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身处修罗场的我只想打工挣钱——自爆卡车
时间:2021-06-05 09:07:27

  片雾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联系不上坂口安吾,联系不上织田作之助,联系不上太宰治,往日的好友一个也联系不上,无人接听的电话仿佛在通过铃声嘲笑她此刻的孤立无助。
  她从来没有那么恐惧彷徨过,过去的经历再怎么糟糕也无法给她带来现在这般糟糕的感受,原来源于自己和源于他人的痛苦是不一样的吗?
  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牺牲的孩子们和餐厅老板无法救回,但只要织田作之助有一口气在,她的能力绝对可以把他恢复得完好如初,至于之后的事情等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在哪儿。
  “治这家伙,倒是接电话啊……”片雾挂断了打给太宰治的电话,他平时几乎不会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电话,偏偏在关键时刻玩失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视线一片模糊,她强忍住眼泪不让它流下来,手指颤抖地给太宰治发了一条短信,却因紧张和不安而前前后后地不断删除修改。
  她极力忽略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把装着纸和笔的包背在了身上。
  ……
  等片雾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焦急的脚步逐渐放慢,最后顿在了原地,黑发少年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绝望与孤寂紧紧围绕,而他面前的赭红发男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片雾的脑子空白一片,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生命的消逝,却在这一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适应。
  太宰治猛地转过身,鸢色的眼睛哀求地望着她,她看到了如风中摇曳的烛火般微弱的希望,而她的心也随之一沉。
  “片雾,你的能力……”
  片雾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但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可以。”
  他想倒流时间,救回织田作之助。
  哪怕情感不断叫嚣着她也想救回曾经改写了她的未来的救命恩人兼重要友人,但理智却像一根绳索不断地把她往后拽,阻止她写下那一行字。
  不可以,而不是不能。
  她做得到。
  最后的希望于那双鸢眸中泯灭。
  她张口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被她咽了下去,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她亲手将站在悬崖边的太宰治推入了万丈深渊。
  “他……”片雾抿唇,“最后说什么了?”
  “……他让我去做救人的那一方。”太宰治低沉又缓慢地回答。
  “那就去吧。”
  黑发少年抬起头,缠绕着眼睛的白色绷带已经散开,暖橙色的夕阳照在那双鸢色的眼睛上却没有一丝暖意,他动了动嘴唇:“那你呢?”
  “……我?”
  杀人也好,救人也罢,又或者是其他事情,只要是她能做到并且能给足够多的报酬,让她站在哪儿都可以,反正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善与恶没有区别的话,那样倒显得更棒些——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太宰治垂下眼眸,“对于你而言,也是一样的吧。”
  既然善与恶对她而言没有区别……
  那么,要和他一起去救人的那一方吗?
  “对我而言啊……”片雾轻叹一声,“只要是自由的,就不存在哪一方更棒。善有限制,恶也有限制,一旦纯粹就必定存在条条框框,而我不想被限制在任何一方。”
  “不用在意我,我不属于任何一方,待在哪儿都没问题。”她弯了弯嘴角,对太宰治露出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甜蜜可爱的笑容,而是一个温和柔软的浅笑,“但你应该被推向光明。”
  她明白织田作的意思,也赞同他的做法。
  所以,无论是出于织田作的遗愿,还是她本人的想法,她一定会不留余力地把太宰治往光里推。
  单膝跪在地上的太宰治深深地凝视着背光而立的黑发少女。
  往日的挚友们,一个背叛了这段友谊,一个死在他的眼前,仅剩的那一个却说“不用在意我”,之前玩笑般的那句“只要是太宰先生在的地方,有什么都无所谓啦”似乎真的是一个不能当真的玩笑。
  好冷啊,他想。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觉得冷吗?
  差点忘了,光是没有温度的。
  ……
  绝望从不会耐心地等你适应,而是接踵而至。
  还没从救命恩人兼重要友人的死亡中缓过神来,片雾意外地发现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无法无效化她的能力。这就意味着,她认为的真实与特殊全是她的一厢情愿,他也被那根虚假的、强制性的名为喜欢的诅咒影响了。
  年幼时无心写下的荒谬文字,被现实一笔一画地刻在了她的灵魂上,刻骨铭心的疼痛像是在警示她不要滥用能力,也像是在嘲笑无法抵抗命运的她。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尽快终止这一切。
  于是,一句“太宰先生”把私下以名字相称的二人彻底推远了。
  片雾无法忘记叫出口的那一刻太宰治的表情,但他没有追问一句话,只是平静地换成了对等的“不死原小姐”。
  明明是她的过错,他却要承受痛苦。
  如果没有沉浸在梦幻泡影之中就好了。
  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
  如果那一天她早点赶到就好了。
  明明心中有那么多充满遗憾的“如果”,却仍旧无法成为倒流时间的理由,她宁愿在这个事事不如意的世界不断挣扎,也不愿意抛弃这个世界的一切,创造一个符合她心意的完美世界。
  一个比幻影更虚假的真实世界,反而更加恐怖。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站在了Lupin的门口。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走了进去,酒吧内空荡荡的,正在擦拭玻璃杯的调酒师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晚上好,不死原小姐,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
  “晚上好。”片雾顿了顿,轻笑一声,“不止今天哦。”
  调酒师诧异地看着黑发少女,她的声音如一片抓不住的雾般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在空中消散。
  他识趣地不去追问,“一杯冰水?”
  “不。”片雾坐到了吧台前的位置,扬起一个和往常无异的可爱笑容,她觉得有些可笑,哪怕被巨大的悲伤环绕,她也能一如既往地、不受影响地弯起嘴角,“只要能喝醉,随便什么都好。
 
 
第55章 
  一向只点冰水的未成年少女比调酒师想象中的酒量好很多,她只是不爱喝酒,而不是一杯倒的水平。
  但最后她还是喝醉了,晕乎乎地趴在了吧台上,往常那双清亮的紫眸一片朦胧,隐于雾中的她仿佛化为了雾的一部分。
  调酒师有些犹豫要不要用她的手机找人把她送回去,她是这儿的老顾客,总不能让一个醉酒的未成年少女独自回家,而且近期不死原千裕之名越来越响亮,让她这个状态回去太不安全了。
  但她似乎和经常来这里聚的朋友们闹了些矛盾,他不知道除了他们以外还有没有适合接她走的人选。
  就在这时,调酒师的耳边响起了微弱的嘤咛声。
  趴在桌上的黑发小姑娘突然哭了起来,浅紫色的眸子泛起水光,湿漉漉得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她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哭声沉闷,哭了一会儿,她在口袋里探索了很久,晃悠悠地掏出手机后,她胡乱地按了几下,把电话拨了出去。
  对面接通后,她可怜巴巴地抽泣了一声:“骸,你在哪儿呀?”
  她上下不连贯地哭诉了一通,一会儿说“我想要织田作,我想要太宰先生,我想要安吾”,一会儿说“算了,安吾还是不要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说了几句,她又开始呜呜哭了起来,哭一会儿继续说:“怎么搞了半天我身边还是只有你啊,但你的身边早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吧……你有你想做的事情,但我呢?……我只配爬……”
  支离破碎的语句愣是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哭哭啼啼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终于被电话那头的人安抚得平静了下来,不再哭泣了。挂断电话后,她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桌上,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此时,调酒师无意间瞄到了她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名字分明不是她口中的“骸”,而是中原中也。
  调酒师:“……”
  不知道不死原小姐酒醒后还会记得吗?
  结束了这通打错的电话,远在国外出差的中原中也烦躁不已,他不知道片雾在哪儿,也不知道骸是谁,听了半天只知道这似乎是一通分手告知(?),而她的朋友一个死了、一个背叛——等一下,谁背叛了?莫非是坂口安吾?
  中原中也思来想去,悲痛地发现只有太宰治适合去接她,他一定知道他在哪儿,也不会趁机害她……
  大概是不会的吧,他不确定地想。
  至于他俩到底是分手还是情侣吵架,这种事先放一边去,他不信这条青花鱼会放着她不管的。
  然而,准备去联系搭档的他发现他还处于被拉黑的状态。
  中原中也:“……”
  他只好重新买了一张电话卡,直接拨了过去。
  “太宰,你知道千裕在哪儿吧?”电话接通后,中原中也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直入主题,“她喝醉了,状态很差。”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不冷不淡地硬了一声:“嗯,还有别的事吗?”
  “……”中原中也恨不得立刻回国,把太宰治揍一顿再去亲自接人,“那你倒是去接她啊!国内时间很晚了吧!?”
  “在路上了——”太宰治慵懒地说,“那么关心不死原小姐,你是她的妈妈吗?所以说为什么她会打电话给你啊?就算她把港口Mafia的人都找了一遍,你也是最后的选项啊。”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她本来要打给一个叫骸的人。”
  太宰治发出一声无情的嗤笑:“怪不得,打错了,我就说她怎么可能会找你。”
  “……混蛋太宰,你赶紧给我滚去接人!!!”
  电话被挂断了,耳边回荡着一阵忙音。
  太宰治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
  ——骸……吗?
  原来如此,是那位被关在复仇者监狱的水牢的彭格列十代雾守六道骸吧。
  他放下手机,朝着Lupin的方向走去。
  ……
  “啊,您来了。”Lupin的调酒师对太宰治微微一笑,“我还苦恼该怎么办呢。”
  “嗯,我会送她回去的。”
  太宰治放轻脚步走向了片雾,她安静地趴在桌上陷入了沉睡,眼睛有些红肿,难怪中也说她状态不太好。
  他背起熟睡的黑发少女,调整好了姿势便离开了Lupin。
  她太轻了,压在背上没什么重量,背着她到了门口的太宰治感受不到一点疲惫,他甚至觉得这段路太短了,他还想背着她多待一会儿。
  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把片雾放到了床上。
  她的房间比以前乱很多,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正好留意到了地上一本摊开的相册,把它捡起来,从里面掉出了一张残破的照片。
  他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是他们四个在Lupin的合照,但她把安吾撕了下来。
  他苦笑一下,该庆幸她没把他撕下来吗?
  他把相片装回了相册,和帽子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
  衣角被轻轻一拉,太宰治偏过头,床上的黑发少女半梦半醒地眯着眼睛,声音带着醉意:“治……?”
  她微微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她松开手,闭上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直到传来少女匀称的呼吸声,太宰治才缓缓道:“……不是幻觉啊,片雾。”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他们互称名字了吧。
  ……
  同年,港口Mafia最年轻干部太宰治在任务过程中放弃任务,叛逃组织。
  在地下工作两年洗白档案后,他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又过了两年,他终于喊出“片雾”这个封尘了四年的名字。
  ……
  “看在他的份上,亦或者是,我好歹是他的朋友——包括现在对我的态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如同情人呓语般的声音轻柔地响起,片雾恍惚了一下,往事似风从脑海中迅速地掠过。
  “……不是。”片雾熟练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她扬起嘴角,脸上绽放了一个可爱的笑容,“我们先把别的事情处理完吧,太宰先生。”
  她推开太宰治毛茸茸的脑袋,扫了一眼楼顶剩余的三个人,唯一一个有精力围观他俩的中原中也以一种“你俩在演偶像剧吗”的眼神瞅着他们,落寞中带着一丝不甘的复杂表情仿佛发现了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似的。
  她决定连带着一道忽略,赶紧把麻烦解决完下班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片雾迈开步子,轻盈地走到了栗花落涟的面前。
  “涟。”
  这次她略过了某个共同的伤疤,直呼对方的名字。
  她在世上最后一个与自己有血缘青年面前蹲了下来,笑盈盈地与他保持同一高度:“虽然我不太喜欢说什么大道理,但为了让我仅剩不多的良心过得去,你不想听也得给我听。”
  少女的语气和用词轻佻得像是在开玩笑,但她的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仿佛只要栗花落涟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一笔杆戳瞎他的眼球。
  “……”栗花落涟移开视线,“你说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