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飘在前面带路，余昭跟着他走到一个杂乱的老房区，到处是脏乱的垃圾。余昭皱了皱眉，看来陈绍的家庭环境确实不怎么样。
到了陈绍奶奶家里，余昭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才等到陈绍的奶奶王传香来开门。
陈绍的奶奶穿着一身厚厚的睡衣，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苍白，过来开门的时候脚步慢腾腾的，余昭发现她的手还一直抖。人年纪大了本来就容易生病，更何况还出了车祸，估计并发症更多。
“小姑娘，你找我什么事啊？”陈绍奶奶眯着眼睛，看着余昭道。
“老奶奶，我是陈绍的同学，我来看看您”，余昭看着即使苍白也显得有些严肃的脸，决定还是说出实话，毕竟她是迟早要知道的。
“我孙子的同学？那小兔崽子都失踪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他的同学来看我？”陈绍奶奶有些奇怪的看了余昭一眼，“进来吧”。
陈绍看着他奶奶慢慢挪腾的步伐悲从心来，有些伤心的哭了出来。
余昭瞥了一眼陈绍满是血色的脸，跑过去扶他奶奶坐下。
虽然奇怪怎么过了一年还有孙子的同学来看自己，但是难得有关于孙子相关的人来，除了刚开始陈绍的班主任来问过几次，后来就怎么也没有消息了，所以陈绍奶奶还是和余昭聊了起来。
和陈绍奶奶聊了一会，余昭才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陈绍本来是每天晚上都要回来吃饭的，但是他出事的那天晚上没回来，陈绍奶奶也以为是他今天在外面吃了。虽然有些抱怨孙子浪费钱，但是，她晚上还要去酒店搞清洁，也没空理这些。再加上陈绍晚上读书回来的晚，早上又走的早。所以硬是等第二天上午班主任打电话来问才知道。
于是正在上班的陈绍奶奶，请了一天假去学校，谁知道在路上就出了车祸。加在上二十八中逃课的一大堆，陈绍以前也逃过几次课，所以班主任也没有太在意。所以等老太太在医院养了几个月之后发现还没陈绍消息去报警，也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其实班主任，警察，还有邻居甚至包括老太太自己，都是觉得陈绍离家出走了。这不是没有先例的，还在初中的时候，陈绍就闹过一回失踪。只是最后过了一个星期又自己回来了。所以这次才会让大家觉得是离家出走，也没有特别重视。
老太太出了车祸，虽然对方赔了一笔钱，但是身体到底是垮下去了，现在是重活，累活不能干，一干就腰酸背痛第二天床都起不来。孙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工作也丢了，家里也没钱，所以现在老太太的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
“我那个不孝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不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陈绍奶奶说到后来有些哽咽。她现在也还以为自己孙子是离家出走的。
陈绍则哭的稀里哗啦的，一直在旁边叫奶奶。
只是可惜，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余昭现在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告诉陈绍奶奶，陈绍已经被人杀害了的真相。毕竟她一直以为陈绍只是自己离家出走，而不是死了，现在说出真相，那不是给本来身体就不好的老人机雪上加霜吗？
等出了门，余昭看着旁边跟着飘出来的陈绍说了自己的犹豫。其实本来她是打算直接让陈绍显形，再和他奶奶道个别的，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陈绍沉默良久，最后有些沙哑的开口道：“不要报警了，我不想让我奶奶知道我已经死了”，就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离家出走的不孝孙吧。
余昭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那封匿名信也就没必要送过去了，“对了，怎么你初中离家出走过吗？”
想起这一茬，陈绍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他那个时候还真的是不想上学，不想回家，也不想见到他奶奶，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只是后来捡了几天垃圾，日子实在是过的太苦了，所以又回来了。
所以这还是怪他，要不是以前有过前科，估计奶奶也会认真的找他的。陈绍有些后悔的想到。
“所以现在如果不能报警的话，你就自己去找你的仇人报仇吧，只是注意不要伤害其他人，要是你胡作非为的话，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余昭看了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陈绍一眼，淡淡的说道。
“你真的放我去报仇？”陈绍有些惊讶的道。
“对”，余昭点了点头，说道，“杀人偿命，阳界有阳界的法律，阴间有阴间的规律，我当然不会阻拦”。
“对了，至于你奶奶，你现在是个鬼魂，而且充满怨气，还是不要太靠近她老人家”，省的加速她的死亡。
“我知道，我只远远的看着她就好”，陈绍黯然的道。
看着陈绍这样子，特别身体上还插着一根钢棍的样子，余昭觉得有些可怜。于是难得同情心泛滥的道：“要不然你报完仇后，过来给我打工吧，我可以付你工钱，让你去给你奶奶请个护工什么的”。
“真的吗？我可以吗？那一个月工资能有两千吗？”陈绍惊喜的问道。
余昭：“……”，天师作为一个供不应求的职业，工资超乎你的想象。但是就目前而言，她还不需要这个家伙的帮忙，还是把陈绍介绍给钱一书吧。
刚好钱一书这个半吊子本事没什么，还老是想接任务，塞个鬼帮他忙，正好可以保障安全。
第15章
余昭打了个电话告诉钱一书，把陈绍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并且打算让它跟着他打劳工，果不其然钱一书十分兴奋，并且打算立马过来一趟。
钱一书开着车匆匆赶到了余昭家里，然后就看见了飘在一边形状凄惨的陈绍。
“这家伙真惨啊！”钱一书感慨道，“大佬，我接了案子让它跟我一起去真的可以吗？它不会攻击我吧”。
听见钱一书的话，飘在一边的陈绍有些不高兴的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于给钱一书打工也不是很乐意。
余昭：“……放心吧，我给它他下了禁制，而且他的神志很清醒，一般不会攻击人的”，余昭想了想又道：“上次我不是给了你一张镇鬼符，要是万一他攻击你，你可以用符箓暂时控制他”。
钱一书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兴奋的说：“那大佬，有这家伙保护我是不是我就可以接高级别的任务了啊”。
余昭：“你别自己找死啊，陈绍只是个新晋厉鬼，对付一般的小鬼还行，其他的就困难了，你最好还是接些一二星的简单任务”。
“对了，你记得要给陈绍开工资，人家一个鬼出来打工不容易，还是要寄钱回去给奶奶养老治病的”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把案子的一半收入都给它，放心吧”，钱一书挥了挥手道。
陈绍听言有些意外，在钱一书来之前，余昭已经和他讲了怎么在玄学网站接案子赚钱的事情，就算是一二星的任务一半的工资也很高了。
陈绍不禁有些高兴，也不嫌弃钱一书身上没什么灵力了，整个鬼往他那里飘过去，然后挥手打了个招呼。
钱一书见状便和陈绍聊了起来，两人相互了解了一下。
余昭见一人一鬼相谈甚欢，也松了一口气，这样她似乎就解决了两个麻烦了，这两个家伙短时间内都不会过来烦她了。
……
学校
闫丽托着腮，有些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余昭说道：“昭昭，你觉不觉得最近我们学校怪事有点多啊？”
余昭抬头看了闫丽一眼，有些意外的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吗？”陈绍已经被她打发走了，学校里应该没有什么别的鬼了吧。
“就是四班的那个周珊，听说她上课的时候忽然大喊大叫什么‘死猫，走开’，‘放过我，我错了’之类的”
“而且喊完就想直接往外面跑，幸好被老师和同学拦住了，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又从楼上跳下来”
余昭：“……”，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那只小猫回去报仇了。
“估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余昭神情冷淡的道。
闫丽点了点头，同意了余昭的说法。然后转头又和她安利起她爱豆宫宇的剧，余昭一时有些无语。
老老实实在学校学习了一个星期，顺利经过了联考，余昭就打算继续摸鱼。
班主任老李因为余昭成绩太好，基本是对余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逃课的。余昭对此当然是乐得轻松。
但是成也成绩，败也成绩。这次考试是全市联考，全市的学生都共用一套试卷。加上是第一次联考，出卷的老师想给学生们一点厉害瞧瞧。所以卷子出的特别难，有好多题都超纲了。于是在一片低气压中余昭几乎全科满分成绩就显得特别显眼。
二十八中还是第一次有学生能考到全市第一，班主任老李偷笑的同时，又有些担心别的学校会过来挖墙脚。
事实证明老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成绩刚出的当天下午，就有十中的老师找上了余昭，苦口婆心的劝她转学。
余昭理所当然的拒绝了，现在能像二十八中这么好逃课的学校不多了，她怎么会轻易转学。不过虽然余昭拒绝了，来接触她的学校却还是越来越多。多的让余昭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本来余昭不同意事情也就这样了，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学校想的好主意，把余昭的便宜爸爸叫了过来。
……
办公室
余翰生神情有些复杂的打量着余昭，自从把余昭从老家接过来，除了定期给余昭打生活费之外，余翰生基本就没有和这个女儿有过联系了。没想到居然会有好几个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过来，劝他把余昭转到他们学校。
要不是其中一个打电话过来的老师他认识，余翰生差点就以为是诈骗电话了。明明他记得余昭告诉他，她的中考成绩只有一百来分来着。
疑惑归疑惑，余翰生还是问了问相熟的那个老师余昭的成绩到底怎么样。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余翰深虽然出来工作二十多年了，但是对学校的成绩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更何况他的继女苏琴琴现在就在读高中，所以他老婆时常会和他讨论一下关于成绩的事情。
不过也实在是太惊人了，他读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但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至于苏琴琴成绩也是一般的很，这种接近满分的成绩他只在新闻报道里见过，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女儿身上。
“余昭啊，你是怎么想的？打算转到哪个学校去？”余翰生干咳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少女问道。知道余昭的成绩这么优秀，余翰生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是他的女儿，家里出了一个学霸，面子上也好看。
至于转学这件事更是毋庸置疑的了，海城二十八中是余翰生当初觉得余昭的成绩没救了才随便找的学校，现在连海城一中，新城中学这种市重点中学都抛出了橄榄枝，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听余翰生说出这话，站在一边的班主任老李面色不禁有些不好看。当着他的面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嘛？虽然知道对于余昭而言转学才是正确选择，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转走，但是听见这话到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倒是站在一边的余昭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打算转学”。是二十八中的课不好逃吗？她为什么要转？
“胡闹”，余翰深有些不满的看着余昭，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了一边一直站着的班主任，于是有些讪讪的住了嘴。
“这样，今天下午放学你和我一起回家吃个饭，一起讨论一下”，余翰生顾及班主任老李在一边，只好这样说道。
余昭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她是不想和她的便宜老爸有所牵扯的，但是这所学校还是余翰生帮她进的，现在让转学也不是存着什么害她的坏心思。念及情谊，以及现在她的监护人还是她的便宜老爸的份上，她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等余翰生走了，班主任老李又留下余昭多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其他的学校师资力量还有资源都更丰富，她去那里能有更好的发展，自己为教过这么好的学生而骄傲，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到了新学校好好读书，不要再像这样逃课云云。
余昭：“……”逃课是一定要逃课的，就算换了学校也是不会变的。
不过凭心而论老李确实也算是一个好老师了，不会因为自己的履历而强行劝说留余昭下来。
其实对于在哪里读书余昭是无所谓的，只是觉得换个学校有些麻烦而已。而且新学校的自由度也不知道。
余昭叹了口气，觉得实在有些麻烦，早知道就稍微控制一下分数，混个及格就好。
第16章
放了学，余昭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余翰生站在外面等她。余昭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了。
“上车吧，回家再说，你苏阿姨给你做了一堆好吃的”，余翰生看见余昭过来，有些和气的说。从办公室出来离下课也没剩下几分钟了，所以余翰生干脆就在外面等了一会。
苏媛是在余翰生离婚后两年和他在一起的，对余昭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只是开始知道余昭中考成绩不好，觉得以后没准会成为一个负担有些心烦。现在知道余昭成绩好了，也没感到什么高兴，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余翰生觉得脸上有光，对余昭态度好了不少，苏媛不好扫了余翰生的兴致，也只好表现的开心起来。
“妈，那个余昭不是乡下来的吗，听说中考成绩还特别差，怎么这次联考一下子就考到了全市第一？不会是作弊了吧？”苏琴琴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苏媛在厨房忙活，有些不满的道。
自从知道了余昭考了全市第一之后，苏媛没少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她和余昭一样，都是高一，而且她是在海城一中上学。虽然在学校里成绩一般，但是能考上省城一中就很值得骄傲了。以往她继爸还有她妈没少因为这个夸她。
现在好了，有了余昭，她不仅没了夸奖，还天天被埋怨。就连这个刚上四年级的小不点都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姐姐是学霸了。苏琴琴看了在一边看动画片的弟弟余阳一眼，有些闷闷的。
她当然知道这次联考不怎么好抄，她也参加了这次考试，考出来成绩不是很理想。里面的好多题目都有些复杂，甚至有些还超纲了，网上几乎找不到原型。知道归知道，但并不妨碍苏琴琴觉得余昭抄袭了。毕竟从那种无论是师资还是教学设备都不怎么样的地方上来的，怎么可能一下子逆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