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迷恋——岑姜
时间:2021-06-11 10:04:39

  闻骆垂眼睨她,冷冷拂掉她的手,又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淡淡道:“只是关心一下。”
  “毕竟,大家都不想痛失所爱。”
  就像他知道,盛时烟不可能放弃她的母亲,闻骆也不会让明栖受到任何伤害。
  盛时烟瘫在沙发上,目送闻骆离开。
  *
  当年,尚是婴儿的明栖半夜高烧不退,只好送进了当地的医院。
  明家有权有势,小公主的病来势冲冲,医院院长立马召集多名儿科医生回医院,其中就包括已经下班回家的儿科医生盛丰。
  最开始,一些医生判断明栖只是普通的感冒,想要继续给她挂水。
  可盛丰看了明栖在家治疗的病历,推断出明栖患有很罕见的疾病——对所有抗生素过敏,所有按照普通感冒挂水治疗的方式只会让明栖越来越严重。
  很多人都会对抗生素过敏,但也只是抗生素大类中的几项,如果所有抗生素都用不了,对早产本就虚弱的明栖来说,只有一个后果——等死。
  明家肯定不接受这个诊断结果,明文贺当场就失控,砸了半个办公室,最后拉着盛丰的衣领骂他庸医。
  院长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赶紧安慰明文贺的情绪,然后把盛丰赶回家。
  明栖的病情一边等国外专家会诊,一边按照常规方法治疗。
  可想而知,只能越来越重。
  而明文贺开始给医院施压,要求必须医治好明栖。
  可治病救人这种东西,就像小说里古代皇帝对着太医院全部太医大喊“救不活我的爱妃我就叫你们全部陪葬”一样,威逼利诱统统没有用,甚至会引起恐慌。
  迫于明家的权势,医院想要给明家一个交代,将一切责任推给了盛丰,将其开除。
  小儿科本就又累又穷,盛家本来条件就不是很好,盛母在家全职带着盛时烟,唯一的劳动力没有了经济来源,生后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抑郁寡欢的盛丰在一次醉酒后投河自尽。
  从那之后,盛母的精神受到了打击,身体时好时坏,带着盛时烟离开了江城。
  而明文贺,在明栖身体转好之后,一门心思地扑进工作,根本记不住当年“医闹”这一出。
  后来凭借着乳业发展,江河成了真正的大公司,明文贺也成了在江城能和闻汝生比肩的首富。在酒桌上,当年的院长提起这件事,明文贺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当年做了多了出格的事,赶紧命人全国范围内寻找盛家母女。
  那年盛时烟才五岁,头一次有一位叔叔关心自己,她真的把明文贺当成自己的父亲。
  盛母当然不会接受明家的资助,可是穷人是没有选择权的,她想给盛时烟最好的生活,可最后连个好的幼儿园都读不起。
  出于对盛时烟的关爱,盛母同意资助,并且将家搬回江城。
  可她精神越来越差,有时会在盛时烟面前骂明文贺是个“杀人凶手”,告诉她关于父亲去世的真相。
  或许,盛时烟在人生的很多时间,在难得的父爱面前,她都没有在乎这份仇恨。
  毕竟,长大后的她已经没有了婴儿的记忆,那位在她尚在襁褓中给她关爱的父亲,远远没有这位陪着她成长的“父亲”在人生中分量更足。
  可后来,在跟明栖读同一座高中,明文贺那段偏袒明栖的话,却将她点醒——原来一位父亲袒护女儿,是会面面俱到的,而不是公式化地完成任务。
  她开始恨明文贺,开始恨明栖,甚至也恨明泽。
  可人的感情永远那么复杂,在明晃晃的目标前面,她还是不想动明文贺。
  也许,可能,大概,仅仅是五岁那年,这位叔叔给她买了漂亮的裙子,在她张开双臂的时候,弯下腰,给她高高举起。
  *
  “闻骆!你怎么还不回家还不回家!”
  电话似乎响了有一会儿,闻骆接起来,就听到了明栖带着娇嗔的声音。
  人的理智是一会儿事,多年形成的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就比如现在,闻骆很置身事外地回忆明家和盛家的那些事,甚至理解盛时烟对明家的仇恨。
  可,听到明栖的声音的一瞬间,他只想要明栖好好的,不管怎样。
  他沉默了会儿,又路过了几个霓虹灯。
  明栖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又提高了音量:“喂喂喂!”
  “从哪学来的坏毛病,怎么不理人。”
  这些天,明栖还是拒绝使用手机,不看社交媒体,每天有事没事给闻骆打八百个电话。
  隔着听筒,她甜甜的,又带着没有任何力道的威胁声传过来,闻骆不自觉嘴角微勾,回道:“我在。”
  “哦,”明栖又开始龟毛起来:“那你今天有给我买小蛋糕和玫瑰花吗?”
  小公主总是要些仪式感。
  闻骆也只好轻声应着:“买了买了。”
  明栖又“哦”了一声,沉默了会儿,“啪”地挂了电话。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
  闻骆全部知道。
  没有弯下去的嘴角又翘的高了一些,他淡淡吩咐司机:“开快些。”
  冬日天黑得早,七点钟的光景,外面就已经像是笼罩在了一层黑色幕布下面。
  司机从侧门开进地下室,闻骆坐电梯上到五楼,却没有在工作间里看到明栖。
  倒是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推开阳台门,往下看,就看到带着兔耳朵的小人儿在院子里蹦哒,手舞足蹈的,像是在指挥什么。
  “往左点!”
  “再往左。”
  “咦?”明栖挠了挠头:“还是右点吧?”
  被她指挥的王伯和陈阿姨都一脸懵比,根本不知道左一点好还是右一点好。
  明栖很尽职尽责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要走到草坪上,又抬头看了眼,这下,她注意到了闻骆。
  嘴角立马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朝着楼上挥了挥手,又将双手拢在唇边成喇叭状。
  闻骆双手插兜,淡淡问道:“干嘛呢?”
  明栖继续喊:“贴对联啊!”
  “嗯?”
  明栖:“快过年了快过年了!”
  这怎么开始一句话重复两遍?闻骆有理由怀疑她在家里偷偷养了鹦鹉。
  “快下来,快下来!”
  小鹦鹉跳起来朝他挥手,让他赶紧下楼。
  闻骆点了点了头,消失在五楼阳台处。
  外头,明栖正指挥阿姨和王伯贴对联,红底鎏金,字体张扬有力,一看就是明栖自己的手笔。
  被冷风一吹,闻骆拢了拢衣服,顺便也给明栖揽进怀里:“冷不冷啊你?”
  明栖外面裹着羽绒服,头顶戴着有着兔子耳朵都脑子,手上也有暖呼呼的手套,就是小脸露在冷风里,吹得有点红。
  她吸了吸鼻子,往他怀里钻,瓮声瓮气道:“有点。”
  “那今天到此为止,”闻骆朝陈阿姨和王伯道:“明天中午再贴。”
  中午能暖一些。
  明栖也点了点头,兔耳朵跟着一动一动的。
  “嗯嗯嗯,明天再做吧。”
  说着,比别人都快,一溜烟的跑进了房子。
  然后,闻骆就发现了——
  在她裹得密不透风的羽绒服下,脚上居然是一双棉拖,还是没穿袜子的那种。
  江城这种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明栖脚冷得够呛,蜷缩在沙发上吩咐陈阿姨把菜出锅。
  闻骆跟她身边坐下,偏头看了眼她。
  “怎么?”明栖挑眉。
  闻骆冷笑一声:“长本事了哈。”
  明栖:“……”
  突然有些不正常是怎么回事。
  “脚下神经坏死了?不知道冷了?”闻骆冷冷质问着,又扯了扯领带,一副“没救了”的表情。
  身边人对她身体情况的关心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可但凡是个正常人,也有想要放纵自己的时候。
  明栖病殃殃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寻得折腾但不令身体出错的尺度,还算有点数。
  可是看闻骆生气,她还是决定大人大量,哄哄这个男人。
  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又摇了摇他的手。
  闻骆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偏头看了她一眼,双眸微垂,没出声。
  仿佛在说:你自己想想吧。
  明栖也不觉得尴尬,干脆直接把腿伸直了。
  沙发就这么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腿这么一伸,就将jiojio搭在了闻骆腿上。
  不仅如此,灵魂的脚趾动了动,顺利地伸到了马甲和衬衫中间。
  jiojio像是找准位置似的,不轻不重地略过他的小腹,最后稳稳停住。
  突如其来的冰凉和撩拨令闻骆眉毛一皱,喉结也不自觉蠕动了下。
  准确地观察到他的变化,明栖又用撒娇的语气说:“有点儿凉。”
  “凉还光脚往外跑?”虽然语气不太好,可他眉毛舒展着,明栖就知道他不生气了。
  “我错了嘛,”明栖乖乖求饶,又用脚趾点了点他的腹肌:“给我捂捂。”
  “真当很凉嘛。”
  明栖嘴角往下,可怜巴巴的。
  闻骆知道她都是装的,可还是不忍心。
  对视了两秒,只好掀开衬衫,肉贴肉的,明栖将jiojio伸进去。
  “下不为例。”闻骆冷声说。
  明栖却坚持嬉皮笑脸,嘴角咧开好看的弧度,认真夸奖他:“哥哥怎么这么温柔体贴,懂的关心人照顾人,哥哥真好。”
  明栖黏起人来一绝,夸人也毫不含糊。
  闻骆握住她的脚腕,拇指在那片宛如凝脂般的皮肤上摩挲着,眸色渐深:“重新说。”
  明栖一愣:“啊?”
  “换个称呼,”闻骆喉结微动:“叫老公。”
  如果“哥哥”这个词还单纯一些,那“老公”这个称呼就暧昧尽显,真正互通心思后,明栖也没好意思这么叫过。
  这会儿,脚踝被男人握住,阿姨还在厨房做饭,明栖总会有点不好意思。
  “你过来,”她朝闻骆勾了勾手,小声说:“你靠近一点儿我再说。”
  闻骆向前倾身子。
  jiojio好像更贴着他的腹肌了,肌肉紧实,温度灼热。
  “说吧。”
  明栖勾住他的脖子,深呼吸一口气,在他耳边小声叫着:“老公。”
  一声都叫出口了,之后的也不再困难,明栖索性开发了复读功能,闭着眼睛一顿乱喊:“老公老公老公……”
  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下巴猛然被人捏住,明栖愕然看他。
  “还冷么?”闻骆的眼神蛊惑。
  明栖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吞了口口水:“有……有点。”
  闻骆:“我有点儿热。”
  明栖:“那你……把衣服脱了?”
  “不用。”
  男人简短回答了一声,放在脚腕上的大掌一路向上,一用力,就让人坐在了他腿上。
  “哥哥带着七七,一起热。”
  *
  “刘姐,你看,我这拍到了你手下盛时烟和华尚董事长的照片,华尚董事长可是有家之人……”
  狗仔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威胁人要钱。
  “拍到人家董事长不去找他?他不更有钱?”
  经纪人刘姐朝着电话大喊了句,却听到身后一声:“等等!”
 
 
第42章 烟火人间,有他(双更)……
  在两人没有深入交流那会儿, 明栖曾经单纯地认为闻骆属于清冷禁欲挂的。
  深入交流之后,她才明白,这人单纯是平时懒得说话, 并且深谙食髓知味的道理, 也很清醒地放纵自己。
  两人从还没吃饭磨蹭到陈阿姨来敲两次门。
  阿姨一来,闻骆满肚子坏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垂眼看着明栖,挑衅地扬了扬眉, 从唇齿间吐出几个字:“求我。”
  明栖现在学乖了, 不会像从前跟他吵着“你怎么敢怎么这么放肆”, 立马乖乖地说:“求你, 哥哥求你!”
  似乎感觉求的不够,闻骆还挑了挑眉:“就这?”
  明栖:“……”
  最后好的坏的话胡乱答应了一通, 才勉强让人满意。
  明栖靠着毅力在百忙之中抽出手指,指尖指着他的鼻子,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你说你是不是狗!”
  这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狗的人了!
  “嗯?”闻骆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也不争辩,索性给她翻了个身, 身体力行到底什么才叫狗。
  折腾完一次,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陈阿姨似乎明白了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惨案, 干脆连三楼都不上, 躲在保姆间里一边看《甄嬛传》, 一边感慨年轻人真好。
  明栖几乎脱水一般躺在床上, 无力地抬起手, 指尖戳着闻骆的胸口,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要脸!”
  闻骆还有更不要脸的,长臂一伸, 给人抱进怀里。
  明栖要推他,可实在提不起力气,只好乖乖滚进他的怀抱。
  他的胸膛上还有些未干的汗水,抱在一起热气腾腾的,那点温度令人很有安全感,也很贪恋。
  明栖又骂了闻骆两句,然后乖乖地把头垫在他的肩膀上歇息。
  闻骆早在遥远的童年时代就见识过她的那些语言攻击,经过了这些年的习惯,早就不当回事,嘴角一直有很浅很淡的笑意。
  “你这是什么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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