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的追妻火葬场[重生]——荣千树
时间:2021-05-31 09:54:51

  他脾气好,他从来不生她的气,他心胸宽阔,无论她如何待他,他也从来不计较。
  无论是那个在她肚子痛细心照顾她的肖然,还是那个在她生病时将她从林子里抱出来,又背进医院的那个肖然,她都在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喜欢他。
  他大概长着一双千里眼,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在努力的按住心中那股冲动。
  她就对他发脾气,因为她害怕自己越陷越深。
  在发现那本笔记本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心痛,因为她是那样的心动。
  他总是那样轻易的就说喜欢她,她多害怕这只是一场青春期的躁动,等她一旦心动了,爱上了,再也忘不掉了,嵌入骨髓了,他却转身他向。
  她又得用多少时间来将他忘掉。
  而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理由逼着自己去骂他,去和他发脾气。像任何时候那样,一把推开他,大骂他自作多情,大声说讨厌他,叫他离她远一点,甚至因为刚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抱着她而给他一巴撑。
  但是,她只是点了点头。
  对他要求她不要喜欢别人的条件点头。
  *
  住院第二天,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俩人。
  肖然既然没事,事情也查清了,肖爸就又返程了。
  慕爸也继续工作去了。
  慕妈负责在家煲营养汤。
  云昭一走,就安静了。
  肖然在输药,慕一没事可做,扒在床沿上睡着了。
  睡着了就又掉进了那无底的深渊。
  教室里光线明亮,有阳光照进来。班主任踏进教室,第一件事不是上课,而是点了慕一的名,让她和教室最左边第二排的那个男生换了位置。
  教室里便因此响起了一阵嗡嗡的热议声。
  慕一觉得这个春天好冷,教室外的阳光热烈,却没有半点照进她的世界。
  她颤着手,将书桌上的书全部装进书包里,挂上书包,抱上文具盒,就离开了那个她坐了两年多的位置。
  刚踏进初中那天,她和肖然奇迹般的分在了一个班里,肖然让她坐在他的前桌。
  她失落的坐下。
  同班了她很开心,可是她很贪心,还希望能像小学那样,和他做同桌。
  后来,班主任来了个怪规定,位置横向流动,一整个学期会让你左边右边中间轮流坐,连同桌也会被拆开。
  这时慕一简直庆幸她坐在肖然的前桌。
  他到哪儿,她就倒哪儿。
  她只需要回头,肖然就在她的身后。
  而在这天,在慕一喜欢肖然的流言传偏的这一天,她被调走了。
  她不敢看背后的肖然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实际上她已经好几天不敢看肖然了,即使他就坐在她的背后。
  就在两周前,她还被逼着替别班的一个女生给肖然递情书。那天他看她的那种眼神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
  他让她自己扔掉,他告诉她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中考临近,别分了心。
  然而现在,她在干什么,她以前只是替别人,这回还变成了她自己。
  肖然分明告诉过她,要她好好学习。
  他分明提醒过她,她的分数线要上一中很危险。
  她分明自己就知道,如果差了分,那差的每一分都伴随着一个会给他们家造成负担的价格。
  慕一离开了坐位,与同她换位置的那个男生擦肩而过,她世界里的阳光就在那一刻被带走了。
  她要去的那个全是女生的角落没有人欢迎她,她掉进了嘲弄的泥潭,她简直入了土匪窝,她们甚至偷拿她的笔记本。
  她多希望肖然能站出来替她说句话,那怕他也许已经对她产生了嫌恶,但至少看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告诉老师她不会影响他的学习,他们什么特殊关系也没有。
  医院的灯光白晃晃的,药输完,慕一也没醒。
  肖然自己取了输液管,侧身卧着,看着扒在床沿上睡觉的人。
  她眉毛皱成一堆。
  肖然微眯起了眼睛。
  静静的看着。
  怎么好像尽做恶梦了。
  那双秀气的眉毛,拧了又拧。
  光洁的额头莹润白皙,太阳穴下是蔚蓝的脉络。
  白嫩的眼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肖然皱着眉,探出手臂,伸着手指,轻轻拂过少女的脸颊。
  慕一睁开了眼睛,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肖然靠在枕头上,看着她。
  在浅蓝色床单的映衬下,肖然的脸更是没有什么血色。
  肖然唇齿轻启,“又做恶梦了。”
  梦没醒时,那梦里的世界就是一切,痛是真的痛,苦是真的苦,一切如同现实般真切。
  而梦醒了,那真切的所有就变的甚至记不太清了。
  慕一没有回答,也没有直起头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肖然。
  她只知道自己又做那样的梦了。
  就像个自虐狂一样,她总是忘不掉这些早不可能存在的威胁。
  “是什么样的梦?”肖然舒服的靠在枕头上,看着慕一。
  “你,想听吗?”
 
 
第61章 
  “想听。”肖然回答。
  “可是我差不多都忘光了。”慕一直起头来, 用一双手掌托着下巴。
  肖然哼笑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眼睛仍然看着慕一。
  慕一抿了抿唇,缓缓开口,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有一天, 因为我做了某些事,或是得罪了某些人而影响到你的, 类似声誉这样的,就比如咱们俩都一起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样,你会把我撇清, 对我置之不理吗?不要一口回答,好好想想,也不要开玩笑,你开玩笑我就立马回家。”
  “会。”肖然甚至答的很干脆。
  慕一:“……”
  “如果我有声誉的话。会。”
  慕一脸上的乌云肉眼可辨。
  肖然继续道:“把你撇清了, 你不就能少一些关注了吗?也许你就不再上风口浪尖了。”
  慕一:“?”
  肖然认真的说,“因为你设题就是影响我的声誉, 大概被关注,也是因为声誉, 如果声誉在我,撇清你, 你不就得救了。”
  肖然以为慕一只是和他开了个玩笑, 但他作了回答以后慕一就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来发呆,直到中午她回了家。
  一个下午慕一都没有再出现,晚上也没有出现。
  医院有位女医生是云昭的同学兼朋友,云昭一有空就溜了。
  晚上,肖然一个人孤独的躺在病床上, 耳朵上带着耳塞。
  等着某人推开那扇门,站在病床前,瞪着眼睛,狠狠的叫他的名字,警告他,再胡说八道,就对他不客气。
  但是没有。
  在某处,他等着的那个人忙着呢。
  慕一脚踩滑板,披散着的长发在身上滑来走去。
  若不是背上背着个大包,这头发顺滑的简直可以打广告了。
  上次苦练的滑板技术,现在是一点也不陌生。
  慕一很顺畅的踩着滑板一路进了个老旧小区。
  小区位置偏僻,住的大多是些独居老人,小区照明差,时间一晚,楼下基本见着不半个人影。
  慕一在某栋楼下茂密的灌木丛里躲了起来。
  白笙外出回来。
  他闯了大祸,要不是他妈,他亲妈上了他老爹家怂恿他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回大概真是死定了。
  他老爹费了好大功夫才偷偷将他保释出来。现在搞的他有家也不能回。
  父母离婚,为了方便守住家产,他和白箫从小跟着父亲住,与后妈同住。
  这次为了躲风头,只能住进他母亲的家,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
  他就不该听白箫血浓于水的忽悠,结果背了这么大一口锅。
  “白……笙……”
  白笙顿住脚步。
  “白……笙……”
  白笙心里一紧。
  眼前乌漆墨黑的一片。
  这个破小区连个路灯也没有多少,到处都黑乎乎的,树又多,灌木又茂盛,也没人修剪,深秋季节,风一刮,窸窸窣窣的。
  白笙劝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大着胆子又抬脚。
  “白……笙……,白……笙……”声音更加清晰了。
  电影里演的冤死鬼就是这个声音。
  这小区里上周才死了个老太婆,昨晚他还见有个老头儿在那边墙角下烧纸呢。
  白笙一双手攥的紧紧的,他从小就怕鬼,这个破小区住的全是些半死不活的老头儿老太婆,他从不在他妈这里过夜的。
  “冤冤冤,冤有头,债债债有主,你是老死的,不不不关我的事啊……”
  真是活见鬼了。
  白笙揉了揉眼睛,那团越来越浓的白色也没能消失。
  一团白雾从一处灌木丛里漂出来。
  心在抖、手在抖、腿在抖,白笙抖成了个筛子,冻在了原地,眼看着那团白色的雾气里冒出个吊死鬼一样的东西,并且那个东西在朝他靠近。
  “别别别过来……”
  白笙吓的腿一软蹬在了地上。
  一双手臂抱着头,眼睛紧紧的闭在一起。
  下一秒他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慕一将早准备好的一匹黑布罩上了死胖子的头,展开拳脚,一顿狠揍。
  开玩笑,这辈子难道还要被你特么姓白的给欺负了不成?
  法律治不了你这恶心玩意,老娘来治你。
  我的肖然,世界上永远最好最好的肖然被你害成了什么样!
  想到今天中午误看到的一幕,慕一力下的更狠了。
  肖然原本光洁的背上到处是青肿,花的像个癞.蛤.蟆。
  那家伙和她说话总是没个正经,以至于她几乎忘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那些拳脚,他告诉她没事,她就真以为没事,或者他本来就不怎么怕痛,因为他这也不是第一回 替她抵挡了。
  慕一拳脚并用,将对肖然的抱歉,将心中的愧疚全部化作力量,揍的胖子哭喊着饶命。
  “冤有头债有主,我刚住进来,我真的没得罪过你老人家,要是我妈得罪了你,她在家的,你找她去吧……”
  *
  当慕一办完事,来到医院,医院已经四处熄灯,进入休息时间了。
  这件事不算光彩,肖然只由家人照顾,没有四处声张。
  经过两天的观察,肖然身体状况非常好,不必时时要人照顾,肖然也不愿意云大佬一直待在身旁,夜里说什么也将母上大人劝回了家。
  她在身边,除了训他就是安排他。
  怎么坐、怎么卧、几时上厕所,几时伸懒腰,几时该下床,几时必须睡一觉。
  他饿不饿无关紧要,她认为他饿了,鸡汤排骨汤就轮番上,灌的他头晕眼花。
  番茄、橘子、苹果、枣……
  只要云大佬认为好,他的嘴巴就别想闲着。
  真是十分的想念上学的日子。
  肖然在房间里自由自在的发呆,没人,他就不用盖被子,舒服。
  病房外,慕一身上挂着个包,站在不那么明亮的走廊里。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肖然大概已经睡觉了吧。
  她从家里来,她知道现在肖然一个人在房间里。
  她手伸进包里,手指滑过凉凉的透明书皮。
  她带着笔记本来,有些事想要在今晚做一个决断。
  从家里来的时候她十分焦急,觉得今天非说不可,不吐不快,不然她会整夜睡不着觉。
  此刻又顿住了脚步。
  大概,可以改天再说的。
  慕一将手从包里拿出来,放在脑袋上捶。
  一阵咕咕噜噜的声音响起,慕一侧脸看去,远处一个护士推着一个推车朝这方走来。
  慕一赶忙抬手开了门,身体一下就挤进了病房,再将门轻轻关上。
  也不知道夜里有没有人会管,或者不准夜间探访什么的,她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的电梯,然后直至这里也没遇见过一个人。
  慕一从门缝里往外看,车轱辘声停了,好像进了前面的病房,慕一吓的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亏心事,心脏砰砰直跳。
  就算刚才装鬼扁人也没有这么紧张的。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房间里亮着一盏夜灯,肖然坐在床头,从慕一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抱着一双手臂看着,等着她转过身来,结果这人一直扒在门缝上往外瞧。
  “呀。”慕一转过头,“你大半夜的干嘛不睡觉。”
  肖然不说话,仍然环抱着双臂,看着她。
  慕一咽了咽口水。
  她自己才是大半夜不睡觉的那个吧,好歹人家还躺在在床上呢。
  罢了。
  慕一吸了一口气,掀了掀眉,抬脚走近。
  “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没有。”肖然淡淡的道。
  “啊,那最好。”
  “那你现在又准备怎么办?”
  慕一皱眉,“没事我就回去了呗。”
  “喂。大半夜就为了一句话?”
  “不然呢。”
  “我就是想知道不然呢。是不是,想我了。”肖然抿了抿唇,脸上是微微的笑意:“我也刚好想你了。”肖然掀开被子,想下床。
  “你干什么?”
  “你大半夜的跑来见我,我不得有点表示吗。”肖然一双长腿从被窝里出来,套了拖鞋,下了地。
  “肖然,你不要得寸进尺啊,虽然”
  “虽然什么,”
  “我还是回去吧。”慕一突然就调了个头,但手腕被拖住了。
  “我想你了。”肖然沉声道。
  慕一身子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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