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麦原本也不知道教务副主任就是杜汀兰的妈妈。
直到前几天，她和杜汀兰打电话的时候，透过电话听到了于副主任在催杜汀兰吃饭，这才晓得。
和所有正常学生一样。面对着教务副主任的时候，乔麦麦也有点小紧张。
走到书房门口，门开着。
她看于淑萍坐在桌后，就抬手敲了敲门。等到副主任说“请进”了，她才走进屋子。
“于老师。”乔麦麦的语气相当恭敬：“请问您找我有事？”
于淑萍笑道：“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学校。你不用那么紧张。来，坐。”
等到乔麦麦坐好后，于淑萍翻看完手里的几个册子，把它们放到一旁，问：“麦麦，你考虑过参加竞赛吗。”
“竞赛？”这对乔麦麦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词儿。
原身的记忆里，没有这种东西。
而她来了这个世界几个月，也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东西。
“对。竞赛。”于淑萍道：“我看你成绩进步很快，说明你非常聪敏。而且你除了作文不太好外，其他的科目都非常出彩。我就想着，你要不要试试看参加竞赛。”
她抽出来两份复印好的文件，递给乔麦麦：“下学期有两个科目会进行初赛。数学与生物。你可以先看看具体要求和参赛的大体知识范围，决定好了再说。”
说罢，于淑萍又道：“我也曾劝过何世箴参赛。不过，他无意于此。你如果想参赛的话，如果孤军奋战比较紧张，也可以试着说动他一同参加。”
乔麦麦：“谢谢老师。我会仔细考虑的。”
她便拿着资料回到院子。
今天天气不错，杜家的院子也布置的很漂亮。所以年轻人们都聚集在院子里玩闹着。
远远地，乔麦麦看到了何世箴在和许多同龄人玩什么游戏。好像还有抽签似的。
大家都在笑着闹着，现在围绕的中心，好像就是何世箴。
乔麦麦原本不想过去找何世箴的。
但她记得于淑萍的话，手里又拿着文件，思考过后决定过去问何世箴一声要不要参加。
此时此刻。
何世箴正看着手里的签。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无聊。居然会答应了这些毛头小子们的提议，跟着玩起了什么真心话。
结果倒好。
居然抽到了这个。
【——请大声说出你最喜欢的异性的名字。】
实际上，玩真心话的时候，有些同学会为了避免被起哄，特意钻空子，说自己爸爸或者妈妈的名字。
何世箴捏着这根签，却是迟迟没有开口。
这个时候。
恰好乔麦麦过来了。
她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看何世箴在低头发呆，就下意识地说了句：“你做什么呢？”
何世箴莞尔。
所谓缘分，不过如此。
来得早真不如来得巧。
何世箴抬眸，望向乔麦麦：“我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说出你的名字。”
又晃了晃手里的签。
乔麦麦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所以根本不明白他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
刚才和他一起玩真心话的同学们，却都知道他手里的签是哪一个。
大家刚开始没反应过来。
全场静默了五秒钟。
等到同学们把那签，与何世箴对乔麦麦的话连起来，仔细一顺再好好想想……
【——请大声说出你最喜欢的异性的名字。】
“我在想，要不要说出你的名字。”
除了乔麦麦外，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何学神这是什么意思了。
全场哗然。
第34章
在周围人的哄闹声中。
乔麦麦即便是怕羽族, 也忍不住凑到了距离何世箴稍微近一点的地方，问：“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签？”
大家玩的这一种真心话的罐子，她曾经见到过。里面设置了各种各样的要求。而且放在里面的签, 每种只有一个。
那些要求, 各种挖坑。有的是真情实感，有的就是明摆着在欺负人。
乔麦麦挺好奇的，到底什么样的要求, 会让何世箴打算说出她的名字。
在所有人的起哄声里，何世箴轻轻笑了一声。他深深看了乔麦麦一眼, 手腕一翻，拿出来一个签。
上面写着：【大声说出你最怕的人的名字。】
同学们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签子换了一个？
虽然何世箴距离放签子的罐子比较近。
但是，众目睽睽下，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换个签却也非常不容易。
谁也不知道何学神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面面相觑。
乔麦麦有些意外：“何世箴，你怕我吗？”
何世箴莞尔：“你说呢。”
乔麦麦心想, 凭着何世箴那样心高气傲的气性, 一旦在所有人面前承认怕一个人, 这事儿十有八九不会是假的。
最关键的是。
何世箴以前不怕她, 她能感觉出来。
倘若他突然怕了她……
那是不是说明, 情人节那天晚上, 她对他做的事儿，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乔麦麦莫名地有些心虚。
这地儿她有些待不住了, 讪讪笑着, 指指屋子：“我去找汀兰。”然后飞一样跑远了。
何世箴坐在椅子上瞧着她走远。这便摸摸口袋里悄悄藏起的那支签, 缓缓站起来：“我去拿点吃的。”
转身去到旁边自助的小食和饮料区域，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慢品着。
两个当事人都不在跟前了。
一脸茫然的萧志博这才开了口：“我刚才没看错吧？我记得，何世箴拿着的明明是‘最喜欢的异性’的签啊。”
怎么就成了最怕的人。
不过说起来, 何世箴天不怕地不怕，不惧教导主任，在校长面前也云淡风轻的。
居然怕乔麦麦。
这可真是非常稀奇了。
所以说乔麦麦还真厉害啊，能收服了何学神这种强大到了鬼畜地步的人。
不对关注点有点歪。
回到原点。
问题是，那个签明明应该是喜欢的人才对。
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周围人也都看到了。
萧志博环顾四周，望着一起玩真心话的少年们，奇道：“我肯定没看错啊。难道是签子换了吗。”
谷梁谦沉默了会儿，轻轻开口：“说不定真的是你看错了。”
萧志博：“啊？？？”
谷梁谦抬眼望向宋明言。
宋明言秒懂，赶紧力挺好兄弟：“对对对。可能是你看错了。我一开始，嗯一开始瞧着就是‘说出你最怕的人’。”
杜汀兰家的朋友，几乎全认识宋明言，而且很熟。
更何况这次过来参加聚会的同学们，大部分都与杜汀兰、何世箴是同班同学。
比起萧志博这个刚掺和进来没几分钟的“新人”，大家伙儿更倾向于偏心何世箴和宋明言。
有时候在铁杆子一样的友情和同学情谊面前，真相就不那么重要了。
大家异口同声：“对对对你看错了。何学神签子上，写的就是‘最怕的人’。”
萧志博：“……”
生平头一次。
他对自己的视力和记忆力，产生了双重的严重怀疑。
·
下午回家的时候。
乔麦麦坐在后座，看着前头驾驶座的何世箴，一直在认真思考，让何世箴怕了她，到底是利是弊。
认真说来，这样挺好的。
她本来就不喜欢羽族。能够让何世箴主动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其实是好事。
但是吧。
何世箴这家伙人品不错。
倘若那天晚上她做的事情，太过分，让少年的他产生了心里阴影……
那她真就挺愧疚的。
乔麦麦思考了会儿，想不出答案。
偏偏何世箴这家伙嘴巴相当严，什么都撬不出来。
左思右想没有结果后，乔麦麦索性拿出来生物书，仔细翻看起来。
——杜汀兰的妈妈，于老师说了，数学和生物的竞赛初赛，就在下个学期。
她这段时间好好看看这两门课，然后决定好要不要参赛。
一旦投入到学习之中，乔麦麦便心无旁骛起来。周遭的一切她都不去理会，也不去多想了。
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家。
两人进入小楼。客厅里，家里长辈基本上都在。除去每天都不见人影的何建宁外，人齐了。
乔麦麦与长辈们说了会儿话后，正打算上楼回屋。可巧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她瞥了眼，是乔清芳打来的。
与何家人相处惯了，她已经发现，何家人非常随和，相处起来就和一家人似的，没什么需要避讳。
乔麦麦便直接接了电话：“妈。嗯，我挺好的。就在家。对对何家。啊？你明天就回来了？太好了！”
小姑娘这话一出口，顾书敏她们就都支棱起了耳朵听着。
何世箴刚停好车子进屋，也恰好听到了这段对话。
他捏着车钥匙的手慢慢缩紧，指尖都泛了白。
乔麦麦浑然不觉。
她继续和乔清芳通着话：“……嗯对明天开学。明天下午你来接我？好啊好啊。那我今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嗯，没问题。”
乔麦麦正想挂断电话。
旁边陆芸轻轻叫了她一声，指指她手机。
乔麦麦会意，对乔清芳道：“妈。陆阿姨有话要和你说。我把电话给她啊。”
乔清芳自然是说好。
陆芸接了电话后，打了个招呼。
乔清芳千恩万谢：“……麦麦这段时间真的是太打扰你们了。我明天回去后，定然登门拜访来道谢。”
双方客气了几句。
陆芸道：“清芳，按我的意思，麦麦还是在我们这儿继续住下去为好。”
乔清芳：“那不行。已经麻烦你们太多太多，我都回来了，怎么好意思再打扰你们。”
陆芸：“我主要是考虑到麦麦的学习。她们学校的主任今天给她提了建议，说是希望她能参加生物和数学竞赛的初赛。我想让她参加。”
竞赛的事儿，乔麦麦很坦然地和何家人说了。甚至还就此来征询过陆芸的意见。
依着陆芸的意思，竞赛是能参加就参加。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过程最重要。参赛的过程中所经历的一切，是平常考试无法体会到的。
乔清芳十分意外：“麦麦的成绩，够参加竞赛的？”
“嗯。”陆芸道：“这次她考了年级十九。”
乔清芳之前问起女儿的时候，乔麦麦告诉她，考了第十九名。
她还以为是班级十九，高兴得不行，想着女儿的成绩总算是进步了许多。
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年级十九。
极度震惊之下，饶是乔清芳久经商战，也一时间没能说出来什么。
陆芸继续道：“您也看了，麦麦非常聪明。我只需要帮助她略加指点，她就能融会贯通，把成绩大幅度提高。所以我想，我们还是让孩子继续学下去，努力提升，这才是重点，对不对？”
乔清芳：“陆老师您说的太对了。”
陆芸：“首都大学开学在即，我也没办法继续辅导麦麦了。不过，我的同学吴立刚就在咱们岍市大学任教，副教授级别。我昨天就和他说好了，让他帮忙辅导麦麦。他也已经答应。”
“那真是太感谢了！”
“不过，吴立刚那儿，距离你家太远了。麦麦来回的也不方便。他家和他学校距离我们这儿倒是不远。依我看，不如让麦麦继续住在我们这里。也方便以后她跟着吴立刚继续学习。”
关于这一点，乔清芳还是很犹豫：“这样真的太麻烦了。我家虽然远了点，我也可以让司机来回接送她。她路上也能看书写作业，不耽搁时间。”
就在乔清芳和陆芸通话的时候。
顾书敏小声问乔麦麦：“麦麦喜欢咱们这儿吧？”
“喜欢啊。”
乔麦麦说的是真话。
她是真觉得这里挺好的。何家人很好，邻居也很好。住在这儿非常舒心。
见小姑娘果然喜欢自家，顾书敏这就放了心。
和乔清芳通话的时候，陆芸开的免提。
听到乔清芳再次婉拒的时候。
顾书敏忍不住凑了过去：“清芳。要我说，麦麦就得留在我们这里。”
乔清芳：“顾阿姨，这……”
顾书敏：“我和你何叔叔两个老人家，平时没事干，非常寂寞非常孤独。偏偏陆芸和何建宁两个人都忙，都不在家。世箴那臭小子又和我们不亲。我们就靠着麦麦给我们带来点欢乐了，你可不能抢了她回去。”
乔清芳：“顾阿姨，我……”
顾书敏：“清芳，我就问你一句。你生意非常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天不在家，是不是？”
“嗯。”
“麦麦回家后，基本上都是独自一人，对不对？”
“这倒是。”
“所以说，不如就让麦麦留我们这儿了。”顾书敏：“你何叔叔也巴不得她留下呢。”
顾书敏扭头，给老伴儿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何敬赶紧凑过来：“我们俩相当孤独。相当寂寞。就喜欢麦麦这个小丫头陪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