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弱男配——可乐姜汤
时间:2021-06-10 10:07:22

  闻湛一愣,眼神挪到地上,陆云初立马道:“地上更不行!”
  闻湛看着那个窄小的床榻,有些无措。
  “你若是不想和我挤也行,我睡桌面吧。”她说着就要动手铺床。
  闻湛赶忙上前按住被褥,二话不说,乖觉地抱着被子放到床榻上。
  陆云初偷笑了一下,然后立马换上痛苦的表情:“我刚才搬东西,好像把肩这一块儿扭到了,玉娘给了我一下药酒,我得揉揉。”
  闻湛一听,立马担忧地走过来,掏出纸笔,刷啦啦地写了一长串问句。
  陆云初没看,径直走到床边开始脱外衣。
  “刺啦——”这是闻湛倒退撞上板凳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陆云初。
  他有好多话想说,无奈是个哑巴,没法发声,只能写字。如今陆云初在那儿脱衣裳上药,他不能把自己的小本儿递到她面前,只能在上面画出一个又一个黑乎乎的线圈以宣泄心中的慌乱。
  “啊。”陆云初忽然痛呼一声。
  闻湛下意识转头。
  烛光暖融,在她身上裹上一层暧昧的光晕。光阴昏暗,烛火摇曳间,黑影似手,轻抚上她的肩头。
  闻湛猛地收回目光,转身想躲,“砰”地磕到椅子腿。
  陆云初这才慢悠悠地补上刚才没说的话:“啊,不太好上药。”她放下药酒瓶,“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闻湛从那些陌生的令人慌乱的情绪中脱身,心头一片担忧。
  他低头写字,见纸张被自己画成一团糟污,连忙翻过,在后页写道:让玉娘给你揉药酒吧。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她应该歇下了,打扰夫妻俩不好吧。”
  闻湛这才转过弯儿,接着写道:你的大丫鬟呢?
  “她不行,她是我家当打手养大的丫头,没轻没重的。”
  闻湛正在思索时,她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要不你帮我揉一下吧?”
  “砰”的一声,闻湛后退一大步,撞到桌子了。
  陆云初听着都疼,继续道:“我也给你上过药,咱们互帮互助。”
  闻湛手开始发抖,头皮都麻了。这怎么能一样呢?
  他表情紧绷,锁着眉,身形挺拔,在烛光照耀下有一种干净到冷清的美。
  越是这样,陆云初越是想要步步紧逼。
  她叹气:“那算了吧,说不定明天就不疼了,就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着,真难受。”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躺下,头挨着枕头,等了等,背后一片沉默。
  不对啊,玉娘不是说这招百试百灵吗?
  这个想法刚才脑海闪过,身后就穿来迟疑的脚步声。
  闻湛在床外侧跪下,拿起药酒,“啵”地一声拔掉瓶盖。
  陆云初没有接着为难他,坐起身,将肩颈露出来。
  闻湛的手很凉,轻轻柔柔的力道落到身上像飘下来一片雪花,冷得陆云初一颤。
  他立马缩回手,背后布匹摩擦,无不彰显了他的坐立难安。
  闻湛应该是想要去拿纸笔写字询问,陆云初连忙开口:“没事,就是你手有点凉,我一时不大习惯。”
  听到这话,他愧疚地低下头,将双手用力搓热。
  陆云初没有回头,但可以想象他搓手的时候有多好笑。
  这下好了,他重新把药酒倒到掌心,落到陆云初肩颈上。
  他怕按疼了她,力道很轻。陆云初没有受伤,本想讹他一顿按摩,但这不轻不重的力道连酸痛疲劳也疏解不了。
  “太轻了。”
  闻湛加重力道,揉了一下,顿住,似在询问。
  “这下差不多了。”
  于是闻湛便尽职尽业地替她揉肩颈,力道很稳,完全没有忽轻忽重,只是越到后来越抖得厉害,即使用着力,陆云初都能感觉他在抖。
  她笑了出来:“你抖什么啊。”
  闻湛自是不会回答她。她回头,发现闻湛正侧着头,看也不敢往这边看,跪在床侧,默默换了只手。
  这下不抖了,不过时间一长,又稳不住了。
  陆云初放过了他:“好了,就这样吧。”
  闻湛立刻站起身,逃似的冲出房外。
  刚出去又冲回来,端起铜盆,慌不择路地逃了。
  闻湛打了水,用草木灰洗去油腻的药酒,可怎么洗也洗不掉掌心的痒麻感,就像被火舌舔过一般,又热又扎,连攥紧拳头的力道都没有。
  这是什么药酒,药效怎么如此奇怪。
  他在内心嘀咕了一番,用冰冷的井水泡了一会儿,还是无法去除掉那种热热麻麻的感觉,无奈地回到房间。
  陆云初已经睡下了,面朝墙面躺下,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闻湛莫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褪去外衣,悄悄爬上床,紧贴着床边沿睡下。
  客栈的床太窄了,即使他贴着床边,也能清晰地感觉陆云初睡在他身侧。
  他一颗心躁动不安,手又开始不舒服了,他连忙抬手按住心口,让两个不听话的家伙消停消停。
  陆云初翻身,脑袋蹭到了他的背上。
  闻湛还在纳闷自己为何变得奇奇怪怪的,突然感觉到她的靠近,连忙稳住,差点掉到床下。
  幸亏没有摔下床,否则她醒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不对……不能这样说,这样说显得她有点坏坏的。
  她才不坏呢。闻湛想到她给自己上药的样子,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总觉得经历了今天这一遭,再想起“上药”二字,总归是不一样了。
  具体是怎么不一样他也不清楚,只能不断地攥着拳头,一会儿苦思冥想,一会儿抬头望窗外,一会儿又警惕身后的人,以防她睡姿太差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就这样,他一夜没睡,直到晨曦初降才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陆云初醒来后发现闻湛缩成一团,看上去很冷的样子。她没有吵醒他,轻轻地掀开被褥,从他身上跨过下了床。
  等到早食做好了,闻湛都还没起来。
  陆云初以为他昨夜受凉了,有些担心,把早食端到了房间。
  闻湛对睡眠的需求不多,但昨晚想东想西折腾了一晚上,这一两个时辰就睡得特别沉。
  他的睡姿就和他的性子一样,特别规矩,没有小动作,也没有酣睡的小表情,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比他平日看上去还没生气。
  冬日食物凉的快,陆云初得把他叫起来,吃了再继续睡。
  她拿着葱油烧饼朝闻湛走近,然后把烧饼在他面前晃了晃。
  闻湛是被一阵带着葱香的油气唤醒的,猝不及防的香味冲入梦乡,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醒了。
  他张开眼,光线刺眼,忍不住虚起眼睛。
  彻底醒过来以后那股香气就更明显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向收回手的陆云初,她正呲牙笑着。
  “快起来,吃饭啦。”
  闻湛刚起的时候睡眼惺忪,头顶的发丝有点乱糟糟的,眼神也不复清澈,蒙着一层雾气,和平日反差极大。
  他撑住上半身坐起来,脑子里混沌一片,陆云初让他起床,他就跟听号令一样,掀开被子就准备站起来。
  陆云初连忙阻止:“穿鞋。”又把衣裳扔他被褥上。
  闻湛盯着被褥上的衣裳反应了三秒,把手伸过去,又反应了三秒,晃晃头,这下总算清醒了。
  他利落地下床穿衣洗漱,收拾完坐到桌前时,早已恢复如初。
  不过昨夜想得太久,他脑子里始终有一块儿混混沌沌的,不太舒服。
  今日的早饭是豆腐脑和葱油烧饼,陆云初醒的早,和玉娘在厨房鼓捣了一会儿,顺便教了她一些手艺,就当是付学费了。
  闻湛机械地低头吃饭,舀起一勺滑嫩白皙的豆腐脑,吹了两下,送入口中,滚烫鲜咸的豆腐脑一路滑入胃里,这下彻彻底底地精神了。
  陆云初给他盛了很大一碗豆腐脑,初见时他还有些惊奇,因为陆云初要控制他的食量,很少给他盛这么多,等吃到豆腐脑就明白为何了。
  豆腐脑口感很薄,不用嚼,滑溜溜的,一碰就化,细嫩鲜美,像是什么也没吃着一样,但又确确实实吃了。
  汤汁很多,配着葱油烧饼很是去腻。
  葱油烧饼用油滚过,外表金黄酥脆,内里蓬松柔软。没有过多的调料,只有浓郁的葱香味和油气的鲜咸。
  吸溜一口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再咬一口咖嚓脆响的葱油烧饼,碳水带来的幸福感一下子让人浑身热乎乎的,力气全部回来了。
  陆云初把葱油烧饼做的很薄,圆鼓鼓的,里面不是严实的面,而是高温产生的热气,一咬开,面香十足的热气直往外涌。
  有些食物要精细着吃,有些食物却应该粗犷的、大咧咧的胡吃海塞,才不会愧对它朴实的美味。
  陆云初把葱油烧饼往汤里按了按,再举起来吃,一边吃一边发出簌簌的吸汤声。
  闻湛好奇,有样学样。
  葱油烧饼往豆腐脑汤汁里蘸一蘸,豆香清鲜的汤刮去了表皮的油腻,却保留着外壳的酥脆。蓬松鼓囊的内馅孔隙很大,疯狂吸收着汁水,没停留几下,就已经吸足了汤汁,变得又沉又软,全是汤。
  趁着热度还没散,一口咬下,汤汁让烧饼变得又糯又韧,本就美味的食物一结合,幸福感翻倍。
  他吃得不粗鲁,但速度却很快,陆云初都要怀疑他没嚼细就咽下了。一大碗豆腐脑和葱油烧饼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仍旧意犹未尽,不过今日吃得够多了,他没有眼巴巴地盯着陆云初讨食。
  吃饱了又困了,闻湛眨眨眼,眼前又变得雾气朦胧。
  过一会儿就要赶路了,陆云初唤醒他:“去马车上睡。
  闻湛点头,站起身跟着陆云初下楼。
  陆云初在前面走着,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胳膊,又捶了捶肩颈。
  闻湛本来还在迷糊着呢,被她这个动作一下子唤起昨晚的记忆,立刻清醒了,睡意全无。
  玉娘正在同侍卫们收拾行李,见闻湛下来,脸还是那个冷脸,耳根却红透了,仔细一品,那脸上的神情还带着吃饱喝足的餍足。
  她大为震撼,不愧是陆娘子,下手可真快啊。
 
 
第38章 寒夜的方便面
  马车往北行驶,天气愈发寒凉。
  陆云初担心闻湛身体,非要给他穿上一层又一层厚衣服。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层层叠叠的衣裳穿起来更加好看了。别人穿是虎背熊腰,他穿是层次感,尤其是外面罩上一层白毛镶边的大氅,更衬得他肌肤白皙眉目如画。
  路上的风景都没面前的人赏心悦目,陆云初无聊了就盯着闻湛看。
  在陆云初的百般打磨之下,闻湛对“盯”这一举动已经免疫了。她每次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会侧头看她,微微抬眉,用眼神示意“有什么事吗?”
  陆云初摇头,他便重新把头低下,继续看书——书是陆云初在玉娘那搞来的,都是一些风月话本。玉娘说若是他不懂风月,便让他多看体会。
  出乎意料地,闻湛看的很认真。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半天就能解决一本,可手上这本却看了一天还没看完。
  陆云初好奇,趁他睡觉时偷偷拿过话本。
  封皮名字倒是正经,一翻,竟然是男宠们和公主的艳/情叙事,虽然关于那方面的描写不多,但关于争宠、算计、求垂怜的叙事不少。
  好家伙,原来闻湛好这口?
  马车摇摇晃晃,闻湛要清醒过来了,陆云初连忙把书合上放回原位。
  他用手指捏捏山根,醒醒神,拿起书,往窗边一靠,又开始仔细地研读。
  陆云初也是服了玉娘了,这是从哪淘来的话本,怎么感觉给闻湛看是在荼毒他呢?
  她搭话道:“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看这本书?”
  闻湛有一个好习惯,若是别人与他交谈,他会放下手里的事,认认真真听对方说话。听到陆云初说话,他就立刻放下书,转头看她。
  他这幅知礼的模样让陆云初更心虚了,尤其是闻湛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看她时,她感觉自己污得可以拧出黑水了。
  闻湛并没有摇头或是点头,她刚才的问题不好简单地回答。
  他在纸上写道:不算喜欢,但值得一看。
  什么值得一看?见世面吗?陆云初看着经自己精心打扮后更加乖巧的闻湛,有点愧疚,劝说道:“这些都是玉娘从角落翻出的书,不一定是什么好书,可能是他夫君买书时顺便拿上了一些。”因为革命友情,陆云初把锅甩到了玉娘夫君头上。
  闻湛若有所思,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难怪他们夫妻如胶似漆。
  陆云初:!
  不是,这个感悟不太对劲儿啊。
  “闻湛,你……”她总觉得自己该问他点什么。
  闻湛神色平静,温柔的目光同她对视,陆云初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经过玉娘的手把手提点,陆云初已隐隐约约有些开窍,对闻湛的心思也不是那么难以把握了。
  陆云初没说话了,闻湛便继续垂头看书。
  她盯着他侧脸仔仔细细地瞧,心中冒出一个疑惑: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呢?
  按照玉娘所说的法子,若是不确定,就要逼他,让他直面自己的心意。
  天色变暗了,闻湛合上书,转头,用眼神询问陆云初是否有话想说。
  陆云初摇摇头,抿嘴笑了,成竹在胸。
  离州府越远,附近的客栈越少。因为有太多不确信因素在,陆云初不敢耽搁,行路匆忙,生怕闻珏发现自己把闻湛拐走,追上来找她算账,她又要被剧情缠上了。
  冬日夜晚寒凉,不能像春夏那般就地歇息,陆云初决定连夜赶路。
  闻湛撩开车帘,看着前方夜色,眉头越蹙越紧。
  光线昏暗,不便写字,闻湛在陆云初手心写字:此处应当不太平。
  前两辈子陆云初四处逃亡,对匪盗已见惯不怪。
  她点头,吩咐侍卫们打起精神。
  闻湛料想的没错,他们一行人行路的动静不小,经过前方狭窄的山间道时,忽然跳出来一群扛刀土匪,个个蓄着络腮胡,身形魁梧,大冷的天只着了件薄衫,气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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