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陆宴知,王府的人都别想进去。
青衣只好道:“有劳小兄弟,帮我将芍药姑娘请出来。”
见不着小殿下,就想找芍药问问口风。
门房点了点头,进去问话了。
可芍药一听青衣来了,心里也很不高兴,这是因为王爷把他一块儿给迁怒了。她叫昭玉吓唬了一番,现在看着王府的人,谁都像是以后要抢她们家小主子的土匪流氓,干脆回了,说不见。
没多久,门房就出来回话了,说芍药姑娘也不肯见他。
青衣愣了,见不着人又进不去,只好打道回府。
不过回去之前,他想了想,问了一句:“你家小殿下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门房如实回答:“用了些药,听说是好些个了。”虽说昭玉下令不让王府的人进去,可自家公主与摄政王那档子事儿公主府里头伺候的人都知道,他们拦是拦,但也不敢怠慢。
一个是他们得罪不起摄政王,另外就是没准哪天这两位主子又和好了呢,别到时候两头不讨好。
青衣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太医。”
门房:“来的是陈太医。”
青衣说了句多谢,就骑马走了。
再说公主府里头,青衣刚走,就有小厮去前头禀告昭玉了。
昭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叫小厮退下了。
一旁,芍药上前一步,皱着眉道:“主子,总这样也不是个法子,日后您月份大了,要叫人瞧出来的……而且,小主子生下来没有爹也不是个事儿,迟早要叫王爷知晓的。”
如今,房内只有昭玉与芍药二人,并没有外人。
昭玉闻言一笑道:“谁说没有爹了?”
芍药愣了一下。
昭玉又道:“从今日起,咱们公主府便开始选驸马。”
“啊?”
选驸马?
芍药彻底傻眼了。
“王爷能答应吗?”芍药问。
昭玉冷哼一声:“他不乐意娶本宫,本宫就不能嫁别人了吗?”然后看向芍药:“你嘴严实些,只要不叫他知道本宫有喜的事,便没有事。青衣向来心思多,你莫要叫他套了话去。”
芍药重重的点头:“主子,您放心,打今日起,奴婢就不见他了。”
昭玉放心的点了点头。
再说青衣,又寻了芍药两回,芍药都没见他。
他进不去公主府,府内上下守卫森严,青衣是越想越不对劲。
而他进不去公主府,陆宴知又不能自个儿去,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黑,叫青衣去想法子,青衣也没了法子,遂黑着脸骂了句:“废物东西。”
青衣觉着十分委屈,干他什么事儿。
主子您瞧瞧您办的这是人事儿吗,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会儿也不管用了啊。
不过,他眼睛一转,忽的想起了什么,道:“王爷,小的听闻,陈太医前两日曾去公主府给小殿下诊脉,似乎当日您就同小殿下闹了别扭,若不然,将陈太医叫到府中来询问一番?”
陆宴知点了点头:“差个人,去宫中请陈太医。”也只能这样了。
“是。”青衣领命出去。
没多久,陈太医就来了摄政王府。
他倒是并未多想,毕竟前不久陆宴知就告病在床了,只以为是摄政王身体还不舒服,喊他过来看一看呢。
结果到了这一看,王爷瞧着生龙活虎的,挺精神的啊,正坐在厅里头喝酒呢,也瞧不出像是有病的模样。
就是端详着脸色不大好,估计此时是心情不太好,这是喝闷酒呢。
他忙上前行礼。
等起来后,迟疑了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可是哪里觉得不适?”
陆宴知放下酒盏,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面色微沉的开了口:“听说陈太医前两日去了公主府给小殿下把脉?”
陈太医一听,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
瞧这模样,公主有喜的事儿,摄政王还不知道呢。
他心里头直打鼓,公主可是特地嘱咐了他,不能叫摄政王府知晓她有喜之事。
那这公主腹中的孩子,到底跟摄政王有没有关系?
要是不是王爷的,王爷知道一生气,还不得把他给砍了!
陈太医想到此,心里头有些紧张,就垂下了头,道:“确有此事。”
陆宴知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把出什么了?小殿下身子可有不适,有没有说什么?”
陈太医脑袋垂得更低了,规矩道:“小殿下倒是什么都没说,就是小殿下身子有些热伤风,微臣给开了几服药。”
这番话说完,半晌也没听见摄政王说话,陈太医心更是提了起来,于是就偷偷抬起了点头,用余光去看。
结果就见摄政王正眸光微凉的盯着他,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摄政王冷笑一声,将手中酒盏猛地摔在地上,怒道:“大胆,竟敢蒙骗本王!青衣,拉出去砍了!”
青衣应了一声,就提着剑上前。
给陈太医吓得,顿时间腿都软了,额角也冒出了冷汗,扑腾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青衣倒是没立即将陈太医给带出去,只是提着剑站在旁边,还给劝了一句:“陈太医,我家主子也不是残暴之人,只要你如实相告,莫要欺瞒,定不会要你的命。”
陈太医一听,哪里还敢隐瞒?
不说王爷就要先把他给砍了!
于是颤颤巍巍的道:“前几日,臣给小殿下把出了喜脉,给开的药也不是风寒药,而是安胎药……”
陆宴知听到这儿,面色登时就变了,他坐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往前走了几步道:“安胎药,可是小殿下怀中胎儿有什么问题?”
陈太医听到这儿,心里头稍稍踏实了几分,瞧着这紧张的模样,应当是摄政王的孩子。
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陈太医跪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道:“王爷莫急,小殿下并无大碍,不过是有些劳累,喝两幅药便无事了。”
陆宴知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丹凤眼中露出几分喜意来。
“小殿下有喜多久了?”
他急急问道。
陈太医道:“一月有余。”
陆宴知点了点头,算一算日子,应当是在临昌时候就有喜了。
他唇角忍不住勾了勾,随即轻咳一声,吩咐:“近日你多看顾着些小殿下,若是她有个闪失,本王就砍了你的脑袋!”
陈太医立马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所托。”
很快,陆宴知就叫青衣将陈太医给送走了,还重赏了陈太医一番。
陈太医来王府这么多回,还是头一次拿赏赐,就觉得有点烫手。
走远了以后,还又擦了一把冷汗。
青衣回去后,就朝着陆宴知一行礼,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陆宴知又拿了个酒盏,给自己斟了杯酒。
方才是喝闷酒,现在喝的是喜酒。
要当爹了,陆宴知还挺高兴。
青衣又道:“难怪小殿下要您娶她,原来是有喜了。王爷,此事您要好好考虑……”
陆宴知听到这儿,也皱紧了眉毛,虽说他还是对成亲一事有些抗拒,不过想到孩子,还是沉吟了片刻,道:“等过几日,本王就去宫内同陛下与太后提亲。”
说起来,以前昭玉也并未同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还是头一遭。
原来是因为有喜了,心里头因为孩子生气,才跟他闹了别扭的。
不过这丫头片子如今要性子愈发大了,要骑到他头上来是真的,还是缓缓再去。
不然要叫她觉得,每次她发脾气使性子他就会妥协,日后还不得反了天。
第5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沈昭玉她敢!
于是,陆宴知虽说急得跟火烧眉毛一样,但还是耐住了性子,在府里头一待就是好几天,他自己不出门,但是青衣却跑断了腿,这几天光往公主府跑了,差点给累坏了。
这日,青衣急赤白脸的带回来个消息,说是公主府里头正准备选驸马呢。
青衣一听说这个消息,都给急坏了,选驸马?
这还了得。
他们家小主子还在小殿下的肚子里头呢,这驸马能叫她们选吗!
日后小主子喊别人爹?那王爷成什么了?
谁料,陆宴知听了青衣这番话,并不着急,闻言还眯缝着眸子笑了一下,瞧着心情不错。
青衣问:“主子,您笑什么?”
陆宴知哼笑一声:“沈昭玉这是催本王去提亲呢,她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嫁给本王。”
说是选驸马,但这个驸马除了他以外,还能有旁人?
如今京城中皆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别说沈昭玉对他一片情深,不肯嫁给别人,就是真想嫁,他就不相信有人敢娶。
他这会儿是没想到,还当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求娶。
青衣问:“那您今日可要进宫?”
陆宴知有些想去,但还是忍住了,他抿了抿嘴唇,“再等等。”
青衣一叹气:“哎。”
再说昭玉,她要选驸马,自然是要进宫知会母后与陛下一声的,总不能自个儿一声不吭的定了终身大事,母后知晓了非要同她哭闹不可。
公主府里头这么大的动静,宫里也多少听说了些。
再加上昭玉自打回了京城,还没来宫里头请安呢,这会儿赵太后心里头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同她说。
想问问她这次临昌之行怎么样,怎么就查出了官商勾结之事呢?临昌出了这等子事情,定不会多太平,赵太后心里头挺担心她在临昌遇到了什么危险的。
结果这在宫里头,又听说了昭玉跟陆宴知闹翻了,将人撵了出去,还叫看住门口,不叫陆宴知进去,俩人闹得挺僵硬的,这不,这事儿没多长时间,公主府里头就传出来了招驸马的消息。
赵太后也顾不上临昌那档子事儿了,见着昭玉以后,抓着就问她跟摄政王闹翻,要招驸马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也幸好昭玉在府里头养了几日,如今精气神都回去了,瞧着也没先前那般憔悴了,赵太后这才没看出来别的。
昭玉先是笑着与赵太后说:“母后,招驸马是确有其事,儿臣今日过来,便是同您与陛下说此事来了。”
赵太后闻言大喜过望,她为了这个女儿的婚事是操碎了心,前头没少催,她就是不接这一茬,如今昭玉自个儿要招驸马了,她能不高兴吗?当然,最让她高兴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你跟陆宴知那厮真的闹掰了?”
赵太后一直都不怎么待见陆宴知,挺大岁数的人了,跟她同辈了都,也好意思肖想她如花似玉的姑娘!年龄大也就算了,还那么一副狗脾气,实在不叫人喜欢。她也就是没办法得了,不然早就棒打鸳鸯了。
而且俩人的事儿传出来那么久,也没见他有来提亲的意思,赵太后心里头对他是愈发的烦。
如今啊,早就已经忍得不耐烦了,也就是陆宴知有权有势,昭玉这孩子又不叫她管,赵太后这才没说什么。这会儿听说俩人断了关系,赵太后自然是喜不胜收。
昭玉点了点头:“的确。”
赵太后又不放心的问:“那你的驸马,不会是他吧?”
昭玉摇头:“自然不是。”
赵太后眉开眼笑:“那吾儿是瞧上了何人?”
昭玉听到此处,微微蹙起了眉毛,顿了顿才道:“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赵太后一听,立马道:“既然你如今有了成亲的主意,那就考虑一下怀羽吧,这孩子打小便心悦你……”
说来说去,赵太后还是最看好她外甥。
昭玉一想起赵怀羽便有些头疼,摁了摁额角道:“母后,您别说了,儿臣与赵怀羽不可能的。”
赵太后只好叹气,然后又说了几个人选,昭玉只摇了摇头,说:“他们不敢娶儿臣。”
毕竟前头有陆宴知跟尚修明在,没些个胆子的,还当真不敢娶她。
赵太后也没辙了,最后只道:“那你自己留心着些,若有瞧上的,便来宫中同母后说,哀家叫皇帝下旨赐婚。”
言下之意,只要你看上了就行。
一道圣旨下去,他不愿意又如何,还能抗旨不成?
昭玉一听,顿时间就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样如何能行,岂不是成了霸王硬上弓了?
前头就出了一个尚修明了,昭玉可不想再找个不想娶她的,到头来又成了一对怨偶。
于是她忙道:“母后,您便别操心了,儿臣心中有数的。”
赵太后只好点了点头。
这个话头过去后,赵太后这才又问起临昌之行。
虽说这会儿徐凯已经被斩首了,但先前沈瑜叫赵太后看了昭玉那封信,现在还有些后怕呢。
昭玉挑挑拣拣的同赵太后说了一些,大抵意思是有惊无险,运气很好。
至于陆宴知也跟她一块儿去了的事儿,昭玉自然是没敢说。
在赵太后宫中坐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又去探望了一番陛下,好巧不巧的,姬元嘉正在御书房内同陛下禀告事宜。
昭玉临昌一行,沈瑜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她了,心中挂念的紧,如今听说昭玉来了,自然也没了心思做旁的,姬元嘉也瞧出来了,又说了两句后,就很有眼色的告辞离开了。
小皇帝沈瑜立马准了。
……
又在御书房中坐了会儿,昭玉方才出了宫。
谁料,昭玉的轿撵刚到宫门口之时,便碰到了姬元嘉。
芍药朝着路边的姬元嘉一行礼,昭玉这才知道他原来还没走。
于是撩开轿撵的帷裳,朝着姬元嘉一点头,打了个招呼:“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