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吃完饭洗完衣服,正在刷一些往年的高考真题,已经晚上了,江佞的电话才打了过来,虞知接起来,只听见江佞的语气很不好,跟她说:“来接我,我在凉城机场。”
虞知一愣,问他:“你回来了?”
江佞闷闷地“嗯”了一声,虞知匆忙放下手里的习题,穿了外套就去接人,张冰兰还问她:“你去哪里啊知知?这么晚了。”
虞知说:“把书忘在宿舍了,我去拿,很快回来。”
张冰兰叮嘱她小心点,她打车去机场,问江佞在哪个位置,江佞说在等车的地方。
风有点大,也有点冷,虞知穿的外套有点薄,还有点冷,她下了出租车后就往打车的地方跑,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江佞。
他高大的个子在人群中也是很显眼,穿着毛呢风衣,站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东张西望,虞知几步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吓他,他就发现了虞知。
将烟把扔到垃圾桶里,他把风衣打开,做了个拥抱的动作,虞知跑了过去,直直地钻进了他怀里。
他将虞知抱了个结实,然后用自己的风衣将她裹住,他们站的地方是风口,风有点大,江佞一边把她裹紧一边道:“出门也不穿厚一点,风这么大,吹跑了怎么办?”
虞知从他怀里抬头,她只到他的下巴,她觉得江佞好像又长高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江佞抿了唇:“梦见你跟人跑了,我就回来了。”
虞知没答话。
江佞问:“为什么不理我?”
虞知说:“忙,高三了,你也知道有多可怕。”
江佞点头:“是挺可怕,但也不是你不理我的借口。”
虞知心想,她确实有点逃避江佞,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佞搂着她往一边没人的地方去,虞知不明所以:“不打车回去么?”
江佞说:“正事干完再走。”
虞知一愣:“正事?”
下一秒她就知道江佞的正事是什么了,他把她带到人少的地方,用大衣拥住,然后低首吻住了她。
虞知:“……”眨眨眼,有些茫然。
江佞吻她吻地细致,虞知有些腿软,她搂住江佞,江佞抱住她的腰身,呢喃:“不理我我就回来亲你,我可不怕跑路。”
虞知的牙齿被他强势地打开,舌尖被他缠住,她想说话都不行。
她也不是故意要不理他,只是林子衿的事情闹地有些不可开交,她还有些没缓过神。
突然,她感觉他的手有点不安分,虞知吓得一愣,瞪大眼睛,江佞温热的手探到她腰际。
她挣扎了几下,江佞非不让她挣脱,他胳膊本来就长,不遗余力就能禁锢住她。
腰挨着他冰凉的手,虞知的腿有点抖,却还被他禁锢着,她有种被掌控的恐惧。
江佞说:“说你喜欢我,不然我继续欺负你。”
虞知:“……”
江佞说:“信不信?你信不信?”
虞知没答话,他的手动了动,她的心也跟着动了动,虞知吓坏了,伸手抓住他的手。
虞知:“停。”
江佞不满,一遍遍诱哄:“说你喜欢我,快,就现在,说你以后要给江佞生孩子,我就不欺负你了。”
“你好过分。”
第49章 小可爱
江佞欺负了她好一会儿,他们也好几天没见面了,所以显得格外地腻歪,打出租车的时候江佞都把她按在怀里,他身上似乎还有一种风尘仆仆的味道,但是她却觉得有些许的甜蜜。
和江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江佞问了她很多学习上的问题以及生活上的问题,当然最关心的还是和林子衿的事情。
江佞并不知道虞知和林子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虞暖的语气,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江佞想让虞知在外面和他住宾馆,虞知不依,非要回家,江佞无奈之下就放她回去了。
他拿着卖工作室得来的八千八百万,心里其实也挺烦的,那一千两百万他要去哪里才能借到,他不知道,想了许多办法,还是给老人发了信息。
【我很缺钱,不知道要找谁借了,我没有一个值得真心交付的朋友,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亲戚,我现在要怎么办?】
老人好一会儿才给他回复过来。
【赵家,你阿姨家,明天带点礼物去看看她,只要你开口,她肯定会帮你。】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你现在去哪里了?】
【不必找我,你也找不到我,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情就消失了,你就当从未见过我。】
江佞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很多次他都想搞明白他的来历,可是每次都无济于事,查不到丝毫关于他的信息,这件事情也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他就像拥有上帝视觉,监督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快,他都时常想,他是不是活在别人故事里的一个角色而已,然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直没弄清楚。
一个人开了房,准备洗个澡跟虞知说一声晚安就睡觉的,可是洗完澡出来却觉得身体不对劲,胸口有点疼,不安的烦躁感从心底升腾,他先点了根烟,准备抽两根烟缓解一下情绪,他以为是自己这些天太焦虑了所以才会这样。
结果一盒烟抽完了,心中的烦闷还是没缓解过来,烦躁不安感越来越快,他才发觉是犯病了,去衣兜里翻了半天,才发现没带药,胸口越来越闷,江佞像是瘫在了沙发上,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底滑落,他胸闷气喘,眼泪止不住。
完了,他心想,完了,一犯病就是这种鬼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撑过去,他一直吃药压制地很好,结果这次出来就大意了。
忍不住的情绪,忍不住的胸闷气短,他狠狠地砸了几下沙发,最终还是放弃挣扎,整个身子颤抖着,将脸埋在双手之中,眼泪顺着指缝溢出来,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他从没觉得有人会能打败他,但是这个病却时时刻刻想让他将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
他的双手在抖,身子也在抖,也是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他模糊着双眼看了一下,是虞知打来的,他控制住自己,接了电话。
虞知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像是怕吵醒别人似的,但是听到虞知的声音他总归觉得好受了点,虞知问他:“在哪里住下了?离我家远么?”
江佞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都在颤抖:“不远,就两站路。”
虞知很明显一顿,像是听出了他的不对劲似的,就像一年多以前那个夜晚,她摸黑大晚上去七中的操场把他送到了医院。
虞知下一句问的就是:“你怎么了?”
江佞没答话,握着手机的手抖地厉害,没一会儿,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虞知还在担忧地问:“江佞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江佞弯腰捡起手机,痛苦异常:“知知,过来陪我,我把定位发给你。”
虞知这次倒是没拒绝他,因为她听到江佞不对劲。
张冰兰和李国忠都睡了,进进也已经进入梦乡了,她挂了电话后,打开微信,见江佞把定位给她发过来了,她又悄悄地穿上衣服,偷偷地出门了。
她还害怕江佞没吃饭,路过小摊的时候买了份炒粉,到了酒店时,虞知才给江佞打电话,问在哪个房间,江佞只给她发了个数字,808.
前台小姐姐还非要她出示身份证,她出来的急,都忘带了,登记了身份证之后才让她进去,前台小姐姐还叮嘱了,没拿身份证不准留下过夜。
虞知应着,她只是看看江佞好着没,没事的话她肯定要回去的,不然张冰兰和李国忠会担心的。
到了808,门没锁,开着,江佞蜷缩在沙发上,身子一抖一抖的,虞知边关门边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干什么呢?吃饭了么,我给你带了饭。”
江佞没理她,虞知走到他身边,才发觉不对劲,她拍了拍江佞的肩膀:“没事吧?”
江佞摇头,拉着虞知坐下,只是说:“知知,抱抱我。”
虞知放下手里的炒粉,坐好,然后抱住了江佞,江佞靠在她怀里,再也没有抬头,她感觉到江佞似乎哭过了。
沙发下都是烟把,像是抽了好几盒似的,乱的很。
虞知也没问,只是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虞知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江佞可能是犯病了。
试探性地问:“没带药么?”
江佞摇头:“走得急了,忘记带了。”
虞知说:“不管去哪里,先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去。”
江佞说:“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虞知心酸地拍拍他:“没事的,我没事。”
江佞摇头:“我怕你丢下我,怕你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我一无所有,但我有了你,我害怕,害怕你转身不要我了。”
虞知刚想安慰他,结果江佞却是哭出来了,他真的是哭的身子都在抖:“可笑吧,我这么害怕失去你。”
虞知不知道说什么,江佞还在嘴硬:“我没哭,我只是犯病了,忍不住,心口疼。”
虞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去帮你买药好不好?”
江佞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使劲地摇头:“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你不要走。”
虞知叹息一声,心里真是又涩又难受:“江佞,坚强一点,会好起来的。”
他应着:“会好起来的,我也一直这样想,但是,知知啊,如果有一天我撑不下去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恨我。”
虞知的心里一咯噔,江佞还在压抑:“你知道么,你没来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事情,从爷爷奶奶去世开始,到后来的那些破事,我都不想去管了,我真的想拉着那些欺负你的人一起下地狱,我不想再那么累了。”
虞知两只胳膊拥住他,泪花也在眼里打转,终于,她听到了一直想听却从未听到的话,他说:“知知你要相信我,始终相信我,即使我以后真的伤害你,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且不要恨我。”
听到这些话,虞知的心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刺了好几下。
所以后来的江佞有什么苦衷,是什么把他逼成了后来的那样疯魔模样?
是抑郁症,还是其他?
第一次觉得心绞痛绞痛的,虞知忍着没掉泪,江佞的情绪很偏激,紧紧地拽着她的手不肯放,虞知抱紧他,他躺在虞知的腿上,虞知一低头,看到了蔓过他眼角的泪痕,她伸手帮他抹掉,他转了个身,侧枕在了她的腿上。
这一刻,她的心是疼的,因为江佞。
江佞像是哭累了,几分钟缓解过来后,拉着她的手睡着了。
虞知坐着没动,她怕一动,把江佞又吓醒了。
抑郁症发作有的就那么短暂的几分钟、十几分钟,但是这短暂的时间足以毁掉一个身心疲惫的人。
有的人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的眼泪却也足以淹没整个人生。
*
虞知坐在沙发上,一直没动,直到江佞翻个身醒来后,她才试着动了动腿,江佞突然从她腿上起来,眼神惊恐极了,看着她。
虞知只是笑着问:“醒了?”
江佞很愧疚,匆忙穿好拖鞋把虞知往床上推,像是已经忘了不久前的狼狈,他一言不发地将虞知拉到床上,给她脱了鞋,拉开被子,让她睡觉。
虞知问:“好点了没有?”
江佞点头:“好多了,你赶紧睡觉。”
虞知看着他,眼神清亮:“江佞,你说过,你做什么都不会再瞒着我,你要说话算话。”
江佞一愣,终是宠溺地笑了笑,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她:“不会瞒着你,什么都不会瞒着你。”
只是这次的事情,不能跟你说了,等这次事情结束,我跟你保证,一定不会再瞒着你了。
虞知心满意足地准备睡了,她很困了。
沾床就睡。
江佞看到她睡着了,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虞知还微微睁眼看他,他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惑人:“睡吧,小仙女。”
虞知想笑,但是下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江佞见虞知睡着了,去门口抽了根烟,回去洗了把脸,舒了口气。
总算是撑过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一些什么,他明明不想说的,但是鬼使神差的,还是什么都说出口了。
他怎么会伤害她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伤害她。
*
虞知第二天本想起得迟点,结果她还是被电话吵醒的,张冰兰像是见鬼了,在电话里大吼:“知知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人?这么早你就出门了?”
虞知半梦半醒,江佞在沙发上很明显也被吵醒了,虞知清醒了些许,对张冰兰说:“有点事,我中午回来,不要担心我。”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虞知还想赖床,江佞却是起了,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对虞知说:“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陪你了,你过会儿睡醒就回家。”
虞知的睡意也没了,问他:“你去干什么?”
江佞说:“去见个朋友,昨天就邀请我了,今天我过去,下午我就回北京了,明天还有早课呢。”
虞知没说话,江佞去洗漱了,和昨晚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虞知也醒了,她还是回去再睡吧。
江佞洗漱完之后,虞知也起了,问她洗漱不,虞知说回家洗,江佞问她为什么不睡了,虞知没答话。
心想,她就是来陪江佞的,结果江佞要走,她待着干什么?
就这样,一大早退了房,虞知回家,江佞去赵巧巧家。
分别的时候,江佞要亲虞知,虞知不给亲,江佞就偷亲了一下,虞知皱眉:“我还没刷牙。”
江佞笑地人畜无害:“我刷了,不怕。”
虞知:“……”她是怕自己嘴里有味道,又不是怕他嘴里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