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地生花
时间:2021-06-04 09:08:43

  张丽云先是好声好气的哄她,但小姑娘不听劝,一直嚷着要吃鱼,杵在原地不走,到后来张丽云生气了,动手使劲拉人,小姑娘就开始瘪嘴掉眼泪,弄得十分的不体面。
  一时张父张母脸色难看了,忙说他们赶着回去,不在这吃饭了。
  但王贵芬是不会答应的,也没有这样的理,乡下情况再不好,但这种时候也不能把人往外撵,像什么样子。
  “赶路也得吃饱饭,在这吃就成哩,挪啥窝。”李老头发话了,那小姑娘不知是不是被李老头严肃的样子吓到,一下就收了声气。
  厨房里,李月秋托着下巴,这小姑娘,鼻子这么灵?虽然她做的带鱼味道是挺香的挺馋人的,但闻个味都知道她做的是鱼,这瓦罐盖子她打开就一眨眼的功夫,味道跑这么快?
  她忽的想起来,从县城回来的时候是和张丽云坐一个车的,张丽云怕是早知道她买了带鱼。
  这一趟是专程来吃饭的。
  嘴上一点吃的,又不是吃了就能成仙,李月秋没那么抠的厉害,来者是客,再金贵的东西有多少吃多少,但张丽云这暗戳戳的,算计着她的吃的,这李月秋可就不咋的乐意了。
  她抬起炖带鱼的瓦罐,挪到了灶台没火的地方搁着,瓦罐里的带鱼她今晚不打算吃了,一下多了四张嘴,就算吃带鱼也是不够吃的。
  再菜加饭费时间,下点面条吧,这样速度快,没一会就能出锅,香喷喷的面条,面里揉了一些李月秋今天买到的富强粉,滴了两三滴的香油,再加一锅酸菜闷饭,足够了。
  加了富强粉的面条很劲道,散发着浓浓的原始麦香,入口香醇不糙,汤面上撒着一把翠绿的香菜,混着香油呲溜进嘴里,细粮的好滋味里面突显了出来。
  李月秋在锅灶里下面条,转头看到在切蒜的张丽云盯着她看,那视线让她很不舒服,带着浓浓的打量,她皱着眉问:“你看什么?”她顺着张丽云的视线低头,她脚边什么都没有,张丽云看啥呢。
  张丽云把视线收了回来,摇头笑着说:“没看啥,就是觉得月秋你这条裤子缝的真好看,是在县城买的吗?”
  李月秋穿的是喇叭裤,现在城里流行的一种样式,衬托得体型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特别好看,裤腿上窄下宽,从膝盖以下像喇叭花一样长开,走起路上跟扫地似的,在厨房不方便,李月秋就把裤脚卷起了好大的一截,卷成这样张丽云也说好看。
  喇叭裤是她找肉联厂的同事做的,不是买的,买的太贵,不过李月秋不想怎么搭理张丽云,只是敷衍的点了下头,不说其他的话。
  一大盆面条上桌之后一桌人吃的意犹未尽,不说男人饭量大,就连张丽云前后也添了两碗,毕竟加了细粮的面条除了逢年过节不是时常能吃到的,而且这面条李月秋舍得放油,吃的自然满口生香。
  见张丽云胃口比平常好一些,李大有还把自己碗里的面条都拨到她碗里。
  这要算起来,张丽云吃了快四碗了,怪能吃的。
  李月秋吃了半碗就放了筷子不吃了,倒不是不饿,只不过面条下的量不够,她怕不够吃,明明已经多下了量,没成想一大盆面条加一锅酸菜焖饭,还有清疙瘩汤,全都打扫完了,她真是嘀咕了张家一家人的食量。
  张丽云的妹妹,像是没吃饱,直勾勾的眼珠一直盯着灶台上的瓦罐,嘴里吃着面条都塞不住她的胃口,跟抢吃的似的,鼻子都拱了面条,吃得满脸都是,李月秋看着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姐,鱼,香。”她边吃边说,嘴里塞着面条,话都说不顺溜。
  一整个厨房哪里闻得到点鱼味,那瓦罐从张家的人进门她就没再揭开过盖子,李月秋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妹妹,没吃饱吗?我再给你下点面条吧,带鱼煨的时候不够,要煨一整夜,要不你们今晚直接在二婶这边过一夜,明早有炖带鱼吃。”
  桌边的张父突然发作,给了小女孩一巴掌,“碗里都没吃完,吃吃吃。”中年男人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来,看起来窘迫又愤怒。
  小女孩立马哭的哗哗哗的。
  李月秋敛起脸上的笑容,静静的看着张丽云,倒是知道用自己妹妹来做挡箭牌,我看不是她妹妹想吃,是她自己想吃吧,大有哥的性子难怪上辈子被这女人坑了。
  小女孩哭的厉害,弄的怪糟心的,李月秋见她的瘦巴巴的脸蛋都肿了,张父下手够重的,这小女孩还在吃饭,饭桌上就动手打人,什么毛病。
  李老头见不得打女娃娃,有啥不能好好说,非得动上手,但不是自家的崽,他也不能说啥,秋丫小时候是他带大了,除了犯了天大的错他才会动手凑人,要不平常他可舍不得动手,他站起拿了个碗去灶台那,夹了两三节带鱼递到小女娃的碗里,“别哭哩,吃吧。”带鱼味道香飘四溢,单是闻着勾得人直流口水,
  这下张父是真坐不住了,张母站了起来说时候不早,赶着要走了,不然天黑了看不清路,李老头把放带鱼的碗放进小女娃的手里,小女娃吸着鼻子把碗抱的紧紧的,李老头面色和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饭桌上风卷残云似的,二叔二婶也面色也不好,起身把人院门口就不送了,李大有却一路把人送到了村口。
  张父从水湾村村口出来后把张母和张丽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抱着一碗带鱼的二妮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大闺女和媳妇说什么送点番薯过来,是算好的,这是上门打吃的来了,不然二妮子咋一进人家的人就叫着要吃鱼,谁和她说有鱼的,满屋子哪能闻到鱼味,不说鱼了,今晚吃的面条那也是他们难得吃上的细粮。
  打秋风讨口吃的,这是还要不要脸了?!
  张母神情也不好,她是听了丽云的话才悠着张父来李家的,也没想过会闹成这样没脸面的事,一路上也不说话听着张父的骂声。
  张丽云却气定神闲,从二妮子的碗里拿了块带鱼咬着吃,带鱼的味儿太好了,和她想象中的滋味一样,她细细的吃着,吃完之后不慌不忙的说:“家里收成不好,我想让你们老两口吃点荤腥是坏事?我们送东西过来留我们吃顿饭是应该的。”
  她今天在板车上的时候看到李月秋买了很多的东西,都是花钱和花票都不一定买得到的,特别是带鱼,她在学校的时候见一个同学吃过,那香味她到现在都记得。
  张父说不出话来,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他没本事,让家里过不了好日子,特别是今年的粮食谷子饱粒的不多,但家里情况不好是一回事,但也不能这么专门上门去打秋风啊,这张脸还要不要了,他想着那叫月秋的丫头是对二妮子说的话,简直和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打秋风没差别,当场就恨不得把二妮子揍一顿,细粮都堵不住她的嘴,还惦记着更好的。
  “丽云也是为了口吃的,我们也送了一大袋番薯,不是空手上门,有来有往,我们也没占多大的便宜。”张母忙在一旁劝道。
  张父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还没叫占多大的便宜?一袋地里刨出的番薯算个屁,今晚他们吃的两袋番薯都不够,不过他也不再说什么了,说来说去是他没本事,只能气闷的拽着二妮子走。
  张母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大女儿,正儿八经的好好和人说:“年后就把你和大有的事办了吧,你安生好好和他过日子,别生其他的瞎心眼,你瞧瞧李家的男人哪个不疼媳妇,也不重男轻女,特别宝贝女人。”
  李家老二一家都是和气人,不会做磋磨媳妇的事,虽然李家老早分了家,但李老头子还在,手里有钱富裕,丽云嫁过去不会吃亏,这门亲事是顶顶好的。
  张母拉过女儿的手,苦口婆心的和她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不会害你。”
  张丽云不出声。
  张母一下抓紧她的手,“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张丽云掀起眼皮,不耐的应着,“我耳朵没聋,听到了。”
  这边,最糟心的是李大有,一夜没睡,瞪着眼睛一直瞪到天亮,到天亮了才有了些睡意,李月秋去二婶家借罐子的时候,听二婶说他还在睡。
  “月秋,昨天的事,是二婶家对不住你。”
  王贵芬心里也赌的慌,留未来亲家吃顿饭没什么,也不是啥事,他们也不是小气的人,但那二妮子一来就说吃鱼,又不是属猫的,鱼一直在瓦罐里炖着,他们都没闻到鱼味,她一进来就闻到了,吃着面条还一直惦记着,她就是再傻也知道是冲着吃的来的,也不晓得是谁私下教的。
  不单老张家害臊,他们也害臊,昨晚那一盆白花花细粮做的面条,吃的一点汤都不剩,月秋自个就只吃了小半碗。
  “哦,又不是什么大事,大有哥没吃亏就好。”李月秋去水缸那冲洗罐子,想起昨天的事情,她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二婶来得直接一些,不过大有哥说了让他嘘声,那她……
  “……月秋,你这咋回事?!”
  王贵芬猛的一把拽住李月秋半卷的裤脚往上拉,动作又急又粗鲁。
  “唔?什么?”李月秋垂下视线,看到王贵芬脸色难看得吓人,她愣了下,“二婶?”
  “你腿上咋回事?!”王贵芬的声音高了些,扒拉着李月秋的腿看,就差把人的整条腿都撸起来了。
  李月秋扫了一眼,没怎么放在心上的说:“哦,这个啊,之前不小心磕柴堆里磕青的。”她上次从陈立根那跑回来的时候,是□□进来的,不小心小腿磕到了,她皮肤不禁磕,这过了几天就留了淤青。
  王贵芬却是还按着她的腿,“磕的?我说的是你膝盖后面这一块,这是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呀!”
  她声音吓得李月秋一懵,立马扭头重新朝自己膝盖后面看去,那上面的淤青比她前面再柴堆磕的浅,但是淤青很清楚,是两只大手印,手指头的痕迹根根分明。
  李月秋:“……?”诶,哪来的淤青?她这几天腿疼,一直以为是柴禾堆里磕的淤青在发作,导致小腿都跟着一起疼了。
  王贵芬一把把她手里的罐子抢了过来,咚的放到了一边,什么都管扯了李月秋进房间,劈头盖脸的就问她,“是谁?你说?!我们找他算账。”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又急又心疼。
  李月秋回过神,怔忪间忽的想起来了,她伸手有些急把自己的裤脚拉下去,磕磕绊绊的说:“没,不是,这我自己磕……捏的。”
  “……”王贵芬不信,她拽过李月秋,好好的和人掰扯了起来。
  “你自己捏的?你哄谁呢?你手爪子能有这么大的拇指印?”这么大的巴掌,只可能是个男人,那男的是不是拽月秋上炕了?不然痕迹这么会在腿上的位置,这分明是强迫人做污糟事才会留下的痕迹,王贵芬气红了眼,浑身都在哆嗦,“是哪个挨千刀的,你说,我去剁了他!”
 
 
第32章 恁多哩的人给你挑,你还挑不出……
  李老头见到老二家的那口子来找他商量秋丫亲事的时候,有些奇怪,他放下手中的活计,语气有些不明所以,闹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哩情况。
  “你之前不是想多留秋丫几年,改主意哩?和俺一样着急。”
  他前不久急的上火,因为秋丫的婚事闹心的很,想把秋丫赶紧许人家,为她找个汉子,当时就他一个老头着急上火急叨叨,独自作战,其他人都不咋“搭理”,他算是瞧出来,除了他,这几个都不想把秋丫这么快嫁出去。
  咋现在他不搞前方作战了,这些人又忽然咋急上哩。
  王贵芬当然想多留月秋在家几年,这嫁了人那就是别人家的人,生儿育女的,十七的年纪说小是小的,刚成年的年纪,留几年不过分,但那也要留得住啊,
  月秋那两条腿上淤青痕迹明晃晃的,她是过来人,那能不清楚是咋回事,问了月秋好几次,好说歹说,月秋一口咬准说是自个捏的,不说实话,瞒得严严实实。
  这副样子像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替人遮掩,那这汉子肯定不是个好的,好人家的老实汉子,是不会在姑娘还没出嫁之前占人便宜。
  她又急又气,女儿家身子最重要,咋能随便让人摸了碰了,但月秋不说她还能咋办,撬不开月秋的嘴,她还能压着人去医院不成,事情是万万不能告诉李老头的,李老头再宠着月秋,可知道这种事,月秋肯定得褪层皮,所以王贵芬想了几个晚上,打算赶紧把月秋的亲事定了,免得夜长梦多,这才主动找李老头说起月秋的亲事。
  李老头蹲在海棠树下的石墩子上,抽起了水烟袋,上次去找阿祖看过,说姻缘的事情顺其自然,顺到现在他也没在秋丫面前提过让她找婆家的事情。
  没提不代表他不急,要说急,他比老二家的急多哩,李老头抽了会水烟,从自己胸口的兜里掏出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几张纸叠痕很明显,有些发旧,看着像是被经常打开又折叠上的。
  他把几张纸递给王贵芬,声音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得意,“你瞅瞅。”
  王贵芬:“……”
  “俺忘记你不认字哩。”
  嗐,李老头反应过来把纸重新收了回来,他这脑壳,一着急就忘事,老二家的这口子不识字,给她瞅她也瞅不懂看不明白,于是他直接摊开几张纸给王贵芬看了个大概,然后用一句话概括了下他这些天私下的战果。
  “这上面都是俺找的好汉子。”
  几张纸上密密麻麻,边角都写的满当,王贵芬就是不认字也惊到了,“爸,你挑了恁多能成?”这少说得有一百多个吧,不晓得爸是不是把方圆村里没讨婆娘的男人都写上了,这么搞,恐怕不成,又不是白菜堆里挑白菜,挑挑拣拣就能成。
  “这有啥多哩,不成哩俺都没往上写,阿祖说秋丫命弱,得合阳气重哩,这些身儿壮脑袋也利。”李老头还记着阿祖的话,他有自个的打算,别的都可以另说,但身儿一定要好,穷点也没啥,家里的房子不差,可以招了人做倒插门。
  “也不能按这找,老实可靠比较重要,这样的人才踏实,不然咋能放心把月秋交给他。”王贵芬是敬重阿祖这个长辈的,对她说的话自然相信,但单就合阳气重的怕是不妥帖,也得看看其他方面过不过关。
  “这俺晓得,这不是还在挑哩,多挑挑总能挑到对头哩,这上面的俺细心选过,各有各的好。”
  王贵芬一听,觉得是这个道理,哪怕她不认字,也把那几张纸拿在手上细细的看着,像是在看什么宝贝,然后笑着说:“成,那我找一趟媒人,,让媒人就按这上面的人挑。”媒人那可以多加几块钱,让她往好的里面找,如果不靠谱,再换媒人就是了,他们自个也会打听考察着,这样下来,总能挑到合适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