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养鱼翻车后——佛了
时间:2021-06-02 09:47:00

  沈骋怀站在原地,望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她像林间的小鹿,遇见人新奇地观察一会,满足了好奇心便能毫不犹豫离开。
  马柴山看着她来,正想问她去哪了,陈娇先一步开口:“你怎么去那么久,我等你半天了都没回来。”
  “对不起,我被人叫住了。”
  “被谁?”
  “今年新来的知青。”
  陈娇随意问:“男的女的?”
  马柴山神色变得紧张,下意识说:“男的。”其实是女的。
  陈娇看得出他面色怪异,但她没兴趣追问,心里还在可惜辛辛苦苦摘了许久的龙葵果,居然是有毒性的。
  不过也幸好沈骋怀告诉她,不然她要中毒了。
  她眼睛一转看向身旁的人,把兜里的龙葵果拿出来,“谢谢你帮我。我给你摘的,吃吗?”
  一听是给他摘的,马柴山点头:“吃!”
  “那你吃一点点,不要吃太多,有毒性的。”
  “有毒我也吃。”
  陈娇笑他:“傻子。”
  沈骋怀脚下未停,在他们看不见的另一边,提着水桶快步离开。
  ……
  李亭午爬上床睡觉,但眼前老有油灯晃晃悠悠的影子,想睡都睡不着。
  他扭头,看向坐在对面床上的人。
  大半夜的他点着油灯,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可那一页看了许久都没翻动一下,真的是在看书吗?
  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考状元,不然这么用功干嘛。
  李亭午忍了忍,还是没憋住问:“你还不睡?”
  下乡后他们使了点钱免于跟其他人同住,但一人一个屋太过明显,而且大队里也没这条件,只能两人凑合下。
  好在他们生活上没什么坏习惯,作息也相似,大多都是同时休息,差不多时间起床。
  像他今晚这种久久未眠的,还是头一回。
  李亭午心中跟蚂蚁咬似的,很想问他怎么了,但白天他进山打了点山泉水,回来后就挂着一张死人脸,神情冷森森的,往日轻浅的笑意都不愿意维持了。
  他嘴皮子再痒那会也知道不能嘴贱,只好忍住了。
  现在来看,确实有事!
  沈骋怀像是突然回过神,起身放下书,声色不明:“你先睡。”
  他把油灯熄灭,转而走出去。
  十五刚过,云淡月浅,哪怕没有灯,月辉也能朦朦胧胧照出人影。
  沈骋怀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踱步,明明是想散散心,可脑海中却时而浮现她白皙的手,又想起她轻松又嗔怪的语气。
  一圈下来,心中思绪起起伏伏,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感觉更加纷乱。
  沈骋怀望了望挂在天上,任由云走云来的明月,只觉得什么都不顺眼。
  正打算回去,在这静谧的夜色中,突然听见有道女声羞涩地说: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飘来的位置在前方,而他要回去必经这个巷口。
  不过看情况,他绕路会比较好。
  沈骋怀转身,却听见另一个人说:“辛同志,不知道你约我出来做什么?”
  那道女声他或许不熟悉,但这个男声他白天才听过,且印象深刻。
  这个声音的人,在她面前献媚取宠。
  他脚下微停,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心理,做了他一惯看不起的卑鄙行为,听墙角。
  那女声反问:“我约你出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马柴山满是疑惑地说:“不是你叫我今晚这个时候在这等你吗?”言下之意,是你约我出来。
  今天他送柴火给她,要走的时候却被拦住,她直接告知他,让他今晚出来一趟在此处相见,也不等他多问就匆匆走了。
  马柴山觉得私下跟女知青见面不妥,又是大晚上的,但又怕她真有事,犹犹豫豫半天后还是来了。
  “我都不知你的脸皮原来这么厚。”
  那位辛同志气愤说:“你在跟我谈对象,为什么还跟陈家幺妹走得那么近?”
  马柴山惊道:“辛同志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在跟你谈对象了?!”
  “什么?你没在跟我谈对象?那你为什么老做让人误解的举动,还接受我替你缝补衣服。你不是我对象,我干嘛替你缝衣服?”
  “我,我那是看你需要帮助,才伸出援手。至于缝衣服,是你……”
  沈骋怀逐渐走远,后面的话语也听不见了。
  他想,“傻子”都说得太轻了。
 
 
第20章 她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
  陈娇觉得奇怪,这两天马柴山居然没找她。
  该不会是上次的龙葵果他全吃了,然后中毒了吧?
  许是心思不宁的样子过于明显,刘桂红把她逮到房间里,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陈娇正愁没人说呢,她试探道:“妈,龙葵果这种小野果,吃多了会怎样?”
  刘桂红:“会死。”
  陈娇倒吸一口气!
  那马柴山不会翘辫子了吧?!
  那她岂不是……
  等她受足惊吓,刘桂红才慢悠悠道:“我小时候比现在还穷,那时候有个孩子不听大人的劝,饿得受不了吃了很多,第二天就去了。”
  陈娇捂着心口,小心翼翼问:“那,很多是多少?”她伸出手掌,比划了下,“吃这么多会怎样?”
  刘桂红一看,摆手:“嗨,那没事。身体好的屁事都没,要是差点的也就拉拉肚子,头晕几天。”她斜睨她,“是你吃多了?”
  陈娇摇头,“没有,不是我。”
  不过那点量吃不死的话她就放心了,她想马柴山应该也不会那么傻,为了讨她欢心真全吃了。
  所以这两天没见他来,也不一定是因为吃了这个小野果。
  刘桂红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见不是她身上的事也就不关心了。说:“那没什么事赶紧收拾下吃饭了,大家都饿了。”
  陈娇应了声。
  等把东西端上桌,陈娇看了一圈,发现大嫂黄兰兰还没回来。这可是少有的事,黄兰兰每到饭点比谁都准时上桌。
  刘桂红道:“现在天气转凉,不用专门给她盛了,等她回来了自己盛。”
  刚说完,黄兰兰姗姗来迟,见正好赶上饭点都不用别人提,自己迅速拿碗去装了。待坐上位置,她心有余悸地道:“刚刚陈老狗家的孙子差点救不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都投向她。
  黄兰兰说:“陈老狗昨晚偷偷去鱼塘摸了条鱼,打算腌起来省着吃,谁知道他家孙子嘴馋,刚才趁着大人不在偷吃。”
  陈大富喝了口稀饭,说:“怪不得昨天他老在鱼塘周围打转,问他还说是东西掉进去了。”
  刘桂红打了他一下,“吃你的饭。”又问:“然后呢?”
  黄兰兰:“然后陈老狗刚好回家,他八岁的孙子一时着急,就被噎住了。本以为是被鱼骨卡主了,但发现孩子的脸越涨越红,才知道不对劲。”
  “幸好是沈知青经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先是顶了顶那孩子的肚子几下,又推了推他的背,一阵咳嗽和猛吸气,就好了。”
  黄兰兰也是碰巧路过,听到陈老狗一家又哭又叫跟无头苍蝇似的,忍不住停下来看。
  那孩子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却吸不进多少气。
  她都以为没得救了,谁知道峰回路转。
  她叹道:“没想到沈知青还有这一手功夫。陈老狗一家耍无赖多年,但当时激动得都要给他跪下了。”
  刘桂红点点头,说:“毕竟是一条人命。”
  黄兰兰一拍大腿,又道:“还不止呢。那孩子喘过气之后,发现喉咙里卡了根鱼刺,已经有点扎进肉里了。他又疼又怕一直哭,鱼骨怎么也出来,急得陈老狗一家扒着沈知青不让走。”
  听了大半天没出声的陈娇说:“不让他走,他也没办法替他取出鱼骨啊。”
  “你不知道,这沈知青还真有办法。他回知青院拿了个又尖又长的夹子,帮他夹出来了。”
  回想当时的惊险,黄兰兰都要给沈知青跪下了。
  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他还能一丝不紊的,连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着急,就他从头到尾保持住冷静。
  陈大富突如其来一句:“他偷鱼这事我哥知道了吗?”
  刘桂红忍不住瞪他,“敢情你听下来只关心这事?”
  “……”
  得,他别开口了。
  这事作为饭桌上的谈资,过后大家都没怎么在意,陈娇也是。
  但第二日,她远远地看见沈骋怀,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缠着,推推拉拉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两人越走越近,她听见那大叔说:“这是我自己腌的咸鸭蛋,可好吃了,你试试,你试试就知道了。”
  陈娇猜测,他应该是昨天黄兰兰口中的陈老狗。
  沈骋怀无奈道:“昨日您已经给过我了。”
  “昨日是昨日,今天是今天!”陈老狗粗着嗓子道。
  他是真心感激他,不然也不会舍得,把过年过节才吃的咸鸭蛋拿出来。
  陈老狗上下瞅了瞅他,越看越满意,如果不是女儿们都早已嫁人,而且岁数对不上,他都要让女儿主动追求这个年轻的男知青了。
  但这话说出来就得罪人了,他只能可惜道:“要不是看你岁数不大,我都要让我孙子认你做爹了。”
  沈骋怀哭笑不得,一转头却看见陈娇站在巷口,正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们。
  见他发现自己陈娇也不怵,还抬起手跟他打招呼,而后示意一下,让他继续。
  沈骋怀:……
  她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沈骋怀到底不擅长跟人推来推去,何况她还在旁边看着,最后只得收下两个咸鸭蛋才得以脱身。
  他走过去,有心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几息后,只是摊开手问她:“吃咸鸭蛋吗?”
  陈娇还挺喜欢咸鸭蛋的,这两个咸鸭蛋看着还挺正宗的。
  不过再喜欢,也不合适收。
  陈娇摇摇头:“不啦,这是你应得的,也是那户人家的心意。你好好吃吧。”她朝他竖起大拇指,“昨天你的英勇事迹我也听说了,你真厉害。”
  沈骋怀从未被如此直白夸奖过,她的坦率让他难得感到一丝窘然,不禁别开脸,不想让她瞧见他脸上的不自然。
  他清了清嗓子,朗润的声音道:“我不喜欢吃咸鸭蛋,你拿去吧。”
  “可以给李同志啊。”
  “给他浪费。”
  陈娇忍不住笑出声,说:“我也这么觉得。”
  凝视着她宛若春花般绚烂的笑容,沈骋怀近日沉闷的心情不禁放松下来,可想起那一晚的事,眸色微沉。
  见她全然无知的样子,沈骋怀斟酌着言语,正要开口——
  “幺妹!”
  “诶。”
  陈娇应了声,急急跟他道:“我妈叫我了,先走了,下次再聊。”
  沈骋怀只得把话咽下去,嗯了一声,看着她转身离开。
 
 
第21章 找到好人家了吗
  又过了两天,马柴山再次向她提出砍柴邀请,陈娇拒绝了。
  因为刘桂红说灶屋里的柴火太多了,再捡就得堆她房里了。
  马柴山很低落,转而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公社。
  陈娇想起上次从公社回来,好几天提不起劲的后遗症,十动然拒。
  过往她也不是没拒绝过,可马柴山此时却莫名有点忐忑,试探开口:“你,你……”
  他“你”了半天说不出下一个字,陈娇奇怪道:“我什么?”
  马柴山别开眼,不敢跟她亮莹莹的眼眸对上。
  “没什么。你不去的话我一个人去也行,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带。”
  陈娇好多想要的,但怎么可能真让他给她买。
  她违心说:“我什么都不缺。”
  “好吧……”
  马柴山不敢勉强她,可心里又着急两人的关系不温不火。
  陈娇看着他这般样子,心中一阵索然无味。
  最近这段日子了解下来,她发现,他身上真没什么闪光点,当初勉强在及格线,现在依旧如此。
  但跟其他歪瓜裂枣比起来,他又算好的了。
  陈娇轻声说:“你也累了一天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一直站在田埂处谈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陈娇并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
  马柴山应好,又拖拖沓沓好一会才走。
  待他走远后陈娇也打算回家,正想着要不要冒险跳过水渠回到路上,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大长腿。
  陈娇顺着看上去,跟李亭午黑亮的双目对上。
  李亭午朝她伸出手,“需要搭一把吗?”
  他的手修长有力,掌心有茧子,并不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却又比别人常年劳作的手好很多。
  陈娇收回视线,“不用。”
  李亭午挑着眉,挑衅说:“不敢啊?”
  她眼帘轻掀,目光直直望去。
  她的眼睛不小,瞪人时更大了。
  李亭午居然被看得有点退缩,手不自觉想要收回。
  忽然,一只温软的小手放进掌中。
  李亭午一怔,只见她勾着唇笑,“没什么不敢的,就怕你没力气。”
  他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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