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黑眸沉了沉,俯身垂眸,对上许卿一双水眸。
“只要是卿卿准备的我都喜欢。”
什么呀,这人怎么靠的她这么近。
许卿抬头看向陆沉,想让他离开一点儿,没想到男人猛的压了下来,一双薄唇瓣带着滚烫吻住了小姑娘的娇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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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几道闷雷,没一会儿功夫滚滚乌云就夹杂着浓密的雨滴砸在了路面上。
走在路上的行人冷不丁被淋了个正着,一个个都顶着包往家跑。
狂风骤雨间,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在军区大院停了下来,陆沉下了车,跟警卫员说了几句话,就就打着伞进了一栋红砖小楼。
陆家小院里,陆奶奶正乐呵呵的跟家里的阿姨一起剁馅儿包饺子,边干活还边聊天儿。
“阿梅啊,你是不知道啊,当初我一看见卿卿那孩子啊,我就走不动道啦,心想我这老姐妹命可真好,瞅瞅这小外孙女长的可真好看啊,小姑娘就该娇娇软软的。
我这辈子就稀罕孙女,谁知道家里一连来了两个臭小子!小沉那个臭小子要是敢欺负卿卿,看我不打断他一条腿!”
刚把小姑娘欺负哭的陆沉:.........
第22章
其实陆沉也不想每次都把小姑娘欺负哭。
只是每次亲完许卿,小姑娘眼尾红红,美眸汪着水的样子,他心里就愈发炙热难耐,也就………愈发的欺负她。
陆沉低咳一声,屋里的谈话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隔了一会儿,屋里又传来陆奶奶跟梅姨掩耳盗铃一般的谈话。
“阿梅啊,刚才外头是啥声音啊?”
“不知道呢,八成院子里又跑来一只野猫,我去把它赶走。”
野猫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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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在屋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陆奶奶才跟刚发现他回来一样,抬头瞪着眼惊讶道:
“小沉你个臭小子,回来了也不进门,在门口站着干啥啊,想吓我老太太啊?”
说完老太太还伸着脖子往外看:
“我乖乖卿卿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家?是不是你臭小子欺负卿卿,卿卿不愿跟你一块儿回来?”
梅姨捂着嘴悄悄出去了。
陆沉抹了抹鼻子,坐下来道:
“卿卿路上太累,在招待所睡着了,晚上再来看奶奶和爸爸,大哥大嫂在省城,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先不见了,至于其他人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这话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冷意。
陆奶奶想起沈君容那张做作的脸,心里厌恶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应该的,卿卿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为了给你过生日来的,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到了晚上咱们一家人见见面就行,那些阿猫阿狗不见也罢。”
老太太直来直去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嫁给了陆爷爷,有陆爷爷护着一辈子没吃啥苦,到了老了陆爷爷走了,住在跟陆家的老宅子里,身边有梅姨还有两个孙子陪着,日子过的也挺好。
唯独让陆奶奶烦心的就是儿子娶的那个沈君容了。
对于沈君容,陆奶奶打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不起来,那个女人虽然掩藏的很好,可是进陆家大门时,眉眼里那潜藏着的算计和贪婪却没逃过老人家的眼睛。
这个女人不安分。
沈君容进了门,这是陆奶奶对陆建元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陆奶奶瞧不上沈君容,陆建元却觉的她很好,母子俩意见不一,又说不到一块儿去,彼此之间多少起了嫌隙。
后来的数年,陆奶奶虽然跟陆建元一家都住在军区大院,逢年过节,陆奶奶却从不允许沈君容上门。
每到过年的时候,陆程和陆沉兄弟俩不是在部队,就是在奶奶家,陆建元身边除了沈君容,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陆沉自然知道奶奶口中的阿猫阿狗是谁,他笑了笑:
“奶奶我知道。”
“知道就行。
咋?臭小子还杵这干啥,还不滚去洗手帮着包饺子,你要是不动手晚上没你饺子吃!”
本是温馨和乐的氛围,陆营长却被亲奶奶一巴掌抡在后背上,赶去洗手了。
水龙头哗哗开着,陆奶奶看着孙子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由得酸了酸鼻子,本来好好的一家人,现在过的不成样子。
以往小沉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好了臭小子有了卿卿,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想到这里,陆奶奶宽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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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县,许家屯。
这天刘艳红起了个大早,又是换好衣裳又是抹头油的,看的躺在炕上的许远河不耐烦的紧。
“你就是去农场看闺女,打扮的花里胡哨给谁看啊?”
瞅瞅这婆娘把过年的衣裳都拿出来穿了,许远河就很不明白。
“你知道啥啊?我这叫气势,叫威望。
我得让农场的那群人看看,我柔柔不是没人撑腰的!他们想欺负我闺女也得掂量掂量马王爷有几只眼!”
刘艳红叉着腰露出一副“老娘很厉害”的样子,看在许远河眼里,他还是很不明白,这婆娘到底是啥意思。
他只觉得自家婆娘飘了,不就是从老太太手里抠了十五块钱出来?
至于嘚瑟成这样。
还有刚子那小子,一天天的不学好,自从入了夏村里小学放了暑假,这小子就跟个泥鳅一样,整天往河里扎,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想起这些,许远河就头疼不已,也没心思管刘艳红咋打扮了,蒙上枕头巾又翻了个身。
刘艳红才不在乎许远河心里咋想,她心情好的很,拿着从许老太手里抠来的十五块钱,到供销社又是买桃酥点心,又是买肥皂麦乳精的,拎着大包小包又切了一条猪肉,先回了娘家一趟。 在老爹老娘面前拍下两块钱,一条肉,在娘家几个嫂子眼红的眼神里,狠狠显摆了一把,才拎着包坐上了去农场的汽车。
军区大院,陆建元家。
好不容易应付完秦家母女的沈君容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今天,她本来打算的好好的,趁着陆建元从部队回来的日子,她让家里的保姆给陆沉打了一通电话,就说是陆建元的意思,说他们一家人好久没见了,让陆沉下午务必过来一趟,一家人好坐下来吃吃饭,他们父子也能聊聊天。
沈君容知道要是自个儿不暗示保姆这么说,不待见她的陆沉是肯定不会回来的。
陆沉不回来,怎么跟秦主任家的女儿相亲呢。
对于这次相亲,沈君容可是安排了好长时间。
沈君容是部队小学的美术老师,说是美术老师,其实也就是教一群小孩子唱唱歌,学学画画什么的,工作算是蛮轻松的,但是也正因为工作轻松,比起教数学,语文的老师来说,她这个美术老师想要往上晋升,也就多了许多困难。
这要是放在乐天知足的人身上,沈君容如今过的日子就算是很不错的生活了。
军区大院住着,出出进进都是坐小汽车,家里还有警卫员和保姆,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
但是沈君容就是不满意,前头她嫁给陆建元的时候,曾经委婉提出希望可以借助陆家的人脉,让她当上学校的教导主任或者是调到更好的干部子弟学校里去当老师。
可是当初陆建元是怎么说的,他不仅拒绝了她,还口气严厉的批评她,说她这个官僚主义的思想很危险,不管是在普通的小学还是干部子弟学校当老师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在平凡的岗位上矜矜业业,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就算是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了。
沈君容当时听了这话差点儿没气晕过去,好在她能装不然早就把手里的报纸甩在陆建元脸上了。
她不就是想当个小小的教导主任或者是转到更好的学校里当老师吗?
这他妈也能叫官僚主义思想?
说起官僚主义思想,陆建元根本就没有资格批评她!
要不是陆建元厚着脸皮一直不肯退居二线,A师师长这个位子早就不是他的了。
说她官僚主义,陆建元自个儿还不是贪图师长的位子。
哼,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既然陆建元靠不上,沈君容就只能靠自己了。
自从进了陆家大门,她在学校的地位就高了不少,以前对她爱答不理的秦主任也开始跟她结交了。
沈君容本来就愁没有机会跟学校的领导干部攀上关系,秦主任递过来了橄榄枝她自然一把接住。
时间长了,沈君容跟秦主任的塑料姐妹情也深了不少,慢慢的她也知道了不少秦主任家的事。
比如秦主任父母都是老知识分子,丈夫也在一家重点中学里当校长,秦主任有一儿一女,儿子在省城工作,女儿在报社当编辑,工作好,家世好,人也长得漂亮,就是在找对象这个事情上让人操心。
秦主任女儿眼界高,一般的小伙子看不上,挑对象要求也多,家世不好的不要,长得丑的不要,工作不好没前途也不行………最好是又有男人味家世又好工作也有前途的小伙子。
沈君容刚开始听秦主任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就莫名难受,她年轻的时候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剩下来的吗,不过………
秦主任的女儿要找的对象,陆家不就够有个现成的人选吗?
沈君容把如意算盘打在了陆沉身上,毕竟秦主任女儿找对象的要求,陆沉都完美符合。
要是真能撮合陆沉跟秦家女儿的婚事,到时候不仅她在陆家有面子,在学校里也有了秦主任这个后台,以后升职什么的就简单多了。
一想到这,沈君容简直是心花怒放,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了,陆沉好像有个对象的,是陆老太太给安排的相亲,貌似女方是个小县城中学校长家的闺女?
当时沈君容对陆沉那个乡下小土妞的未婚妻满心不屑,毕竟在正常人眼里,一个穷山僻壤小县城出来的乡下丫头肯定是土到不行,一身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
那个乡下丫头哪里比得上秦主任家时髦漂亮又有好工作的女儿呢。
是以沈君容信心满满安排了今天的相亲,甚至不惜以陆建元的名义骗陆沉回家。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笃定,陆沉见了秦主任年轻貌美的女儿就会一见倾心,到时候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可是!!!
她没想到陆沉回是回来了,结果连家门都没进就去火车站接那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了!
害得她在秦主任面前低声下气说对不起,以后她也别想沾秦主任的光了!
沈君容越想胸越闷,在家里坐的都快喘不过气了,就跑到院子里去散心。
结果她刚在院子里呼吸上新鲜空气,就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军区大院,陆沉下车,细心又温柔的把一个年轻姑娘扶下了车。
沈君容心里有数,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年轻女人就是陆沉从乡下来的对象了。
哼,她倒要看看,这个乡下小土妞是啥长相,能把陆沉给迷倒了!
沈君容跟个老母鸡一样伸着脖子往外看,一见到雪肤花貌,纤腰款款,娇娇软软的许卿,她张着嘴巴说不话来了。
第23章
这,这就是她想象中,长相普通,拿不上台面的乡下小土妞?
沈君容张着嘴看着许卿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儿,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是该继续憋屈,还是该庆幸陆沉没有真的跟秦主任的女儿相亲。
不然,到时候丢脸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秦主任的女儿是漂亮,可是跟人间绝色的许卿比起来,真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怪不得,怪不得………”打脸打的啪啪响的沈君容张嘴结舌,也不知道当初自己哪里来的自信非要拉着秦主任给她女儿和陆沉相亲的。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觉得自个儿更胸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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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颠簸难走的土路上,往农场走的汽车上摇摇晃晃走在路上,车里满车的臭脚丫子味,刘艳红坐在后排的座椅上,捂着鼻子气的直骂娘。
这是啥狗屁路啊,怎么这么难走!
还有这车里的一裙臭老爷们都不洗脚丫子吗?
咋地一个个都这么臭!
刘艳红忍着满车的臭味,好不容易赶到了农场,跟着农场的工作人员在一个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屋子里等着。
就在刘艳红在屋子里等着的时候,许柔还在农场里苦哈哈的挑着大猪粪。
自从前年,劳改农场开始养猪之后,每到夏天天热的时候,农场就会挑上一批劳改犯到养猪棚里定时清理猪粪。
自从前面许柔把卖屁股的文生给狠捶了一顿之后,文生跟许柔俩人就被陈大有给弄到了养猪棚里挑粪。
许柔看陈大有这么绝情,气的每天晚上都在心里给陈大有和马红妮俩人扎小人。
她正蒙着脸挑大粪呢,就听见有人粗声粗气的对着她喊,许家来人来看她了。
许柔扯了扯脸,心里想着许家这群吸血的蚂蝗还能来看她,怕不是又有什么算计,就故意装着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干活,直到那人又不耐烦的喊了几声,才抬起头跟这人去了茅草屋。
茅草屋里,刘艳红正滴溜着眼珠子打量着四周呢,就见农场的工作人员领着身上飘着猪粪味的许柔进了门。
“柔柔,你咋造的这么埋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