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去做拆一代——钮钴禄蛋
时间:2021-06-09 09:14:58

  苏立诚倒没料到胡新月这么坚定,有些震惊反倒调笑起来,“这是你说的哦,别回头我不理他,你又跟我闹。”
  “是我说的,我让你别理他,尤其是关于钱的方面。”
  “只怕过几天,他就擎着我丈母娘那面大旗来家里找咱们了,到时候怎么说?”
  “你就说咱们生意赔了钱,店面给人家抵账了,剩了点钱还得找个事儿做好每月给妈发生活费,没钱买房也没钱跟他折腾了!”胡新月越说越气,脸色白的吓人。
  苏立诚忙替她拍了拍背顺气,怕她双身子被气出个好歹来,也不敢再提胡新宝,夫妻俩认真商量起了明天要用的合同。
 
 
第12章 村委会的信息量。
  第二天,送苏雨晴跟苏父出门后,小夫妻俩没像往常那么闲逛,而是夹着本草稿纸,郑重其事的去了大队部。
  苏父给约的是九点,这会儿才刚过八点,大队部的办公室都没开几间。
  胡新月原本是想着老人家觉浅,怕让人等了着急,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可来都来了,又不值当回去。
  夫妻俩便在大队部的院里溜达,没一会儿,大爷大妈们还没来,倒是苏立诚碰见了熟人。
  “呵!我还当自个儿眼花,没想到真是你,这可真是稀客啊!”
  苏立诚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拍了一巴掌,恼的很,可听了这话就知道自个儿白挨了一下。
  他自小在村里长大,结婚也是在村里,到结婚后几年才去了鲁阳,村子里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他几乎都认识,比他年长的也都知道,倒是实在没料到,会在大队部碰见苏大川这家伙。
  “你咋会在这儿?”苏立诚回了苏大川胸膛一下,不过力道比这熊货轻多了。
  “大班长,我现在可是村里的书记员!”苏大川一脸的得瑟,看得苏立诚心里一酸,倒也说不上嫉妒,反正心底不好受。
  苏大川跟苏立诚是小学同学,苏大川学习太差也没进初中的门,那会儿苏立诚是班长,苏大川吊车尾的成绩还调皮捣蛋好欺负女同学,绝对是班干部眼里的坏分子。
  可他竟然当上了村支部里最需要文化的书记员?
  虽说村支部的这些职位,除了村长村支书还有妇女主任通过选举产生,别的都是委派的,可苏大川这关系户也太……
  苏立诚被苏大川迎进了办公室,心底的嫌弃戛然而止。
  只见屋子里的长桌上铺着毛毡和草宣纸、摆着笔架,墙上挂了幅裱好的兰亭序,字迹也算刚劲有力,落款赫然竟是苏大川!
  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苏立诚的表情,叫苏大川很是得意,乐呵呵的给胡新月抽了张椅子,又去打水泡茶,知道胡新月要跟村里的老人们租地还要签合同,还自告奋勇要替他们看合同。
  胡新月便喊苏立诚。
  回过神来的苏立诚把稿纸递给胡新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夸赞道:“你小子,看不出来啊,真人不露相啊!回头你得给我写两幅,我也挂屋里装装斯文人。”
  “那必须没问题!”
  俩人又寒暄了两句,苏大川接过胡新月的合同一看,发现竟然严丝合缝找不出问题,又夸起了苏立诚。
  俩人又是一通客套,花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胡新月见他俩聊的起兴,趁机问道:“大川哥,我有个专业的事儿想请教请教你。”
  “说啥请教,都是乡里乡亲的,照我跟立诚这交情那搁过去必须得噶亲家的,有啥事儿吩咐就行!”
  胡新月笑笑,“就是我公爹那处宅子的事儿,我想问问,咱们村里的宅基地能过户么?要怎么过,去哪儿办呢?”
  苏大川皱眉,“这过户倒是没办过,村里新办的宅基证我倒是办过不少,咱们农村人多半都是父死子继,哪儿听过过户啥的呀!”
  难道不能办么?胡新月看向苏立诚,后者很快把话接了过去,“你知道的,我大哥当年结婚,是我爸出钱给起的新宅子,后来我结婚想着乡政府能分房就没在村里起,哪成想如今越混越回去,这不连个窝都没,我那大嫂又是个爆竹脾气的,想着要能把宅基证换了我的名字,也省得以后老两口跟着生闲气。”
  听了这话,苏大川总算认真的想了想,还从抽屉里翻出两张表格来,“新办是得填这申报表格,要不你也填一份过两天去县里送文件,我帮你问问看行不行,不行的话还得要啥手续。”
  苏立诚忙说谢谢,哥俩还没客套起来,外头却有人敲门。
  “你好,请问咱们乡金河段的护堤员是在这儿办公么?”伴着声音,进来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皮肤晒得黑红黑红的,一看就是刚晒伤不久。
  这才春天里,咋就晒伤了?
  “护堤员老陈年前退休了,乡里说招新人,这还没招来,老陈原先的办公室倒是在我们大队部,你找他有事儿?”面对陌生人,苏大川立刻摆出了疏离的官架子。
  胡新月下意识的去看苏立诚,可苏立诚正研究着苏大川桌子上的毛笔,心思压根儿没往这边飘。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呐!
  学习好有个屁用,仗着亲爹当个班长有个屁用,情商太低不会交际才是硬伤,啥年代见面办事儿都不会拿个数学题物理题叫你去算,算得好了才能当朋友。
  苏立诚还真不是个当官的料,只不过……
  那个年轻人是县里派来传达防汛精神的,听说他们乡的护堤员空岗,把苏大川数落了一顿,这眼看着夏季汛期没几个月了,护堤员可是至关重要马虎不得。
  护堤员,顾名思义,看着河堤不被破坏,有啥事儿冲在前面报信维护,并不怎么需要跟人打交道。
  这岗位,倒挺适合苏立诚,好歹是碗公家饭,领工资还不用去乡里上班。
  “大川哥,这护堤员,您看苏立诚他能干么……”
  苏立诚是在乡政府握过笔杆子的人,可护堤员要的并不是文化,而是充分的防洪经验和对地形的熟悉,这两条苏立诚站了后者,而前者倒是能通过前人经验来弥补。
  苏大川洋洋洒洒的跟俩人讲起了前任护堤员老陈的光荣事迹,苏立诚听得入神,倒是也没直接拒绝胡新月叫他当护堤员的建议。
  三人又聊了会儿,那边杨奶奶老两口带着还没上学的小孙子来了。
  杨爷爷赶着下地干活,杨奶奶中午还得回去给家里的学生做饭,听胡新月说要签合同,立刻表示了自个儿不认字。
  杨爷爷还是当初跟着扫盲班勉强学了几个字,杨奶奶是真的一个字也不认得,胡新月便把合同条款一个个给他们念了又讲清楚,最后觉得还是不放心。
  “要不这合同,等你们的孩子回来再签吧?”
  老两口却连忙摆手,“用不着用不着,你们是校长家的孩子,不会诓骗我们老骨头,签吧签吧,只是这地里还有庄稼没收,校长说等俺们收了庄稼再把地给你们,到时候一亩地一年一百块,是吧闺女?”
  胡新月忙点了点头,“是的大娘,咱们签了合同就不能反悔了……”
  杨奶奶连连应声,苏立诚拿出印泥和笔递给两位老人,胡新月却把合同抽了回来。
  “这上面得再加一条。”
  她提笔刷刷,落下了一行字。
  “租地双方如有违约,按一千倍租金赔偿。”她这是怕,怕遇见牛广元那种财大气粗的人来截胡她的地,所以以防万一。
  “这是啥意思啊闺女?”
  “就是说,您这地租给我了,除非是国家要收回去,否则咱们都不能毁约,谁要是毁约,就得给对方掏出来十万块钱。”胡新月耐心解释,“直白了说,就是除非咱们双方同意,我不能不租,你们也不能因为别人给的价格高把地转租给别人了。”
  “我的老天爷呀,十万块那得是多少钱啊,骡子拉不拉的动呀!”
  杨奶奶两口子觉得,胡新月又填上去的这条对于他们来说是百利无一害,又觉得多余了,这平平无奇的耕地,又能变出来多少钱,值当人家掏出来十万块去违约,世上哪儿会有这种傻子!
  送走了杨奶奶,牛大伯和李大爷一起来了,胡新月又照着先前的方法给两位讲解了一遍,这租地合同,租的是土地的使用权,万一哪天国家收回土地,地还是老人们的,可地上的东西却是胡新月的,牛大伯倒是没说啥,李大爷却问了胡新月弄这么些地想干嘛?
  干嘛呢?
  胡新月把先前的打算又在心里过了一遍,“想回来种树,就是不知道种啥树挣钱,这不还没定,要不就先种两季粮食。”
  她说的轻巧,落在老人耳朵里就像玩笑似的。
  李大爷撇了撇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日子是踏踏实实的过呢,哪儿跟你们这今天想东明天想西,一榔头一榔头的下去,日子就该垮了。”
  牛大伯笑着拍了拍李大爷,“河边那南方人来整的葡萄园,收成不错,娃娃们学学也挺好。”
  “葡萄园?”胡新月倒是一点印象也没,不过她前世回苏家寨的时间寥寥可数,还都是年关里,那会儿也不结葡萄,自然不会有人提。
  “就河边往东点,那广东还是福建来的在咱们河边种葡萄,都三四年了。”
  说起葡萄园,两位老人也是一脸的不赞同,毕竟他们心底农民的地比天大,那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老思想。
  九十年代,农业税还没取消,农民种了粮食得交够国家的留够自己的,对于土地饱含敬畏之情,粮食才是硬道理,很少有人会拿种粮食的地去种什么水果。
  可胡新月种果树,虽然也想有点收益,可最多也就三四年的功夫这苏家寨就得拆了,她种果树,只是记得当年槐树村拆迁时胡新宝曾废了好大劲儿从三妹胡新芳的村子里弄回来一批野桃树,偷摸栽在自家地里,因为怕被举报发现,使唤的都是自家亲戚去帮忙种的,苏立诚也去了两天,那是为了多骗拆迁赔偿。
  这种事儿后来挺多,登记拆迁的人当然不给他赔,胡新宝就跟人耍无赖,最后还弄到了派出所去。
  但胡新月记得苏立诚提过,拆迁时果树的赔偿是按棵算的,还有什么初果期盛果期衰果期,具体的赔偿胡新月也就听了一耳朵早就忘了,但是这果树的经济产出价值越高,拆迁能赔的钱就越多。
  不过适合葡萄种植的河滩地,得等几位老人夏天收了这季花生才能给她,眼前牛大伯那两亩麦地也要等他家侄子们收了麦以后,所以种果树的事儿先不急,眼前最急得,是苏父那宅基证的事儿。
  这事儿胡新月不适合出头,只能苏立诚自己找苏父说。
 
 
第13章 婆婆发脾气了。
  手里有了这两份合同,胡新月的心里是越发有底气了,抛开地租和胡母的生活费,起码有四万块她可以随意支派。
  催着苏立诚去办宅基地过户的事儿之外,胡新月也去了河边的葡萄园,那片葡萄地大概有个三四亩,老板是一对福建来的小夫妻,男人叫吴建国,女人叫宋珍,据说是家里不同意私奔来这里的,想着有了孩子再回老家去家里人也就同意了,可出来几年这才怀上了。
  因为口音问题,他们跟村里人交往不多,宋珍也正怀着孕,不过下个月就要生了。
  可这春天正是葡萄容易生病闹虫害的季节,小夫妻全指着这葡萄园夏天的收入过日子,宋珍身子重了不好干活,吴建国整天一个人忙着,也确实有些忙不开,拖的时间久了,又怕虫子闹坏了葡萄根影响挂果。
  胡新月第一回 去,跟宋珍聊了半天,她有后来看台剧的基础,对闽南语虽然不会说也能听个大概意思,而且小夫妻这几年在苏家寨弄葡萄园也学了普通话,算是闽普吧,胡新月听是一点也没问题,她的普通话对方听起来当然也无压力。
  两个孕妇在一起,胡新月又有经验,自然是十分投机,毕竟宋珍在这边一个亲人朋友也没有,现在孕晚期腿也肿的厉害走路都不方便,干不了活看着男人自己累也着急,可又不敢多说怕让男人操心,只是这样憋着一点也不好。
  胡新月连着去了几天,也没进葡萄园,就是跟宋珍聊聊天,到了第四天上,总算碰上了干完活来找媳妇的吴建国。
  宋珍是个娇小白净的女人,吴建国也没比她高多少,黑瘦黑瘦的,倒是十分精壮。
  “胡姐,这就是我男人,你喊他小吴吧。”宋珍对胡新月很有好感,毕竟来了这儿以后她除了吴建国和来收葡萄的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胡新月客套的点了点头,“你好,小吴。”
  吴建国就像宋珍说的那样,不擅交际,就是个只会做事的闷葫芦,他冲胡新月点了点头,抱着宋珍身边的大茶缸子灌了几口水,转身又进了葡萄园。
  “唉,他这个脾气呀,要是他能多说几句话,我们当年也不至于偷偷跑出来了。”宋珍说过,他俩是家里不同意私奔出来的,主要是宋珍家里看不上吴建国。
  “男人么,对你好最重要了,你看他累成那样,对你连一句重话也没,挺好了。”胡新月想起刚才吴建国提防的眼神,她这两天也明白了点,如果她在这附近种葡萄肯定会影响宋珍家葡萄园的生意,即便她的目的不是卖葡萄。
  到底是办不出坑蒙拐骗的事儿,胡新月略一犹豫,就把自己的初衷倒了出来,“小珍啊,其实我是听村里的人说有人在河滩种葡萄,想来跟你们学学的,可来这儿看你一个人这样也没人管,闲扯起来倒是忘了正事儿。”
  本来她光明正大的把想学种葡萄的事儿说出来,人家同意也罢拒绝也罢,她是光明正大的,现在套近乎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图谋不轨了。
  可学习这事儿,啥时候都得是你情我愿才行。
  宋珍听见这话吃了一惊,想起她一开始跟吴建国说有个大姐来陪她聊天时就说的那句‘无事献殷勤’,可她觉得胡新月人挺实在的,没想到还真是有事儿。
  见宋珍不说话,胡新月也没了底,“要是不行就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不过你这快要生了,葡萄园也不能不管,要是到时候需要人帮忙就叫你男人去家里找我,乡里乡亲的总是近一点。”
  胡新月想着这葡萄种不了,种点别的也行,胡新宝后来是去胡新珍她婆家村子里找的野桃树,好像是山上野长的,往那边问问也行。
  宋珍看着胡新月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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