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什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男人说,“第一,停止你现在莫名其妙的改革,第二,申请破产,至少还能让兄弟伙们舒舒服服地颐养天年。”
“好好好,我答应你,都是小事,”安奇正声音极为焦急,又只能压低,试图安抚男人,“小辰没事吧,你让我听听小辰的声音!”
那个叫老于的男人打开了免提,“让你女儿跟你说句话吧。”
安以辰感觉到男人把手机递到了自己旁边。
她轻启朱唇,冷静地说,“改革不用停,腐朽的老东西,本就该趁早清……”
老于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机,匆匆嘱咐了安奇正一句马上停止行动,立刻挂掉了电话。
“你这姑娘,还挺撅,”他冷笑,“放心吧,等你爸传回消息,我就放你走。”
“是吗?”安以辰勾起嘴角,“看看窗外?”
老于感觉一股冷意冒上心头,猛地抬起头看向窗外,竟然被一群拿着真刀真枪的特警包围了!
那头警察拿着喇叭大声喊话,“我劝你马上放人,不要伤害人质!我们这里有至少五个狙击手,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立刻放了人质!立刻放了人质!”
转头看看安奇正那个女儿,一副早有准备的表情,哪里像是传闻中草包大小姐的样子!
她在商场混迹多年,大刀阔斧的改革会引发什么后果,早有预想。
这几天一直雇着人时刻跟着自己,一有情况马上报警,这不,就有大傻子往枪口上撞了吗?
第21章 chapter21 表白
那位余总, 在看到特警的那一刻,全线崩塌。
他或许以为自己带了几个人狠话不多的保镖很牛,很黑客帝国, 可是对面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特警,□□百步穿杨的那种。
他到底还是怂了, 不敢在这么多把黑洞洞的枪口下轻举妄动,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现在投降, 怎么也算个未遂吧……
于是安以辰就平安无事地被特警叔叔们救了下来,给安奇正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以后,就上警车做笔录去了。
车上一溜年轻警察, 看着小姑娘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一肚子安慰的话全塞回去了。
好家伙, 比他们还淡定呢。
“小妹妹,你不怕啊?”坐在她旁边的年轻警察搭话。
安以辰坐在俩警察中间,背挺得笔直, 看起来就气质斐然。她对警察有天然的好感, 因此语气很温和,“早有准备。”
小警察们都血气方刚,遇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都热情地跟她搭着话, 一路上热热闹闹地给人送到了警局。
刚到警局门口,就看见一身T恤大裤衩的谢景琛,显然是刚从家里出来,跑得气喘吁吁的,竟然比安奇正到的还快。
他看到安以辰,马上就冲了上去, 握住了她的肩,焦急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小警察们面面相觑,立刻一脸了然,也不打扰两人,嘱咐以辰一会进来做笔录,就进去接着忙了。
安以辰淡淡地看着头发都跑乱了的谢景琛,一时心头有些酸胀,踮起脚尖替他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
谢景琛惊得都忘记喘气了,气息一下子变得有点凌乱。
“你……”
安以辰抿了抿唇,收回了手,“跑的真丑。”
谢景琛被她气得笑出了声,猛地把她搂进怀里,抱得特别特别紧。
她一时不想推开,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
谢景琛很高,即使安以辰也不算矮,还是只能勉强够到他的下巴,大半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口。
少年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烟酒味、香水味,只有清爽的柠檬香,像是洗衣粉的味道。
安以辰思绪一下子变得很平静,现实生活里那些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好像一下子都变得很远很远。
这里没有了一切让她疲惫的东西,就连孩子间幼稚的嘲笑和对峙,都带着青涩的可笑。
这里只有少年炽热的感情和温暖的怀抱,好像把你当成全世界般的赤忱。
她想伸出手回抱,却猛地想起什么,手顿在了原地。
也许是女孩突然之间的亲近给了少年勇气,也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后怕。
谢景琛把头埋在了安以辰的肩窝,闷着声音说,“以辰,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细听还有点小委屈,“不是因为独占欲,不是因为犯贱,我真的喜欢你。”
安以辰一刻都没有犹豫,直接强硬地推开了他,“我不喜欢你,以前或许喜欢,但是现在不,以后也不。”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警局,扔下一句,
“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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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安以辰的冷漠以对有点伤心,但是谢景琛还是很有盼头的,因为他可以在晚上与她梦里相见。
向父母汇报完安家的情况,不到十点,谢景琛就迫不及待地上楼洗洗睡了。
谢母奇怪地看着谢景琛上楼的背影,疑惑:“他今天很累吗?怎么睡得这么早?”
谢父悄悄咪咪地蹭到了谢母旁边,大手悄悄地滑到了谢母的腰上,坏笑道:“我们也可以早点睡啊。”
.....................
谢景琛洗完澡就一个健步冲上了床,乖乖地盖好被子,准备进入梦乡。
这次的场景是晚上,天黑了个彻底,不远处辉煌的别墅群闪着点点的灯光,媲美夜空中最亮的星。
一辆大G稳稳地开到了门口,车灯照亮了大理石上刻着的字。
——景宁名邸。
驾驶座上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娇美的脸,在夜色的衬托下,她桃花眼里的寒意更甚。
“安小姐。”保安看到来人,赶紧打开了门闸,放车进来。
安以辰一边单手开车,一边摇上了车窗,黑色的大G很快隐藏在夜色中,缓缓滑入了景宁名邸。
第22章 chapter22 吵架……
安以辰面无表情地从大G上下来, “砰”一声甩上了门,这个撒气一样的动作让她浮于表面的怒火微微收敛了一些,只是脸上的寒意更甚。
她冷着脸走到别墅里, 客厅里拿着茶壶的中年女人看到她,动作微微一滞, 轻声道:“.....大小姐。”
安以辰虽然是这家的大小姐,但是自从高中以后就不怎么回别墅了,就连中秋端午都见不着她, 突然之间深夜到访,徐妈不由自主地心生疑惑。
大小姐和先生关系一直紧张,看这样子, 怎么看怎么像来找茬的。
安以辰点了点头回应了徐妈,缓缓地抬眼看向二楼亮着光的书房, 抬脚要往上走。
徐妈吓了一跳,但因为手里拿着茶壶,已经腾不出手拉住安以辰了, 只好出声提醒:“先生已经要歇下了。”
安以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冷冰冰地:“他还有心情歇下?”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上楼,径直朝书房走过去。
安以辰裹着一身的怒气,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安世礼穿着睡衣,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份文件, 听到开门声后抬头淡淡地看了安以辰一眼,继续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文件。
“你来了?”
安以辰怒从心起,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几步走到安世礼桌前,一把把他桌上的书和文件全扫到了桌上,一言不发地怒视着他。
安世礼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巍然不动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淡淡地开口:“我是怎么教你的?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绝对冷静,一个女人,就值得你失控成这样?”
安以辰气笑了,一把拽过他手里的文件:“一个女人?那他妈的是我妈,你老婆!”
安世礼这才抬头正视她平静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对于你我来说,婚姻只是向上爬的筹码,你见过有人会对筹码产生情绪的吗?”
“那是你,不是我!”
安世礼冷冷地看了一眼愤怒的安以辰,眼睛眯了一下:“安以辰,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我告诉过你不要产生感情不要产生感情,我以为那位警察先生已经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了,你怎么还不知悔改?”
说完他又上前几步,站到安以辰的面前,好父亲一样地要替她整理衣领,安以辰立刻厌恶地侧身避开。
“我以为你会是我最优秀的继承人,你这么天才,甚至比我更聪明,可你怎么总因为一些没有意义的人和事动情呢?以辰,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以辰冷笑一声,从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复印纸来,甩到安世礼身上。
安世礼皱着眉接住,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到开头几个字的时候他的眉头就开始深锁,很快平静的表情就开始破裂。
“哪来的?!”
安以辰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是不是很奇怪,这个日记你应该早就烧掉了对吧?可惜了,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把它的复印件留下来了,就在你带你秘书到家里来的那天,你和你的漂亮秘书当着我的面做/爱的那天,我就已经把它带出来了。”
“你说,如果大哥或者公众看到了这个,会作何感想?”安以辰的笑容变了个味道,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一样,“尤其是在我妈去世的这个节点,你说,要是别人看到了这本日记,会怎么想?啊,想想就觉得好有意思啊,安世礼,你眼里毫无意义的人和事,有一天也会拽你下深渊呢。”
“明天的股东大会,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不是要我继承世腾吗?放心,我肯定完成你这个愿望,我会让你看着,你拿一个一个筹码堆砌起来的世腾,亲手毁在我的手里,你就是你控制我,玩弄女人的下场!”
安以辰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安世礼反应过来,匆匆地追了上去。
“安以辰!安以辰!你不要乱来!安以辰!!”
安以辰紧紧抿着唇,毫不在意背后的声音,加快脚步离开了安家,直接驱车离开了景宁名邸。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但当真正到来的时候,又不是那么的开心。
因为那本沉重的日记,也会伤害到大哥,伤害到她爱的人,有的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会更轻松一些。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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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绑架的事,也算是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新号——甭管是安总还是安大小姐,都不是好惹的。
于总也算是这次被人事调动的人员中最不可动摇的一个了,连他都被安大小姐亲手送到里头去了,余下的一些小鱼小虾,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招杀鸡儆猴,玩的是恰到好处。
这下公司内部的改革总算是推进地顺利了些,安以辰告诉安父,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但是推动外部改革之前,有一件事她要做。
“你找女朋友了?”吃早饭的时候,安以辰突然发问。
安奇正被她这个直球吓得咳嗽了好几声,一口蛋差点卡在喉咙口,猛喝了几口才压下去。
安奇正笑得有点尴尬,畏畏缩缩地问,“以辰,你你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吗?”她淡定的继续吃着早餐,“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扣子上还缠着她的头发。”
安奇正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忽视以辰了,他竟然一直以为女儿是个任性叛逆的小姑娘,这几天看下来,女儿不仅知识储备及其丰富,观察力也是一绝啊。
“是……不过我怕你那个啥,就,就没告诉你。”安奇正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你怕什么?又不是偷情,”安以辰喝了一口牛奶,“是你秘书,那个叫林苼的?”
“这…这你都知道?”安奇正傻眼了。
“你身上的香水味和她如出一辙,扣子上的头发是棕色的卷发。”安以辰放下餐具,优雅矜贵地擦了擦嘴,“我去上学了。”
安奇正傻傻地目送安以辰走到玄关处穿鞋,又听到她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谈恋爱没问题,但是要找好对象。”
还没等安奇正再问什么,以辰就直接出门了,只留他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傻傻地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出门,就又看见了自家的篱笆上坐着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花。
第23章 chapter23 重考
谢景琛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花儿, 细碎的黑色额发微微遮住了他英挺的剑眉,听到门口的响动,他抬头看向大门, 眼睛亮亮的。
“……”安以辰看着他像大型犬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谢景琛迈开长腿, 几步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接过了她背上的书包拎在手里。
安以辰看着他再来缠着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不耐也没有厌烦, 只有一点无奈的情绪,她不想推拒谢景琛,有谁会拒绝光的靠近呢?
可是心里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排斥, 耳边甚至开始响起男女欢/爱的声音,或许是安世礼和不知道哪个女人。
她瞬间皱起了眉头, 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声音从脑海里赶出去。
安以辰清楚的知道这种情绪从哪里来,四岁的时候, 她为了追回自己掉下的益智玩具, 进了安世礼那个不让家里人随意靠近的书房,在书架的隔板里看到了那本日记本。
那本充满了痛苦、挣扎和不安的日记,让她像溺水一般窒息。
听到门口传来佣人说:“先生回来了。”她赶紧跑出了书房。
安世礼控制欲极强,任何人都不能做违背他意志的事, 他不管不问是一回事,但是一旦定下规矩,谁也不许打破。
安以辰只能赶紧跑出书房,但安世礼这个变态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装了监视器,因为这些机器也许会录下一些比较“私人”的画面,所以监视器拍到的东西只有安世礼自己可以看。
好在安以辰四岁时, 安世礼还并没有关注到她超乎常人的智商,对她不怎么防备,安以辰很顺利地在电脑上删除了自己进入过书房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