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有一种,穷了好久好久,突然一夜暴富的感觉?”许幼薇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忍不住喃喃。
第46章 文盲 对不起,这个穿越她什么都没会……
“娘子,今晚上的药我放在这里了,您记得喝。”春花端来药,看见许幼薇托着下巴发呆,她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行了个礼后悄悄退了出去。
这药不是之前调养身体的那一副药了,而是缓解许幼薇和顾知泽之间蛊毒相克,避免许幼薇忍不住靠近他那种情况的药,当然,这是在许幼薇的强烈要求下张医诠开的方子,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果……
没试过,她也不知道。
寿宴第一天晚上哭过,她和顾知泽熬了半夜吃完了那盘点心,聊了一会后许幼薇睡着了,顾知泽大概又是像往常那样走了,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
许幼薇能知道昨晚上顾知泽来过,还是因为第二天她醒了看到了窗户边放着的礼单。
说实话,直到现在一天过去了,天都黑了,想到这事的许幼薇都还是有点无法言说的感动,毕竟这是顾知泽第一次没在晚上扯她被子叫醒她。
这让许幼薇产生了一种“哦豁,原来顾知泽也是懂什么叫不要打扰一个睡着的人”的感觉,让她受宠若惊,仔细想想,原来她对顾知泽唯一的要求,竟然是希望他不要叫醒她,好卑微啊我敲。
说归说,许幼薇还是很感动的,她连一会该怎么做都想好了:等顾知泽一来,就立刻起身迎接,保持距离,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戴上她自制的纱巾口罩再保持距离试试了。
然后等到气氛缓和下来,她要趁热打铁,大力夸奖他的行为并进行鼓励,表示一下支持什么的,虽然做饭她是没戏了,但是两个人可以一起吃小厨房做的东西啊,它不香吗。
哦对,顺便还可以聊一聊礼单的事,顾知泽字写的太草率了,有好些个她认不出来,结尾更是,有一句很长的句子,写了什么西什么行的不来还是不去的。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和大部分记忆,但是关于原主之前学的什么才艺什么琴棋书画,她试过了,全都没有使得出来的,许幼薇只好接受现实。
换个壳子,她也是辣鸡的那种现实。
许幼薇没看懂礼单上最后那句写的是什么,又不好意思问春花,思来想去,只好问问本人了。许幼薇想的是挺好的,在脑子里演练了许多遍,但是直到她熬不住睡着,顾知泽也没来,他,没,来。
第二天被早早叫醒了的许幼薇:“……”
你吗的,为什么,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这么像是苦等女朋友想起自己的悲催男朋友啊,顾知泽吃我一记你没太子妃的威胁啊啊啊你!
今天许府很是热闹,不管前尘往事,许谈瑶回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许夫人昨天就出发,算算时间,也就是今天上午到,好在今天皇后那边早早传了信邀请她入宫一叙,正好可以避开许谈瑶。
成了太子妃,皇后就算是正式将她纳入自己这边的阵营了,别的不提,许幼薇也算是皇后的儿媳了,成婚之前,宫中必要时常传召她的,而且还不能拒绝。
虽然真想躲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许幼薇这么一想,去宴会她是太子妃没人针对没准能碰到顾知泽,在许府她是人微言轻的二娘子,可能还要和许谈瑶碰面互相恶心对方。
哪个更好当然不言而喻。
所以,许幼薇早早嘱咐春花叫她起来,主仆两人在许老夫人那里报备过,借着这个借口,一大早就光明正大坐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按照常理,晋升太子妃身份后,皇后应该开始指导她各种事务的处理,教她上手,还要给她安排个有经验的嬷嬷协助。
但是顾知泽情况复杂,皇后不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两个人充其量算是个合作关系,这方面步骤自然是能省则省,能简就简。
这两天天气好,许幼薇院子里的花开了,春花按照许幼薇说的,将花收集起来,做了些花茶茶包出来。今天来面见皇后,许幼薇没什么和未来婆婆打交道的经验,就只好按照现代人际关系交往方式来,给皇后带了几个茶包做见面礼。
到了宫外,皇后已经遣了人在宫门外等她们,许幼薇一到,就被几个宫女团团围住,一路引了进去,穿过守卫森严的前殿,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后花园,皇后躺在铺着长椅上,背对着懒散地喝茶在等她。
许幼薇瞧见她的背影,心里就有些打怵。
其实许幼薇多多少少是不敢和皇后单独相处的,因为她们毕竟没见过两面,第一次见面还是她脸上全是红疹那么尴尬的情况,现在这样,顾知泽没说该怎么办,,许幼薇也不知道要拿出个什么架势来。
尊敬?亲切?还是什么?
许幼薇这么想着,出神地走过去,春花紧紧跟在她身后。皇后背对着她,许幼薇刚一靠近,听到她对蓝衣宫女说:“什么啊,这是苦茶,我不喝,新进贡的那个花茶呢,多加些糖来。”
语气嗔怪,但是不含什么责备的意思,反倒像是在抱怨。
蓝衣宫女本来笑着想说些什么,瞧见许幼薇来,掩着面咳了一声,行了个礼。皇后不满地转过身,睨了许幼薇一眼,声音高起来:“来了?本宫尚未瞧见,倒是有些失礼了,坐下吧,蓝衣,上茶。”
那蓝衣宫女应了一声,那个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蓝衣宫女,原来就叫蓝衣。她笑眯眯地将刚刚才被皇后嫌弃了的苦茶给许幼薇倒了一杯,许幼薇看了看高傲冷艳的皇后,看了看温柔笑着的蓝衣,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淦,她平常也不喝苦茶的啊。
春花上前一步,将装了茶包的盒子递交到蓝衣的手上,并道:“这是太子妃亲手制成的花茶,一点心意,还望娘娘不嫌弃。”
皇后听到“茶包”两个字,接过茶包闻了闻气味,她看了一眼许幼薇,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是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看着和善多了。
之前总是隔着很远看皇后,如今离得近了,许幼薇才看出来,皇后年龄并不大,只是一直作过于死板老气的装扮,加上不怎么亲近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有威严。
觑见许幼薇在看自己,皇后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她端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是苦茶,停了一下,皱着眉放下了:“本宫这次叫你来,是想和你说说太子妃的一些事,我非太子生母,但是这些也是要做全的,你可要记牢了。”
许幼薇不一定记得住,但是记不住归记不住,话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她嗯嗯嗯地应着,点了点头。
“首先……”皇后起了个头,但还没说下去就似乎有些不耐,她摆摆手,对蓝衣说道:“你别站在这里,先给我换杯茶去。”
蓝衣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许幼薇吸了口冷气,她觉得这回铁定不是什么错觉了,虽然之前就有点觉得皇后在人前人后表现的是不太一样的。
但是皇后现在的人设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高傲冷艳呢,说好的强势凌人呢,怪不得之前那一次皇宴上的是梅子酒而不是常规的茶水,感情原来是皇后不喜欢。
“本宫接着说,以后进了太子府,你就是太子妃了,府上许多事务需要你上手去打理,具体的本宫懒得教,一会让蓝衣带你去打理打理太子在宫中的库房,试试就知道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期末考试老师划重点,说一本书都是重点她懒得教自己慢慢看吧,这样?
许幼薇的笔记本还没记起来,就戛然而止。
如果皇后是在现代当老师,那么她一定是那种书扔给你让你自学的那种老师,学生学不学会她不在乎,完完全全就是放养政策,随便你学不学,反正是教过了,虽然只是让你直接实践那种教。
许幼薇觉得自己还是见识的太少了。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起身行礼谢过的,但是皇后没说,也没在前面派人说过行礼之类的事,加之现在没人会勉强许幼薇,皇后和她又没那么多要聊的,所以没有交流,两个人相处的倒是还算轻松。
蓝衣很快端来了新茶,但许幼薇在场,她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皇后一改刚刚的沉默,瞪着她,道:“加糖了吗?”
蓝衣无奈,只好先给皇后倒满了一杯,还是忍不住劝道:“加了加了,娘娘得少喝些才是。”
皇后喝上了甜丝丝的花茶,气息平和了许多,蓝衣端着茶壶看了看许幼薇,许幼薇看了回去,她默默将自己的杯子推过去了一点。
“太子妃请用。”蓝衣憋住了笑,给她也换了一杯花茶,许幼薇喝了一口,果然是加了糖的,入口极甜。
皇后瞧见了,也没说什么,只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花茶后懒懒地躺下了,她挥挥手赶许幼薇走人:
“蓝衣,带她去太子的库房瞧瞧,教教她怎么整理,本宫要小憩一会,就不同去了。”
大概是看在花茶的面子上,皇后好歹是勉勉强强给她加上了个“教教她”这几个字,至少没让许幼薇自己搞了。许幼薇松了口气,跟着蓝衣起身,行过礼走出后花园。
蓝衣走在边上,笑着道:“太子妃见谅,娘娘这些天正为西郊贺寿猎行的事伤神,因而没什么精力再指导您,您若是不嫌弃,就由奴婢为您说上个一二了。”
“西郊,贺寿猎行?”有人教就行,许幼薇不在乎那个,她敏锐的从蓝衣的话中挑出了重点,她怎么觉得这几个词有点熟悉。
蓝衣一愣,像是没预料到许幼薇会提问,她解释道:“是这样的,往常年没这项活动,但是今年京郊西边的猎场建好了,皇上想趁着寿宴贺喜,搞上一个猎行活动。”
许幼薇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个猎行活动,什么时候会开始啊?”
她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几个词了,不就是她看不懂的顾知泽写的那个话吗。这么组合一下,大概是顾知泽提前告诉她这件事他比较忙所以不会来之类的吧。
害,白熬夜了。
——————
顾苓迈过一道坎阶,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保持着傻气的笑容往外走着,途中经过宫女居住的地方,那许多是刚入宫,还不怎么懂规矩的,那些个大胆的许是觉得他是个傻子不知道,看着他笑出了声。
顾苓面上笑着,眼底的阴霾却遮不住,他没有走过去拦住那些宫女,只是对着身后的管家使了个眼神,管家微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未理宫女们继续走。
管家回头看了一眼,记下了那几个宫女的穿着,冷哼了一声,准备等回头让人来解决这些个大胆的宫女。
顾苓嘴上不说,但是心底其实对于装傻这件事十分厌恶,所以也见不得别人嘲笑他,管家一直跟着他,从不敢触这个霉头,他屡屡处理这种事,已经是轻车熟路。
他们今天是要来大殿在皇上面前露个脸,每次顾苓入宫,总要借机去他那短命的生母已经荒废了的宫殿,悄悄待上一阵,那里没人,可以待上一会等安插在宫里的密探悄悄过来,几人汇报消息。
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装傻的事情被发现,顾苓最近算是被顾知泽和顾晟两方阵营盯上了,但是还好目前他们都不在宫中,毕竟皇帝会派自己儿子做事,但不会给一个傻子安排什么任务。
所以,现在就是他最好的时机。
但通往后宫那条路上遇到的人不少,为了避人耳目,顾苓大声道:“我要,我要去那里玩,找娘!”
管家状似为难,想要拦住顾苓又不敢的样子:“五殿下,五殿下还是别闹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我就要玩!”
两个人拉扯了几下就拐到了那条小路上,旁边就算有看到的内侍宫女,也都见不见怪,只以为是顾苓闹着要去看看,并没有放在心上。
走进去人就突然少了许多,淑妃的宫殿也在这边,她不是个脾气好的,私下打骂手底下人的事不算少,所以即使偶尔有零星几个路过的宫女内侍,也都是目不斜视,见到顾苓就下跪行礼,半点不多看。
两个人走过廊道的一个拐角,正正好瞧见不远处有个身着蓝衣的宫女领着个长相眼熟的人走过来,顾苓眉头一皱,侧身躲在了柱子后面,管家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躲了起来。
“您说西郊猎行吗,后天就该开始了吧,约莫着到时候要在那里待上个三四天,一般来说,太子妃您应该也要同去才行。”
另一道声音迟疑的说:“要去三四天,感觉有点久啊。”
蓝衣宫女笑道:“太子妃您说哪的话,今年是第一遭办这种活动,谁也不知道西郊建没建好,所以多待几天准备一下才是。”
直到许幼薇走过去,走远了,顾苓才从柱子后面出来,他其实是知道许幼薇这么个人的,一方面是以前听到过的,说她才貌皆是上等,为人又和善知礼什么的,另一方面是从许谈瑶嘴里了解到的,鸠占鹊巢,阴险狡猾。
虽然两个评价差距很大,几乎是两极化了,但是顾苓比较相信许谈瑶,对许幼薇没什么好印象。
原本是无感的,但是许幼薇这个名字和太子挂上了钩,那就有些让人不舒服了,更何况从许谈瑶不愿意说清楚的话中,他大概能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非就是爱慕虚荣,娇生惯养,恶毒跋扈却善于伪装,能把许谈瑶这个真正的许府娘子赶出许府,应当是个十分有心计的女子了,他从小在后宫中磕磕绊绊长大,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因而十分厌恶。
虽然之前在奇花宴也算见过,但是顾苓怎么想,却似乎都想不起许幼薇当时在宴会上的表现言谈。他心道,看来这个太子妃不仅善于伪装,还十分精明,懂得不在这种情况下落下马脚。
顾苓想起来在庄子前许谈瑶哭着的样子,心中愈发厌恶起许幼薇来。管家看了看顾苓脸色,又看了看许幼薇的背影,道:“那应当就是太子妃了,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做什么。”
“嘶……”顾苓突然想起一事来,他转过去面对着管家,若有所思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激活母蛊需要一个女子的血液吗?”
管家点了点头:“不是说那个不着急吗?”那母蛊要用上未婚女子的血液,阴寒些最能刺激母蛊爆发,这还是他当时说过的,怎么会不记得。
顾苓哼笑一声,他仔细看了看许幼薇离去的背影,手指一点,眉头往上挑了挑:“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吗?让顾知泽被自己的正妃的血液激活母蛊,最后生不如死,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