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蛮腰——袖刀
时间:2021-06-04 09:10:05

  “时欢呢?你没追上她吗?”
  关定成一副刚从里面追出来的焦急模样,揪着眉,语气里满含担忧。
  被叫住的温时意愣了一下,静静凝着空寂无人的前路,最终收回了脚步。
  “她说她累了,要和我分手。”男音低沉,不比平日里肆意桀骜。
  关定成看见了掉在花坛那边地上的戒指,替温时意捡了回来,递给他:“你别多想,我猜时欢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你和高明玥接吻这件事。”
  “你跟她解释了吗?”
  “嗯。”
  “她还是生气了?”
  “嗯。”
  关定成皱眉,见温时意迟迟不肯接过戒指,便把戒指塞进他手里,“等等看吧,或许时欢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女孩子嘛,吃醋闹脾气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不济,你就再委屈一下自己,买点礼物去哄哄她。”
  委屈。
  温时意咬住了这两个字,那满心怅然若失,很快便被新的想法贯穿了。
  他举起那枚钻戒,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似自嘲:“我还要怎么委屈自己?”
  “定成,我大二出道,至今也有三年了。”
  “三年里我为了她让自己受的委屈还少吗?”
  温时意想起自己为了陆时欢推掉的那些剧本,要么是知名导演操刀的口碑作品,要么是时下爆红的IP大剧。若不是顾及到陆时欢的感受,若不是他承诺过她,温时意又怎么舍得推掉那些剧本。
  “定成,你说陆时欢她是不是被我宠坏了?”
  “以前她暗恋我的时候可乖了,从来不会与我这样发脾气的。”
  “和高明玥接吻是我的错,可她怎么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我是个艺人啊,我没法为她守身如玉的,但我为她守住了自己的心,这还不够吗?”
  男人喃喃着,似是借着酒劲,把埋藏在心里许久的那些怨念全都发泄出来。
  关定成在边上听着,不时安慰几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三年里你为时欢做出的退步,做兄弟的我都看在眼里。”
  “我若是你,必定不能做到你这般处处考虑她的感受。”
  “或许时欢她是有些恃宠而骄,但你若真的非她不可,便还是去哄哄她吧。”
  温时意摇头,将那枚钻戒握于掌心,眼神迷蒙地看着天际渐渐从乌云后露出脸来的弯月。
  他语气轻蔑不屑,“谁说我非她不可了?”
  “既然她要闹脾气跟我分手,那便由着她去。”
  关定成微惊,后拧着眉一脸忧虑,“可今晚这件事,确实也伤了时欢的心,你要不……”
  “不要。”温时意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会再委曲求全,也不会再为陆时欢退步。
  过去的三年里,他已经为她牺牲了太多,实在是受够了。
  或许陆时欢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身为艺人的他,会亲吻别人的事实。
  但温时意相信,时间会治愈她。
  他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等陆时欢想通并包容他。
  温时意对此很有信心。
  -
  一缕月华从乌云缝隙间坠落到人间,薄薄打了一层光晕在陆时欢脸上。
  她这会儿在出租车上,降下了后座的车窗,歪头靠在车窗上吹风。
  想来是打算让风吹走她所有的烦恼忧愁。
  可惜夜风解不了忧愁,唯酒精能短暂麻痹五感。
  于是陆时欢给好闺蜜谢浅发了消息,约她出来喝酒。
  末尾她又让谢浅把她哥谢深带上。
  一个陪她烂醉,一个给她俩当保镖。
  完美。
 
 
第4章    
  谢浅他们赶到酒吧街时,陆时欢刚从岁色酒吧隔壁那家小超市买了根烤肠吃着。
  看见他俩,陆时欢举着啃了半截的烤肠打了招呼。
  想了想,还是折回店里,让老板又串了两根肠。
  看她还能吃得下烤肠,提心吊胆一路的谢浅,总算松了口气。
  谢深挠挠脸,一脸茫然:“你不是说她失恋了吗?看不出来啊。”
  谢浅白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这时陆时欢支棱着烤肠过来了,把肠分给他们兄妹,终于露了点悲色,“谨以此肠,祭奠我猝然长逝的爱情。”
  “吃吧,别客气。”
  话落,她先吃为敬,把剩下半根肠塞进嘴里,把自己撑成了一只腮帮子圆鼓鼓的小仓鼠。
  接了烤肠的谢浅兄妹:“……”
  默默看着陆时欢消灭掉烤肠,腾出嘴来。
  谢浅问她:“自己偷偷哭过了?”
  陆时欢眼白里还有血丝,双眼皮哭得有些肿了,痕迹不要太明显。
  被谢浅柔声问起,她顿时委屈丛生,如浪潮般汹涌翻腾,铺天盖地而来。
  眼看着眼眶开始泛红,泪花已经在打转了,陆时欢又想起边上还有个谢深在,便硬生生把泪憋了回去。
  谢深是温时意的好兄弟,陆时欢不想叫他看了笑话。
  “走吧,喝酒去。”她皱了皱鼻子,把那股酸涩感吸了回去。
  挽着谢浅的手,陆时欢与她一道越过谢深往岁色酒吧里去了。
  啃着烤肠的谢深一脸无奈,寻思着跟上去,帮着劝两句。
  他是觉得,陆时欢和温时意四年的感情,真要是分了,怪可惜的。
  这人生在世的,能有多少个四年啊。更何况陆时欢在温时意身上付出的时间,远不止四年。
  -
  陆时欢说喝酒,那真就是纯喝酒。
  桌上的下酒菜她一口没吃,只抱着酒瓶,一口接一口的灌自己。
  谢深在旁边瞧着,忍不住朝谢浅递了个眼色,想让她劝一劝。
  谢浅并不理会,时不时举着酒瓶和陆时欢碰一下。
  她了解陆时欢,知道她这会儿心里肯定很难过。既然她觉得酒精能麻痹五感,减轻疼痛,那就让她去大醉一场。
  她和谢深都在这里陪着呢,也没人敢凑过来趁机占便宜。
  等陆时欢半醉,那些憋在她心里让她千疮百孔的情绪自然会宣泄出来。
  “浅浅,我跟温时意分手了。”
  “我提的。”
  陆时欢抱着一瓶酒,歪歪斜斜靠在沙发上,眯着一双杏眼,脸上浮着红晕冲谢浅笑。
  她笑得比哭难看,谢浅看得心疼。
  介于谢浅暂且还不知道陆时欢和温时意分手的缘由,所以她只是倾身过去,替陆时欢拢了拢耳发,并没有接话。
  倒是谢深,支着下巴一脸八卦:“为什么啊?他可是你暗恋三年又追求了三年的人。”
  “你们在一起也有四年了。”
  “合计一下,你在他身上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怎么就突然闹分手了?”
  谢深也是很关心陆时欢的。
  毕竟他和谢浅的父亲与陆时欢的母亲是堂兄妹的关系,陆时欢是他小表妹。
  小表妹和好兄弟修成正果时,他是真心替他们高兴的。
  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陆时欢对温时意的感情有多深,他和谢浅再清楚不过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提分手了呢?
  -
  陆时欢双眸迷醉地扫了他一眼,似有些感慨。
  “是哦,十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陆时欢弯唇笑了笑,把自己在香格里拉音乐会所看见的一切告诉了谢深他们。
  全程一副陈述事实的公式化口吻,仿佛她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那心灰意冷的模样,看得谢浅皱起了眉头。
  她早前就不看好温时意,他那样的人实在不是陆时欢的良配。
  可架不住陆时欢喜欢他,所以他俩谈恋爱期间,谢浅并没有在陆时欢跟前说过温时意的坏话。
  现如今温时意做出这种事情,谢浅心底对他最后那点忍耐彻底被消耗干净了。
  “这种渣男,早分早好。”
  谢浅沉声愤愤,顺便替陆时欢抹去了眼角凝结的泪,哄小孩的语气:“欢欢,咱不要为这种渣男掉眼泪好不好?”
  陆时欢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说“好”。
  可她眼泪珠子还是圆滚滚地往下掉。
  陆时欢很无奈:“怎么办啊浅浅,我控制不住我的泪腺。”
  她哭得特别伤心,谢深却被逗笑了。
  结果被谢浅瞪了一眼,才清了清嗓,正经严肃地说道了两句,“这个温时意,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过欢欢,你有没有想过,温时意他或许也是迫不得已,逢场作戏?”
  “毕竟他们那个圈子里,对他这种没有后台背景的新人,一直不是很友好。”
  陆时欢听完他的话,仍旧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没有任何回转的迹象。
  因为她和温时意分手的主要原因,根本就不是他和高明玥的那个吻。
  温时意的职业性质,陆时欢是知道的。
  她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
  不然今天在高铁上,看见那档综艺节目时,她也不会开口维护他了。
  “深哥,你不懂。”陆时欢喝了口酒,凑他近一些,与他掰扯,“温时意他出道之前,曾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他爱我……他不会和别的女艺人炒CP,也不会接拍吻戏。”
  “但他食言了。”
  来酒吧的路上,陆时欢上网搜索了与温时意相关的报道,一条一条浏览过来的。
  那档恋爱综艺节目之后,温时意便和节目里组CP的高明玥同进同出。
  网上关于他们在谈恋爱的报道不少,虽然双方都没有承认,但他们的沉默和不否认无疑让许多网友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并自发成为了他们的CP粉。
  那诸多报道中,还有一条最让陆时欢心寒。
  是关于温时意和高明玥合作的新戏的报道,报道称在这部戏里,温时意和高明玥将贡献出他们的荧幕初吻。
  这篇报道虽有炒作的嫌疑,却因转载报道的人里有关定成的微博小号,陆时欢选择了相信。
  一篇接一篇的报道看下来,陆时欢的心已经彻底枯萎了。
  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原谅温时意,去和他继续恩爱两不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是艺人……”谢深还想替温时意辩解两句。
  陆时欢却不想听了。
  她只摆摆手,从谢深面前挪开,往谢浅那边靠,唇角噙着笑,“当初也不是我逼着他发誓说不炒CP,不拍吻戏的。”
  “现如今与我说他不得已他没办法,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谢深语塞。
  陆时欢已经靠在了谢浅肩头,闭了闭眼,似是想睡了,嗓音软软的,朦朦胧胧:“他有他的不得已,我也有我的不乐意。”
  “分了也好,他不用再顾虑我的感受,可以肆无忌惮的炒CP,拍吻戏了。”
  “皆大欢喜。”
  话说完,陆时欢又睁开眼,将脑袋从谢浅肩上挪开,继续喝酒。
  谢深还想说点什么,被谢浅一眼瞪住了:“你要再敢替温时意那渣说一句话,我就在你身上多开两个洞你信不信?”
  他们兄妹俩前后只差了一分钟的时间降世,从小打闹过来的。
  谢深虽是哥哥,但从小到大没少挨谢浅揍。
  他现在都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被谢浅一脚从老妈肚子里踹出来的,这才混了个哥哥当。
  实际却是名不副实,整天被妹妹欺负的弱鸡。
  现如今长大成人了,谢深是更加不敢招惹谢浅了。
  因为大学时,他学的临床医学,谢浅却念的法医专业。
  这会儿谢浅的包里还揣着一把解.剖.尸.体用的手术刀呢,可不敢惹恼了她。
  -
  凌晨一点多。
  陆时欢彻底醉了,趴在沙发上鬼哭狼嚎,声音几欲盖过酒吧里的DJ舞曲。
  谢深打着哈欠,已经开始犯困了。
  但他今晚过来的职责是守着陆时欢和谢浅,保护她俩安全。
  所以他没办法先走一步,只能支着脑袋,继续熬着。
  谢浅倒是没醉,看了眼边上打盹的谢深,她想起方才陆时欢提到过温锦寒,说他休假回了绵城。
  其实温锦寒才是谢浅心目中最适合陆时欢的那个人。
  这些年,作为旁观者,谢浅把陆时欢、温时意以及温锦寒之间的感情纠葛看得比谁都清楚。
  温锦寒的确把他自己的心思藏匿得很好,但架不住谢浅的火眼金睛。
  他喜欢陆时欢,比陆时欢喜欢上温时意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谢浅觉得这肯定是天意。
  天意让陆时欢和温时意在今晚分了手,又恰好让温锦寒从榕城回来了。
  所以她决定顺从天意,翻找通讯录,给温锦寒家的座机去了个电话。
  谢浅只有温家座机的电话,毕竟温锦寒离开绵城后便更换了手机号码,谁也没告诉。
  现在谢浅只知道他在家里,打座机过去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没想电话真的接通了,且听对方磁性低浅的声音,是个年轻男性。
  确定对方是温锦寒后,谢浅小心翼翼道:“锦寒哥,欢欢在酒吧喝醉了,你方便过来接她一下吗?”
 
 
第5章    
  彼时,温锦寒刚睡下不久。
  因为工作性质,他睡觉一向不会太沉,稍微有一点响动便会醒。而且家里只有他的房间是在一楼,所以客厅里的座机响了,也只有他起床去接。
  温锦寒明天一早的飞机去俄罗斯,实在应该拒绝谢浅的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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