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学……最终抗不过，屏住呼吸，一口闷。
闷完后发现，其实味道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微苦，还有点甜，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好喝就是了。
这个是沈念卖出去的第一杯，不过大约是开单了，在这之后，沈念又卖出去了四杯暖宫茶。
不过不是女生买的，依旧是男生，还是同一个人。
他当时手里面提着好几个白色塑料袋装着的早餐，在沈念面前站了会，就说要四杯暖宫茶。
遗憾的是，在这两单之后，沈念又恢复了无人问津的场景。
跟沈念这边的冷冷清清对比，不远处刚搭建不久的某个通讯公司的台子，场面就显得火热得多了。
一群学生们顶着大太阳围在台子周围，心不在焉的听着台上的主持人，在那里激情四射的说着话，眼睛只管直勾勾的盯着台上堆着的那些颜色亮丽的玩偶们。
沈念的眼睛，也被勾了去。
不过她看的不是玩偶，而是对方手里面拿着的手机。
“只要你们一次性充值399，这款智能手机就能免费送给你们……”主持人是这么说的。
沈念动心了。
虽然这里面套路很多，比如主持人说的399话费，它需要分十二个月才能返还给到这张手机卡里，而且还有每个月最低108的月消费限制。
但是，它价格便宜。
哎，可惜这些学生们不识货，她效果这么好的茶，居然无人问津。以至于399的手机，沈念都买不起。
沈念也不是没想过去打工，可是哪怕身份证上登记的是她的阴历生日……距离她成年，也还差一个礼拜。
而沈念，可能都等不了这一个礼拜了，她非常迫切的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买上一台手机。
叹了口气，沈念摸着有点饿了的肚子，走向旁边的包子店，买了一个酸菜肉饼。
她低着头啃酸菜饼的时候，转机就来了。
上午在她这里买了通便茶的那位男同学，兴奋无比的冲了过来，“美女，你那个茶还有没有？”
沈念点了点头，“还有的。”
“给我来六杯，不，给我来八杯吧！”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钱包开始掏钱，嘴里面还说，“你这要搞个收款码啊，要不然好多没现金的怎么买？”
沈念心道，我要有收款码，今天也就不用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客户兼大单回头客，沈念本着良心，出言提醒，“我这茶虽然喝了没什么副作用，但是它的疗效在这里，喝太多也是不好的。”
“没事，我不是自己喝。”男同学说完，又红着脸对着沈念解释道，“那什么，我便秘也好几天了，早上喝完你那个就忒舒服，然后把这事跟我舍友他们说了下……”
事情就是这么传出去的，到了最后，有心动的，就拜托他过来买了。
沈念听完解释后，放心了。
只是难题又来了。
她只有一次性杯子，杯子不少，八杯是能卖，可是这男生只有一个人，两只手，他怎么拿回去啊？
最后，还是沈念花了一块钱，找旁边的小摊贩，买了两个空一次性的碗。把对方要的八杯，按照分量，打到碗里。
顺带，再给他八个叠起来的一次性杯子，好让他回去分装。
男同学再次走后，没让沈念等太久，有几个女同学，在一个男生的指引下，出现在了沈念的面前，找她买了那个暖宫茶。
这也是她早上回头客带来的。
早上第二单生意里，那个男生就是帮一个宿舍的女生带的早餐。
这个宿舍里的一个女生，正好来了大姨妈，疼的不行。却没想，喝完那杯暖宫茶之后，肚子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再等了一会，每次来大姨妈都会手脚冰凉的双手，也开始变得暖呼呼的了。
就是宿舍里的舍友们，都说她脸色都好看多了，变得有血色了。
姨妈痛经这个问题，只要是个女生，几乎就很少有能避免的。
沈念的生意，便算是彻底打开了。
她的东西味道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太难喝。最关键的是，见效真的很快。
以至于一上午都只能卖出去两杯的惨淡生意，经过学生们的口口相传，下午只花了两个多小时，便售卖完了。
当然，这也有沈家的锅不够大的原因。
锅小了，她能带出来的茶就不会太多。
卖完了东西后的沈念琢磨了一下时间，觉得自己今天还能搞上第二锅……
回到沈家的时候，沈建国和周怀秀不在家，家里只有保姆在打扫房间里的卫生。
沈念跟保姆不熟，自然是没什么话说。
保姆也很有分寸的，没有多问。
只是当沈念进了厨房忙活时，保姆还是不免好奇的，往厨房那边探了几次脑袋。
*
下午五点半，沈念再次拿她的大白色泡沫箱子，装着两锅的茶，出现在了师大附近的美食街。
有点遗憾的是，她之前站的位置，被别人占了。
沈念又怕闻讯赶来的学生们找不到她，干脆就直接用手端着大白色的泡沫箱子，站在旁边。
也得亏这具身体从小干活太多，她才能端得没那么费劲。
事实证明，沈念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她只站了一小会，很快就有一波接一波的学生，跑过来找她了……以至于沈念的第二锅，以很快的速度，就销售完了。
卖完东西后，沈念揣着满兜的零散钱，走去了不远处某通讯公司搭建的台子处，拿出身份证登记，然后买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手机……
买到了手机，沈念便决定，今天先不出摊了。转道先去了一家杂货店，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两个大锅，她这才回的沈家。
只是这次回去，沈建国和周怀秀回来了。
沈念抱着她的那些东西进屋的时候，两人正坐在沙发上。
听到开门声，两人也看向了沈念。
只见周怀秀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哭过。就是沈建国的神色，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同时，沈念还注意到了，摆放在沙发前面的玻璃桌上，有一叠资料。
看来，是他们今天的调查，出了些结果了。
第007章
沈念的目光在那些资料上扫过去，虽然没看，但也将里面的内容大致猜到了些。
毕竟是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了，监控什么的，还是不要想了。
但是，谢梅花是在这家医院里生产的。以及沈老五，更是在医院里，还做了一段为期不算短的清洁工。
在谢梅花生产完没多久后，沈老五就跟市医院辞职，然后带着她和孩子就回了白马村……这些东西，沈建国拜托了人，自然就很快便查出来了。
而这些资料，也侧面的证实了，沈念说的都是真的。
周怀秀就是因为这些，才忍不住再次哭泣。
她进来前，周怀秀刚被沈建国哄好。
进来后，两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沈念手里面的那个大白色泡沫箱子上，面带疑惑。
沈念顺着他们的目光，打开了箱子往外掏着，一边解释，“早上我借用了两个锅，不过那时候你们还在睡觉，我想着就不好进去敲门，便只跟保姆说了一声。等下我会把锅洗干净的……”
今天早上这事，确实是她不对。
不管怎么样，没有经过他们允许，就动用了人家的锅。
周怀秀和沈建国就看着沈念，从那白色大泡沫箱子里，掏出来两个大锅。然后就跟变戏法似的，打开那大锅的盖子，又掏出来两个让他们有点眼熟的小锅。
很显然，这两个小锅，应该就是早上沈念拿去用的那两个了。
可重点是——沈念拿锅出去干什么啊？
沈建国直接就问了出来。
沈念没觉得这有什么可隐瞒的，“我拿锅装了点我熬的茶去卖。”
一句话，引得周怀秀和沈建国怔在那里。
他们虽然回来了一会了，但是保姆见着两个人神情都不对，也就没把沈念中途回来熬茶的事情跟他们说来着。
然后沈念就见着，周怀秀那本就还红着的眼眶里，又开始蓄起了泪水来。而她旁边的沈建国，脸色一样的不好看，那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
安静了片刻后，沈建国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抽了三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了沈念，说道，“是我没有考虑好，这钱你先拿着用吧。”
沈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挣到钱的。”
……
等到了晚上回了自己房间里，周怀秀就忍不住又对沈建国开始哭诉，“好端端的，抱错孩子的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呢！”
白天拿到那资料时，哪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周怀秀还是差点撑不住。
因为这些东西，只会说明她养了十七年的沈蓓佳，真不是她的女儿。
沈建国也难过。
他不仅难过沈蓓佳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难过沈念对他们的疏离。
“建国啊，要是亲子鉴定出来了，咱们可怎么办啊？”周怀秀一想到两天后的鉴定结果，心生起了慌乱和害怕。
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
在过去的十七年里，是沈蓓佳作为他们的亲生女儿陪伴在他们的身边的。而这十七年里，他们也把全部的父爱和母爱，都投入给了沈蓓佳。却没想到，老天爷突然给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更何况，按照沈念说的，沈老五和谢梅花，不仅家里条件差，人品更是堪忧。
他们哪怕不为了别的，单只要想到，要把沈蓓佳送到那样一对人渣手里去，他们就开始心生起了担忧来。
“我不要把我的佳佳还回去！”周怀秀如是说。
沈建国心里其实也不想把沈蓓佳还回去。
至于眼下的这个情况……不是亲子鉴定还没出来么？再说了，就算亲子鉴定出来了，证明了沈蓓佳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又怎么样？
论感情，是他们养了沈蓓佳十七年。论物质基础，他们更是完胜。所以无论怎么看，他们都绝对比沈老五和谢梅花那两口子，更够格当她的父母！
因此，沈建国心生了一个想法。
沈念要真是他们的孩子，自然是要留下的。可同样的，沈蓓佳也可以留下来！
他把这个想法跟周怀秀一说，顿时，周怀秀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这能行吗？”
“我看是能行的！”沈建国一脸笃定的说道，“那两口子当初偷偷换了孩子，为的是什么？说白了，不就是看中了咱家的条件好，想要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过上好日子呗！既然当初都能这么干，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周怀秀难过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被沈建国安抚好了。
她不再伤心了，人开始变得平静，脑子也终于能转动，能思考了起来。
抱错孩子这件事，如果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没办法更改的话，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把沈蓓佳留下来。
那沈老五和谢梅花既然是想要孩子过得好，才故意交换的孩子。那么只要自己两口子愿意留下沈蓓佳，他们是不可能不同意的。
只是一想到沈老五和谢梅花做的那些事……周怀秀还是心难平。
沈建国就继续安慰她，“就当是为了佳佳吧。”
周怀秀也只能恨恨的说道，“便宜他们两口子了。”
两口子这么一划算，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给放下来了。又商量了一会后，两口子终于安心的躺下，能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只不过等到他们两个人醒来时，沈念又一大早上出去了。
保姆拿手比划着跟他们说，“两个大锅，都装的满满的，放在那泡沫箱里，就这么的直接抱着出去的。”
周怀秀瞅着她比划的模样，都看得有点吃惊，看向沈建国，“建国，你看小念她这样……”
沈建国想了想，说道，“小念刚来，有些事情咱们也不好管太多，先由着她去吧。等后天的结果出来了，咱们再好生跟她谈谈。”
昨晚上他们除了商量了沈蓓佳，也考虑到了沈念。
不过在他们看来，沈念的问题，比沈蓓佳的，要好解决的多。
毕竟鉴定结果要是真的，那么沈念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自然是由不得沈老五和谢梅花来做主了。
唯一让他们有点为难的，是这最要紧的关头，得避开沈念和沈蓓佳的见面。
当然，瞒是不可能瞒过去的，他们也没想着瞒。可沈蓓佳只有一个多月要高考了，天大的事情，都要往后挪一挪。
甚至两口子都觉得，事后就算是去找沈老五和谢梅花谈，也得先等沈蓓佳高考完之后，再去的比较好……
……
沈建国和周怀秀的这些打算，他们并不准备先去跟沈念说。
毕竟这一切，都得是在鉴定结果出来后，确定了沈念真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后，才能实施的。
至于沈念的忙碌，两口子看在眼里，也没想着去阻止了。
跟上条一样的理由，他们就算要出手管教沈念，也得是在确定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之后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
六号那天一大早，沈建国和周怀秀就带着沈念，去取了鉴定报告。
一式两份，总数是四的四份报告结果上，都清楚明白的写着结论——不管是沈建国，还是周怀秀，确实跟沈念是亲生血缘的那种关系。
许是早就想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拿到报告后的周怀秀，并没有如之前一样动不动就哭红眼睛的，而是对着沈念柔声道，“小念，咱们先回家。”
等回到家后，沈建国先叹了口气，“小念啊，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我们都知道。现在呢，已经回到了家里就放心，以后我们会好好对你的……你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吧？那学校是不能回去了，但这学，也不能不上……”
所以在两人的商量中，最好的办法是等鉴定结果出来后，先安排沈念去上一个寄宿类的短期学习班，这样就能暂时的避免，沈念和沈蓓佳的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