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三生糖
时间:2021-06-08 09:19:19

  长公主的确是尊贵的,但再尊贵也尊贵不过帝王,为了容子扬,容珺相信她不会轻举妄动。
  回到飞羽苑,容珺眉头微蹙,长公主所言不假,的确好好翻修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他冷笑了下。
  看来长公主还真想让云娆跟她一样,委屈自己住进国公府。
  容珺一步一步缓缓踏进飞羽苑,脑中闪过一段又一段的回忆。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领着小丫头进到飞羽苑时,她那双乌溜溜大眼,东张西望的模样。
  “公子,以后这里就是奴婢的家了吗?”
  六岁的小姑娘,懵懵懂懂的问着他,脆生生的声音很是可爱,讨人喜欢,一双眼又亮又明媚,盈满简单而又纯粹的幸福笑意。
  当时他不以为意,也没什么耐心,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只淡淡的嗯了声。
  捡她回来不过一时兴起,不过是被她那双亮得勾人的明眸吸引,不过是听到她年纪刚好与妹妹相仿,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当下为何会那么执着,非得将人带回来,给自己找麻烦。
  容珺从来没想过,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她心中所渴望的。她是真的将这小小的院子当成自己的家,不止将他当成恩人,还将他当作她唯一的亲人。
  跟前跟后的喊他公子,笑得眉眼弯弯,又娇又甜,特别的会撒娇。
  容珺起初以为,她真的很容易就满足,只要给她一点点关心,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像快乐得得到全世界一样,单纯可爱得令人心疼。
  后来渐渐发现,她只是害怕再一次被抛弃,是以总是下意识的、自不觉的,讨好任何人,来到飞羽苑短短数日,便讨得大半奴仆喜爱。
  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容珺想,后来自己对她逐渐纵容和与众不同,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为了讨好所有人活着有多辛苦,他最清楚不过,他突然想,这个和妹妹同年相仿的小姑娘,不该也走上这条路才对。
  那么双明亮干净的眼眸,犹似黑夜里指引的星光,就该一直保持着单纯与快乐。
  不该跟他一样,永远都戴着虚假笑容,久而久之,就连自己都忘记一个普通人生气时究竟是如何模样。
  容珺走进屋内,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房中的一切。
  这里曾是他们的家,如今却不是了,桌椅床榻都被换成了新的模样,容珺扶着桌子落座,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下。
  再过十日,他们便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
  他可真是太期待了。
  容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铁笛,扫视屋内,没一会儿,就见云笙神情微妙的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岑大人差人送来的。”
  容珺接过信,摊开轻扫一眼,难得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信里写了两件事,一为明日云娆要陪温延清上街,二为太后娘娘已经指派试婚宫女过来荣国公府验收驸马能力,要他好自为之。
  “公子,宫里来了人,说是……”云笙有些难以启齿。
  容珺淡定迭起信纸,置于烛火上烧毁。
  “让他们回去,就说我重伤未愈,待成婚那日,再由公主亲自验收即可。”
  云笙愁眉苦脸:“小的刚才也这么说了,可是来的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姜公公,气势逼人,小的实在推拒不了。”
  容珺漫不经心的点头:“如此,你便进宫将钟院判请来,让他好生与这位姜公公谈上一谈。”
  明帝早就知道容珺与云娆的过往,自然清楚根本无需试婚,容珺也早就想到太后会派人过来,事先想好对策。
  幸好,钟院判虽是个纯臣,却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在取得明帝同意的前提下,已经答应他,到时若是太后或皇后试婚宫女过来,为他出面推拒。
  -
  翌日。
  清云楼雅间内,陆君平懒懒散散的倚着窗栏,一脸难以置信的摇着手中折扇。
  “不是,你跟我五妹都要成亲了,还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看着她吗?”
  两人今日依旧是在清云楼三楼视野最好的雅间内,一眼望去,将保德大街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与云娆并肩走着的温延清,和跟在他们身后的岑煊及钟钰,还有围绕在他们身旁的侍卫与丫鬟婆子都尽收眼底。
  容珺指尖轻敲铁笛,冷冷垂眸往下看:“成亲前几日不宜见面。”
  陆君平:“……?”
  “那也是成亲前三天的事,现在离你们大婚之日还有整整九天,”陆君平觉得荒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而且,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将这种风俗禁忌放在心上的吗?”
  容珺不说话,盯着温延清的目光阴沉得像能滴出水来。
  之前,他也曾与陆君平坐在这个位置,亲眼看着岑煊买冰糖葫芦给小姑娘,没想到现在他又同样坐在这儿,看着温延清笑容温柔的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到云娆手中。
  为什么他们都要送她冰糖葫芦?他怎么不记得娆儿有这么爱吃冰糖葫芦?
  容珺的杀人视线实在太明显,温延清与岑煊很早就察觉到,温延清连想都不用就知道容珺肯定又偷偷摸摸躲在暗处偷看。
  岑煊抿直的嘴角则是不明显地往上翘了翘。
  容珺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云娆与钟钰浑然不知,姐妹两人此时已并肩走在一块,一人一个豆沙馅冰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着,看得人心里痒痒,嘴都馋了。
  “阿钰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都不来相府找了?”云娆还记得今日的正事,慢慢的咬着嘴里的冰糖葫芦,含糊不清地问。
  钟钰小口小口咬着冰糖葫芦,口齿同样有些不清:“我娘听闻温家两位年纪比我小的姑娘都要成亲了,突然着急起我的婚事,忙着帮我安排相看对象,我根本就还不想成亲,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忙得没时间相看。”
  她声音虽然不大,耳力极好的岑煊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原本上翘的嘴角蓦地抿成一直线,轻快的目光亦飞快凝结成霜。
  云娆虽然没看到岑煊的表情,却早在钟钰说的同时就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前世阿兄得知阿钰要和人相看之后,可说急得不得了,她就不信这一世的阿兄听到之后,会无动于衷。
  云娆像是不嫌事大般,随口说:“我二哥哥和阿兄都未成亲,你也都认识,阿钰与其和别人相看,不如从他们两人之间挑一个。”
  钟钰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噎,冰糖葫芦堵在嗓子眼里,猛地掩唇咳了起来。
  云娆见她咳得面红耳赤,一边焦急地帮她拍背,一边说:“我两个哥哥都很优秀,还都是京城四俊之一,这京城里找不出比他们更优秀的儿郎了,阿钰真的不考虑吗?”
  饶是钟钰平时大大咧咧的,听见云娆这一番话,也忍不住耳根微红,用力地咽下糖葫芦后,哭笑不得道:“阿娆你可真是……如今快要成亲就不害臊了?啊?”
  云娆这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小声嘟囔:“我、我哪有,我只是觉得你当我嫂嫂也不错。”
  钟钰又是一阵猛咳,好半晌,才勉为其难的憋出一句:“我娘的确说过,温二公子要是能收敛心思,的确不错。”
  岑煊:“……?”
  钟夫人看人的眼光不太行啊,温延清那浪得叫人没眼看的名声叫不错?
  温延清自负自恋惯了,听见钟钰的话,笑意惫懒的桃花眼倒是得意又满意的弯了起来。
  “钟夫人好眼光。”
  “呵。”岑煊不以为然的冷笑了声。
  云娆听见阿兄的冷笑声,霎时忍俊不禁。
  阿兄,你可要加油啊!
  -
  云娆直到回到相府,都不知此次出游容珺又躲在暗处偷看自己。
  两人虽然没有见面,容珺倒是天天都让云笙送东西过来,有时是他的亲笔书信,有时是她的画像,然不管送了什么,总会附带一串豆沙馅的冰糖葫芦。
  云娆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第四日、第五日,云笙仍天天带着一串冰糖葫芦过,她才缓缓意识过来,自己和二哥哥上街那天,容珺肯定看到了。
  但是,他分明就看到了,为何没有出现呢?怎么不再像以前那样气急败坏的吃醋呢?
  云娆百思不解,心里一日甜过一日。
  大婚之日很快就到来。
  成亲前两日,岑母被温斯年接到相府,与女儿相伴谈心,就连岑太傅都不自请来。
  当初寻回知知时,如何也想不到,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居然短短几个月就要成亲。
  岑太傅心中可说不舍极了。
  “日后要是容子玉敢让你受半分委屈,知知千万别自己忍着,不论是岑府或是温家,都是你的母家,尽管回来。”
  岑母听见岑太傅的话,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呸呸呸,胡说什么,女儿都还没出嫁就咒着她回娘家。”
  “知知,快,快敲一敲椅子上的木头去去晦气。”
  云娆笑容无奈的拍了拍椅子。
  岑母接着说:“子玉哪里不好了?这些天,日日上门来陪我说话,不止如此,还会陪你下棋、分析朝中局势,你兴致来了要吟诗作对,他一个在沙场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也对得上来。你自己说,你可见过京城里哪个世家子弟还未成亲,便对亲家如此上心,可见过这种文武双全,芝兰玉树的大将军?”
  岑太傅听见妻子将女婿从头称赞到尾,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塞进醋缸里泡了又泡,语气莫名酸溜溜:“这些事我又不是没想过要做,只是当时岳丈大人跟岳母都看不上我,嫌我出身太低,根本不让我上门。”
  “我是不会武功,但咱们儿子不是会吗?元烨会,不就等于我也会,我也算半个文武双全。”
  岑母听见岑太傅厚脸皮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云娆听出岑太傅话里的酸意,顿时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岑煊抱着手,姿态闲散的靠着墙,听着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眼里也全是笑。
  知知被掳走前,爹和娘的日常相处就是这样,自从知知被掳走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爹娘如此轻松交谈过了。
  岑煊眸色微深,忍不住想,幸好妹妹回来了。
  云娆平时虽然住在相府,她到底是大凌的公主,成亲前一日得回到皇城里的景阳宫,等待翌日驸马迎娶。
  温斯年及岑太傅事先为她准备的嫁妆,也早在几日前就抬进景阳宫,不止这些,景阳宫里还堆满了礼部为五公主准备的嫁妆,这些嫁陪物可说多得快要塞不下。
  翌日,云娆早早就被春梅等人唤醒,又如当初公主大典那般,坐在梳妆台前被一众宫婢围绕着梳妆打扮。
  无需多言亦知首饰有多精致华贵,一袭大红长拖尾凤冠霞帔,更将本就五官精致得像个娃娃的云娆,衬得绝美惊艳,气韵卓绝,肤白如雪。
  容珺在宫人的引领下,骑着马来到景阳宫时,云娆已经端坐在没有屏障的大红喜轿上,玲珑有致的身影被掩在层层迭迭的大红纱幔之中。
  他虽然瞧不见纱幔后的佳人,却隐约感觉到她正笑眼弯弯地撩起龙凤呈祥的大红纱盖,透过纱幔看着他,笑容娇甜。
  云娆的确在看他,但随着耳边响起内侍的尖锐嗓音:“吉时已到,起轿!”
  她很快就放下头盖,手里捧着上轿前,三公主强硬塞过来的苹果,红唇轻抿,笑容娇|羞。
  公主出嫁,本该由皇后、太子等皇室宗亲及达官贵人家眷亲自送行,现下太子被幽禁东宫,送行的皇子便从太子改为七皇子。
  何皇后不愿在这时还给云娆抬面子,前几日便推说身子不适,让温贵妃代替她送行即可。
  送亲队伍极为壮观,一抬又一抬的嫁妆不停地从景阳宫抬出,跟在公主后头,不论是嫁妆或是陪嫁宫婢的人数,皆是一眼望不到底,一路引来不少百姓侧目围观。
  “真没想到,这位五公主不过是个民间公主,出嫁的阵仗也这么大。”
  “就算她只是民间公主,那也是温相的亲嫡女,温家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相爷嫁女,阵仗如何能小?”
  “相爷嫁女也不能这么多抬嫁妆吧,你看,整条保德大街从头望不到尾,绵延数里,怕要超过两百抬了。”
  身旁的人听见这话,不由得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人家又不止只是单纯的温三姑娘,人家还是五公主,如此嫁妆规格只要皇上没意见,谁敢说话?”
  “说得也是,可真太令人羡慕了,你瞧瞧,这位五公主的驸马为咱们大凌的战神容将军,贵妃娘娘、七皇子还亲自送行,走在五公主喜轿前头,一路陪着她来到公主府,就连后头都跟着温岑两家的人,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不知比去年皇后的亲侄女何大姑娘出嫁时风光百倍。”
  “何家?何国舅如今都被削官入狱,还不知会不会被抄家,何家怕是不行啰。”
  “小声点,听说温何两家如今在朝中斗得厉害,也不知何家会不会在今日派人来找麻烦。”
  “找麻烦?”男人一个嗤笑,“你没看见今日负责维护五公主安全的,有一大半都是锦衣卫的人吗?岑指挥使亲自坐镇,锦衣卫和御林军都在,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麻烦?”
  “就是,驸马还是容将军,有他们俩个在,谁敢那么不要命?”
  云娆并不知道街上百姓都在议论著什么,只是随着耳边响起“落轿!”的喊声,心跳跟着加快。
  她一开始是被喜娘搀扶着下轿的,眼角余光瞥见喜娘递过来的红绸,正打算接过,已然落入一道熟悉温暖的怀抱。
  云娆不用想也知道只有容珺敢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打横拦腰抱住,不禁气急败坏地嗔道:“钟院判说过,你左肩提不得重物,你怎么还抱我?快点放我下来!”
  容珺抱着她惦了惦,垂眸,透过薄薄的红纱头盖看她,极轻地笑了下:“公主哪里重了?放心,你可不算在重物之内。”
  公主成婚与寻常人不同,无需拜高堂,只需拜天地,礼成之后直接送入喜房。
  云娆脸皮薄,很快就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乖乖的揽着他的脖子,不再乱动。
  就是担心容珺左肩伤势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任性加重,一路上不停的小声催促着:“快一点、快一点,你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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