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你认识啊？”
要是认识，那岂不是……妙了！
苏暖暖勾着宫九的肩膀，企图用自己一米六的身高与对方一米八身高勾肩搭背，“兄弟，介绍一下？”
宫九不经意勾唇：“公孙兰确实精通易容，在江湖中换了许多身份，如今大家都以为她消失匿迹了，也不过是她换了一个新身份，无人发现罢了。”
苏暖暖给他递了一杯茶，眼神表示大佬继续讲。
宫九笑了笑，自然的接过茶，缓缓道：“我离开京城时，她在江湖上名号，好像是叫做熊姥姥吧。”
司空摘星忽道：“熊姥姥？”
隔壁也忽的一齐出声：“兄台此话当真。”
宫九悠然的喝了一口茶，顿了顿：“听说，她最喜爱月圆之夜的深夜在大街上扮作孤苦妇人卖糖炒栗子，可这栗子却颗颗剧毒……”
包厢大门打开，三道人影走进来。
中间之人身形消瘦，也最引人注意，他气息清冷，时不时低咳两声，仿佛身子骨不太好，他叹息道：“抱歉，情急之下带人直接过来，为表歉意，这里的饭菜我已经让人前去买单。”
“公子说的不错，熊姥姥只在月圆深夜出现，形态是一老妪，这些日子游走在京城各处，不知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甚至还有我们楼里的兄弟，我们来到此处，也正是因为追查到她的踪迹，一路寻而来。”
“只是我们并未查到她与公孙兰有何关联，可否请公子详细说说。”
宫九抬眸，微笑道：“红鞋子。”
苏梦枕蹙眉，眼神闪了闪。
红鞋子也是一个组织，只是名声不显，而且都是女子，并没有人注意，包括金风细雨楼。
苏暖暖看了看门外进来的三人，又看了看漫不经心端着茶碗的宫九，感觉自己好像退出这场对话了，因为画风变了……她捏着刚刚司空摘星丢给她的染发剂，扯了扯同样在旁边围观的司空摘星：“走，陪我去上（染）厕（头）所（发）。”
司空摘星：“？”你上厕所干嘛叫我。
不过他还是被苏暖暖半拖半拽的拉扯走了，
宫九看了她背影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而是垂眸回答了苏梦枕的问题。
“公孙兰有一群姐妹，被称为红鞋子，她们成员最大的特点，就是脚上都穿着一双绣着猫头鹰的红绣鞋，为首的公孙兰也不例外。”
苏梦枕缓缓颔首：“熊姥姥出现时确实也是穿着红鞋。”
宫九笑叹一声：“说来也是讽刺，会买她栗子的大多是些不忍她深夜劳作而同情的普通人，最后反而因为买了她的栗子而死亡，这到底是善令人死呢，还是恶令人死呢。”
苏梦枕闻言，也低低道：“咳咳咳……吉人为善，惟日不足。”
宫九侧眸，嘲讽一笑。这句话的下一句是凶人为不善，亦惟日不足，意思是好人做好事，却嫌每天时间不够，坏人做坏事，也是觉得每天时间不够。
这世间，好坏黑白，哪有那么清晰明了。
他们这些深陷其中的人，才更加明白，灰色才是大多人心。
苏梦枕拱手，咳喘几声，歉意道：“多谢这位公子提供的消息，为我们免去了许多麻烦，不知公子名号。”
宫九终于舍得放下他手中的茶杯，轻轻笑道：“名号便算了，说不定我是金风细雨楼的仇家呢。”
宫九想，他大概是被某人传染了，现在好像也很会讲冷笑话了。
苏梦枕闻言，也是一笑：“好，既然如此，那便有缘再见，若是仇家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再见。”
苏梦枕匆匆而来，又带着人匆匆而去，宫九猜想，也许他们来到江南不止是为了熊姥姥一事，毕竟金风细雨楼家大业大，苏梦枕身为楼主，身子骨也是出了名的羸弱，又怎么会轻易离开楼中呢。
不过。
金风细雨楼如何，也与他无关了。
包间内空荡下来，宫九看着窗外，清风微拂，初荷露香，倒是难得的安逸宁静，宫九微微侧耳，便听到苏暖暖与司空摘星在楼下的吵闹声。
“你这个染发剂效果行不行啊，别染出来是个杀马特黄毛啊！”
“你要不要用，你不用我走了啊，金风细雨楼那边生意我还没谈呢。”
“谈什么生意，爸爸有钱，爸爸养你！”
“唉唉唉，你少倒一点，这得稀释用的！”
“稀释了颜色淡啊，反正都是这个色了，不如亮一点，闪瞎别人的狗眼。”
“我怕你没闪瞎别人，先把我闪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也是狗眼啊！”
……
宫九噗嗤一笑，几乎能想象出苏暖暖说话时的表情。
可惜门口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偷听。
一道有些压低的声音沉道：“客官，刚刚少给您上了一道菜。”
宫九笑容微敛，指尖点了点桌面：“进来吧。”
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汤，房间里瞬间溢满了属于牛肉汤的特殊香味，女子走到宫九身边，嘻嘻一笑，拉长了声音道：“九~哥~”
宫九抬眸，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端着牛肉汤的女孩姓吴，是小老头的女儿，也是宫九的师妹，小老头没有给她取名字，她又做了一手好牛肉，尤其是牛肉汤更是一绝，所以无名岛上大家也叫她牛肉汤。
牛肉汤坐在宫九面前，双手托腮，眼神可爱道：“难道不能是我想你了吗？”
宫九挑眉：“你若是想我，那岂不是突然有了良心。”
“师兄言下之意就是骂我是个小没良心的。”女孩瞪大了眼睛，鼓起脸颊。
“师傅让你来的。”宫九淡淡道：“有什么事。”
牛肉汤甜甜一笑，“老头子得了消息，听说玩偶山庄被拆啦！不但拆了，还被人搜刮干净了，现在天宗焦头烂额的呢。”
“九哥，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呀？”女孩睁着猫瞳，小心翼翼的试探。“听说，你身边跟了一个女子，沙曼知道了可不是很高兴呢。”
宫九挑眉，“她不高兴，你与我说做甚。”
牛肉汤明白了，嘻嘻哈哈道：“九哥~九嫂好厉害呀，居然能拿下你。”
宫九挑眉，似笑非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咳咳。”牛肉汤嘿嘿一笑，小声道：“九哥，能不能让我见见九嫂。”
宫九轻飘飘道：“老头子到底让你带什么话来，我再考虑考虑。”
牛肉汤摆摆手，“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最近京城有个叫什么金鹏王朝的，想着你若是在京城那就看看情况，可现在你又不在，不就无所谓了嘛。”
“哎呀，九哥，让我看看九嫂吗~”
女孩拉长着声音，试图撒娇耍赖萌混过关。
只是她这副模样，骗得了外人，却骗不了他，宫九微微勾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女孩看着他的笑容，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整个无名岛，除开自己爹，她最怕的就是九哥。只是九哥一般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也不太在意周围的所有事情，但这次出来，爹却说……她猜想，应该是和那个突然出现在九哥的女人有关系，就连沙曼九哥都看不上，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天仙人物。
只是宫九这么一笑，她又有点害怕了，挤出一个甜甜笑：“九哥不给我看就算了吗，我走就是了，不耽误你们。”
她连忙起身，只是刚刚站起来，门就自己开了——苏暖暖站在门口，靠门摆着一个来吧展示的姿势，甩着自己长发，动作放肆邪魅的撩起长发。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头发，黄灿灿金闪闪，像是铸成的黄金一样。
还能反光！
宫九：“……”
牛肉汤：“……”
苏暖暖对自己染发效果简直满意到爆炸，当即就对司空摘星表示极度赞扬，然后逼着他带自己飞回了房间。她并没有在意房间里多出来的一个人，而是对宫九邪魅一笑，企图听到赞扬。
于是宫九就看到了，苏暖暖对着他霸道邪魅一笑——
“男人，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旁边的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
宫九冷静了片刻，对苏暖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用只有牛肉汤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现在你看到了。”
牛肉汤：“……”
说实话，没看见脸，有点刺眼。
而且她现在还有点震撼，发色倒是其次，就是她怎么做到头发这么闪的！
第24章
周围人的表情都有点古怪。
但苏暖暖感觉美滋滋。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刚刚玩COS，攒钱买下了第一顶假毛时，说出来还真是有点怀念呢，那时候她买的也是一坨金毛啊！
宫九不愧是一早见过暖暖中二程度的，用极高的心里素质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对苏暖暖露出一个荣辱不惊的笑容，夸赞道：“暖暖这发色，真是别致闪耀。”
苏暖暖对他的识相非常满意，摸了摸头发：“虽然没有染成粉色，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失望啦。”
“但我觉得，现在这个颜色，也非常符合我的气质！”
苏暖暖闪耀的金色长发，嚣张的一甩。
有多嚣张呢，她长发一甩直接全糊在宫九的脸上，宫九还能面带微笑的拿下来，然后用司空摘星同情眼神中拿着递过来的玉梳一下一下的帮对方梳头。
牛肉汤震惊到表情模糊。
苏暖暖还在那里深沉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奇迹的暖暖了。
她张臂一挥：“我是——闪耀的暖暖！”
可以，名字很直白。
在场除开宫九，大家的表情有些不忍直视，包括一手造就了闪耀暖暖的司空摘星。他不忍直视的撇过了头，怀疑自己调的这个染发剂把苏暖暖的脑子都染了。
通俗点来讲，就是脑子进水了。
牛肉汤顿了顿，小声说了一句：“九哥那我先走了。”然后一脸复杂的看着苏暖暖，似感叹似惊吓似顿悟又似乎带了一点怀疑人生。
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原来九哥喜欢这种调调的吗，不过这种调调，好像又挺符合他的感觉，就都是变态，谁也别瞧不起谁的那种。
在这种怀疑的心情下，牛肉汤离开了。
苏暖暖这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刚刚那是谁？”
宫九微笑不变，道：“送汤的，暖暖要喝汤吗？”
苏暖暖看到桌子上的牛肉汤，开心道：“喝！”
别说，这汤闻的还真香。
苏暖暖开心的喝着牛肉汤，因为染发的兴奋情绪也消停了下来，司空摘星抹了抹汗，看了一眼身边的宫九，他还在冷静的帮着苏暖暖梳头，感叹道：“兄弟，难为你了。”这常年累月的得接受了多久的折磨，才能养出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
宫九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挑眉微微一笑：“其实看习惯了，还挺可爱。”尤其是一脸兴冲冲跑来等夸的时候，更可爱了。
司空摘星：“……”
你眼睛不觉得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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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来和隔壁那群人谈生意的吗，他们人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吃饱喝足，苏暖暖和司空摘星开始闲聊，一个翘着二郎腿，一个左右看了看，把腿架在了宫九的腿上。宫九好脾气的，给她换了一个舒服姿势。
围观的司空摘星：“……我就应该早点走的！”
他没好气道：“从玩偶山庄出来我就没碰见什么好事，先去京城溜了一圈，都是在聊楚留香夜盗九龙杯，我司空摘星好歹是偷王之王，怎么能在别的偷儿的阴影下转圈，看着京城没什么好事，就回江南想找陆小凤喝酒。”
听到陆小凤，苏暖暖耳朵竖起来了。
司空摘星声音更加郁闷了，一脸菜色道：“别想了，陆小凤也不在江南，花满楼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江南也不好玩，不好玩啊！”他憋了这么久，回来想找个人喝酒都找不到！总不可能去找西门吹雪那个冰山脸吧，那他还不如一个人晃悠。
苏暖暖的脸也绿了，本来她还能安慰安慰自己没能去京城找陆小凤，来找一下陆小凤的铁子也算走过过场了啊！
结果陆小凤铁子也不在，就很气！
司空摘星又道：“然后我就开始在江南这转悠啊转悠啊，前几日大智大通找我，说是金风细雨楼想找我谈一笔生意，反正也没事，我就来了。”
“要是偷东西我也就接了，可他们却要我偷人。”
“偷人？这么刺激？”苏暖暖的视线马上被吸引过来，一脸求卦若渴的模样。“这是我成年人能听的内容吗，仔细讲讲！”
“说是偷什么金鹏王朝的公主……”司空摘星噎了噎，忽的反应出苏暖暖的意思了，没好气道：“偷个人出来的偷人，不是你想的那个偷人！”
宫九闻言，侧了侧眸。
苏暖暖遗憾脸，还点点头：“也是，偷人就应该找楚留香去了，找你去干嘛的。”
司空摘星：“……”
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苏暖暖敷衍的继续问道：“继续继续，你为什么不答应啊，偷不到人啊。”
司空摘星瞥了她一眼，道：“可以，但是没必要。”
“偷东西没关系，但偷人就是麻烦，而且他们还要偷个女人，那就是麻烦中的麻烦！”司空摘星抖了抖，摇摇手指：“反正我才不要和女人扯上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