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琼这几年一直在M国,得知她要结婚才回来。
“我就说你们两个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世纪大厦的顶层花园里,高琼一边浇花一边对她说。
方楚宁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那么马后炮了?”
“诶不是马后炮”高琼把喷壶放在一边,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竹篮椅上,“当时你离开新星之后新星发生了很多事。”
方楚宁翘起二郎腿,懒懒扫她一眼,“比如?”
“比如说你刚走副会长也跟着退学了,我以为他应该是去找你了,原来你们这五年都是分开的啊。”她出国后两人很少再联系,所以也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还有那个林月婵你还记得吗?”
方楚宁一顿,掀了掀眼皮。
高琼继续说:“她因涉嫌偷窃被抓进了局子,虽然没关多少天,但也留了底,新星不可能再留她,后来我听人说,她连大学都没读完就辍学了。”
偷窃?
想起那个自觉三观正自尊心强的女人,虽然方楚宁确实很不喜欢她,但也觉得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婚礼是在瑞士的一个城堡里举行的,方楚宁是觉得结个婚而已在哪都差不多,但徐父却坚持,说婚礼一定要够大够张扬,那样才不会委屈他儿子。
忙碌的婚礼过后并没有平静,徐牧舟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而方楚宁却发现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
这天晚上,她刚洗完澡趴在床上看手机,徐牧舟突然把一支孕夫专用的护肤膏给她,也不说话,就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方楚宁拿起护肤膏,不解:“干嘛?”
少年用力锤了两下床,盯着她的眼睛里带怨。
方楚宁努力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要我帮你擦?”
少年抿唇,显然她是理解对了。
方楚宁瞟了眼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在看了眼他的手,啧了一声:“又不是擦背,自己都可以擦啊。”
哪知她话刚说完,徐牧舟突然拿过护肤膏,用力摔出去,伴随着一声清脆刺耳的响声,玻璃瓶子瞬间稀碎,膏状的白色乳液洒的房间到处都是。
方楚宁怔愣了下,也来火了,“你干嘛!?”
徐牧舟冷漠的撇开脸,躺回床上背对她。
“起来!”他莫名其妙发脾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方楚宁有点忍不下去,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说清楚,为什么又发脾气?”
徐牧舟压着嘴角,眼神怨怼,“你是不是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后就跟我离婚?”
哈?
“你听谁说的?”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想过要跟你离婚了,你不要自己在那里加戏好不好?”
方楚宁心累的一批,她头一次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无理取闹,加班晚回来一点他生气,回来不第一时间亲他哄他他也生气,晚上不抱着他睡他又生气,她都怀疑他肚子鼓起来的不是孩子,都是他赌不完的气。
“那我问你,今天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
男的?方楚宁回想,今天去了施工地一趟,当时助理有急事请了半天假,她临时找了个熟知业务的男员工跟她一起,回来的路上突然嘴馋想喝杯奶茶,还顺便请男员工也喝了杯。
大概是刚好被他撞见。
“那是公司员工。”方楚宁和他解释。
徐牧舟脸色不见好转,“既然是公司员工,为什么你们还在一起喝东西?”
方楚宁真的受不了他这种质问的口吻,干脆也懒得解释,“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说完就躺回床上睡觉。
徐牧舟两只手攀在她胳膊上,手指用力,“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方楚宁忍了又忍,猛地扭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满意没有!”
后面没了声音,她屏息静了会,感觉到床垫下陷又弹起,人似乎下了床,她眯眼在房间打量一圈,却没看到人,明明也没有开门的声音。
方楚宁从床上坐起,刚下床就看见床尾的一个身影,只见他跪坐在地上,用手去捡那些碎玻璃,手指都被划破了他也像毫无知觉一样,低头固执的一块一块捡。
血珠顺着他手指滴在地上,方楚宁头皮发麻,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疯了!?”
徐牧舟捏着手里的玻璃,眼神阴郁的看着她,声音低哑:“你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吗,还理我干嘛。”
方楚宁掰开他的手,把玻璃丢在地上,可一些细碎玻璃渣已经镶进他娇嫩的手心肉里,她吸了口气,赶忙拿起手机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徐牧舟靠在她肩膀上睡了过去,受伤的手也已经包扎好。
方楚宁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少年似乎睡得不安宁,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俯在他耳边轻轻哄了几句,并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少年愁眉才舒展开。
方楚宁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房间外是刚看完病的医生,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她没有惊动方父他们,医生也没有兜兜转转,直接就说:“徐先生可能是患上了产前抑郁症,心情不稳定,对胎儿会有影响。”
产前抑郁?
方楚宁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有点慌,“那,要怎么做?”
“男人怀孕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方小姐需要多加给予关注和爱护,尽量迁就他的心情,多陪陪他,他想开了自然会好了。”
陪?怎么陪?不用上班那种陪吗?
最后方楚宁把事跟方红说了,这个时候方红倒是大方,让她在家陪徐牧舟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再来公司。
从那以后,方楚宁确实有了充分的空闲时间,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徐牧舟,他原本沉郁的心情变得开朗,脸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阴沉,灿烂的笑容里时时刻刻都透出点甜蜜。
他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衣服也换从了孕夫专用的。
花园里他还自己种了一块白玫瑰地,每天一有空就去看,还要拉着她一起。
“宁宁,帮我把那边的浇花壶拿过来。”徐牧舟细白的脸庞被太阳晒的微微泛红,刘海被劳作的汗水打湿。
方楚宁把伞举在他头上,心疼又无奈的给他擦汗,“这种事交给佣人做就可以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找罪受?”
徐牧舟眼睛亮得惊人,“每天都待在家里好无聊,我找点事做嘛。”
其实这只是表面原因,他享受的是时刻和她黏在一起的时光,以及辛苦过后她对自己流露出的心疼与爱意,这一刻,徐牧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与愉悦,让他痴迷上瘾。
他抬手轻轻抚摸肚子,对肚子未出生的孩子即是感激又是嫉妒,一切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对自己那么好。
“宁宁。”
“什么?”
“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徐牧舟垂眸,状似天真的问。
方楚宁不假思索:“女孩男孩都可以啊,我不挑。”
“这样...”徐牧舟抬眸,甜甜的又问:“那孩子和我,你更喜欢谁?”
方楚宁神情一紧,紧张的捏了捏手指,该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这不就是网上说的,如果我和你爸爸掉进水里你救谁的灵魂质问吗!
她沉吟一声,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当然是你啊。”
徐牧舟笑了,笑容比天上的太阳都要灿烂刺眼,“我也是,最喜欢你了,永远永远。”
说完,像是立誓一般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方楚宁有些呆滞的摸了摸嘴角,见他那么开心情不自禁勾唇,抬手摸摸他的头,宠溺道:“嗯,知道了。”
浓情蜜意在花园飘荡,花苞随风摇动,仿佛在见证两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