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明年也行。”
陈娇眼睛一转,“真那么喜欢?”她自己没尝到,现在想想还挺可惜。
沈骋怀望着她说:“嗯,很喜欢。”
陈娇没再多说,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家了,不用送了。”
“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这天晚上,陈娇做了个诡异的梦,许是白天那场“动作片”没能完整看到,在梦里她尽情地欣赏着。
然后,人物一晃,变成她和沈骋怀。
陈娇吓醒了!
三更半夜,天气阴凉,她却硬生生出了一身汗。
陈娇想,肯定不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是她太久没搞事了。
不算不算。
……
最近大队里事情不少,陈娇为了过年能多吃几口肉,咬牙去赚工分了。
这会正是开挖番薯的时候,陈娇被分去挖番薯,刘桂红悄悄跟她说:“衣服穿厚点多点,有那种手指头大小的小番薯,你偷偷藏一两个在衣服里,不会有人发现的。”
“啊?”
“啊什么,别人也是这样的。”
“就藏一两个吗?”
“……”
刘桂红噎住。
陈娇说:“这么点只够我塞牙缝啊。”
“就一两个,别贪心,被发现你没脸。”
“不是你没脸吗?别人说刘桂红生出来的女儿,居然做这种事。”
刘桂红懒得跟她贫嘴,一巴掌拍向她肩膀,“滚去干活。”
陈娇捂着肩,骂骂咧咧走了。
到了挖番薯的地,她发现沈骋怀和李亭午也在,两人拿着锄头已经开挖一截了。
陈娇打了声招呼:“你们也在啊。”
李亭午:“你迟到了。”
她啧了声:“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呢。”
李亭午:……
他匪夷所思地看向沈骋怀,想说这是斤斤计较的事吗。
沈骋怀:“没迟到,你来得刚刚好。”
李亭午一口气哽住。
半响,摇摇头,没得救了,这兄弟没得救了。
从前那个比谁都有原则的兄弟,不在了。
陈娇忍不住乐了,想说什么,对上他的眼睛,却突然想起前几晚做的梦。
她一顿,移开视线,“你们开,我来挖吧?”
李亭午无所谓:“行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虽然刚刚有其他女同志也提出合作,而他们一口拒绝了。
但是她的话,没什么关系。
谁知沈骋怀淡淡扫他一下,“这条我们来,你去另一条。”
李亭午再次噎住,瞪着他,想说你还是人吗?!
见他还站着不动,沈骋怀说:“怎么还不走?”
“……”
很显然他不是人了。
李亭午扛着锄头,愤愤不满地走了。
从小到大的交情,比不上一个认识还没半年的女同志。
他算是看透了!
第34章 (补字数) 我能不能做你……
陈娇看李亭午吃瘪很高兴,却故意说:“这样好吗?”
沈骋怀:“没事。”
“那就行。”
李亭午一锄头狠狠挥下去,在心里骂道:装模作样!
收起玩闹的心思,陈娇还是很认真干活的,只是她动作慢,扒拉半天都没搞出多少,还有点费手。
再看沈骋怀,他很是轻松地挥着锄头,看着不费什么力气便翻出一块土,露出里面的番薯。
沈骋怀下意识去看她的情况如何,却撞进她的眼眸里。
她的眼睛很是好看,不单形状好,眼神也很是清澈。
他过去,“怎么了?”
“没事。”
沈骋怀蹲下来,帮她把大番薯从土里挖出来。
陈娇忙说:“不用,我慢慢来,你继续吧。”
他低低应了声,但没走。
陈娇:“要不我来锄地,你来挖?”
“好。”
沈骋怀听出她的蠢蠢欲动,没有拒绝。
陈娇立刻起身,兴致满满地拿起锄头,然后发现,不轻。
她挥了几下,发现很吃力,迅速放弃了。
“走开,这是我的岗位,别跟我抢。”
沈骋怀:……
就没见过这么善变的。
李亭午在旁边看着他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乐得想仰天长啸。
一物降一物,他也有今天!
李亭午情绪高涨,挥锄头都挥出意气风发的姿态,一锄头下去,再上来,余光瞥见好像有什么滚到脚边,不断蠕动。
他低头一看,吓得扔掉锄头。
“蜈蚣!!”
陈娇正准备偷偷藏个小番薯,本来就做贼心虚了,突然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抖。
刚回头去看,人已经被沈骋怀拉起来。
猝不及防的,陈娇跌跌撞撞,小番薯从袖口掉出去。
“诶!”
她下意识伸手去捞,却看到地上有好几条手指长短的蜈蚣在爬动,速度极快。
“啊!”
陈娇魂飞魄散,一下子甩开沈骋怀自己跑得老快。
沈骋怀:……
李亭午也向这边跑来,差点跟她撞一块,两人慌里慌张的跟见鬼似的。
沈骋怀淡定地踩死一只爬向他的蜈蚣,心想他是不是也要故作惊慌一下。
“怎么那么多蜈蚣!”陈娇跑到田埂上,被吓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估计搞到它们的窝了,”李亭午心有余悸说:“一下子冒出几十条。”那画面太冲击他的眼睛了。
“你为什么要去搞它们的家啊!”
“我哪知道,我眼睛又没长在锄头上!”
“……”
陈娇噎住。
沈骋怀站到他们中间,“没事,等它们散开了就行了。”
李亭午摸着下巴,说:“其实蜈蚣泡酒也不错,比你那个什么野果子酒好多了。”
“那你去抓啊。”陈娇毫不客气说。
李亭午别的不怕,就怕这种长满脚的东西,立马义正辞严说:“算了,我不喝酒。”
陈娇哼了声。
沈骋怀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而后定在他身上,说:“别偷懒了,去干活吧。”
李亭午:?
他刚受了惊吓,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让他去干活。
李亭午终于没忍住:“你是人吗?”
沈骋怀:“不是。”
“……”
陈娇扑哧一声,笑得不行。
往后几日,他们经常凑在一块干活,彼此之间倒是又熟悉不少。
陈娇发现,到现在,李亭午和陈秋蝉还没正式认识双方。
两人哪怕撞见了,也只是随意点个头。
譬如这会陈秋蝉经过,瞧见她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目光略过他们,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
陈秋蝉:“下工了记得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家,知道吗?”
“好,你也是。”陈娇听得出她言下之意,心里不禁好笑。
她的男主在这里,她却在提防他们。
待陈秋蝉走后,陈娇问李亭午:“你知道她是谁吗?”
李亭午闻言奇怪说:“不是你堂姐吗?”
“是啊,我堂姐。”陈娇试探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你该不会是想给我介绍吧?”李亭午讶然道。
“当然不是!”
李亭午笑说:“不是就行,我是不会在乡下谈对象的。”
沈骋怀瞥了他一下,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注意到他视线,李亭午暗暗冲他挑了挑眉。
“你呢?”陈娇看向沈骋怀。
沈骋怀拧开水壶盖,意味不明道:“我看人。”说着,微微仰头喝了口水,白色衬衣领口下的喉结滚动了下,鲜明非常。
陈娇视线停顿了一下下,在他看来时,迅速移开。
她觉得她最近有点不对劲,老注意到奇奇怪怪的。
……
今日下工得有点晚,天色已经暗下来,刮着山风,显得很是阴凉。
他们去把农具还了,沈骋怀对陈娇说:“我们送你。”
陈娇被风吹得鼻子有点痒,打了个喷嚏,“没事,还没到看不清路的时候呢。”
“送你到人多的地方。”
陈娇妥协得也很快,“好吧。”
走到途中,却见杜宇骑着自行车从她家的方向出来。
突然迎面碰见,互相愣了下。
杜宇急刹车。
陈娇快步过去,“你怎么来了?”
“最近局里忙没过来,今天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来一下,没想到你还没下工。”
杜宇看着她笑,“我本来都打算回去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陈娇:“那么忙就不用专门过来了。瞧你,天黑了看你怎么回去。”
“不怕,我带了手电筒。”
沈骋怀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墨眸里一片暗色。
李亭午胳膊肘撞了撞他,“走啊。”站着这碍人家眼,她都没注意到你了。
当然,这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
“你先回去。”沈骋怀道。
李亭午哪敢走,杵在这跟他一块吹着冷风。
心想风再大点也行,把身旁的人脑子吹醒点。
杜宇盯着那两个高高的人看了一会,认出是上次的人,压低声问陈娇:“他们站着那干嘛?要找你麻烦?”
陈娇愣了下,笑说:“当然不是。今天下工晚了,他们说送我回家。”又对他道:“天黑了,你早点回去吧,等下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杜宇应了声,想走,却又恋恋不舍。
不过几天没见,他感觉很久很久,今天终于按捺不住,抓住空闲过来。
知道她没在家时很失望,要走的时候碰到,更是惊喜了。
耳边风声阵阵,她几缕散开的头发随风飞舞,她抬手拂了下,简简单单地动作在她做来也十分勾人。
杜宇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见她,但常常又忐忑不安,因为她像这阵风一样,能感到它的存在,却抓不住。
杜宇突然有点冲动,说:“陈娇,你,你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
“我,我能不能做你对象?”
“……”
风把这句话送了过来,沈骋怀站不住了。
李亭午及时拉住他,“你干嘛?”
沈骋怀深吸口气,忍下内心躁动,强迫自己不要上去。
至少现在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又接纳他。
可让他站着不动,无疑是在折磨他。
陈娇稍微顿了一下,笑道:“这么突然吗?”
杜宇红了脸,嗫嚅道:“我,我……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
陈娇垂眸沉吟片刻,轻声说:“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本以为会被立刻拒绝的杜宇双目一亮,“真的吗?”
“真的。”
杜宇激动得转了个圈,险些控制不住想抱她。
看他傻傻的样子,陈娇笑了声,“你快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杜宇应了声,跨上自行车,又黑又亮的眼盯着她看了一会,“那我走了?”
“好。拜拜~”
“拜拜!”
杜宇脚一蹬,自行车滑出去。
一股气蹬出百米远,他倏地想起他应该送她回去,那两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陈娇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转而看向他们,“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
沈骋怀缓缓上前,低声问:“你要答应他?”
夜风很凉,他的语调也很淡,似是随口一问。
陈娇又打了个喷嚏,含糊道:“还没答应。”
“不要答应他,可以吗?”
“什么?”
“不要答应他。”沈骋怀侧头,望着她说:“我喜欢你。”
陈娇讶然地看着他。
李亭午也怔住了,反应过来后非常希望自己被风吹回知青院,他此时此刻不应该在这里!
沈骋怀目光凝视着她,眼中只有她,重复说:“我喜欢你。请你和我谈对象,行吗?”
他很是认真而郑重,没带半点犹疑,让她想当一个笑话来听都不行。
气氛不由得安静下来,耳边只有山风的呼啸声。
她的默然像一根线牵住了沈骋怀,松松紧紧都是伤害。
陈娇下意识摇头。
沈骋怀呼吸滞了滞,忙说:“你不用急着答复……”
“不。”陈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从没……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