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车子越往上开就越偏僻，杨小兰不由感慨：“甜丫头过来也是受苦了，你以后可要对她好一点。”
“这是当然的。”顾源清一脸的认真。
“甜丫头最近胃口好不好，晚上腿抽筋吗？”杨小兰语气里满是关切。
“最近就是抽筋的厉害。”说道这个，顾源清就不由叹气，每晚看她痛苦的神情，他就觉得难受。
“听说多喝点骨头汤会好一些。”杨小兰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每天的菜式了。
肖甜孕后期的胃口不好，所以整个人不像宋小秀那样，胖了两圈，它除了肚子大了，其他的地方和没怀孕之前一样。
杨小兰看的一脸心疼：“是平常吃不下东西吗？”
“我是不饿，妈，你别担心。”肖甜握住杨小兰伸过来的手。
杨小兰来了以后，每天有人陪着肖甜说话，她倒是不像之前那样胡思乱想了。
饭后，肖甜算了下时间，还有六七天就到预产期了，有些东西该整理起来了。
之前她都是听取别人的意见整理生产需要的东西，但现在杨小兰来了，这些都有她包干了，自己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
“我当时生老幺的时候还在田里呢。”想到当初生顾源清的时候，杨小兰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
“那他是在田里生的？”肖甜有些好奇，在乡下，大多数人在生产的前一刻都还在干活，也有不少人在田地里就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那倒没有，不过也很快，他们刚找人把我抬回屋里，我就生了。”回忆起以前的事，杨小兰不由有些唏嘘，一眨眼，二十几年就过去了。
“这么快的吗？”肖甜语气里满是羡慕，宋小秀可是生了两天两夜呢。
“头胎一般会慢一点，后面就会快很多。”杨小兰当初生老大的时候也疼了一天一夜呢。
大抵是杨小兰讲述的表情太过平静，肖甜心里的恐惧跟着慢慢褪去。
虽然家里有杨小兰照顾，但顾源清每天还是很积极的回家，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重要时刻。
“妈在家呢，你不用回来的这么勤。”肖甜皱眉看他，不用连吃饭的时间都要特意回来一趟。
“反正没事，我就回来看一眼。”顾源清拍了拍肖甜的肩膀。
“好吧，你自己高兴就好。”肖甜想，顾源清肯定不愿意错过看到孩子的第一时间，所以自己没有立场再来阻止他。
“也不知道她打算什么出来。”顾源清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眼看预产期只有两天了，宋小秀当初可是提前了小半个月，这会都出了月子呢。
“谁知道呢？”肖甜刚说完话，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回应她似得，轻轻踢了踢她的肚皮。
“甜甜，你踢我了，他是不是听到我们的话了，不高兴我们催她了？”顾源清一脸的傻笑，视线落在她肚子上，一点也舍不得离开。
明明这不是小家伙第一次踢他，可每次顾源清高兴的就像个傻子。
对于他的话，肖甜直接翻了个白眼：“她只是例行踢踢，证明她睡醒了。”
小家伙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活动，肖甜已经能够摸得清规律了，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有人摸她的肚子，她都会给出回应。
按理说她代表着她很想出来才是，但奇怪的是马上到了预产期，这家伙都还没有一点动静。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有一丝要出来的意思。
顾源清不由急了：“医生说的预产期不就是昨天吗，她怎么还不出来，我们去问问医生吧。”
“预产期也是估摸着算的，有推迟很正常，莫慌。”杨小兰一脸的镇定，镇定之下还带着些愉悦。
这提前生的都是小子，推后的一般都是女娃，这样看来，甜丫头肚子里的肯定就是个小女孩，光是想想，杨小兰就觉得很是高兴。
他们顾家，终于要有小姑娘了。
顾源清一脸狐疑的看向杨小兰：“真的？”
杨小兰直接给了他后背一巴掌：“我还煮的呢，竟然怀疑起老娘的话来。”
看到这一幕，肖甜在一旁扬了扬唇。
小家伙大概是在肚子里待够了，过了预产期的三天，肖甜终于有了反应。
她的肚子开始疼起来，一开始并不明显，她以为是自己又走多了，所以有些疼。
但很快肖甜就打消了这个猜测，因为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疼和平时并不一样。
肖甜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朝在厨房里忙乎的杨小兰喊了一声：“妈，我好像要生了。”
“破水了还是见红了？”杨小兰连忙出来。
肖甜连忙摇了摇头：“都不是，只是肚子疼，所以我想着先洗个头和澡。”
前两天宋小秀过来的时候吐槽月子期间家里人不让她洗头洗澡的事让肖甜心有余悸。
杨小兰想要说这样不好，但是对上肖甜坚定的目光，她只得妥协：“我就站在外面等你洗澡，洗完了我再帮你洗头。”
肖甜知道这是她最后的让步，所以点头答应。
顾源清回来的时候肖甜刚洗完，婆媳俩正收拾东西要出去。
“妈，怎么了，甜甜这是要生了吗？”说着，他的手已经自觉的扶上了肖甜。
部\队都有医生，有卫生院，去的路上，肖甜只觉得肚子疼得越发厉害起来。
看她隐忍的模样，顾源清一脸的心疼，更是懊恼自己这会什么都做不了。
到了医院，肖甜很快被推进临时产房，她牢记杨小兰他们的话，这时候不能叫，要省点力气。
“妈，里面怎么没声音？”顾源清一脸的紧张，他记得老关说他媳妇生的时候可是叫的鬼哭狼嚎的，这会里面这么安静，他反而有些害怕。
“我让甜丫头一开始不要叫，省着点力气。”杨小兰也没想到肖甜会忍得住。
对于生孩子的事，顾源清是一窍不通，这会听到杨小兰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时间过得分外漫长，里面终于传出肖甜的叫声，但却更让顾源清觉得揪心。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杨小兰：“妈，这要多久才会生出来？”
说完他想起之前关爱国的话，他说宋小秀足足疼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想到这里，他脸都白了。
这要是疼两天两夜，那得吃多少苦头啊。
“每个人体质不同，谁也说不准，甜丫头体质不错，估计要不了多久。”其实杨小兰心里也没谱。
“那就好，那就好。”顾源清有些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
顾源清觉得每一分一秒都特别难熬，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第115章 二合一
哭啼声一开始有些微弱，随后又变得很响亮，这让等在外面的人眼神不由亮了亮。
“生了，生了。”杨小兰有些手舞足蹈道。
顾源清闻言不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
甚至脑子里想过各种可能，好在这时候终于没事了。
等等，顾源清突然意识到不对，他连忙转头看向杨小兰：“妈，这会怎么没听到甜甜的声音。”
虽然她之前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但外面还是时不时能听见她的闷哼声，这会除了婴儿渐渐变小的哭啼声，他没听到肖甜的任何声音，这一认知不由让顾源清急了。
见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似乎想要冲进去，杨小兰一把拉住他：“这女人生完孩子一般都累的直接昏睡过去。”
顾源清一脸的狐疑：“真的？”
肩膀再次挨了杨小兰的一巴掌：“不知道又要问，给你说了你又不信，顾源清你脑子有包吗？”
好在这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护士抱着包好的孩子出来，语气温柔：“母女平安，小姑娘刚好六斤。”
见顾源清愣在原地，杨小兰瞪了他一眼，然后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顺便问道：“甜丫头没什么事吧。”
“产妇脱力昏睡过去了，睡醒就好了。”护士见两人并没有因为是女儿而摆脸色，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那我能进去看看她吗？”顾源清问的一脸小心。
“当然可以。”这时候肖甜虽然已经生产完，但还需要留下来观察一个小时，才能推回病房。
顾源清进去的时候肖甜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头发全湿了，整个人仿佛有种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顾源清只觉得无比心疼。
想要伸手去她捋好粘在脸上的头发，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
她的脸色很苍白，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试图让它变得红润起来。
这样虚弱的她让他觉得害怕。
杨小兰抱着孩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她伸手狠狠拍了拍顾源清的手：“好端端的你捏甜丫头的脸干嘛？”
顾源清自然不会和杨小兰解释自己心中的不安，他收回手看向杨小兰自己她怀里的孩子，目光再对上孩子时，他整个眉眼都变得温和起来：“怎么？”
“你抱着孩子，我去给甜丫头炖汤，等会醒来好喝。”幸好家里还有大骨头能炖汤，也还有活鱼。
看到杨小兰递过来的孩子，顾源清整个人都变的僵硬起来，这么小小的劝劝的一团，自己该怎么抱才是，一时间，顾源清竟然无从下手。
杨小兰见状不由有些好笑，然后直接把孩子放在他怀里，然后指导他两手该怎么放。
顾源清浑身都变得僵硬无比，整个人任由杨小兰摆布。
等到杨小兰松手后，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她整个脸都是红红的，极此刻眼睛是闭着的，但嘴巴却做些吮吸的动作。
“她这是睡着了吗？”顾源清有些好奇，明明刚刚哭的那么大声，这会竟然睡着了吗？
“估计吧，刚生下来的孩子还有些睁不开眼睛，过两三天就好了。”杨小兰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顾源清怀里的孩子，脸上不由露出得色，她孙女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为什么现在睁不开？”顾源清有些好奇。
“之前在肚子里，现在出来了，不习惯吧。”当然这也只是杨小兰的猜测，毕竟之前也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不是。
“这样吗？”顾源清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
“你照顾好她们娘俩，我回去炖汤，甜丫头肯定累坏了。”杨小兰回去的路上就开始想家里需要置办些什么东西了，这女人啊，一旦月子里没照顾好，以后可是会留下月子病的。
“那你小心点，我在这里守着她。”顾源清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肖甜，眼眸里满满都是心疼。
等到杨小兰离开后，顾源清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床上的人，然后伸出手指放在她鼻子下面，直到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他才不由松了口气。
怀里的小家伙也乖的过分，顾源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手，她的手小到让顾源清觉得不可思议，皮肤更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
小人儿除了刚才的哭闹后，这会倒是乖巧，但顾源清却忍不住担心了，她这刚出来会不会饿，可这会能给她吃什么？
因为怀里的小人儿异常软绵，顾源清就那么抱着她维持这个动作两个多小时，直到床上传来肖甜的嘤咛声。
“甜甜，你醒了？”顾源清的语气带着惊喜。
肖甜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猛，但被顾源清这么一喊，昨天的记忆慢慢回笼，她抬眸看向顾源清，然后视线落在顾源清怀里的包被，语气温柔：“顾源清，我想看看孩子。”
顾源清立刻把手的孩子放低，试图能让她看到：“看到了吗，她是不是很乖。”
“看到了。”至于顾源清的下一个问题，肖甜则是自动忽略。
虽然知道刚生下来的孩子丑，但肖甜也没想到会丑到像个红猴子。
顾源清正要夸奖孩子乖巧的时候，怀里突然突然传来一阵魔音。
肖甜也没想到孩子会在这时候哭，只能猜测：“孩子是不是饿了？”
“我也不知道。”新手爸爸也是一件的迷茫。
“妈说孩子哭不外乎就是饿了，拉了，你先看看她是不是拉了。”肖甜说完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胸前，她也不确定她现在有奶了没。
顾源清打开包被，果然是拉了，他连忙从家里带来的袋子里拿了新的尿布换上。
“你弄好了吗，那样她会不会不舒服？”肖甜有些不放心。
“弄好了，我折的整整齐齐呢。”事关女儿，他怎么能马虎呢。
“什么叠的整整齐齐？”带着汤过来的杨小兰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小两口。
“妈，顾源清刚给孩子换了尿布，你给看看他弄好了吗？”肖甜还是觉得不放心。
“嗯，好，老幺把孩子放床上，过来你给甜甜盛汤，我来看着我孙女。”说道最后，杨小兰的语气带着些许欢喜。
杨小兰打开包被查看了一番，没想到顾源清倒是垫的挺好，于是她点了点头：“老幺垫的挺好的，甜丫头你多吃点东西，这样才有精神气。”
外面的天色慢慢转亮，杨小兰扫了一眼变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随后叮嘱顾源清：“老幺，等会记得发电报给家里人报喜。”
“嗯，好。”就算杨小兰不提醒自己，他今天也回去发电报的。
“对了，孩子你们取名字了吗？”杨小兰这会才发现他们一直孩子长孩子短的叫着，连个名字都还没呢。
顾源清抓了抓脑袋，语气里也满是哭闹：“之前想了不少呢，但现在又觉得没一个好听的。”
杨小兰被他的模样逗笑：“行，你们慢慢想，这事其实也不急。”
杨小兰瞥了一眼小口喝汤的肖甜：“甜丫头，明天想吃什么，告诉妈？”
肖甜偏头想了下，随后看向杨小兰：“只要是妈做的我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