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女配踹了逃婚新郎——粉桔
时间:2021-06-08 09:18:08

  阮明哲无奈,又把问题重复一遍。
  阮夏咬了咬唇,“爸,我去吧,我对那边熟,有一些关系。”
  阮明哲盯着她眼睛,“你有心事?和阿瑾吵架了?”
  阮夏摇头,“没有啊,他很好,就这么定了吧,我去做准备工作。”
  阮明哲叫住她:“你这一去至少得半个月,你昨天收的那公司呢?不用管?”
  阮夏:“我已经让猎头物色职业经理人了,没关系,我先去了。”
  出了阮明哲办公室,阮夏犹豫半晌,拨通莫谨电话。
  这一日,突然恢复本来面目,顶着一张冰块脸进公司的莫谨,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霍恺又不在公司,所有人连走路都放轻脚步,深怕被一通骂,或者扣奖金。
  在阮夏的电话进来之前,寻常的例会,已经有三个高管被挑出错误,一顿不留情面的批评。
  电话响的一瞬间,他脸忽然就变了,示意他们继续,自己拿起手机回了办公室。
  “哥哥,我~~”
  莫谨:“怎么了?”
  阮夏:“公司美洲那边市场有急事,我要出去一趟。”
  莫谨:“要去多久?”
  阮夏:“顺利的话,可能一个月。”
  莫谨:“什么时候走?”
  阮夏:“下午三点,还有一些准备工作,下午会从公司这边直接去机场。”
  莫谨:“我让管家给你准备行李。”
  阮夏:“谢谢哥哥,那我挂了。”
  莫谨闭眼:“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阮夏咬唇:“哥哥照顾好自己。”
  莫谨:“我会的。”
  嘟嘟的忙音从电话里传来,他保持接电话的姿势很久。
  真的要放她离开吗?
  错过这个机会,她会缩在那个龟壳里一辈子。
  “你把她逼到绝境,在她极度奔溃的情况下,也许能对你敞开心扉。”
  逼?
  不逼?
  做事从来干脆利落的人,这一刻,他忽然犹豫起来,迟迟没法下决定。
  电话内线忽的响起。
  他摁下免提键。
  秘书:“莫总,顾总的秘书打来电话协商,希望下午和您的会面,改在玉渊山滑雪场,您看可以吗?”
  这个电话,立刻帮他下了决定,“好。”
  挂了电话,他闭眼想了一会,从身后柜子最下面拿出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但能看出来,主人保养的很精心。
  他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又盖上,喊了助理进来。
  “你下午两点,准时把这个东西送到阮氏,一定要亲自交到太太手上。”
  “你记得告诉她,‘我下午的行程改到了玉渊山滑雪场。’”
  世间事,有巧合就会有意外。
  总不会事事皆由人。
  一上午,阮夏总是提不起精神,看不进任何资料。
  恰好一条群发沙龙打折微信亮在手机屏。
  她翘班去把头发剪了,资料,行李都提前装到了车上。
  理完发,直接从美发店离开。
  助理到阮氏才知道扑了空。
  同一时刻,莫谨亲自发动车子,手机从车窗扔到马路,一辆车呼啸而过,立刻成了齑粉。
  阮夏站在机场VIP室,隔着巨大的玻璃窗,仰头,飞机在蓝天划过,留下三道白线。
 
 
第26章 
  这一年, 莫谨五岁。
  小身板只比桌子高一些,幼儿园大班。
  行程表是,每日六点起床, 运动半小时之后,听半小时英文广播, 吃饭,上学。
  四点半放学之后,转去幼升小衔接班, 提前上小学一年级课程。
  之后,钢琴课, 击剑课,骑术,绘画, 英文课,法文课,每日轮着来, 十点睡觉前,半小时绘本阅读。
  这日, 八点结束最后的课程,刚进家门, 便对上莫青延冰冷的眼神。
  他肉嘟嘟的小脸上都是恐惧, 但他知道, 自己不能哭。
  哭, 受到的惩罚会更重。
  这是莫青延给他的要求,作为莫家的继承人,他身上扛着莫家几代人的未来。
  他脸上撑起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大的坚强,主动走到莫青延面前, 抬起手,掌心向上,摊在他面前。
  莫青延对他这有担当的态度满意,放了两块长方形的冰,放在他掌心。
  这是莫青延给他定制的惩罚方法,既能磨炼他的意志,又能给他长记性。
  “自己主动检讨,今天做错了几件事?”
  阴匝匝的冰块在掌心一点点融化,白色的冷气丝丝缕缕钻破皮肤,渗进血肉,胫骨。
  那冰凉的感觉迅速在全身血脉游走。
  莫谨忍着钻心的凉,小嘴巴一开一合。
  “三件事,第一,没有克制自己,满足了肤浅的口腹欲,吃膨化零食,里面的甜味剂,防腐剂,重金属会损伤脾胃,更深层次的危害是,打破了自律的习惯。”
  “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莫氏的不负责。”
  莫青延点头。
  莫谨:“第二,放学之后,没有及时离开幼儿园,放任自己在操场玩滑滑梯多玩了五分钟,导致英文课迟到,第一排座位被别的同学座去,违背了只坐第一的习惯,更是对老师的不尊重。”
  莫青延又点头。
  莫谨继续:“第三,丢三落四,钢琴课忘带琴谱,且中途被窗外的热闹吸去两次注意力,弹错了两个音节。”
  莫青延:“知道错在哪里,下次就不要再犯,再犯同样的错误,惩罚时间翻两倍,一直加到你不犯为止。”
  “知道了。”
  莫谨小小的胳膊伸的笔直,两块冰在掌心握了足足十分钟,惩罚结束。
  他不能有任何颓废,踩着小板凳,在盥洗台放热水,把手暖过来,然后和平时一样,自己洗澡,吹头发,用拖把拖干净地上水渍,看完绘本,关灯睡觉。
  *
  这一年,莫谨十二岁,阮夏两岁。
  常年自律,高效率的学习生活,他已经是一颗冉冉的新星,远远领先很多人。
  才初一,他已经学到了初三的课程,常和莫青延从容的出席各种场合,见识各种世面。
  这日周末,下了补习课,刚下车,屋子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他进屋,远远看见,两岁的莫涵坐在莫青延腿上,被巅着玩。
  两岁的莫涵,正是不知危险,调皮的时候,玩到高兴处,还顺着莫青延的脖子,骑到了他的脖子上。
  莫青延只哈哈笑,夸他胆子大。
  人越老,心越软。
  更何况莫涵是老来得子,而且未来不需要担负莫氏这个重任,宝贝的不得了。
  莫谨小时候,莫青延坚持认为孩子不能抱,抱了容易养成懦弱的性子。
  莫谨的记忆里,连莫青延和蔼的笑容都少有。
  总是铁面无私的,教导他将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淡漠的和莫青延,白粟,盛听南问了礼,并没有看客厅地上另一个小团子,便回了书房。
  正沉浸在《格列弗游记》天马行空的荒诞里,腿上传来一阵肉肉的温热触感。
  他低头向桌子底下看去,对上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很好奇的样子。
  小脸肉嘟嘟的,撅着小肉嘴。
  肉嘟嘟的一团,穿一件红色的浣纱公主裙,坐在书桌底下,可爱的跟小幼狗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的看阮夏。
  好可爱啊!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弯腰,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又小又轻。
  他小心的不敢使一点力气,轻轻放在膝盖。
  “夏夏?”他笑喊,好像大家都是这么叫她的。
  两岁的阮夏呵呵笑了,小肉手一挥,棒棒糖戳到了莫谨嘴边,“甜,甜。”
  莫谨:“……”
  他头侧了侧,避开,阮夏握成拳的小肉手又送到自己嘴边,小舌头吸溜吸溜的添。
  可爱的小模样,莫谨被逗笑了。
  楼下传来盛听南和白粟到处喊她乳名的声音。
  莫谨把她抱下去,原来他们三个大人突然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两岁的小阮夏到了要午睡的时间,盛听南不想她作息时间乱,留下了保姆,交给了莫谨。
  保姆冲了一瓶奶,阮夏待在莫谨怀里咕噜咕噜喝完,莫谨就在保姆的帮助下,给她换了尿不湿,哄她睡午觉。
  在背了半小时物理定义以后,莫谨把自己给哄睡着了,阮夏乌溜溜的黑眼珠一转一转的蹬腿玩。
  玩着玩着,她把尿不湿给拽了。
  莫谨是被一阵湿襦给弄醒的。
  从此,生活单调的莫谨小朋友,每个周末,都有了新乐趣--逗弄小团子。
  他把笑容从学校,带到了周末的家里。
  岁月见长,爱分享的阮夏小朋友,回馈他的是各种小零食,小玩具。
  和莫谨小时候只有的益智玩具乐高之类不同,是真正的小孩玩具,洋娃娃,赛车之类的。
  甚至在他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人生第一支游戏机(莫青延从小禁止莫谨沾任何电子产品,他坚定的认为这些东西会丧失一个人的意志。)。
  那天,莫谨第一次尝试到了放纵的滋味,和一个七岁小女孩一起,连机打游戏。
  规则,操作,还是阮夏教的。
  *
  这一年,莫谨二十五岁,阮夏十五岁。
  十五岁这个年纪,从小孩向少女过渡,会偷偷暗恋人。
  莫谨正在国外读博,突然接到莫青延病危的噩耗。
  他赶最快的飞机到国内,出了机场,霍恺拦在他面前说,“你现在应该去的是公司,这是莫总的意思。”
  他和霍恺对视良久,只说:“行。”
  二十五岁的少年,独自面对几十位在商场沉浮多年的精英股东,高管,家族长辈,后妈。
  他们每个人都在莫氏经营了几十年人脉,势力盘根错节,此刻蠢蠢欲动。
  一个原本顺利成章的继承会议,愣是开了一整天,用资历,年龄说事,各方都想推举自己当代理总裁。
  到会议结束才知,早在五个小时之前,莫青延已经在医院去世,丧事已经办了起来。
  按鲸市的习俗,去世的人要停灵三天才火葬。
  身为儿子,夜里需要守灵。
  他在公司唇枪舌战了一天,终于能来到灵堂。
  吊唁的客人早已经走光,灵堂内外安静的吓人。
  丧事这种事,便是连亲近的家人,也会有一定的避讳。
  他远远的看见两道跪在棺椁前的小身板,在偌大的灵堂里,显的很小两只。
  他朝里面走,阮夏头转过来,侧颊苍白,眼睛红肿,“哥哥回来了?”
  莫涵也看过来,喊了一声大哥。
  “嗯。”他淡淡应道。
  他跪下来,磕了四个头。
  三人谁也没再说话,都愣愣的跪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粟进来,喊他们三人去外面餐厅吃饭。
  莫涵不去,白粟劝不动。
  阮夏:“涵哥哥什么时候吃饭,我什么时候吃。”
  莫谨自然也没胃口。
  再后来,盛听南喊阮夏回去休息,她也坚持不走。
  莫谨吓唬她,“不怕半夜闹鬼?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快回去睡吧。”
  阮夏却很认真道:“哥哥也会害怕吗?那我更要陪你们了。”
  她就真的没走。
  彻夜不睡的人才知道一整夜有多漫长,尤其还是灵堂这种地方。
  到底只是十五岁的小孩,下半夜,她和莫涵都迷迷糊糊睡着了。
  莫谨想把她抱到车上去睡,刚抱起来,她迷迷糊糊醒过来,揉着眼睛又跪回去。
  莫谨无奈,“你为什么这么倔?”
  阮夏迷瞪着眼睛,瞥一眼睡着的莫涵,“哥哥突然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留你一个人在这会更难过的。”
  莫谨说不出那一刻的感受,良久,低头自嘲一笑,“我从接到我爸病危的消息,到进灵堂前一刻,都在想着怎么和三叔他们争权,我能有多难过?你想多了。”
  阮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说:“原来谨哥哥连放肆哭的资格也没有,涵哥哥至少还可以放肆的哭,瑾哥哥,你今天刚没有爸爸,有特权软弱,你可以哭的。”
  莫谨心理那颗一直绷着的线嘭的就断了,迟到的难过,悲伤,一下子涌上来。
  眼泪像雨水一样,源源不断。
  他挺直的脊背弯下去。
  阮夏靠近他,小小的手掌插在他头发里,揉他的脑袋,把他的头放在她膝盖。
  第二日董事会,他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尖,镇住了所有人。
  夜里,再踏进灵堂的时候,那个瘦小的身影还倔强的陪在莫涵身边,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眼睛更肿了。
  然后,他递了一瓶加了安眠药的水给她。
  她倒下之后,他把她抱上车,穿过浓浓夜色,抱她回了阮家,又折返。
  第三日,从墓地回来,莫涵还是恹恹的,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吃饭,抱着膝盖在客厅发呆。
  连白粟都只是劝。
  莫谨注意到,只有阮夏,和莫涵一样,不吃不喝,和他一样的姿势,默默坐在他身边陪着。
  他默默看了两人很久。
  第二天清晨,莫谨注意到,莫涵到门口的时候,阮夏已经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莫谨第一次意识到,青梅竹马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他们每天一起坐在明晃晃的教室里上课,抬眼,侧头,随时可以看见,甚至还可能是同桌。
  他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朋友,他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她会给他助威呐喊,会给他递毛巾,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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