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重回修罗场——纪疏星
时间:2021-06-02 09:46:24

  迟西瑶忽然的出声,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了过去。
  蒋柔从小捧惯了她,一看迟西瑶委屈,便心疼起来,替她说话:“簌簌,爸爸妈妈是对不起你,没能陪着你长大,给你最好的生活,你生气,说话带刺,我们也受着,可是瑶瑶是无辜的……”
  后半句蒋柔没说,大家却都听明白她什么意思。
  可是瑶瑶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把气撒在她身上,故意让她难堪。
  迟簌扯了下唇,“你的意思是,我该给她一个面子,跟她下一盘棋?”
  “赌注是什么?”
  迟簌收起手机,唇角懒散地上扬。
  不等其他人说话,迟西瑶忽然开口道:“若是姐姐赢了,姐姐随意提条件。”
  她的眼睛散发坚定的光芒,腰背挺直,柔中带刚,“若是姐姐输了,我希望姐姐为刚才的话,对爸妈道歉!”
  这话一落,迟蔚面露欣慰,蒋柔脸色怔然了一PanPan秒,感动之色流露而出。
  这场面看得迟簌眼里起了几分斑斓的兴味。
  “可以,一局定输赢。”
  迟簌这次执白子,棋盘收拾干净,她勾了勾唇:“请。”
  迟西瑶也没谦让,战略依旧先守角。
  迟西瑶刚刚牢牢记住了和顾老爷子的棋局,心里想,若是迟簌照着顾老爷子的下法,照葫芦画瓢,她势必会击得她落花流水。
  但下一秒,她便看见白子落在了她斜对角的星位。
  棋局对折,两子重合。
  想跟她的棋?
  迟西瑶心里蓦然发出一声不屑的笑,还以为迟簌有多厉害呢,看来不过是顾老爷子夸大了。
  看她如何虐杀她。
  迟西瑶胸有成竹,落子娴熟,黑子看似松散,却危机四伏。
  对角线另一边,白子与黑子仍是相同的路数。
  直到两军交界。
  迟西瑶开始铺网包围,连杀了几颗白子,她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正准备全面围剿。
  忽然发现,白子在被她又吞噬一子后,棋局竟然变得诡异起来。
  她杀意太重,只看见眼前的“肥肉”,不知何时,迟簌那看似不堪一击的白子,竟逼近了自己的领地。
  ……
  饶是迟西瑶再如何挣扎,已经是回天乏术。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迟簌将她的黑子吞噬,但偏偏每次致命一击时,迟簌又将棋子随意地落在一处。
  像猫捉老鼠似的,都到嘴边了,又抛下老鼠,重新开始捕杀的游戏。
  迟西瑶脸色渐渐苍白,手指都在轻颤,直到迟簌又一次放过她,甚至将棋子下在了丝毫不相干的角落,她又羞又怒,咬牙道:“我输了。”
  她眼角红红的,一秒便落下泪来:“姐姐,你有什么要求你提吧。”
  迟西瑶先开口认输,是迟蔚和蒋柔怎么也想不到的。
  但耳边听到的声音,又切切实实是她的声音。
  两人一时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只能听见迟簌轻笑的声音响起:“那就请妹妹,断了对顾寒光的念头吧。”
  “这要求不难做到吧?”
  此话一落,迟西瑶猛然抬头,眼里的泪光晃动不已。
  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被戳破了心事,迟西瑶羞得通红了脸,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姐姐,我只是把寒光当哥哥看待。”
  “哦,这样啊。”
  迟簌迷眸笑了笑,“那怪我误会了,那我换个要求,你和顾家,禁止联姻,做的到吧?”
  迟西瑶脸色刷地惨白。
  她张着唇,喉咙无声地颤抖,她该怎么说?
  说做得到吗?不,她心里明明是心悦顾寒光的。
  可是说做不到,这不是自打自已嘴巴吗?
  迟西瑶面色痛苦地看了眼迟蔚,迟蔚立即护着自己女儿,道:“迟簌,瑶瑶对你的要求只是道个歉,你怎么能让她允诺如此荒唐的要求?”
  “你逼着你妹妹哭了,你心里就很快意是不是?”
  迟簌对着迟蔚,向来不客气,她勾了下唇,弧度冷讽:“玩不起,何必出来丢人?”
  “你!”
  迟蔚眸光带火,顾老爷子忽然喝了一声,“行了,我看这盘棋就到此为止了。既然瑶丫头输了,就当欠着簌簌一个要求。”
  “大家移步餐厅吧。”
  饭桌上。
  顾老爷子特意让迟簌和顾寒光坐在一起,还时不时替两人搭桥牵线。
  “簌簌,今晚你就住这吧,明天陪爷爷钓鱼去。”
  “寒光,你明天也留下,你刮鱼麟的技术不错。”
  顾寒光:“…………”
  被晾在一旁的迟家人,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蒋柔时时注意迟簌,欲言又止,她刚刚发现,桌上的菜,她看一眼,就知道哪些是瑶瑶爱吃的,却不知道簌簌喜欢吃什么。
  蒋柔观察着,想发现女儿的喜好,却看见迟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老爷子夹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
  顾老爷子又道:“哎呀,那道菜太远了,寒光,快替爷爷夹一下,这道菜做得好,簌簌肯定喜欢吃。”
  顾寒光直接长手一伸,将菜端在了迟簌面前。
  顾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这会儿,蒋柔才看见迟簌蹙了下眉,她说:“我对虾过敏。”
  顾老爷子一愣,连忙让顾寒光拿开,并且让佣人撤下,以后但凡迟簌来了家里,就不许做这道菜。
  丝毫没有过问其他人喜不喜欢吃。
  而恰巧,这道闷虾,是迟西瑶最爱吃的。
  迟西瑶咬着下唇,手握着筷子逐渐用力。
  她恨。
  恨顾老爷子这么偏心,恨迟簌抢走她所有的灯光。
  都去死吧。
  迟西瑶心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念头,等回神过来,她自己吓了个脸白。
  她刚刚竟然想……
  迟西瑶心虚地抬头,看了眼顾老爷子,却猝不及防对上迟簌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心陡然一慌,唇色更白了。
  迟西瑶眼神闪了两下,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吃着碗里的饭。
  期间不敢再看迟簌一眼,生怕自己心里阴暗的念头被看穿了。
  晚饭结束,迟蔚说有事相谈,顾老爷子便带着人进了书房。
  客厅里顿时安静异常,谁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这时,管家过来笑道:“迟簌小姐,老爷吩咐送来的衣服已经到了,你看看你喜欢哪些,我让人立马干洗了送到房间去。”
  “好。”
  迟簌弯了下眸,起身随管家离去。
  蒋柔追随她的背影,眼里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为什么亲生女儿宁愿对一个陌生人以笑相待,对家人却言辞冷漠?
  她心里不可避免有些酸意,却又无可奈何。
  迟簌离了家,不欠他们,也不求他们,甚至有人愿意对她更好。
  蒋柔没来由地,有了后悔的情绪。
  迟西瑶看出了蒋柔的不舍,心里升起了危机感。
  她依偎过去,挽着她的手,声音微微哽咽道:“妈妈,我错了,我不该惹姐姐生气的。我去向姐姐道歉,求她回来吧。”
 
 
第24章 回家   带着她来求我
  迟西瑶泪光盈盈,笑起来如月牙般的眼睛,此时却微微泛红,楚楚可怜。
  她语气是如此的卑微,过度懂事而不惜委屈自己的模样,让蒋柔动摇的心一瞬间便偏向了她。
  母女两人搂在一起,蒋柔抚摸着怀里女儿的头发,语气哀伤:“瑶瑶,是妈妈对不起你。”
  “不是的,妈妈。是瑶瑶的错。”
  迟西瑶越将错揽到自己身上,蒋柔就越是愧疚心疼。
  然而在她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怀里的人无声勾了个冷讽的弧度。,
  迟西瑶心里嗤笑一声,果然是没有主见的蠢女人,随便一点眼泪就能拿捏,这样的女人,又如何比得过她的妈妈?
  只要再等两年,再忍忍就行了。
  .
  “什么?顾叔,你已经把那份遗产给簌簌了?”
  迟蔚险些破了声,向来沉稳的面容有裂开的痕迹,“顾叔,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就算迟簌接回了家,遗产也是分为三份……”
  “接回家?”
  顾老爷子脸色更加冷漠下来,“接了几天回家?要不是我让人去查,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当父亲的,竟然将一个孩子赶了出去,你还有什么脸说!”
  “瑶丫头从小富养,迟家也不缺钱,你们亏欠簌簌,不愿补偿,自有我老爷子替她撑腰!遗产我已经转让完了,谁也不能有异议!”
  迟蔚脸色难看地从书房出来,腮帮子隐隐鼓动了两下,眼里闪过阴鸷的色彩。
  蒋祺山那个该死的,死了宁愿把遗产分配权给一个无亲无故的人,都不愿给自己亲生女儿。
  早知道他就趁早动手了。
  “爸爸。”
  迟西瑶看见迟蔚捂着胸口,脸色似乎很疼地下楼,连忙起身过去,扶住他。
  “爸爸,你是不是很疼?”
  “没事。”
  迟蔚喘口气,瑶瑶头,语气有些阴沉,“迟簌呢?”
  “姐姐在楼上房间呢。”
  迟西瑶这话刚说完,楼梯上便传来脚步声。
  迟蔚下意识回头,迟簌正手搭在扶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她皮肤好像白了很多,墨色的刘海下,瞳眸是深渊的颜色,黑如曜石。
  右眼角下微小的黑痣也逐渐显露清晰,平添几分绮丽魅色。
  不笑的时候,她眼神显得很冷,但只要微微勾唇,身上便仿佛散发着罂粟的香甜气息。
  迟西瑶眸光怔然,等人都站在她面前了,才恍然回神,眼神闪烁了两下。
  男人沉闷的声音在这时响起:“迟簌,你脾气也闹够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你真的忍心让你妈妈这么担心你吗?”
  迟簌对他直接翻了个白眼,主要她看到迟蔚,就跟看到狗的排泄物一样恶心。
  对不起,侮辱狗了。
  身后管家恰巧走下来,迟簌皱了下眉,侧头对管家道:“家里有空气清新剂么?”
  “喷下这里,脏了。”
  说完,迟簌便和他们擦身而过,留下一脸怔愣的管家和脸色铁青难看的迟蔚父女。
  这个孽女!
  迟蔚心里的悔意在这一瞬间到了极点,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留她一命。
  但为时已晚了。
  .
  迟簌没有再给过迟家人接触的机会,于是,迟蔚只能带着妻女悻悻地回去。
  翌日,云开雾散,万里晴光。
  阳光铺洒在顾氏庄园上方,照得偌大的鱼塘水面波光粼粼。
  藤条编织的老人椅上,顾老爷子带着渔夫帽,脸色惬意。
  管家在一旁执手微笑,等候吩咐。
  “丫头,钓过鱼么?”
  顾老爷子在弯钩上,串着鱼饵,侧头对着迟簌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笑容微微得意。
  “这钓鱼,也是有技巧得很咧。一般人,还真钓不到,尤其这鱼塘的鱼,刁得很。”
  “没钓过。”
  迟簌微微笑,煦日下她的面容仿佛多了几分暖人的温度,“不过,我可以试试。”
  管家立马递过了新的鱼竿。
  迟簌安静地操作,整个人笼罩在光晕里,衬得她侧脸的五官,和手指的动作都分在清晰。
  顾寒光连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身上。
  昨天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讨厌他,又为什么阻止别人和他在一起?
  是为什么?
  顾寒光冷抿着唇,低眸也操弄着手上的鱼竿。
  顾老爷子没退休的时候就喜欢钓鱼,还喜欢拉着他一起钓,不知不觉也养出了他几分闲淡的性格。
  暖风吹来,顾老爷子率先甩了鱼竿,钩子落水的瞬间,水面也跟着泛起阵阵涟漪。
  老头子嘿笑了声:“看谁先钓到鱼喽。”
  迟簌笑了笑,她一甩杆,便躺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任徐徐微风吹在她脸上。
  顾老爷子:“……”
  “丫头,你认真点行不?这事正式比赛呢,待会谁输了可是有惩罚的啊。”
  迟簌掀了下唇,仍是闭着眼睛:“我很认真。”
  顾老爷子:“……哼,待会就让你去抓蟋蟀。”
  顾寒光不由又看了眼藤椅上像是睡着的少女,浅浅地眯了下眼睛。
  三人的鱼竿静等不动。
  钓鱼,比的就是耐心。
  这点,顾老爷子自认为可以拔得头筹。
  无人说话的时候,风声尤为地清晰。
  迟簌闭着眼睛,放大自己耳朵的感官,绿草被拂动的声音,草丛间虫子啃噬叶子的声音,身侧人的呼吸声,还有鱼塘深水里,鱼群游动的声音。
  距离水下半米的地方,所有鱼游动的痕迹如同线条一样清晰地描绘在迟簌的脑海。
  迟簌睁开眼睛,目光盯向距离鱼竿顶端最近的方向,鱼竿狠狠一戳。
  动静之大,吓了顾老爷子一跳:“丫头,你在干什么?你这样把鱼都吓跑了。”
  下一秒。
  迟簌挑起鱼竿,一条鲫鱼正穿刺在上面,尾巴还抽搐地挣扎了两下。
  顾老爷子嘴角一抽:“……”
  就连身旁的顾寒光都愕然着张俊脸。
  迟簌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微微一笑:“顾爷爷,你输了,抓蟋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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