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奉陪了——从温
时间:2021-06-06 09:00:53

  然后剑也不卖了,一转手收回了储物戒,转头气势汹汹的离开,也不知道是要找谁算账。
  秦拂:“……”
  十块中品灵石还贵,感情她“用过的古尘剑”全都是用来贱卖的啊?
  她一阵无语,站在原地生了会儿闷气,转头气闷的去找天无疾。
  她被那卖假剑的都纠缠这么一会儿了,天无疾还站在那个散修的摊子上听那散修吹嘘他的假灵笔。
  那散修吹的天花乱拽,天无疾十分给面子的一边点头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总给人一种随时会买的感觉。
  但每当那散修开口忽悠着他买时,他又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
  那散修一咬牙,举起竹杯吨吨灌了两杯水,嘶哑着嗓子又继续和他扯。
  秦拂一开始以为他是被那卖假货的散修给骗了,看了一会儿才发觉是那卖假货的被他给忽悠了。
  秦拂:“……”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刚刚忽悠那个卖假剑的修士的模样,整个人悚然一惊。
  她从前怎么会干这种事!放在从前她顶多就是一言不发的走开!
  这叫什么?近墨者黑吗?
  她直接跑过去把人捞了回来。
  那卖假货的一见自己忽悠了半天的人被人直接拽走了,整个人震怒,站起身就要捏法诀。
  秦拂也不多说什么,解开了收敛气息的法诀,身上的威压又压的他直接坐了下去。
  娇美柔弱的女修气质一瞬间变杀神。
  那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把摊子上的东西一把扫进了储物戒里,直接跑路。
  他跑之前天无疾还笑眯眯的冲他挥了挥手,看起来非常良善。
  秦拂则看着那人的背影,心想,这人到底还是没搞清楚刚刚到底是谁在忽悠谁。
  去找住所的路上,秦拂问他:“你这么耍人家,就不怕别人发现了把你暴揍一顿?”
  她说着在这个集市里环视了一周。
  这里的修士气息斑驳繁杂,卖的东西也是良莠不齐,假货敢光明正大的卖,显然是有恃无恐的。
  这在天衍宗山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景。
  天衍宗庇护之地也有散修生活、也有住在山下的外门弟子或者记名弟子,修士之间互通有无,这样的集市通常每两个月就有一次。但是未免出事,每次要开市时都会有天衍宗弟子去维护秩序,秦拂少年时也接过不少集市巡逻的任务,像这种公然卖假货的若是被发现,那此人大概这辈子别想再入市了。
  而这里假货都敢光明正大买,能不能买到真货全看买家眼力和运气。
  能把治下的集市管成这样,要么这里的飞仙门是真的全门上下只管清修连一点儿事儿都不问了,要么就是那些卖假货的背后有一个实力强大的话事人。
  不过秦拂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说是正经的修士集市,但秦拂从前见过的黑市和鬼市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在这种地方也敢光明正大的耍人玩,秦拂都不知道是要说他不怕死还是心大。
  秦拂想着就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天无疾却相当无辜的看了过来,近乎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你在这里啊。”
  秦拂哑口无言。
  天无疾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清风明月般坦荡的俊美,他问:“难不成你在这里,还会看着我出事?”
  秦拂的心跳突然就快了两拍。
  片刻之后她猛然转过了头,轻哼一声,说:“原来我还真是来给你当护卫的。”
  天无疾笑着叫她的名字:“阿拂。”
  秦拂的脚步又快了起来。
  他们走了半条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一个修为还不到筑基胡子却已经苍白了的修士看了看秦拂,又看了看天无疾,笑的颇有些猥琐的说:“哈哈哈这位仙子、这位仙长,我们店里可就剩下一间房了!”
  天无疾平时爱逗着秦拂玩,这个时候常带笑的眉眼却直接淡了下来,淡漠的看着那个掌柜。
  那掌柜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猛地一瑟缩。
  秦拂更直接,她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老掌柜,说:“也行啊,我现在把你扔出去,不就正好空出来一间房?”
  说话间身上的威压已经放了出来。
  那小老儿不过是习惯性的口花一下,没想到直接碰上了硬茬。
  他倒也机灵,见他们不吃这一套,直接伸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这两下打的结结实实的,他的脸随即就肿了起来。
  那老头赔着笑说:“小人多嘴!小人多嘴了!仙子仙长莫见怪。”
  秦拂也不多说什么,拿了房间钥匙之后径直带着天无疾上了楼。
  路上天无疾一直在看她。
  秦拂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问:“怎么了?”
  天无疾笑道:“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你和在山上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在山上时,秦拂是天衍宗的大弟子,在宗门内一举一动都被师弟师妹们看着,她要做最稳重最靠得住的那个人。而在外宗面前,她几乎代表了整个天衍宗年轻一代,一举一动都不敢行差踏错。
  她总是稳重的、有礼的、克制又温和的、面面俱到的。
  哪怕在她离开天衍宗的那天,在大殿之上,面对着想要陷她于万劫不复的苏晴月,她怒急刺了苏晴月一剑废了她的手臂,也为自己想好了万全的借口,不愿落一点把柄在别人手上。
  谨慎周到的仿佛时时刻刻都绷着一样。
  而现在……
  秦拂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老儿的时候,仿佛所有于她而言的枷锁都不翼而飞了。
  但眼前这个人显然没有意识到。
  她以为他是在说她对那个老儿的态度,下意识的解释道:“刚刚那个修士气息驳杂,灵力浑浊、浑身的药味却很重,他能活这么多年,靠的不是修炼,而是灵药。”
  未筑基的修士寿命不过百年,但也老儿的骨龄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年了,那是用灵药吊的命。
  秦拂平淡的说:“这种人为了吊命灵药什么都做的出来,我用山上那一套对他的话,你信不信今晚他就敢杀人夺财?”
  天无疾:“你经常碰见这种人吗?”
  秦拂皱眉想了想,说:“我未拜师时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过,而心有邪念的人大体都是相通的,拜师之后,我少年时爱出门游历,在山上总是待不住,大体见过的比别人多一些。”
  她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天无疾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拂抬眼一看,凶巴巴道:“你笑什么!”
  天无疾也不说话,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
  真可爱。他想。
  然而哪怕今天他们住了两间房,到了半夜时分,秦拂还是被天无疾敲开了房门。
  秦拂从入定中醒来,听着门外那十分具有天无疾特色的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自己在心里又算了算时间,认命的叹了口气,站起身给天无疾开门。
  天无疾穿着一身单薄的玄色中衣,衣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看起来一副要自荐枕席的模样。
  但秦拂却什么想法都没有,她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一个蒲团放在了自己面前,看着天无疾在自己身前坐下,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就算是到了我要帮你梳理经脉的时间,你也不用次次半夜来找我吧。”
  天无疾随手解开松松垮垮的衣带,露出消瘦的后背,眨了眨眼睛,说:“这个时间我的身体最适合梳理经脉。”
  秦拂一脸狐疑:“还有这种说法?”
  天无疾一脸正直:“当然有。”
  秦拂就不说什么了。
  一轮梳理过后,一个时辰过去,秦拂看着天无疾不紧不慢的穿好了中衣,问道:“如果你要恢复的话,我还要帮你梳理多少次?”
  天无疾想了想,说:“只梳理经脉的话其实时间很漫长,如果想要快点儿的话,我还要找几味灵药。”
  秦拂精神一振:“什么药?”
  天无疾正想说话,窗外却突然传来烟火升空的炸裂声,随即,灿烂的烟火照亮了半个城。
  两个人同时往窗外看去。
  而这一个烟火仿佛只是一个信号一般,这一声烟火过后,越来越多的人或探出窗外、或干脆走到大街上,都仰着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明明已经是后半夜的,只因为这一声烟火,半座城几乎倾巢而出,只不过片刻之间,街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有修士甚至直接御剑飞到上空,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秦拂和天无疾对视了一眼。
  秦拂立刻捏了个防护法诀罩在二人头顶,两个人一脸莫名的看着下面越来越多的人。
  而就在秦拂的法诀刚落下时,整座城突然密集的炸起了烟火,巨响生生,绚丽的火光硬生生照亮了整座城,仿佛是什么巨大的庆祝仪式,但偏偏,这里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仪式典礼,而整座城除了那声势浩大的烟火之外,每一个人抬头看着烟火的时候都寂静无声,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秦拂看向了烟火升起的地方,那里是飞仙门的主峰。
  她想了想,抽出断渊带着天无疾御剑升空,到了半空中时给自己捏了个模糊容貌的法诀,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同样御剑在半空中的一个修士。
  秦拂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压低声音诚恳的问那修士:“这位道友,在下初到此地,敢问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三羊城什么特有的仪式不成?”
  那修士被打扰了之后有些想发怒,但秦拂问的有礼,他忍住怒气勉强解释道:“我以为你既然选择到三羊城的话应该是知道的——这是他们飞仙门的神树茈涸树要开花了,现在满峰修士都在迎接神树开花,等这烟火完了,神树也该开花了。我们等的哪里是什么烟火,我们等的是神树!”
  茈涸树?秦拂闻所未闻。
  她忍不住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知识和阅历。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再次开口,声音中带了疑惑:“但是……这神树开花也该是飞仙门的事情吧,我辈等在这里有什么用?难不成他们飞仙门还会一人给我们一朵花不成?”
  那修士开始不耐烦了,粗声粗气道:“神树开花,引动天道庇护,此地就会降下甘霖,对我等修士大有益处,不然你以为我等在这里是干什么?”
  那修士说完,秦拂看了一眼天上。
  那热烈的烟火马上就要消失了,而飞仙门那边却渐渐蒸腾出粉色的雾气。
  秦拂毫不犹豫,立刻带着天无疾飞回了房间里,还顺手给他们加了两个防护法诀。
  下一刻,淡粉色的雨露从天而降。
  满城修士如同疯了一样,嘶吼着张开双臂任那雨露撒在身上,更有甚者为了半空中好一点儿的位置大打出手,这粉色的雨露之中顿时沾染了血色。
  秦拂伸出手,在手上加上两层防护法诀之后接了一滴雨露。
  下一刻,她面色大变。
  她用力擦去手上的粉色雨露,冷笑道:“还真有人把这玩意当成好东西吗?什么茈涸神树,这分明是……”
  “不死树。”天无疾接道。
  他笑了笑,说:“巧了,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正适合当我的药。”
  他看向窗外,神情淡漠。
 
 
第44章 
  秦拂豁然转头。
  视线里,是天无疾淡漠到几乎无情无欲的脸。
  他的眼睛里映衬着满天粉色雨露,神情却冷漠到和这旖旎的颜色毫无联系。
  不死树,那本是生于魔界的树,吸食人的情感而生,爱憎恶、欢喜或愤怒、温柔或丑恶,这一切可以称之为情感的情绪于它而言都是阳光雨露。
  不死树十年一个花期,开花之时,花粉凝为雨露从天而降,以微不足道的灵力和修士交换情感。
  当然,这灵力于秦拂而言是微不足道,于那些散修而言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与不死树待在一起的修士常年感到心情平静、无悲无喜,再加上不死树的花露还有提升灵力的效果,在千年之前,不死树确实被称之为神树,被修士从魔界移植到了人族。
  它在魔界名为不死,取意为不老不死不枯荣,只要不死树所处之地有修士,它可以活的比修士长久的多,没有哪个魔修见过不死树枯死。
  被移植到人族后人族修士给它取名为茈涸。
  千年之前的修士觉得这是于修为大有益处的神树,大宗门几乎都会种植,那些修无情道的修士更是能为了一棵不死树大打出手。
  最初不死树确实也对修士的修为有益处,常年在不死树下修炼的修士进境远快于常人。
  直到修真界最早的移植的一棵不死树以百年花露凝聚成了一颗果实,神树结果了。
  在秦拂所看的史料之中,对千年前这段的记载格外的含糊,只说几大宗门为了这颗不死果大打出手,最后一个天资过人的体修得到了不死果。
  然后他吃了不死果。
  那个体修入魔了。
  从那以后,修真界的不死树被全部拔出,一旦发现有谁私下种植不死树便格杀勿论,甚至连不死树这三个字都一度成为修真界的不能提的三个字。
  而秦拂之所以对这段历史有了解,是因为她少年时期曾偷偷进过天衍宗藏书阁的禁地,看了一本完全没在修真界明面上流传过的禁书。
  在那之前,天衍宗大师姐都不知道何为不死树,甚至对那段历史没有半点儿耳闻。
  她看过之后,觉得这段历史深有蹊跷。
  一个修士吃了不死果入魔了,那也不至于惊动到整个修真界谈不死树色变的地步吧?
  于是她大着胆子去问了墨华。
  墨华看了她一眼,说:“千年前那个入魔的修士,入了魔界三百年后成了魔尊,正是百年之前正魔大战之时被青厌尊者击杀的那个魔尊。”
  秦拂悚然一惊。
  墨华又淡然的说:“而千年前天赋最好最靠近不死树的那批修士,到最后几乎全都修为有碍不得善终。”
  修为精进不假,但他们的心境却再难精进。
  一棵不死树,几乎收割了千年之前修真界天赋最好的那批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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