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谨笑,“来和爸对接项目的, ”无意看到送宋踌的名字,“你想和宋踌合作?”
阮夏:“宋家在ICT这一块实力强悍,去年光是手机这一块就达到了2.4亿部, 如果这款短视频能作为他们的默认自带系统,用户量瞬间就能上去。”
“只是, 我瞧着他们公司最新的官网,要减少出厂内存占用, 原有的出厂部分软件都要减少, 我既不认识宋踌, 现在这公司规模又不能看, 这条路不一定行得通。”
莫谨:“宋踌喜欢打高尔夫,每个周末必去北林路那家店,三天后的杜莎慈善晚宴他会出席。”
阮夏眼睛亮起来,“哥哥认识他?”
“见过几次, ”莫谨把玩她手,“我明日得去一趟美洲,可以顺便帮你看阮家那边新产品市场份额下跌的事。”
阮夏,“那你要去多久?”
莫谨盯着她眼睛,“你想我去多久?”
阮夏:“?”
这是什么说法?
想了想,“当然是时间越短越好。”
莫谨眼眸垂了一下,再抬头,在她眉心一点,笑说:“不逗你了,我会尽量快点回来的。”
阮夏噘嘴,那就是归期不定了。
她转身,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莫谨。
莫谨打开,一枚银色的戒指立在盒子里,诧异的看向阮夏,“这是?”
“送你的。”
是一枚Darry Ring.
一生,凭身份证只能定制一枚的戒指。
婚礼上的男士戒指,是莫涵的尺寸,那个婚礼,只有新郎给新娘带戒指,莫谨的无名指一直是空的。
“我知道你们男人不太喜欢被这些东西束缚,”阮夏道:“你要是不喜欢,收起来也没关系。”
一瞬间,莫谨的心软软的,那一丝丝的失落烟消云散。
既使她永远不会像爱那个人那样,没有任何思考的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没关系的。
他朝她走进,也很好。
手伸到她面前,“我喜欢的,你给我带上。”
阮夏拿起戒指,银色的圈子缓缓推到无名指手指跟,内嵌的宝石闪着光。
她托起他手,反复看,唇角弯弯的。
莫谨抬起她下巴,她眼里的星辰还未散,他闭眼,吻上她眼睛,唇,像一个小孩子贪恋糖果,总也吃不够。
他能感觉到,他引以为傲的自律习惯在倒退。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溺在这份柔软里。
吻了很久,阮夏感觉到他呼吸越来越沉,摁住他作乱的手,呢喃,“这里不行。”
他眼里都是笑意,“那哪里行?”
她白他一眼,只觉得这人越来越坏了,抓她话里的漏洞,“现在不行。”
他眼里笑意更甚,“那什么时间行?”
她羞赧的推开他往外走。
他三两步追上来,捉住她手,和她十指相扣,去餐厅。
阮夏小口吃着冬瓜芋头饺,“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莫谨:“早上四点的。”
阮夏:“那你去美洲那边住哪?”
莫谨:“酒店。”
阮夏:美洲那边的生活习惯和国内差距太大,连最基本的饮用热水都没有。
酒店还是不太方便的。
想了想道,“我在那边有个Single family house,之前在那边上学,我爸给买的,哥哥想去住吗?”
莫谨眉眼弯起来,“你怕我住酒店?”
阮夏这个听话的乖同学,把感性扔了十万八千里。
没听出他话里的暧昧,咋舌自己说的有歧义,听起来好像是不信任他的样子。
笑说:“没有怀疑哥哥的意思,哥哥不想去也没关系。”
莫谨眉微微拧一下,又舒展开,摸摸她头,“我去,你把地址发给我。”
阮夏点头,“那你今天晚上有应酬吗?”
莫谨:“有个饭局,晚上有一个视频会议,配合国外的时差,可能会很晚才能回家,你晚上早点睡,别等我。”
阮夏,“那我晚上早点回家给你收拾行李。”
吃了饭,莫谨在阮夏办公室和她腻歪了好一会才回公司。
阮夏想了想,让秘书定了高尔夫球场,又利用各种社交软件,从正面,侧面了解宋踌这个人。
隐约有一些思路,又有些犹豫,拿起水杯去休闲区冲咖啡。
厕所,休闲区这两个地方,是员工最放松的地方,常有一些小道消息,或者是八卦,是阮夏接近员工的两个好地方。
果然,还没靠近,已经听见了八卦。
“你们有么有发现,小公主的口红颜色比早上淡了很多。”
“嗨,这还用你说,我还发现莫总走时候的唇色比来时的唇色深了。”
“这么帅的老公,搁我我也把持不住啊。”
“传言果然不可信,外面都说这桩婚事是咱们小公主殿下逼来的,瞧瞧莫总这粘人劲,我看是莫总逼婚还差不多。”
阮夏捂脸,暗戳戳决定,下次不能由着他胡来。
转身,放轻脚步回了办公室。
*
莫家江边别墅,白粟书房。
莫涵看着白粟道:“妈,我买了江源的公司,我跟你保证,不出两年,我一定能做出规模来,你不用担心我,去医院看病吧。”
白粟:“我说了,你什么时候和许娇分手,什么时候我再去医院。”
“那你恐怕等不到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准备和她结婚,” 莫涵四处打量一眼,“按你的病情,要是恶化下去,可能也就是半年的事,到时候,我半个隆重的婚礼,阿娇光明正大进莫家也挺好。”
“还没人欺负她。”
白粟脑子嗡嗡的,她觉得自己真要被气出病了。
如果白粟是真的有病,大概真的能被这种话气到医院去看病。
可她没有啊。
她只能硬着头皮演,赌莫涵对自己还有点母子情。
她气的反手就是一套意大利水晶杯,两支珐琅花瓶……
阮夏坐在餐厅,小口吃着白松露,听着楼上的,噼啪翠响歇斯底里,心情格外的好。
“喵呜。”
布偶猫灵巧的跳上桌子一边,海蓝色的眸子瞪圆了看向阮夏,尾巴翘起来,嘴巴两旁的三根胡须颤动。
阮夏手指戳戳她猫毛,“想你主人了?”
她歪歪头,“你到底是想你瑾哥哥呢?还是想霍恺了?要是瑾哥哥就叫一声,霍恺就两声,”
阮夏一手竖起一个手指,一手竖起两个手指。
“喵,喵,喵。”
小猫叫了三声。
阮夏:“……”
这傻猫!
眯眼,拍了拍它猫头,“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小心我克扣你猫粮。”
她转头,像保姆喊,“拿点猫粮过来。”
莫涵和白粟再一次不欢而散。
他顺着楼梯拾级而下,侧头,一眼看见,阮夏一边吃饭,一边逗弄着布偶猫。
他走到桌边,在阮夏对面坐下,向保姆喊,“给我加副碗筷。”
保姆利索的加了副碗筷。
阮夏只专心逗弄布偶猫,像没听见。
莫涵心里刺了刺,“我要结婚了。”
阮夏把布偶猫抱到腿上,一手端着猫粮,看着小猫道:“份子钱会送上。”
莫涵眼睛紧紧盯着猫,“甜甜要是知道你抱了别的猫,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阮夏手指僵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撸着猫毛,没理他。
莫涵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低头,这才看见,藜麦沙拉饭,芦笋,雪莲子,鲜汤菠菜,
菌子版的佛跳墙--
没有一道荤菜。
这些都是莫谨的口味。
身上的衣服再不是Levis.
是和莫谨同品牌的Prada。
手表也不是浪琴。
和莫谨手腕上一个牌子Mido.
一股尖锐的嫉妒涌上胸腔,莫涵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为了讨好他,你还真是能屈能伸,阮夏,你到底有没有自己?连吃饭也要迎合他的口味来?”
话出口,他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阮夏冷冷睨他一眼,“我就乐意跟我丈夫一个口味,小叔未免管的太宽。”
说完,阮夏放下小猫,起身,朝秦管家喊:“检查了没?这些东西库房都有没有?”
秦管家拟了一个单子,“屯溪珍眉只有半罐了,新的还没到,降□□,润喉片也没有。”
阮夏点头,“我去超市给哥哥买吧,你把他衣服收拾一下,睡衣要米色,灰色那几件半新的……”
她交代了一箩筐,电话响起来。
她手划开,接通。
“对,中餐素食厨师……要会泡中国茶叶的,最好是长期,随时可以外出出差的……”
莫涵死死盯着阮夏的脸。
这张脸,刚刚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此时,为了另一个男人出差,甚至连外带厨师这样兴师动众的举动都想起来。
眉眼皆是温柔。
他胸腔都要炸了,手一挥,盘子,碗筷散落一地。
正在吃猫粮的小猫被碎瓷片吓的惊跳起来,下一秒,身子灵巧扑倒莫涵身上。
莫涵手一甩,小猫甩出几米远,扑倒在地上。
阮夏摁了电话,把小猫抱起来,转头,怒蹬向莫涵,“你有病啊?朝哥哥的猫撒火干嘛?”
她低头,揉着小猫的身子,“乖,疼不疼?”
莫涵手背三道刺目的血红滴答流着血,他像是没感觉到,只定定看着阮夏,拨开小猫通体雪白的毛,细细检查有没有伤口。
秦管家拿起他手,“二少爷,快,去用洗手液,流水冲一分钟,洗去细菌,再去打狂犬疫苗。”
莫涵没动,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眼眶血丝鲜红,紧紧盯着那人,那猫。
阮夏注意到小猫爪子上有血痕,起身,从莫涵面前经过,去盥洗台,给小猫清洗猫爪。
莫涵脸沉的能滴水,大步往屋外走去。
秦管家急了,追上去,“二少爷,狂犬病要是发作没药治的,不能大意……”
阮夏给小猫洗好爪子,用毛巾擦干,叫上司机,去药店,茶叶专卖店,超市,把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部准备齐。
回到家里,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所有衣物备好。
又联系美国那边房子的管家,细细交代莫谨的生活习惯,确保他及时加班到深夜,回家也能有东西吃。
她又转身,去楼下,在砂锅里闷上鲜香的松茸汤。
做好了这一切,她洗好澡,舒舒服服的窝在小沙发,笔记本放在懒人小书桌上工作。
墙上的指针沙沙转动,暖黄的灯光从墙上射下来,是暖融融的感觉。
屋子里很静,窗外,雪扑漱漱落在窗棂。
指针指向十一点半的时候,她手捂上嘴,打了个呵欠。
站起身,伸伸脖子,转动腰身,她抬起头,看到时间,嘴里嘟囔,“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这时,一道晃眼的灯光,鱼尾般在玻璃上一闪而过,她惊喜的转头看去,是莫谨的车。
她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丫子,蹦蹦跳跳的冲出房间。
她转过楼梯口下来的时候,莫谨也刚好下了车,透过玻璃门,一眼便看到朝自己奔来的她,一双圆润的小jiao,光光踩在地板,脚趾颗颗圆润。
灿烂的水晶灯光渡在她身上。
这一瞬间,两人的欣喜相通。
整个世界都是柔软的。
她扑进他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弯腰,托着她屁股抱在自己腰上,下巴贴着她脸,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不睡觉?”
原来,家是这样的。
原来,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是这样好。
阮夏攀上他脖子,“想等你啊,锅上给你闷了松茸汤,要喝一点吗?”
“更想喝你呢。”莫谨闭着眼,鼻尖抵着她鼻尖,“阮阮,你这么好,我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阮夏鼻子轻轻蹭着他鼻子,“没关系,偶尔色令智昏一下也没关系,谁叫我这么迷人。”
莫谨被她逗笑了,抱她去厨房,放下,盛了两碗松茸汤出来。
“烫呀。”阮夏见他手直接摸上碗,喊道。
莫谨把手指放到耳朵上,小孩子一样,说:“我就想试试,有一回,下了补习班,我特别饿,我妈刚盛出来,我收就扑到腕上,她当时拿我手放耳朵上,说这样就不凉了。”
阮夏手触上碗,放到耳朵上,“还真是。”
两个人一起降智,相视笑了好久。
“好喝。”莫谨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缝。
他头一次半夜回家,有暖融融的汤,有灯,有人,等着自己。
还和自己一起喝。
放下碗,他迫不及待把她拢在怀里,一分钟都等不了,一边吻上她的唇,一边往楼上卧室带。
他的心,柔软的像温热的温泉,整个身子都是暖的,抚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炙热的温度,刻在心上。
他动作格外的温柔,像轻吻一件珍宝,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给她无限柔情。
像是鱼在水中畅游,又像被包裹在柔软的云中,生命奇妙的连接在一起,指尖在虚无脱力的状态。
她颊边微微汗湿,无力的靠在他健硕的胸膛,指尖虚虚画着圈。
他吻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阮阮,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