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她只想咸鱼——七杯酒
时间:2021-06-10 10:04:54

  张贵妃和沈鹿溪的梁子那可就大了,她立刻将这些证据交给了朝明帝,请皇上圣裁。
  她要是提前几天呈交证据,朝明帝当然不会再留沈家满门性命,但她选的时机不对,偏偏是在沈家姐妹俩立功之后呈交证据,朝明帝虽恼怒,却也不能直接辣手杀了功臣——事实上这事儿一出,有不少朝臣提出让沈家功过相抵。
  总的来说,沈家的情况虽然不算乐观,但也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朝明帝越发头疼,甚至暗恨张贵妃没眼色,居然在这时候呈交证据,岂不是存心让他为难?
  他不想破坏狠挫北戎气焰的喜悦气氛,只好把沈家人先软禁起来,打算等庆功宴之后再做处置。
  谁知张贵妃和吴滢却等不得了,人起了狠毒心思就格外可怕,动用张家和吴家关系,趁着庆功宴的时候,打点好人手欲对沈鹿溪下手,想着沈鹿溪毕竟犯下欺君大罪,她们诛杀此人之后,就算事情败露,难道还能让爱妃和儿媳为了个罪臣偿命吗?说不得还得感谢她们帮他解决了一桩麻烦。
  当然,她们打算要杀沈鹿溪,也得把人提到外头再动手,如果让沈鹿溪在软禁的时候死了,朝明帝面上过不去,这婆媳俩自然没什么好果子,要是能死在外头,大可以说她畏罪潜逃之时横死,把朝明帝和这婆媳俩都摘干净了——所以她派去的人才定要让沈鹿溪主动跟她们出府。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宫中云台之上,一场浩大的庆功宴如期举办。
  虽有沈家的小插曲,但这次重创北戎,还是让朝明帝心情极好,他举着酒盏致词一番,四下环顾一遭,难免感慨:“这次长风之行,能杀叛贼,斩乌丸,多亏了老六一番筹谋布置,他当居首功才是,也不知他怎么突然就跑到帝陵了,竟缺席了这场庆功宴。”
  朝明帝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还是得了个美人按捺不住,他气色可比以往差了不少,显得有些憔悴。
  姬华在下微微笑道:“老六应当是去拜见祖母了。”他说完又悠悠叹了声:“这次长风大胜,六弟当居首功不假,但能顺利斩杀乌丸,也是全靠沈侍卫与其姐机敏果断……”
  他这话一出,云台霎时一静。
  都知道朝明帝在为沈家的事心烦,这大好日子,三殿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朝明帝面色一冷,声音也淡了几分:“功是功,过是过,老三是想为沈家求情?”
  张贵妃揭露沈家秘密这事儿闹的满城风雨,姬华怎么可能知道?他之所以知道,却没有任何阻拦的举动,自然是有别的打算……
  姬华拱手道:“儿臣有一策,可为父皇分忧,不知父皇愿意听否?”
  朝明帝兴致乏乏:“说来听听。”
  在这云台之上,当着所有王孙贵胄的面,姬华朗声道:“儿臣以为,沈侍卫女扮男装袭爵,虽为大过,但责不全在于她,她不到一岁便被其父教导要假扮成男子,区区稚儿,难道还敢违抗父令?她长大后虽能明辨是非,但沈白毕竟是她生身父亲,孔子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父亲犯罪,儿子只能代为隐瞒,沈侍卫便是为着孝道,也不能告发自己的父亲,此案责不全在于她,不若严惩沈白,褫夺他的爵位,以正朝纲。”
  这话倒还真有几分道理,而且跟朝明帝的想法差不多,毕竟功是沈鹿溪立的,过是沈白犯的,这事难也就难在这里,朝明帝不由微微颔首。
  姬华又笑:“至于沈侍卫……她有过在先,虽有功在身,两相抵消,到底功大于过……”他微顿了下,向着朝明帝拱手,故意朗声道:“不瞒父皇,儿臣仰慕沈侍卫才干性情,还请父皇下旨赐婚,将沈侍卫赐予我为侧妃。”
  朝明帝面露错愕,他还真没想过这个法子。
  但细想来,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法子,赏沈鹿溪些金银,让她入皇子府为侧妃,这也算是奖赏她击杀乌丸之功,而且她入了皇子府,成了半个皇家人,也不必再担心外面有流言蜚语,有损帝王威严。
  姬华一脸的胸有成竹,朝明帝思量片刻,正要开口,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把清越冷肃的声音:“不可。”
  朝明帝错愕望去,就见姬雍站在云台之外,额上微见薄汗,面上略有风尘,他大概是一路急赶回来,衣角都有些揉皱磨损,只是那份雍容尊贵的气度,依然令云台众人不由自主地心折臣服。
  朝明帝也是瞧的怔了怔,有些不解地问:“为何不可?”连他都觉得,这般处置还算妥当,他都有些意动了。
  姬雍迈进云台,对着朝明帝略一拱手:“儿臣倾慕沈鹿溪已久,愿聘为正妃,良缘永缔,白首不离。”
 
 
第70章 向小沈求婚
  姬雍这话不亚于往云台上投了把火.药,一时间整个云台鸦雀无声。
  好家伙,他们明明只是想吃一口沈家的瓜,万万没想到,这剧情直接变成二位殿下争一女的狗血戏码,这也太刺激了!
  众人静默片刻,忍不住侧头看向姬华,三殿下才说愿许以侧妃之位,太子转头就说愿意娶沈家女为正妻,打脸,这也忒打脸了。
  朝明帝更是被震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方才已经想着,假如沈鹿溪肯为老三侧妃,他就可以不计较她的欺君罪名,完美想到姬雍直接跑来横插了一杠子,娶沈氏女为正妃?他倒是说得出口!
  他心里冷笑了下,胸膛上下起伏,又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对姬雍发作,便淡淡道:“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入席吧。”
  姬雍本来也没想着朝明帝能立刻同意,他当着众人的面有此一言,不过是想把姬华的话堵回去,也避免朝明帝直接答应姬华的赐婚请求。
  他略一颔首,神色平静地撩起衣袍入席。
  这一顿庆功宴众人吃瓜都吃饱了,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朝明帝草草说了几句结束语,便遣散了众人,把姬雍唤到嘉明殿单独说话。
  朝明帝瞧着颇为恼怒,却居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沉声道:“你知道你方才胡言乱语些什么吗?”
  姬雍淡然纠正:“儿臣倾慕沈鹿溪,想要娶她为妻,并不是胡言乱语。”
  朝明帝一拍案几:“沈鹿溪如今是戴罪之身就不说了,她这么些年一直假扮男装,和许多男子往来交际,这名声如何,不必我说了吧?你竟为了这等女子和你兄长相争,还要迎娶她为正妻,让朝臣看了好一场笑话!”
  要他说,沈鹿溪毕竟戴罪,如何能为太子正妃?胡乱给个侧妃姬妾的身份倒也罢了,假如姬雍跟姬华一样,也是想纳沈鹿溪为侧妃,他估计看在姬雍立了大功的面子上,方才就应允了。
  姬雍并不以为然:“她一直在儿臣府里当差,她的为人声名,儿臣最是了解,若我介意这个,今日根本就不会跟您提起此事。”
  朝明帝忽想到一事,狐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女子身份了?”
  姬雍轻描淡写:“也不算很早。”
  朝明帝气的脑瓜子嗡嗡疼,他也知道这个儿子的性情,缓了缓口气:“若你真喜欢她,让她当个侧妃也就是了。”
  姬雍看了他皇爹一眼:“我劝父皇别动这个念头,若她为侧妃,我府里永不会有正妃。”他忽然古怪地笑了下:“看看皇祖父和祖母,再看看父皇和母后便知,夫妻和睦恩爱远胜于妻子门第,祖母出身微末,但和祖父始终相濡以沫,祖父更是打下这万里江山,母后倒是出身高门贵地,她和您关系如何?我和大哥又是什么下场?”
  朝明帝想到这些年和苏皇后争执不断,让他压根无心顾及两个嫡子,以至于姬昭和姬雍接连出事……他忍不住噎了下,又恼道:“你竟敢如此非议长辈!”
  就在此时,外面内侍高唱道:“太后金安——”
  冯太后拄着拐杖进来,不悦道:“说什么呢?我隔着老远就听见你训斥毛雀了,毛雀九死一生跑回来,你不好好赏他也罢了,怎么竟责骂起他来?有你这样当亲爹的吗?”
  冯太后这明显是姬雍请来的救兵,朝明帝狠狠剜了姬雍一眼,扶着冯太后坐下,口气仍是不快:“这混账硬要娶戴罪的沈氏女。”
  冯太后哦了声,满不在乎地道:“哦,这个啊,毛雀儿都跟我说了,小沈那孩子品行样貌都不错。”
  冯太后对门第看得不太重,最主要的是姬雍喜欢沈鹿溪,那孩子人品样貌都出挑,瞧着也聪慧明白,单凭这几样,她就愿意这桩亲事。至于门第不门第的,看看朝明帝娶的苏皇后,再看看老三娶的吴滢,一个比一个骄纵歹毒,尤其是苏皇后,险没把姬昭和姬雍兄弟俩害死,都快给冯太后折腾出心理阴影了。
  当然不是说高门贵第就没有好姑娘了,但自打苏皇后之后,冯太后就在心里发誓,以后选择孙媳一定要把人品排在首位,门第什么都靠边站。
  朝明帝头大:“可她门第低微,焉能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这话可正捅到冯太后肺管子了,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泼辣得很,直接把茶盏子摔到朝明帝脚边:“好啊,看来我这个乡下出身的村妇是不配当皇后当太后了,你干脆也别认我这个娘,随便认哪个高门的老太太当娘算了!是我配不上你!”
  朝明帝也是服了她娘这个企业级理解,再不敢提门第的事儿。
  姬雍仿佛笃定冯太后一定会说动朝明帝,趁着母子俩闹别扭的功夫,悄没声地走了出去。
  他方才赶得及,没来得及去看沈鹿溪一眼,只派人去沈府探查,江云很快探查回来,附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姬雍脸色变了。
  …………
  女官拈起一根将近四寸长的银针:“……这些刑罚,沈侍卫来选一样吧?”
  沈鹿溪:“……我要是不选呢?”
  “这可由不得沈侍卫了。”她见沈鹿溪语气弱了几分,还以为她被吓到了,微微一笑:“我们只是让你随我们出去一趟,问几句话罢了,你何必受这个罪?”
  沈鹿溪给整笑了:“……噗。”
  方才这女人发难的时候,还真把她给唬住了,现在瞧她要给自己上刑,她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女官不大聪明的样子……
  女官见她笑出声,眼色一戾:“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给身后女官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要把沈鹿溪按住。
  沈鹿溪没想到这几块料居然真的敢跟自己动手,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她直接上前一步,轻松躲过她们伸过来的手,她们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她欺身子贴近那要动刑的女官,一把揪住她头发,逼迫她扬起脸来,抡圆了胳膊,重重几巴掌抽在这人脸上,直接打的这女官脸颊高肿起来,嘴角流血。
  开什么玩笑?沈鹿溪虽说功夫一般,那也是指跟高手比,她自幼习武,动起手来两三个没习过武的普通爷们都近不了身的,更别提这些只能在宫里欺负欺负宫女和低阶妃嫔的掌刑女官了。
  这些女官大概是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没见过沈鹿溪这样敢直接动手的,一时傻眼了,连个上前帮忙的都没有。
  这女官身居高位,还没认清形势,这时候还敢嘴硬,厉声道:“你可知我是……”
  沈鹿溪活动了一下手腕,见她还敢嘴硬,又照着她嘴巴闷头给了一拳,打的她惨叫了声,狞笑道:“你是谁我不知道,敢欺负到你沈爷爷头上,今儿个我就让你管我叫爹!”
  女官嘴巴都高肿起来:“你竟敢,竟敢……”
  她直接给她一把掀翻在地,骑在她身上,高举拳头给她脸上砸了几拳,直砸的她鼻血长流:“我也让你选一样,你是想被我揍死,揍死,还是揍死呢?”
  女官被打的七荤八素,很快放声惨叫起来。
  另外几个才回过神来,伸手来拉扯沈鹿溪,她直接站起身,把压在地上的女官当成重物高举起来扔出去,把另外几个砸的七荤八素。
  沈鹿溪对这几个想要自己命的女人可没什么怜惜之情,又随手抄起床边靠着的超大鸡毛掸子,举起来就对地上的几个女官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殴打——一时间屋里鸡毛乱飞,几人很快给她揍的鼻青脸肿,连还手的力道都没有了,只剩哭哭啼啼的份儿了。
  偏偏她们对守在外面的禁军叮嘱过,无论里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准进来。
  姬雍知道张贵妃挑了几个厉害的掌刑女官过去,一路上都在脑补沈鹿溪受刑的画面,给他脑补的心急如焚,一路骑快马飞奔到沈府,急匆匆推开门跑进来,就看见满屋子的鸡毛里,沈鹿溪一脸恶霸架势地拍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对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几个狞笑道:“……你们不说出谁外面情势究竟如何,今儿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沈鹿溪很快又想到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冲那个要扎自己的女官踹了一脚:“你,就是你!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姬雍:“……”算了,阿茸没吃亏就好。
  他嘴巴张合了几下,等沈鹿溪玩够了,这才轻敲了一下门框。
  沈鹿溪忙转过头,见到姬雍站在门外,她不由惊了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叽’一声掉了地:“殿下!”
  几个原本来拷打强逼沈鹿溪的女官,见着姬雍跟见着救命恩人一般,涕泗横流地冲着姬雍连连叩头。
  姬雍走到沈鹿溪身边,仔细打量她几眼:“没伤着吧?”
  沈鹿溪摇了摇头:“她们能伤着我什么啊。”
  她又有点担忧,哎呀,太子不会以为她是泼妇吧?她在太子心里的美好形象是不是毁了呀?
  姬雍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戏谑道:“哪有你这样子审人的?能问出什么来?”他顿了下,神色漠然地看向地上趴着的几个女官:“把她们带下去,细细拷问。”
  他自然知道这几人是谁派来的,张贵妃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居然敢打着他的旗号哄骗阿茸。
  此事想想他都一阵后怕,若非阿茸机灵,这时候只怕已经让张贵妃拿住人了。就冲这个,他也绝不能让张贵妃再好好活着了,这几人届时可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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