来,要是知道你瞧不上喜欢外面的,怕是得伤心死。”
  如婉哪儿听得进去,蹦蹦跳跳地往那儿走,才刚进去,甄娟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攥紧了手腕,疑惑地看过去,看清人时愣了下,而后笑起来:“是你啊。”
  多年未见,这个男人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人了,被风霜雨雪打磨过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冷厉与坚毅,眼睛里盛满了滔天的风浪,最后溢出一句:“你,你为何?”
  甄娟没有回答,这儿毕竟不是说话的地儿,笑道:“你去前面茶靠窗的那间等我,正好我也有话要同你说。”
  说罢她继续陪着外甥女选糕点,从头至尾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过大的情绪起伏,就像这人与她不过可有可无。
  着实淡漠的可怕。
  到了茶楼包间,那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她进来赶紧迎上来抓住她的胳膊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嫁给他?我让人回来打听,就怕他强娶了你,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娟娘,我如今也有了营生,能赚钱让你过好日子,你同我走吧,我带你还有我爹娘去新的地方开始生活。”
  甄娟从他掌中将手抽出来,摇头道:“顾山,你可有想过我身后还有妹妹?方子凌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他疯起来怎会不去对付我家人?”
  甄娟为如婉擦去嘴角沾上的碎屑,悠悠说道:“我不可能为了你让我的家人陷入困境。”
  顾山眼底的光蓦地暗下来,低垂着眼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茶。
  甄娟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无意再嫁人不是假话,我只是不想我妹妹为我担心,你人又实在便答应了。”
  顾山的表情越发淡下来。
  “我先前嫁的人家如何我不想多说,但若不是我妹妹不顾天黑路远去找我,兴许我活不到现在。那些年,活的不像个人罢了,唯一的孩子也那么枉死,我早没了力气。”
  顾山身体僵了下而后恢复平静。
  “这几年我见了一回那人,废了双腿,人也落魄潦倒,当真丑陋,这是他该得的报应。方子凌虽不是好人,真正为我出了这口恶气的却是他。”
  甄娟笑了笑:“他骂我白眼狼没良心倒也不是全错,我这辈子与我自己没什么想妄,只要我妹妹一家子过得好便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妹夫将来若当了官,身后无人帮衬怎么成?我知道你有本事将来会有大出息,可我等不及而已。”
  甄娟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我的亲事几年前就已作罢,如此再来纠缠实在无理。今儿我就当未见过你,你大好年岁也该寻个知你懂你的人好好过日子。”
  她将桌上的糕点收拾好,拉着外甥女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那人坐在那里许久未回过神。
  甄娟知道今儿见顾山这事是瞒不住方子凌的,自打成亲后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指控她的不是,而是小心眼的在心里生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不爱看,索性直接让车夫找他去。
  方子凌确实已经知道了,他这人向来霸道也不守什么君子规矩,满心满脑装的不过是他在意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丢下他同老相好跑了。冷不丁听到她来了,他有些惊讶,火气也直往上冒,但碍于她最看重的孩子也在他不好发作。
  而且如婉这孩子虽皮了些,却待他这个姨夫也好,这不才进门就将她爱吃的糕点塞了他一嘴,甜腻腻的齁的嗓子都难受。但看甄娟在一旁笑,心里那点气又消了些许。
  他故作不知,挑眉看向她说道:“难得,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坐,这儿没什么好茶,只有铁观音。”
  甄娟还是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在府城的产业竟如此之多,什么茶楼酒楼布庄,明面上看似与他无关,实际上他坐在背后点银子,镇上的人只知他嚣张霸道做的都是些被人痛恨的凶险买卖。不过前些年他将手里的赌坊全都给转了出去,算是改邪归正了。
  “我品不出什么味来,你也知道。今儿忙吗?我想和你一块回家。”
  方子凌深邃的眸子看过来,甄娟坦然和他对视,他眼底的疑虑渐渐打消,漾动着点点的光,而后笑道:“我让人寻些如婉喜爱的小玩意儿来,晚上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甄娟微微歪头笑得温柔:“好。”
  有些话明知当不得真,但只要她说,他就愿意信。
  毕竟来日方长。
  后来秀华来府城看望他们,无意中说起顾山带着爹娘一道搬走了:“要说那药铺小姐怪胆大的,竟然追来了,瞧着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顾山倒是好福气。”
  甄娟听了笑了声,如此也好,她倒能松了口气。
  如婉这和秀华家的儿子耀州玩的开心,孩子咯咯欢笑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你们家如婉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胚子,我现在就盼着我家耀州像他爹多点,要是丑了,我都不好意思带他来和如婉玩了。”
  以前秀华想着和甄妙结亲家,现在慢慢的打消了念头,不为别的,读书可不是谁都能成的,拔尖的也只有那么几个,林书安若这次考中了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了,两家门第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哪儿还敢高攀?她相公连着两次失利,一腔心思全放在儿子身上,小小年纪就被逼着习字念文章,所以来了方家玩的十分开怀。
  “只盼着他能出息一点,不像我们碌碌无为。”
  甄娟倒也赞同,男儿家有了本事才能护着家人,这世上出生就富贵权势滔天的人多的很,寻常百姓哪儿惹得起,想要改命就得往上爬。
  甄娟看着外甥女眼底一片柔光,愿如婉一辈子无忧。
  甄妙和林书安这个年过得怪冷清的,虽说吃的上不受委屈,漫长的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打发。
  “上回赏梅的人多,也没瞧个尽兴,这天是冷了些,雪将消未消,兴许别有一番味道,我们再去看看?”
  甄娟不想去,那天回来相公便着了凉,虽说只喝了一副药就好,但她扔不放心,想到什么笑道:“相公教我练字吧?我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
  林书安笑着应下来,将纸铺开,手握着她因为整日里干活变得粗糙的手一阵心疼。
  甄妙原本欣喜激动,待看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与他的比起来像是老树皮一样,尴尬地要收回,却被他给握紧了,耐心地带着她一笔一划的写下名字。
  甄字写完,甄妙笑道:“怪难写的,若不是相公带着我便是照猫画虎也写的难看,我打小在这事上就不开窍,一同和姐姐跟着娘学绣活,我总是被笑话,反倒姐姐总能学的像模像样,若是换成她定要比我写的好看许多。”
  林书安带着她将妙字写完,而后笑着摇头:“读书识字苦闷,随性潇洒才好。我们的孩子我不强求他们做什么,一辈子知晓是非,无忧无虑就好。”
  几场风雪后,转眼就是会试开考的日子,甄妙将要带的东西反复检查了几遍确保无遗漏才松了口气。
  林书安反倒一派沉稳坐在一边看她忙碌,脸上盈满笑意。
  外面传来敲门声及熟悉的声音打乱了两人间的安静。
  “怎么听着像是凌公子的声音?他何时也来了京城?”
  甄妙说着要出去给人开门,却不想被林书安给抓住手腕,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林书安脱了外衣躺回床上去,说道:“你就同他说我受了风寒,身子未好。”
  甄妙急得呸呸两声,哪儿有在临考试的时候这么咒自己的?但她没多问,相公这般做定有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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