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养鱼翻车后——佛了
时间:2021-06-02 09:47:00

  沈骋怀:“许是有点难受,让她缓缓。”
  他这么好说话陈娇更觉丢人了。她小声说:“我漱口先。”说完起身跑了。
  刘桂红瞪着她背影,气道:“你看她——”
  沈骋怀笑笑:“没事。”
  虽然了解不深,但她凡是出现在人前,形象必定是整洁体面的。
  他想,她可能是别扭了。
  过了一会陈娇回来,眼眶比刚才更红了,长长的眼睫上染着水意。
  沈骋怀以为她又去哭了,声音放低道:“不用着急,要是取不出来就去卫生院找医生。”
  陈娇点点头,她自己刚刚又试了下,但试到反胃鱼骨还是不出来。
  她死心了。
  见他从小铁盒里拿出一根细长的夹子,她看了一会,突然问:“洗过吗?”
  全场静了一下,没料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关注这个。
  “……之前洗过。”沈骋怀好声好气说:“我再冲下水?”
  陈娇点头。
  看着他真的去找水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刘桂红只觉得这个沈知青的脾性可真好,莫名其妙地被人叫来帮忙,还这么好说话。
  要是她,一掌下去,让她哪来那么多事!
  待他回来,不用别人开口,陈娇自个慢慢张开嘴。
  她嘴巴小,张开了也没多大,刘桂红在旁边说:“张大点,不然看不清。”
  陈娇很想说她已经竭尽全力张嘴了。
  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极了张着血盆大口的河马,一定很丑。
  而沈骋怀看着她,却想起了嗷嗷待哺的小鸟。
  很……可爱。
  沈骋怀凝视着她水汪汪的双眼,道:“可能有点难受,你忍忍。”
  见她点头,他打开手电筒。
  鱼骨确实藏得很深,一半被掩在肉后,但好在还夹得到。
  余光瞥见长长的夹子往嘴里去,陈娇还是有点紧张,想伸手,又忍住了,不自觉地轻轻揪住他的衣服。
  她听见他声音极轻地说了声“别怕”。
  许是他表现得很从容,陈娇也不那么紧张了,就是嘴巴一直张着有点酸。
  还有……
  好像要流口水了。
  眼前的人眉眼深刻清隽,沉静而温和,无需多言也能让人感到可靠。
  但陈娇想,她不会喜欢上这个人了,因为他见到了她的糗样!
  如果说白天那会还有点小鹿乱撞,现在鹿已经死了。
  他手很稳也很快,不一会细细的鱼骨被夹了出来。
  刘桂红等人在旁边盯着,见那白色的小鱼骨出来后,连声说:“出来了出来了!”
  陈娇:……
  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奇怪!
  沈骋怀刚刚绷着的面色也放松下来,问她:“还有没有不适?”
  陈娇吞咽了下,刺痛感已经没了,她摇头。
  “以后吃鱼千万得小心,不然下次没这运气了。”刘桂红趁机教训她。
  陈娇弱弱反驳:“我吃得很小心了……”
  刘桂红想说你吃得小心怎么还会被卡到,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还是把话咽下了,只道:“还不快谢谢人家。”
  “谢谢你,沈骋怀。”
  陈娇立刻端端正正地向沈骋怀道谢,要不是面子有点拉不下,都想给他鞠一躬了。
  听她是连名带字叫的,沈骋怀怔了下,“只是一件小事,不用谢。”
  他目光从她的笑脸上一扫而过,道:“那你们忙,我们先回去了。”
  “这么快要走了?!”刘桂红道:“你们吃了吗?要不在这吃了再回去?”
  沈骋怀:“我们刚吃过,婶子不用麻烦了。”
  刘桂红忙说:“那等等,我拿两个鸡蛋,今晚太感谢你们了。”
  “不用,我们……”
  他话没说完刘桂红已经风一样转身走了,沈骋怀只得转头去看陈娇。
  陈娇也真心感激他,道:“没事,拿吧。确实麻烦你们走一趟了。”
  虽然真正起到作用的只有他一人,而李亭午的作用是让她感到更丢人。
  听她也是这般意思,沈骋怀没再多说,只是趁着他们没注意时招呼上李亭午,匆匆走了。
  刘桂红拿了鸡蛋出来,“人呢?!”
  “走了啊。”陈娇说:“妈别追了,他可能真不爱吃蛋。”
  “不是爱不爱吃的事!”
  刘桂红看她一眼,叹道:“算了,跟你这种脑袋的人说不明白。”
  陈娇:?
  她脑袋怎么了?
  今晚的月亮被云遮住,看不分明,也无月辉,显得夜幕愈发阴凉。
  沈骋怀出门前忘记套个外套,这会感到一丝凉意,可回去的脚步并不着急。
  李亭午突然开口:“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他知道他一定听得懂。
  因为他都看明白了,他不信他自己还不清楚。
  沈骋怀攥着手电筒,看着那道光撕开浓重的夜色照在前路。
  半响,晚风中他声色沉肃道:“我下乡时没准备找对象。”
  李亭午懂了。
  他下乡时也没考虑过这个。
  因为他们的家庭哪怕可以自己做主婚姻大事,却不能这么随便。
  但李亭午心里在想,他忍得住吗。
  ……
  第二日傍晚下工后,刘桂红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把陈娇叫来。
  “幺妹,把这两个鸡蛋送去给沈知青。”
  陈娇:“人家不是拒绝了,还要送去?”
  刘桂红:“他拒绝是他的事,咱们不能不懂回报。”
  “那他要是还不收呢?”
  陈娇倒不是不愿意走这趟,但她觉得沈骋怀是不会收的,那不等于白走了。
  刘桂红道:“那就请他跟那位李知青晚上来家里吃饭。”
  “要是都不来呢?”
  问题怎么那么多。刘桂红不耐烦道:“那你就别回来了。”
  “……”
  陈娇无奈点头:“行吧行吧,我去。要是他们不收,我跪下去求。如果还不收,我哪怕是威胁,也把他们搞来。”
  说完拿了两个鸡蛋,往知青院去。
  到了知青院沈骋怀正好在,看见她拿了两个鸡蛋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等他说话,陈娇道:“我妈让我一定要让你收下,要是你不收,今晚就过去我家吃饭。反正得选一样。”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骋怀只能道:“鸡蛋我收,不过你也得收我的东西。”
  陈娇眨眨眼,“什么?”
  然后她看着他拿出六个咸鸭蛋,放到桌上。
  沈骋怀说:“我跟李亭午都不吃,觉得腥。你拿走吧。”
  陈娇很想要,但还是忍住了,“你,你可以送给别人。”
  “没有别人可以送。”
  沈骋怀看出她眼里的心动,笑说:“我们真不喜欢吃。你不拿走,放在这也是浪费了。”
  陈娇看了看咸鸭蛋,又望了望他。
  最终还是口腹之欲占了上风,她试探道:“真的给我啊?”
  “嗯。”
  陈娇霎时喜笑颜开:“那我就不客气啦。不过你收下鸡蛋,今晚也必须去我家吃饭!”
  她双目亮晶晶的,圆圆的瞳仁里浅浅地映着他的身影。
  沈骋怀无法在她地注视下拒绝,颔首道:“好。”
  陈娇满意地笑了,而后想起一事。
  “对了。我的碗呢?还在吗?”
  沈骋怀怔了下,略有点迟疑,“在?”
  之前送她回家后,他也发现她碗忘记带走了。
  可那会他心烦意乱在避着她,她也没再上门,那碗一直留着。
  后来好像是李亭午收起来了,可他这会还没回来。
  沈骋怀去放碗筷的地方看了下,在犄角旮旯里找到那个画着大公鸡图案的陶瓷碗。
  一转身,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正抻着脖子在看。
  她今日没有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在他回身时发尾轻轻扫过手腕——
  他手忽然一抖。
  在她的惊叫声中,碗啪一下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陈娇震惊地看向他!
  沈骋怀:……
  他无法解释。
  “你,你这手……”
  陈娇瞪着眼,半响,叹了口气:“还好昨晚手挺稳的,不然我喉咙得被你戳出个血窟窿。”
  沈骋怀:“……我赔你一个?”
  陈娇摆手,“算了算了,那么多个咸鸭蛋,够补很多个碗了。”
  沈骋怀薄唇微抿,想替自己辩解一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她为什么靠近?
  说他一时紧张?
  说不出口。
  陈娇伸手,想去收拾。
  沈骋怀挡了下,说:“我来。”
  他拿了扫帚,仔细扫了一遍,只是地面凹凸不平,也不知道有没有残留,只能让她远离这片地方。
  陈娇看了下天色,说:“那我先回去了,你等会再去我家吧,饭点没那么早。还有那个李亭午等下回来,你也叫他一声。”
  她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对李亭午的不客气,沈骋怀很好奇她什么时候对他存了偏见,不过没有问出来。
  沈骋怀顿了顿,“你跟那个马知青……走得很近?”
  这话他问得突兀,不过陈娇没觉得怎样,只是疑惑道:“怎么了?”
  沈骋怀注意着她的神色,把那夜听到的对话简单说了下。
  陈娇没想到是这个事,不禁陷入沉默。
  她就说呢,那几天马柴山为什么没来找自己,她还差点以为他是中毒了,甚至想到他可能是发现自己在钓鱼?
  原来是被人缠上了,而且还这么……
  一言难尽。
  她微微皱着眉久久不语,沈骋怀低声问:“你不信?”
  “啊?”陈娇回过神,“信啊。”
  “你说的我都信。”
  毕竟他一看也不像背地里会两面三刀的人。
  沈骋怀微怔,随即感到心头上似有一股热意上涌,直烧得他不敢与她明媚的双眼对视。
  他轻咳了一声,“后面还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没仔细听。”
  陈娇:“没事没事,我懂。”
  他这么清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八卦呢,愿意给她提个醒,她就很感激了。
  “那我先回去了,不用送了。”陈娇把六个咸鸭蛋收拾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只是没走几步被人叫住了。
  “陈同志。”
  马柴山高兴问她:“你来找我的?”
  “不是找你。”陈娇直言。
  “那是……”
  “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陈娇朝他摆摆手,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如果没沈骋怀那番话,她还愿意再养养他这条鱼,反正不亏什么。但现在再看他,心里不太耐烦应付他了。
  她的态度无缘无故冷漠许多,马柴山怎么可能真让她走,急忙拦住她,柔声问:“怎么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陈娇很想问他心里没点逼数吗,但大部分男的心里确实没点逼数。
  她神色冷淡:“既然你有对象了,就该跟其他女同志保持距离。”言罢,提步走人。
  马柴山直愣愣盯着她背影。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事?可,可他是冤枉的啊。
  陈娇走得飞快,因为不想被他再次拦下,不过看他真的没追来又忍不住冷哼。
  果然是心虚!
  高大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哪怕不了解他们说了什么,也不难猜出他们地谈话并不顺利。
  沈骋怀收回目光,从窗边离开。
  没过一会李亭午回来看到桌上的鸡蛋,突然有点嘴馋,跟他说:“今晚叫那个婶子做咸鸭蛋豆腐怎样?”
  沈骋怀:“咸鸭蛋送人了。”
  “嗯?!”
  李亭午惊道:“送给谁了?”
  沈骋怀不答,只说:“今晚让那位婶子不用煮了,有人请客,我们过去吃。”
  “谁啊?那个小村姑家啊?”李亭午只是随口一说,谁知他却点头“嗯”了一声。
  李亭午:……
  不用问了,咸鸭蛋肯定也是送给她了。
  就这德性还说不在乡下谈对象,都要赶着上门做女婿了!
  李亭午故作叹气,懒得多说什么,走没几步却觉得脚下有点怪,抬起脚一看。
  鞋底被瓷白的碎片扎破了。
  “你摔碎东西了?!”
  “一个碗。”
  “那你怎么不收拾干净?”李亭午气道:“我这是新鞋!”
  沈骋怀心情好,不跟他计较,说:“我赔你。”
  李亭午:“那你把钱和票拿来,不要凭嘴说。”
  见他真的起身去拿,李亭午只觉得见鬼了。
  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难道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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