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战乱年代后——两言三拍
时间:2021-06-08 09:17:27

  院子正中间有七个人被绑着,有两三个面容稚嫩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和阿苓看着差不多大,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裳,大半皮肤都裸露在外面,瘦的如同冬日的树枝,只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院中的众人,像狼崽子一样,好像随时都可以暴起伤人。
  雎看着直皱眉头:“女公子,我们先进去吧,这些人让田几他们处理就好了。”
  郑文眉头一跳。
  处理?怎么处理?
  雎看见她的神色便知晓了郑文心中的想法,笑道:“女公子心善,不用担心,田几他们应该会把他们绑了,等明日天一亮就进城送到官府里。”至于到了官府手里是送去苦寒之地做徭役还是参军打仗就不知道了。
  郑文有些尴尬。每次被雎说自己心善时不外在现代被人发好人卡。
  院子里还有些凌乱,雎留在前院让几位奴仆打扫院落,还有被撞破的院门也要重新修葺一下,顺便把院子里的一个不常用的屋子简单地收拾一下用来关这些贼人,田几不太放心,特意安排了两个人看守。
  阿苓陪着郑文回屋子,一路上昏昏暗暗,今晚月色倒还算明亮,屋子里的油灯还亮着,帘子被掀开的一瞬间火苗都随着吹进来的冷冽雪风晃动几下。
  郑文却在踏进屋子的一瞬间停住了动作,她的目光落在一处久久未动,那里放着好几个木柜子,里面装着各种被褥和布匹,柜子倒在地面上的阴影旁凸显出半个人影,因为她话语声的突然停顿,那半个人影也跟着动了动。
  那里站着一个人。这个认知几乎瞬间让郑文感到毛骨悚然,汗毛战栗。
  阿苓看见突然停住的女公子,探出头看了看屋子:“女公子,怎么了?”
  郑文看见那个阴影又晃动了几下,似乎想探出头来看一看情况,于是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只感觉到身体里面的血液流速都变慢了不少,呼吸变缓。
  她想也没想地把阿苓的脑袋往后一压,尽量压抑着几乎快到了喉咙眼处的恐惧,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转身自然地说道:“阿苓,我突然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啊,女公子饿了?”阿苓有些疑惑地啊了一声,不过她还未说完话就被郑文推着赶了出来。
  来不及去观察后面的情况,郑文在拉着阿苓出了屋子后就疯狂地向前院的田几他们跑过去,一路上踩了裘衣好几次,她只能扔掉碍事的狐裘穿着单薄的曲裙深衣和阿苓两个人在深夜雪地里狂奔。
  阿苓这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搀扶着郑文向前院跑去,力气大的惊人,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架起来。
  身后很快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和陌生的男人喘息声。
  她们还是被发现了。
  快要达到前院时,郑文被脚上的曲裙裙边绊倒直接摔在雪地中,胳膊肘和手背都被刮出红色的印子,她的脚也在此时扭了,一用劲就疼,光是站起来这一动作就让她疼的流眼泪。
  郑文看见不远处跑过来的黑影眼神一厉,推了阿苓一把:“阿苓,我跑不动了,你快去前院叫人过来救我。”
  阿苓在哭,脸上满是泪水,说道:“女公子,我能扶着你走。”
  郑文没有办法只能努力站起来,让阿苓把不远处墙下面的木棍子给自己拿过来。
  黑影已近在眼前,郑文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容,是一个成年男人,长相粗犷身材高大,不过也许是因为长久的饥饿,脸颊瘦的惊人,颧骨高凸,一双眼睛似乎冒着血光,不过由于夜色太深,对方似乎并不习惯在夜里活动,一时察觉不到她们在何处,站在不远处四处张望。
  事实上她发现除了她在夜里活动自如就连雎在夜里也不如她如鱼得水,看的清楚。
  阿苓不敢大声哭泣,死死地捂住嘴巴。
  郑文只能咬着牙向墙体那边爬过去,艰难地从摆在墙边的木柴中找出一根结实的长棍子,然后又缓慢地爬回到阿苓的身边,轻声对她说:“阿苓,我们出声把他引过来,等一下我用棍子把他打晕,你不要惊慌,等下努力缠住他就好了,前院的田几他们听见响动后会赶过来救我们的。”
  阿苓听完郑文的话毫不犹豫重重地点点头。
  两个人同时大呼“救命”尖叫一声,叫声划破长夜。
  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郑文她们,大步跑了过来。
  与此同时,郑文被阿苓搀扶着站了起来,在男人跑过来即将扑上两个人的瞬间,郑文手持长棍,微微侧身,手腕用力,整根棍子的顶端重重砸在男人的后脑勺上,一声闷哼声后,男人颈后有鲜血流了下来,顷刻间就染湿了领口。
  但他却还未倒下,还被郑文这一棍子砸出了血性,对上郑文的一双冷静的眼睛龇牙一笑,就要死死地掐上郑文的颈部。
  三个人离得极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郑文的脸色也变得雪白。
  在关键的一刻,阿苓突然扑向那个男人,大叫着把对方撞在地上,止住了对方走向郑文的动作,一拳就挥了上去,一边尖叫一边挥拳,全然不顾自己打在何处,还是郑文发觉对方已经没了气息才向前拖动几步止住了阿苓的动作。
  男人的脸上都是鲜血,看不清原来的模样,躺在雪地上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阿苓,他已经晕过去了。”郑文坐在阿苓的身边微微喘气,轻声说道。
  阿苓还坐在男人的身上,看着小小的一只,听到这话还有些迷茫,后来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从男人的身上下来,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雪风吹干,一动就疼,只能茫茫然地看向坐在一旁的郑文。
  “女公子,我是不是杀人了?”阿玲神智恢复,这才害怕起来,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旁边的人,“他是不是死了?”
  郑文看着近在咫尺的壮汉后摇了摇头,怕阿苓看不见,手摸了摸阿玲的脑袋,才开了口,声音温柔:“阿苓,你是勇士,你救了我们两个。”
  虽然和阿苓相比,她的心理年龄大上许多,可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多年,这也是郑文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残的场面,心中也很是惊惧,不过她比阿苓强的一点是,现代成年人的接受能力和抗压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
 
 
第6章 风雪夜归人
  今晚的夜风很冷,才坐了一会儿两人的手脚就变得冰凉凉,不过经历刚才一番争斗,两人乍然松懈下来全身便没了力气,只能干坐原地。
  田几和雎他们一听见求救声就赶了过来,到达的时候就看见瘫坐在地上的主仆二人和一侧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陌生男人。
  周围一时被火光照的透亮。
  雎看清楚后惊叫一声,赶紧让人回屋子拿衣物,田几几人也迎了上来,询问郑文身体如何,可有受伤。
  郑文只摇摇头,看几位护卫检查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颈后的鲜血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流了满地,晕染了下面的雪地,夹杂着被体温融化的血水流向四周,看着很是骇人。
  郑文和阿苓都被人搀扶起来,表了拿来干净的皮裘披在她的身上,冻僵的身体这才暖和过来。
  地上的那个人被人抬走,郑文被雎她们搀扶着送回自己的屋子,里面已经重新被检查过一遍,郑文坐在床榻上,屋子里的油灯先前早已被冷风吹灭,现在被重新点亮,雎从厨房打来热水,跪坐在下方为她擦拭手脚,不停揉搓。
  郑文手脚渐渐恢复知觉,才询问起阿苓。雎让她放心,说是表了带着呷普去照顾了,郑文这才彻底放心。
  这时候雎扒拉着郑文全身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女公子没出大事。”虽然心底惊讶女公子身上一点伤口甚至一点红肿都没有,但她以为是阿苓全程保护得好。
  郑文啊了一声,抬起手肘就想说自己膝盖和手肘处之前好像摔倒的时候疼的厉害,好像擦伤了,脚上也似乎扭了,结果刚掀开衣袖就只能看见白皙无暇的皮肤,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就连红点也没有,她又把腿裤掀起来,原本觉得疼的膝盖也是毫无伤口,于是要出口的话语也只能噎在了喉咙口处,怔怔地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手肘和膝盖一时愣在床上,分不清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
  雎以为郑文依旧有所惊惧,于是安慰道:“奴今晚会睡在一侧的矮塌上,有事情女公子可以唤奴。”
  郑文讷讷点头,手指从自己的手肘处拂过,那股子疼痛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又伸脚在床榻上踩了踩,并未异感。
  检查她并没有受伤后,雎很快就熄灭了油灯,让她休息,屋外偶尔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是田几他们在搜查院落,怕还有落网之鱼存在。
  也许是心情波动太大且运动过一番,身体很累,郑文躺在床上思绪蔓延一会儿后就睡了过去。
  翌日,郑文醒得很早,屋子外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惊醒里面的人,只听见说什么官府的字样。
  她穿好衣裳走到门口上,正看见雎低头表了低眉垂首正在对她禀报事宜,看见郑文出来声音就停了。
  “你们在说什么?”
  雎看见郑文便道:“是说田几今天一大早就租了牛车去城里了。”
  郑文嗯了一声,踌躇一会儿还是没问昨晚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是生是死田几他们自会都处理好。
  昨晚上行动时她便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不平凡,且不说在她身边就近照顾的雎,就是那几位壮士,听阿苓那意思这几位应该极善弩/弓,这可不是常人会的技能,这种人才放在军中也是一个百夫长,小将领,如今待在她身边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雎叫表了端水进来,伺候她洗漱,郑文坐在床榻上,绢布放在热水中泡了片刻,她拿着敷在脸上好一会感觉人都舒坦不少,把用过的绢布放在铜盆中,雎叫人去准备朝食,郑文说她要去看看阿苓。
  阿苓的屋子就在后院,离她居住的位置不远,这里除了住着阿苓,还住了两个仆从,其中一个便是表了,还有一个郑文不太认识,应该不常在她面前出现。
  郑文进了屋就看见阿苓躺在床上,对方看见郑文眼睛一亮,马上就要爬起来还是被郑文抬手止住了动作。
  昨天阿苓回来的时候田几让人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身上有几处扭伤,手指骨也都受伤现在涂了跌打损伤的药,养上一两天就好了。
  不过阿苓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就落在她的脚上,郑文在这样的视线下意识地把脚向自己裙中挪动了几下,解释道:“昨天晚上回去发现脚只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当时是有点疼,睡了一晚晚上就好了。”
  阿苓睁着一双明亮眼睛,抿了抿唇说:“女公子没事就好。”
  郑文笑着打趣道:“看不出你这个小姑娘劲还挺大。”
  一旁的雎也笑着说:“也是呢,听说那个人的鼻骨都被打碎了,这劲可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能有的,我们阿苓是个大力士哟,以后说不定还是位女将军。”
  因为昨夜郑文遇袭事件雎心中一直很自责,对待救了自家女公子一命的阿玲她神色也越发温和。
  阿苓被说的不好意思,脸红地直往被窝里钻。
  郑文又笑着说了几句,不外乎就是让阿苓多休息几天,等伤好了再来服侍她,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朝食已经摆在桌上,又稠又黏的饘粥,搭配用米粉捏成的粢,旁边还放着一个小陶碗,里面放着醢,也就是肉酱,不过味道不同于后世所食用的肉酱,听雎说这种肉酱制作过程很是复杂,程序繁琐,把牛肉剁碎加上粱米制成的酒曲腌制,然后再在上好的酒水中浸渍一番后才密封封存起来,需要耗费百来天,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她们出来也只带了两罐子,吃完就没了,因此郑文吃起来很是珍惜,把它抹在米粉制成的粢上,咬上一口,再喝一口饘粥,感觉一天的日子都美好起来。
  吃完饭,郑文准备去院子里走动,活动一下。
  一晚上过去,院子里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血迹都被冲洗干净,只有崭新的院门告诉她昨天夜里的夜袭并不是一场错觉。
  雎去忙事了,留了表了和一位叫呷普的奴仆陪在她身边,一般雎不在时,在她身边伺候的就是这两个人,她们应该是雎的亲信。从昨夜事件后,雎越发鹤唳风声,只要她不在郑文身边必有两名奴仆侍奉。
  郑文让表了和呷普其中一个人去屋内拿来漏壶后就让她们站在屋檐下,她自己做了个伸展运动后,就在两个人的疑惑的眼神中开始围绕着院子的内圈跑步。
  这个身体看起来不咋样,等跑起来更是虚弱,只不过绕着院子里面跑了一圈郑文就已经气喘吁吁,双腿发软,她扶着院子的树歇息了好一会儿才又跑起来,就这么停停顿顿绕着院子跑了大约十圈,也差不多有一千米,最后没有形象地瘫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直喘气,用宽大的衣袖给自己扇风。  大冬天的她又出了一身汗。
  表了和呷普站在一旁,手忙脚乱硬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跪坐在一侧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女公子,这是在做什么?”最后还是呷普没忍住问出了声,她看着郑文通红的脸颊,忍不住说,“女公子这么劳累,被雎知道可又要说我们一番。”
  表了听见这话看了呷普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低头认真地帮郑文擦汗。
  郑文倒是笑道:“我身体太差,锻炼一下,要不然下次再遇到贼人,仍旧是手无缚鸡之力,逃跑时跑都跑不动。”
  她刚才看了一眼漏壶,她跑完这十圈大约需要一刻钟,实在是太慢了,在后世时及格的时间是四分钟左右,她距离及格也还差得远,让她不得不感叹一下,真不愧是贵女的身体,所以还得练。
  接下来的几天内,郑文每天早晚都围绕着院落跑步,从最开始的十圈到后来的二十圈,不管花费多久,就算走也要走完全程,这样坚持了大约一周,总算有了点效果,至少跑完全程也不至于瘫坐地上毫无力气,甚至还可以围绕院落再走几圈。
  偶而撞见巡逻的田几对方还会教她如何使用弩/弓,不过她力气太小,拉开弩/弓就需要不小的力气,倒是后来阿苓身体好了,郑文让她也开始跟着田几学习弩/弓,田几因为那日夜晚自己疏忽导致郑文差点受伤性命不保,连带着对待救主的阿苓也颇为温和,对郑文这一请求就没有拒绝。
  让郑文欣慰地是阿苓这一训练下来竟然颇有成绩,就连田几有时也会感叹几句如果阿苓是个男人,凭借着这把子力气就是个可以上战场杀敌的军士。
  阿苓虽不知晓为何女公子让她习武弄刀,但只要郑文吩咐下去,她一般都会认真完成,于是练武时也格外拼命,早起晚睡一天不落。
  在腊月来临的前几天,王城府上突然来了人,当时郑文穿着一身短衣,腰带束腰,类似于蛮夷装扮,雎说了几次看她不改,后来想着也就在庄子里这样穿着于礼法无碍也就没有再管,于是后来数天郑文觉得方便便每日如此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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