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衾沉思了半晌,将孩子交给单嬷嬷,拿起红色印花大氅,带着人踏雪出门……
第37章
苏玉头晕脑胀的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着,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阵慌张,靠在塌上喝了一口茶,试图压一压心里的不舒服。
“将军!将军!”很快,心中的忧心成了现实。
苏玉也是心中一凝,这人是他放在宁然身边的眼线,如今这般慌张,怕不是宁然出了什么事。
“何事如此慌张?”他从塌上坐了起来,皱眉问道,手不自觉的捏紧。
“将军,奴才该死,宁家大小姐,没了。”小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头磕在地上。
“你说什么?”苏玉只觉得一阵惊雷在耳边响起,几乎炸的他魂灰魄散,嗓音哆嗦的问道。
“奴才该死,奴才一直守在杨府外,探听宁家大小姐的消息。可是前几日开始,杨家突然便闭门不开了,奴才今日甚至直接被打晕在了柴房,不省人事。等着醒来,便听见宁然小姐已经沉湖了消息……”小厮跪在地上,疯狂求饶。
“不可能。”苏玉喃喃低语,眼睛里布满血丝,胡茬已经长长了,却没有精力去管,踉跄的往外面跑去。
他跑到杨家,并无人烟,随手抓起一个人问道:“他们家人呢?!”
那人本来想要破口大骂的,但是见他双眼充血,眼神凶狠,一副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的样子,就将话咽了下去,不耐的说着:“噢,那人的媳妇偷人,还怀了孽种,如今好像已经沉湖了,现在人都在元心湖看热闹呢。”
苏玉恍然松手,孽种?沉湖?
宁然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冲到元心湖,只见围着一圈一圈的人,指指点点,热闹非凡,他撞开人群,只看见木桩上绑着一个女子,却不是宁然,而是她的大丫鬟如意。
此刻一位男子正拿着马鞭在抽她,眼神之凶狠,恨不得让她去死,此男子便是宁然的夫君杨星宇。
苏玉抬手拦住了即将落在小丫头身上的鞭子,用力一甩,杨星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被甩了一个踉跄。
杨星宇怒了,大吼道:“你是何……苏家大公子。”原本呵斥的话在看清来人之后,便熄了火,扭曲的挂上了一丝讨好的笑。
四周看戏的人,正在津津有味的猜测着这个男子的身份,就差拿瓜子来磕了。
苏玉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将如意身上的绑绳解开又拿开堵着嘴的丝帕,但是如意并不领情。
冷眼看着两人,身上被抽的遍体鳞伤,硬是咬牙一句话也没说,神情倔强与主子如出一辙。
“你家小姐呢?”苏玉哑着声音问道,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如意,恍若一个穷途末路的人。
如意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倏地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一边说着一边却红了眼眶:“我家小姐啊,喏,在那湖里呢,半个时辰前刚刚被扔下去,若是苏大公子现在跟着去死,也许在奈何桥上还能碰见我家小姐呢。”
“如意你在胡说些什么,这可是相府公子!”杨星宇急急打断,给如意使眼色。
“呵,老爷不是在找罪魁祸首嘛,喏,这不是站在你前面嘛,那孩子的父亲就在你面前呢,怎么不敢抽筋拔骨了?你倒是上啊!”如意语气薄凉。
“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要撕烂你的嘴。”一个做中年父母打扮的妇女,说着气势汹汹的就要冲上来,被杨星宇拦住了。
如意如今是什么都不怕了,小姐已经死了,她恨不得跟着她去了,还会怕这个老东西不成?
“苏将军,苏大公子,你说说话啊,当初你强占我家小姐身子的时候,可是能说会道的很,如今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了?我家小姐就是被杨家害死的,你倒是帮她报仇啊……”
苏玉见她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直接将人打晕了,交给跟来的小厮。
“都是误会,苏将军怎么就是奸夫呢。”杨星宇扯着讨好的笑,看着有些谄媚。
苏玉面无血色,气势汹汹的盯着杨星宇,语出惊人:“不是误会,我就是那个奸夫,宁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你有什么仇,尽管来找我寻,有什么怨,尽管找我来报。”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惊掉了众人的下巴,杨星宇则是直接扭曲了脸,黑沉一片,但却不敢造次。
“就是你?你这个奸夫……害我们老杨家蒙羞,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的,唔唔。”杨老夫人一开口,杨星宇便捂住了她的嘴,刻在他骨子里的趋炎附势和欺软怕硬,让他不敢挑战苏府的权威。
苏玉对于这家人,已经不打算放过了,但是眼下最急的却不是他们,他望着那平静的湖面,慢慢往下流去的湖水,沉声道:“捞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人群中一个清秀的小厮,看了一眼这边的状况,机灵的眼神一转,随即回了侯府。
直到夜里,人群还在湖里捞人,一无所获,苏玉眼前发黑晕了过去,因着两天都没有进一粒米,又接连受击终是撑不住倒了下去。
而此刻的宁然正躺在侯府偏院里,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红着眼眶的幼妹,有些分不清现实了与梦境了。
她喉咙干涩的厉害,宁灵见状机灵的给她端了一杯水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姐姐。
“姐姐,你……呜呜,是不是想要丢下灵儿呜呜。”她抱着姐姐的腰,哭的很伤心。
苏厌衾进来便看见,宁然含笑哄宁灵的样子,心下一松,还好去的及时。
宁然也见到了苏厌衾,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想要下床,被书珠拦住了。
“姐姐,如今身子弱,好好躺着便是,我们姐妹二人叙旧,不急于一时。”苏厌衾勾起浅笑,摸了摸宁灵的小脑袋,表情因为当了母亲,变得更温柔了些。
“谢谢妹妹对我们照顾姐妹二人。”宁然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些顾及宁灵还小。
见状,苏厌衾牵起宁灵的手,点了点她哭红的鼻子,哄道:“看哦,小宁灵哭成小丑八怪了,还不快和书珠姐姐去洗漱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灵闹了一个红脸,纠结的看了一眼宁然,对着苏厌衾说道:“那苏姐姐帮灵儿看着姐姐,不能让她一个人走了,灵儿去去就回。”
“哈哈哈,好,苏姐姐帮你看着亲姐姐。”苏厌衾笑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灵这才牵着书珠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间。
巧香也带着小丫鬟,出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气氛安静了一瞬,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与苏厌衾其实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人家却尽心尽力在帮她,她若是记着苏家那点仇恨,牵连到她,似乎也太小家气了一点。
“姐姐,这是何苦用这种蠢法子,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就说你这般,对他们两家这种不痛不痒的报复手段又有何用呢?不过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让宁灵失去一个疼她的姐姐而已。”苏厌衾叹了一口气说道。
宁然虽然性子倔强,却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她真心的笑了笑:“苏妹妹快别打趣我了,这一遭从鬼门关走来,已经想通很多了。人也是变得豁达了些……”
“苏妹妹是否……其实早就知晓我与令兄之事。”说到这话时,宁然脸上还是带着难堪与别扭。
苏厌衾心中腹诽: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想要搞垮苏府呢。
她笑了笑温婉如春风,语气慢慢:“宁姐姐别管妹妹知晓了多少,你只需要知道,苏府逼死了我姨娘……而你,也是想为宁府报仇对吗?”
宁然抿唇,眼神带着怀疑,宁府被苏龙飞陷害一事,甚少有人知晓,她心中有些忐忑。
“姐姐别怕,都说了对手的对手便是盟友,我自不会害你的。”苏厌衾悠悠的说道,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有当反派的潜质呢。
宁然消化了一下事情,随即点头,对苏厌衾默默忌惮起来,面上却不显:“妹妹,要如何扳倒苏家,如今宁家早已败落,昔日那些面上虚情假意的叔叔伯伯早就将我拒之门外,可能帮不到你了。”
“自然是有办法的,姐姐且听我慢慢说……”苏厌衾开始算计别人,还有些生熟,宁然听了,对她便消散了几分戒备。
“这报仇之事,得慢慢弄,姐姐咱不着急。不过你肚子孩子却是一个难题,您是想留下呢,还是别的,最好在前三月想好,不然对你的身子也是有危害的。好了,不与您说了,我家侯爷也该回府了,今日可多亏了他牢里有今日刚死的死囚,还有那易容高超的能人,不然今日可不好办呢。”她脸上带笑,那甜蜜的姿态,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家侯爷是最好的。
宁然看了她的背影,思绪杂乱,又带着隐隐的兴奋,也许她真的可以为宁家申冤了,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随即肚子一痛,她倏地冷静了下来,眉宇间冷凝如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东西……
如玉阁
苏厌衾进门,便看见顾辞已经坐在塌上,一手抱着孩子,有些生熟的哄着。
她不自觉笑弯了眉眼,双手向顾辞伸了过去。
男人将孩子小心放在塌上,自己双手裹着女人的带着凉意的手。
苏厌衾被他牵着手,撑着他的手臂,然后屈膝行礼,顾辞将人拉了起来。
顾辞每次都会和她说不要多礼,偏偏她讲不听,似乎将行礼当成一件好玩的事情。
“侯爷,手冷。”她嘟囔着撒娇,手往顾辞衣袖里钻。
“让你这大冷天还要出去瞎掺和。”顾辞虽然话说的不客气,但是语气更多的是心疼,顺势将她抱紧在怀里,搂着上了塌。
丫鬟识相的默默躬身退了出去。
“妾身那是救人,哪是瞎掺和啊。”她反驳道。
苏厌衾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一脸笑意,低眉一眼,只见自己儿子睁着那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打量着爹爹和娘亲。
一时间觉得这行为一些过于小孩子气,脸上臊得慌,挣扎了一下,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侯爷,你放我下来吧。”
“嗯?”顾辞有些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脸颊微红的苏厌衾,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一脸认真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压住眼里的笑意说道:“怎的,被儿子盯着,还学会害臊了?之前娇娇那勾人的劲哪去了?”
苏厌衾斜睨了他一眼,杏眼娇嗔:“侯爷当着孩子的面,都在瞎说些什么呢。”
“怕甚,他还小,哪里懂得那么多。”顾辞低声说道,见她一副水眸含春,忍不住亲了亲她好看的眼睛。
“娇娇……”他吻了吻他娇娇小巧白皙的耳朵,轻声低喃一句,磁性的嗓音如串了电流,苏厌衾被亲的那半边都苏了。
“你……何时才能……让爷尝尝鲜啊。都素了二十多年了,没道理有了娇娇还让爷素着吧……”他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苏厌衾红着脸,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埋在他胸口,闷声说道:“府医说……四十多日,方可行房事。”
顾辞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精致的发髻,直到半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才罢手:“走吧,该去用晚膳了。”
夜里,烛光摇曳,丫鬟退避,她正在给孩子喂奶,看着那紧闭着眼睛,小嘴嘟嘟的动着的小奶娃娃,微微勾起一抹笑,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喂奶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本来是有乳娘的,但是苏厌衾自己想要试试自己喂养,若是不行,在麻烦乳娘。
顾辞洗完澡,抬脚走进来,那一抹晃眼的白色便大刺刺的闯进他眼里,不由停住了脚步,性感的喉结动了动。
他平时怕苏厌衾害羞,都是避开了喂奶的时间进来的,今天似乎喂得有点晚了。
苏厌衾眼尖的发现了顾辞,一边穿好衣服,一边瞪着他。将孩子放在摇篮里,这才揉着酸痛的手,打算去沐浴。
被顾辞一把揽住了腰,一股淡淡的奶香窜入鼻尖,男人神色一暗,亲了亲她的脸低声蛊惑:“爷帮娇娇洗。”
“才不要。”苏厌衾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便被人打横抱起。
“不,你要。”顾辞一双眸子含着意味不明的笑,苏厌衾控诉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