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三生糖
时间:2021-06-08 09:19:19

  钟院判都说得好好养伤,可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云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容珺笑了下,这次倒是不再任性,依言乖乖将人放下来。
  “你如今身子无比娇贵,再急也要从容不迫,切莫因而伤了自己。”
  他一边说,一边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慢慢踏进相府。
  幼时母亲怀着妹妹在他面前没了的事,早就成了容珺的心魔,没人知道他有多担心、有多害怕。
  今日之事,乍看之下对云娆没有什么影响,容珺却还记得二十年前一开始也是这样的。
  起初以为,不过是件举手之劳,助人之事,不承想,那只是诱人踏入陷阱的开端。
  两人刚踏进大厅,便见陆君平匆忙来到容珺面前。
  “子玉。”陆君平面色凝重,全然不似素日里的玩世不恭,“我已经派人去调查究竟是何人故意败坏五妹及温家的名声,只是当务之急,还是需要荣国公府那边极力否认。”
  只要荣国公与长公主拒不承认就没事。
  这件事,陆君平知,容珺也知,放出消息的人定然也清楚,最重要的是,此人不选在云娆大婚前放出消息,偏偏在她成亲之后才放出来?
  是因为之前没能说服长公主,现在说服了吗?
  容珺微微颔首,用眼神意示他稍安勿躁,先是来到温斯年面前请安,才又回头看向陆君平。
  他沉吟片刻,笑容温和:“此事,长公主若是认了,那无疑是在打皇上的脸,她素来谨慎,最是重视容子扬,为了他的前程,绝不会胡涂行事。”
  “不过,”容珺话锋一转,唇边笑意如春,“流言越是传得人尽皆知,越要是有人跳出来搧风点火,将此事闹大才好。”
  “什么?”云娆错愕。
  温斯年略微沉吟,倒是很快就点头:“子玉所言极是。”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当初云娆的身世可是明帝亲口跟百姓说过的,还亲自带着她前往天坛祭天,一向最重面子的明帝定会恼羞成怒,不追出幕后指使者绝不罢休。
  “只是,”温斯年刻意压低音量,“此事最后还是需要荣国公府的人出面澄清才行。”
  容珺笑了笑:“温相不必担心,此事,子玉自有办法。”
  陆君平也很快就明白过来容珺的意思,却是眸色却仍晦暗不明:“母妃刚才传人递消息过来了。”
  话方落,温斯年便道:“大厅不是谈事的地方,到书房再谈。”
  云娆眉心直跳,心中那股不安逐渐放大:“爹爹,女儿也要听。”
  温斯年难得的迟疑了下,正想拒绝,云娆却早一步道:“此事因我而起,若是澜清因此不能和七哥成亲,那、那我……”
  容珺按住她的肩,不着痕迹的将人往怀里带,微微一笑:“你七哥过了这关,便是否极泰来,无须太担心他。”
  担心我便好。
  云娆心里紧张,完全没听出男人话外之意及微不可察的醋意。
  陆君平与温斯年倒是都听出来了,不由得同时看了他一眼。
  “承你吉言啊!”陆君平简直没脾气了,都什么时候了,都成亲了,容珺居然还能他和温澜清的醋也能吃?
  -
  拜访荣国公府的人虽然多,长公主却如容珺所料,始终一概否认。
  那日长公主与明帝不欢而散之后,何皇后的人将她请到凤仪宫之后,何皇后曾经暗示她,只要接下来好好配合何家放出的任何风声,将来太子即位,荣国公与容子扬定会步步高升。
  长公主虽曾一度心动,却十分清楚明帝是怎么样的人。
  二十年前,或许他们的母后顾太后还能将她这个皇弟捏在手里,叫他往东,就不敢往西,可如今的明帝已不是当年羽翼未丰的年轻帝王,她可没那么傻。
  无论将来何人登上大位,只要他们不要再主动招惹容珺与陆君平,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蹚浑水,惹得明帝不痛快。
  偏偏她有心避开祸端,容子扬却是浑然不知。
  这日下午,他就与平时一般,与一众世家子弟在清云楼饮酒作乐。
  清云楼二楼乐声悠扬,觥筹交错间,还有歌女唱着小曲,万种风情,嬉戏无度,好不惬意。
  此时外头有关温三姑娘也就是五公主的传言,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容子扬之前因为在五公主婚宴,失手将新科状元郎推入湖中,不止被明帝训斥一顿,还连着被贬官,从正六品的国子监司业,降为正七品的国子监监丞,可说心中郁愤难平,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颇有几分藉酒消愁之意。
  雅间内的几个人,都是与容子扬平时玩在一块的公子哥,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很快就有人拿着刚刚从伙计手中得到的小报,来到他眼前。
  这些人皆是公侯伯爵家的富贵公子,就算毫无作为,家里也都有爵位可承袭,是以不是很明白容子扬不过是被贬了个官,就如此郁闷难平,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安慰自己兄弟。
  “荣世子可看过今日最新出炉的小报了?”此人为定远侯家的小公子,虽也是出身名门,也是正经嫡子,却因会试屡屡落败,最后只能倚靠定远侯捐个散官来当。
  容子扬一进清云楼酒就没断过,哪里看过小报。
  他满是醉意的抬头,漫不经心的眯眼哼道:“什么小报?”
  坐在容子扬左手边的永昌伯次子也饮了不少酒,此时亦是满面通红,他醉醺醺的拿过定远侯小公子手里的小报。
  “这上面都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朱哲瀚,你可别什么东西都往小公爷面前塞。”永昌伯次子猛地“呸!”了一声,染着醉意的脸庞显出几分一言难尽,显然不太相信小报上的胡言乱语。
  其他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斥喝吸引过去。
  定远侯小公子被如此斥责,倒也不恼不怒,反而笑盈盈的拿回小报,摇摇晃晃起身,有模有样的朗诵起小报内容。
  屋内原本一众犹带醉意的世家子弟,听见小报内容之后,倒是瞬间清醒不少。
  这可是当今圣眷浓厚的五公主身世啊!有趣的是,他们这位民间公主以前居然当过自己驸马的通房?
  容子扬心中本就烦闷,听见小报内容后,蓦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我早说了,我早说五公主不是什么好货色,盛老二偏偏不信,那日还在宴席上与我动手。”
  “动手就罢,还因为自己手无搏鸡之力,文弱至极的关系,推老子不成反倒自己跌入湖中,害老子背负骂名,不管如何解释,舅舅都不信,这下可好了,真想瞧瞧盛二知道这消息之后的嘴脸。”
  雅间内几人脸色纷纷变了,永昌伯次子更是立刻制止他:“小公爷慎言,此处人多口杂,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可就不好了。”
  定远侯小公子却是不以为然,兴致勃勃地追问:“世子爷此话可为真?五公主以前当真在荣国公府当过丫鬟?当过你那、你那位兄长的通房?”
  他们都知道容子扬与容珺的感情并不好,是以在容子扬面前鲜少提起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哥。
  长公主对容子扬是严格且充满期待的,尤其是有容珺这个珠玉在前的前妻之子做榜样,对自己的儿子更是要求极高。
  可惜容子扬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容珺这个兄长,苦心准备多年,最后也只拿了个贡士,之前的正六品的国子监司业,还是皇帝舅舅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给他抬的官位。
  容子扬本就不喜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且不提长公主日日拿他们两人相比,就说容珺回京时,太子帮他办的那场接风宴。
  他好心陪容珺出席,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幸了太子的那个小外室,稀里胡涂地挨了家法。
  若非太子后来告诉他,说容珺临走前帮他倒的那杯酒有异,才会害他犯下如此大错,最后还念在两人是表兄弟的情面上,网开一面放过他,他早就身败名裂。
  容子扬早就觉得当初容珺世子之位被抢却无动于衷,十分可疑,接风宴一事更是坐实了他的怀疑。
  原来容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博个好名声,如此对他下手时,旁人亦不会对他起疑。
  半醉半醒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容子扬想也没想,冷笑道:“云娆那丫头何止在我们国公府当过丫鬟?何止当过我那个好兄长的通房。”
  几人听见他的话,脸色一变再变,定远侯小公子则问:“谁是云娆?”
  不等容子扬回答,定远侯小公子手中折扇往掌心一敲,又自己答道:“难不成是五公主以前在荣国公府当丫鬟时的名字?”
  定远侯小公子一脸恍然大悟:“云娆、云娆,难怪温三姑娘的闺名就叫温娆!看来小公爷的话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容子扬仰头又灌下一杯酒,眉宇微挑,“五公主不止当过我那好兄长的通房,还当过他的外室,当初容子玉就是为了她不惜冲撞我爹。”
  当初容珺养外室的流言四处,容子扬却是不信,不止容子扬不信,与容珺接触过的人也都不信。
  容珺此人最是恪守礼教,他再如何荒唐行事,也绝不可能干出养外室这种事,更何况,根本就没人见过这个传言中的“外室”。
  不过容子扬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反正都有人敢传小报说五公主当过容珺的通房,那再加一个外室又何妨?
  小报上的事已足够荒谬,没想到容子扬说出来的话更加荒唐。
  这次不止永昌伯次子脸色大变,上前制止,就连其他几位还算清醒的世家公子也纷纷变了脸,劝阻连连,其中一人更是打圆场笑道:“小公爷这是喝多了,胡言乱语的醉话不可信、不可信!”
  说到最后,冷了声:“今日雅间的话,谁要敢流出半句,别怪爷们下狠手。”
  容珺养外室的传言,明帝才在赏花宴上亲口否认过,并且直言他不想再听见任何不带证据,空口造谣污蔑的话,容子扬这么说岂不是在说皇上说谎?就算他是明帝的亲侄子,那也不能这般口无遮拦!
  况且,明帝早在赏花宴上亲口否认过,之后其他人向荣国公求证,荣国公也说了,当初是下人误传,长公主才会因此误会,闹出这么个大乌龙,容珺有外室的谣言早就不攻自破。
  三岁小儿都知道是个乌龙,容子扬却在此时提起此事,这不是造谣是什么?
  造谣、诽谤公主清誉,那可是要杀头的!
  容子扬的意识早就被酒精侵蚀,完全不知道此话一出会招回来种祸端,听见好友的威胁警告,仍醉醺醺的驳斥:“我没醉,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还有话还没说完,我──”
  几人上传团团围住容子扬,永昌侯次子更是直接一掌将人劈晕,阻止他继续说更多胡话。
  容子扬是明帝的亲侄子,他们可不是,万一这话传到明帝耳中,容子扬死罪可免,他们却有可能要掉人头!
  几人扛着容子扬离去时,定远侯小公子却是悠悠哉哉的坐回原位,气定神闲地摇着折扇,仰头饮酒,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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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娆身世闹得满城风雨,明帝果然就如姜公公猜测,龙颜大怒,不止下令彻底此事,还令岑煊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揪出始作俑者。
  事关云娆名声,无需明帝下令,岑煊也早已命人满城搜索,只可惜人找是找到了,却已成一具尸首。
  “污蔑五公主的小报一流出来时,臣已第一时间追查造谣者,只可惜臣还是晚了一步,臣赶到时,此人已悬梁自尽。”
  明帝震怒,拍案而起。
  岑煊单膝跪地,肃容道:“皇上息怒,此事臣原本已在想办法化解,无奈荣国公世子在清云楼内亲口证实其事,甚至还污蔑五公主曾当过容子玉外室,有关五公主身世的传言才会一直压不下去,甚嚣尘上。”
  “你刚刚说谁?”明帝听闻始作俑者已被灭口,本就怒火中烧,如今听见岑煊的话,更是怒不可遏。
  岑煊垂首敛目,声冷如冰:“荣国公世子,容子扬。”
  明帝气得一把将桌案上的大半物什扫落于地:“你现在即刻传朕口谕,上国公府缉拿容子扬!今日他都敢造朕的女儿的谣,不将此无知竖子关进诏狱几日,他日连朕的谣都敢造!”
  岑煊刚领命离去,明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顾太后就来到御书房。
  “皇帝这是怎么着?哀家远远的就听见你吼人的声音。”顾太后先是关怀明帝一番,待明帝平息怒火,才终于切入正题,“哀家人虽在深宫,却都知道五公主的身世已闹得人尽皆知。如今温家女名声半毁,皇帝打算如何处理温二与七皇子的婚事?”
  明帝安静的看着顾太后,半晌,忽地意味不明地笑了:“原来是母后。”
  顾太后揣着明白装胡涂,困惑地皱着眉:“什么?”
  明帝笑着摇头,心中除了愤怒之外却是更多的悲凉。
  从小到大顾太后就偏心他的亲弟弟江北王,对江北王百般纵容,却对他极为严苛。
  他做这么多,这么听话,除了希望顾太后能扶持他上位之外,还希望他的母后能多看他一眼,真心将他当成亲儿子疼爱。
  可惜,他错了,人的心一旦偏了,再多的卑微与配合对方都只会当作理所当然。
  他如今已过不惑之年,顾太后却始终将他当成当年强烈渴求母爱,任她拿捏在手的小儿。
  明帝已经不想再当顾太后手里操控的木偶了,他微微笑着,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也觉得文若这椿婚事需要再议。”
  顾太后原以为明帝会大发雷霆,原以为又要跟之前一样婆口苦心的劝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她略微迟疑:“皇帝真这么认为?”
  明帝笑容温和:“当然,只有完美无缺的人才配得朕的皇儿,如今温二名声都受牵连,自是不能让她嫁进七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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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子扬醉醺醺的被抬回府时,长公主当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将容子扬身边的小厮叫了过来,仔细盘问。
  问完,险些整个人昏死过去。
  “不是早就说过,不许世子碰酒,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长公主勃然大怒,也不管容子扬小厮解释与求饶,当下就叫人将他拖出去活活打死。
  长公主没想到自己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敢说,自己的儿子居然转头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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