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迷恋——岑姜
时间:2021-06-11 10:04:39

  一瞬间, 明栖感觉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就连心脏都牵连出不舒服的感觉。
  她迟缓地闭上了眼睛,将右手在胸口处按了一会儿, 努力逼迫自己找回冷静。
  闻骆怎么可能跟盛时烟在一起呢。
  他说过他从来没有喜欢过盛时烟、甚至今年再见面时, 他连她人都认不出。
  这图片一定有猫腻。
  P的?
  她像是找到了正确地突破口,重新给早已经熄屏的平板解锁, 重新点进去、放大了看这些照片,试图找到一些PS的痕迹。
  然而, 她看了许久, 也不得不承认, 这张照片甚至连滤镜都没有加过。
  明栖脑子“嗡”地一响, 重新放下手机。
  可脑海里依旧是这张照片的印象。
  并不华丽的房间里,最开始, 盛时烟坐在闻骆对面,再然后,盛时烟抓住了闻骆的手腕, 倾身前去。
  盛时烟一双无辜的眼睛饱含泪水看向闻骆,而闻骆用一贯略微惫懒的眼神低头睨她。
  如果不是拍摄的角度, 明栖甚至要怀疑这是摆拍。
  按照设计师的直觉, 这应该是一组照片, 接下来会发发生什么?明栖不知道也不敢想, 甚至想不出闻骆和盛时烟私下见面的理由。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明栖的理智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另一方面, 糟糕的情绪早就占据了上风。
  她又陷入了困扰了自己将近十年的死循环里——闻骆到底有没有一瞬间,是更喜欢盛时烟的。
  他曾经坚定地否认过,可是, 有些感情并不是自己就能清晰分辨的。
  那些相守了半生的爱人尚有半路晃神的,更何况,两人之间连男女朋友都不是,用道德来约束都显没有说服力。
  她脱力一般靠着床头,抬头看着窗外。
  卸去繁华的大城市,居然隐隐露出布满繁星的夜幕。
  因为盛时烟,两人错过了很多年,明栖不想再让她影响到两人的生活。
  她千般任性贯爱胡闹,可是这个时候却出乎意料地保持理智,决定叫闻骆上来谈谈。
  她重新拿起平板,点进微信,给闻骆发消息:【dd,上来一下】
  可消息刚发出去,就又看到了微博的推送消息。
  “盛时烟恋情疑似曝光,对方系有妇之夫。”
  标题很短,但内容劲爆有力,就算是除夕夜这样的日子,也能在一片春晚的热搜里直冲热搜榜第一,后面还带着一个“爆”字。
  几乎所有行业都在休假,但是娱乐圈相关还在996,有营销号率先发文:【#盛时烟恋情疑似曝光#今天晚上,盛时烟突然发了微博,是和一个男生在剧组休息室里,盛时烟挽着男人的手,男人看向盛时烟的眼神含情脉脉,配文只有一个害羞的表情,不过秒删了,豆哥感觉是切错号秀恩爱,大家觉得呢?[图片][图片]】
  下面很快就有烟花给洗地:
  【勿cue美女,没有恋爱,欢迎关注盛时烟春晚表演《一颗中国心》/比心/比心】
  【笑死,营销号是没有马么除夕夜一个人团圆还工作,造谣biss】
  春晚节目越来越难看,路人虽迟但到:【U1S1,盛时烟这个年纪就算是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吧,倒是粉丝怎么戾气这么重】
  【dd,根本不在乎盛时烟谈不谈恋爱好吧,只要恋爱对象只有一个,只要恋爱对象没有其他恋爱对象】
  【笑死,内鱼粉丝新底线,姐姐可不可以只有一个姐夫】
  到这里都还很和谐,只是突然有一条不太和谐的评论:【等会儿!为什么感觉照片里的男人这么眼熟?】
  【我操有瓜?给姐妹递放大镜】
  有人带节奏,立马就有人发现问题:【太阳太阳!这男的不就是华尚那个董事长?】
  【什么?华尚董事长不是结婚了么!】
  很快,又有一波营销号开始带热度#华尚集团董事长#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明栖刷新了两下,就看到这个词条就从后排一路爆到前排。
  塑料姐妹都是坐火箭吃瓜的,立马有人来表达关心:【天那,七七,你看到热搜了吗,闻总太惨了怎么回事呢】
  明明是关心的语气,但每个字都在透着八卦的气味,甚至想要看到明栖出丑。
  明栖合上平板,一个人走到沙发前坐下。
  如果说刚刚看到两人的照片时,她有些难过甚至手足无措,那么现在,更多的则是无力的愤怒。
  当把这段婚姻的标准从相爱降低到“联姻”维系家族荣誉后,明栖甚至可以接受闻骆并不爱自己,但不能接受他跟另一个人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热搜上。
  就算是结婚前,她认定闻骆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甚至想好了以后手撕小三的种种剧情,可这一幕摆在面前,她同样感觉喘不过气。
  同样作为世家子弟,他最基本也要将华尚的企业形象和闻家的家族荣誉保护好。
  而且,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和另一个女人出现在热搜上,不仅仅是没有履行应该履行的义务,也明显是在打她的脸。
  这段婚姻关系来得匆忙,甚至连一场婚礼都没有,本来在圈子里就众说纷云,现在又出现这件事,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明栖都知道自己在名媛圈里会被怎样讨论了。
  没有办法,在社会环境里,对男性的道德标准永远要低于女性,今天看到闻骆和盛时烟同框出现,那就是明栖太作这样的女孩没有人会喜欢。
  想到这里,明栖双手不自觉紧握,花了昂贵价格做的法式美甲几乎要变形。
  不知道在这种悲愤交加的情绪里多久,房间门终于被打开了。
  闻骆的目光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落在沙发上。
  无论是什么场合,甚至什么状态,刻在骨子里的礼仪都叫明栖坐姿端正优雅。
  坐在矮脚的沙发上,双腿紧并斜放着,脊背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点倨傲的神态。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闻骆却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怎么突然叫我上来?”他走到她的身侧,试探着问道。
  他一直在楼下忙着年夜饭的事情,想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栖偏头看想他,给了他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又用下巴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平板。
  闻骆不解地点开,新闻标题映入眼帘。
  他骤然眸光缩紧:“我现在联系他们删除。”
  明栖没有看他,点了点头。
  闻骆皱着眉,脸色并不好看,缓步挪到窗边,拨了一通电话,冷静而迅速地吩咐了要求和一些注意事项。
  明栖机械般地将头转过去,借着明朗的光线看了看他的背影,又重新将目光挪开,没有焦点地落在茶几上的那盆山茶花上。
  又过了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闻骆在她对面坐下。
  “七七,”他很温柔很温柔地叫了她一声:“我们谈谈。”
  明栖勾了勾嘴角:“你解释吧。”
  是啊,他有好多可以解释。
  解释为什么去见盛时烟,解释出现在热搜上,只是她的一场报复。
  可是,如果真的把关于去见盛时烟的原因和盘托出,那明家辛辛苦苦瞒了她这些年,就都前功尽弃了。
  可若不解释,明栖也会生气,他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闻骆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他正思索着不出错的理由,就听到对面,明栖冷哼一声。
  “在想怎么骗我?”明栖略显讽刺地笑了笑:“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么好骗?”
  “你是不是要说,盛时烟今天的‘一不小心’目的就是要我生气?”她微微往前倾了下身子,直视闻骆的眼睛,声音不自觉扬高:“你为什么要去她的剧组?”
  “从高中到现在,她只敢暗戳戳地在背后叫我难堪,从来没办法真的对我怎么样!”
  明家给明栖瞒得太好,她不知道那些纠葛,只单纯地把盛时烟做的种种当成她心胸狭隘的针对。
  “她知道我随便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处理得了她,她多活了十来岁难道把年龄活进了狗肚子里,现在反而敢堂而皇之的激怒我?”明栖顿了顿,目光也随着枯败下去:“还是说她找到了远远强于我的靠山,根本不用忌惮明家的势力。”
  她说完这话,脱力一般往沙发靠背上靠过去,胸膛有些不小的起伏。
  明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清醒,将各种势力分析得如此清晰透彻,透彻到,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真相。
  要么,闻骆去找盛时烟是真的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要么,闻骆和盛时烟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猛然抽搐起来,像是病情严重的心脏病人般,难受的要喘不过气。
  她缓缓抬手,用干枯苍白的手指掩住脸,缓缓说道:“十分钟,你给我一个去找她的理由。”
  或者说,十分钟,编一个令人满意的理由。
  曾经高傲的小公主,已经将身段放低到了这个份儿上,只是讨要一个合理的欺骗。
  可她越这样,闻骆越不想骗她——盛时烟已经成了两人中间越不过的一颗刺,一次又一次躲避,只能让这颗刺在肌肤里成了陈年旧疴,往后就算是日日天晴,也会时不时痒一痒。
  他起身,走到对面,在明栖身旁坐下,又微微弓起身子,用最平等的姿态,对她说:“七七,我和盛时烟之间真的没什么。”
  “我去见她是有原因的,不过原谅我不能说。”
  原谅我不能说。
  明栖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往后拢了把长发,露出一个略带风情的笑容,语气平淡地问道:“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么?”
  她的声音很淡很淡,淡到令人怀疑她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闻骆感觉胸口被人抓了一把,不可抑制地难受起来,喉结狠狠滑动了下,郑重地点头,对这个疑问句表示肯定。
  明栖失笑地耸了耸肩。
  可下一秒,她一眨眼,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她飞快地伸手去擦了一下,可这一擦,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七七。”
  闻骆沙哑地唤了她一声,张开双臂想要抱她。
  明栖却惊恐似的猛然往后一躲。
  闻骆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他们之间,明明有着很近的距离,可一瞬间,又仿佛隔着银河隔着天堑。
  泪眼朦胧里,明栖定定地看着闻骆。
  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一如当年。
  当年,他穿着市一中宽大的校服,里面是永远干净的白色衬衫。
  春风鼓起他的衣角,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给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线。
  广播台放完音乐,明栖会趁着午休的时间,趴在窗台看他走回高三校区。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盛时烟会陪他走一程,然后再折回来,每次两人同框出现,明栖就感觉整颗心脏都往外冒着酸涩,恨不得将窗子敲碎,或者将广播台砸了。
  班里的女生会起哄,盛时烟和闻骆是金童玉女,他们是平等的存在。
  到了她这儿,就算是最熟悉的朋友家人,都在说闻骆把她当亲妹妹那般好。
  明栖那会儿听到这话,晚上睡前总是气鼓鼓的不开心。
  她不想要闻骆成为哥哥那般的存在,她有自己的哥哥,她想和他比肩而立,成为全世界最般配的一对儿。
  而她在那段青涩的时光里,没有过的肯定和赞美,盛时烟全部感受过。
  从很多层面来讲,她嫉妒盛时烟,比盛时烟讨厌她的时间还要久。
  可碍于身份,碍于家教,她甚至不能表露分毫。
  在爱意面前,人那么卑微,那点嫉妒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如今,明栖嫉妒更甚,也有艳羡。
  “你走吧。”明栖说:“让我冷静会儿。”
  看到她在哭,闻骆也再不能冷静,这会儿更不可能走。
  桃花眼里深沉似一片大海,里面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什么也不顾,给她抱进了怀里。
  “你放开我!”明栖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不放。”
  闻骆简短回答,又将她的手反锏在身后,抬起右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动作很轻很柔,像是抚摸上稀世珍宝。
  明栖躲不过,眼眶更红了,几乎咬牙切齿般说:“闻骆,我不会原谅你的。”
  闻骆动作一顿,又缓缓重复起来。
  “我们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你现在却说和盛时烟有秘密,不肯告诉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道:“你背叛了我。”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信任你,也不会相信你,也不会……”
  爱你。
  像是怕他把后面的话说完一般,闻骆发疯了般叩住她的脑后,狠狠地堵上她的嘴唇。
 
 
第45章 哥哥错了
  他们接吻过很多很多次, 有些时候,闻骆也会吻得又急又凶,但那些都是夫妻之间的情绪, 从来没有哪一次, 如现在这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吻得急切又热烈。
  似乎害怕明栖将后半句说完。
  明栖还在流泪,眼皮上都沾染了一点红色, 甚至嘴角都带着泪水的咸涩。
  闻骆吻着, 宛若在海边长大的孩子, 重新回到那片盐碱地, 痴迷又疯狂,将这个吻从嘴唇转移到唇角, 再到眼角眉梢。
  最开始,他的嘴唇是凉的,渐渐地, 一点点火热起来,烧灼着呼吸, 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
  猛被亲吻, 明栖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可双手被闻骆禁锢住。
  本来就哭得有些缺氧, 一痛=通狂吻下来更是有些晕头转向, 只能有气无力地挣扎。
  直到被闻骆整个人欺身压在身下, 明栖才反应过来, 躲过了几个吻,才提起一点儿力气,猛烈地挣扎起来。
  “闻骆!你放开我!”明栖用腿去踢他, 嘴上也不服输:“错的明明就是你,凭什么你还在这里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被她一吼,闻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撑着手肘,在两人之间撑出一点距离,垂眸打量着明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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