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即便用手推着晏槐予的胸口,几乎也纹丝未动。
晏槐予似笑非笑地开口:“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徐薏:“……”
***
晏槐予身上的气息对徐薏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就像是最好的安眠药,她没挣扎多久便闭上了眼睛不去管。
本来心跳如雷的徐薏也渐渐地沉睡过去。
晏槐予看着徐薏的侧脸,抿唇轻笑了声,最后伸手将小夜灯关上。
次日清晨。
晏槐予先醒过来,沉静如水的黑眸在看见怀里安睡的徐薏以后也划过一丝惊异。
当记忆全部涌上他的脑海时,晏槐予也并未惊慌,反而是将怀里的徐薏搂得更紧了。
第27章 爱意汹涌 那晏总我们民政局见。
徐薏醒来的时候, 晏槐予已经起床了。
她坐起身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自从治好了失眠症状以后,她才知道原来睡觉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洗漱过后, 徐薏换了套家居裙子,便一路来到庭院。
听到动静时,她以为是晏槐予,结果只看到周嫂在那浇花。
“夫人,你醒了?”周嫂打招呼。
徐薏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问:“你见到他人了吗?我好像从起床以后就没见到他。”
以前即使晏槐予比徐薏先起床, 要么会躺在床上等她醒, 要么起床出去怕打扰她,等她醒了以后再过来找她。
可是今天, 徐薏都洗漱结束后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到晏槐予,真是奇怪。
“先生出去跑步了。”周嫂笑着回答, “他以前不是也爱在小区里跑一圈的嘛, 一会应该就会回来了。”
“跑步?”徐薏瞬间皱起眉, 这可是失忆以前晏槐予的习惯, “他竟然记得要去跑步了, 奇怪。”
周嫂站直身子,又思索着说道:“我今天碰到先生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不像之前那么笑眯眯的了, 就好像……”
徐薏微眯眸子说道:“好像失忆之前的晏槐予?”
“对对对。”周嫂连忙点头,“跟失忆前的先生一模一样, 很有礼貌,但是看着就冷冰冰的。”
徐薏心里一跳,某个想法也随之跟着冒了出来。
***
早餐前, 晏槐予运动回来。
他去浴室冲了一个澡,刚打开房门出来,就见徐薏站在门口。
晏槐予眼神一闪,神情也跟着转变:“薏薏,你在这里等我一起吃饭吗?”
徐薏打量着他的神情,微眯着眼睛说道:“是啊。”
晏槐予立马牵起她的手,语气也颇为兴奋:“没想到薏薏会专门在这里等我,我好开心啊。”
徐薏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自然,仿佛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等到了餐桌,徐薏特地来到晏槐予旁边坐下。
“你之前不是一直坐在我对面的吗?”晏槐予怔愣了片刻,有些不解地说道。
徐薏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看他:“之前是之前,现在我只想坐你旁边。”
晏槐予心里一紧,总觉得自己哪里露了陷,这才引得徐薏试探。
徐薏一边吃着饭,一边用眼神打量着晏槐予的动作。失忆后的晏槐予吃饭时的身形动作要更放松一些,而失忆前的晏槐予基本是挺直着腰杆,每个动作都十分优雅。
她几乎可以确定晏槐予已经恢复记忆了,但对于他为什么不承认这点,徐薏也在疑惑着。
晏槐予倏地出声:“薏薏,我吃完饭要去公司一趟,午饭我会尽快赶回来跟你一起吃的。”
“去公司?”徐薏纳闷。
晏槐予干咳了一声,解释道:“何林和祁燃希望我多去公司,这样有助于恢复记忆。”
装,跟我装。
徐薏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笑眯眯的,“你去吧,不过午饭也不用特地赶回来跟我一起吃了,觅夏回来了,午饭我要跟她吃。”
***
目送晏槐予离开后,徐薏便拨打了祝觅夏的电话,然后去了她家里。
“你是说晏槐予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是还装作失忆的样子?”祝觅夏惊讶地出声问道。
徐薏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随即点点头:“我确定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是为什么还装失忆,我也不知道。”
祝觅夏摸了摸下巴,“如果你的感觉是对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徐薏立马好奇地问。
祝觅夏打了个响指,语气确定地开口:“一定是他怕你还不喜欢他,怕你提出离婚,所以故意继续装失忆。你想啊,他失忆这段时间你们的关系缓和到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这谁还愿意恢复记忆。”
“……”徐薏差点没因为祝觅夏的后半句话喷出来,也庆幸自己刚刚放下水杯,“你能不能正经点回答我的问题。”
祝觅夏无辜地摊手:“我很正经啊。”
徐薏稍微思索了一番,觉得祝觅夏的话不无道理,“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担心我们的关系回到失忆前,所以暂时装作失忆再做打算?”
祝觅夏点点头:“没错,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来一招引蛇出洞。”徐薏眯了眯眸子回答。
祝觅夏一愣:“啥意思?”
“他不是担心吗?那我就直接提出离婚,看他会做什么样的反应。”徐薏哼了哼。
祝觅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个办法确实可以。”
***
公司。
祁燃听到何林说晏槐予恢复记忆的事,也赶紧赶到了办公室。
“你终于恢复记忆记得我了!”祁燃进了办公室,看见晏槐予便伸手去抱。
晏槐予嫌弃地皱起了眉,然后便用手挡住了他,“一边去。”
祁燃瞬间垮下脸来,“你还是对我这么狠心,恢不恢复记忆根本没差别。”
何林在一边笑笑:“怎么没差别,老板回来了,祁副总你的工作量就减少了啊。”
祁燃这才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因为晏槐予失忆他有多惨,于是瞬间看晏槐予不顺眼起来,“既然你回来了,你必须给我加班!”
晏槐予懒得理他,朝何林说道:“我恢复记忆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就行。”
何林一脸懵,“老板,这是为什么啊?”
晏槐予抿紧了唇角,没有回答。
祁燃在一旁看着他的神情,却忍不住笑出了声,“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徐薏吧。你是不是怕你恢复记忆的事让徐薏知道了,她又要跟你离婚了。”
晏槐予立马皱起了眉,“你闭嘴。”
正因为句句戳他的心窝子,他此时才觉得祁燃烦人。
“恼羞成怒了,看来被我说对了。”祁燃不仅没闭嘴,话反而越来越多,“我觉得你这个方法不好,要是以后被徐薏发现你装失忆,她可能想杀了你的心都有。”
何林也同意这个观点,“老板,我看夫人对你是真的很好,你们之间有误会就该解释清楚啊。”
祁燃啧了一声:“对啊,你长嘴用来干什么的,光吃饭啊。”
***
傍晚。
晏槐予下班回家,他刚进玄关,只觉得别墅内的气氛有些不一般,安静地有些怪异。换做往常,周嫂此时一定在厨房忙碌,怎么会这么静悄悄的。
他心里微沉,往客厅走去。
可刚转过拐角,便见徐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你回来啦。”徐薏的声音一点波动也没有。
晏槐予心底跳了跳,朝她走了过去,“薏薏,你是在等我吗?”
徐薏没有做什么铺垫,甚至没有拐弯抹角,抬头便说:“晏槐予,你恢复记忆了吧。”
晏槐予刚准备坐下的身子也瞬间僵了僵。
“既然恢复记忆了,那晏总我们民政局见。”徐薏笑眯眯地说。
晏槐予:“……”
第28章 爱意汹涌 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徐薏观察着他的表情, 心里也不由冷哼一声,“这次我们一起去,我来开车。”
晏槐予:“……”
这不仅要跟他离婚, 甚至还怀疑起他的开车技术了。
徐薏说完这些话,便拿起包包起身:“对了,我今天让周嫂休息去了,我也不会在家里吃,你想吃什么自己准备吧。”
这是徐薏给晏槐予瞒着恢复记忆这事的一点小报复。
她丢下这番话便直接朝玄关走去, 几乎不给晏槐予一点机会。
晏槐予看着徐薏离开也不由苦笑, 他能看出来徐薏是生气了, 生气他隐瞒着失忆的事。
“我就说吧,你瞒着并不是好事。”电话里的祁燃嘲讽开口, “你看看你看看,结果被人家戳破了吧,还是要跟你离婚。”
晏槐予抿紧了唇角, 声音低沉地说:“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补救措施。”
“我觉得唯一的补救措施就是认错。”祁燃啧了声, “你想想啊, 你恢复记忆却故意瞒着她, 这明显是见外嘛。你失忆这段时候她可是一直照顾你的, 都没提过离婚的事,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突然提离婚吗?”
晏槐予也在心里深思了片刻,随即迟疑地开口:“所以其实她对我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你竟然这么不自信?”祁燃无比震惊, “我印象中的晏槐予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怎么会这么胆小, 你还是晏槐予吗?”
晏槐予无奈苦笑:“如果你经历了这些事,你也会这样。”
祁燃笑着道:“我可不想经历,不过以我对徐薏的观察来看, 她心里一定有你。”
“真的?”晏槐予心里一喜,“那我应该怎么做?”
“诚恳的认错。”祁燃声音一顿,“然后把你所有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徐薏一看就是比较直接的类型,你越遮遮掩掩藏着,她离你越远。”
***
祝觅夏早就在火锅店找好了位置点好了菜,等徐薏一进门,她便挥了挥手:“这边。”
徐薏转了转眼神,在找到祝觅夏的身影后也快步走了过去。
“幸好你这次看见我了。”祝觅夏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徐薏笑笑:“你染了这么亮眼的发色,我想不看见都难。”
祝觅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颇有些得意地开口:“樱花粉是今年流行的颜色,多好看啊。”
徐薏咬了口牛肉丸,便出声说道:“我来之前晏槐予刚好下班,我直接说了离婚的事。”
“怎么样?他的反应是什么?”祝觅夏兴奋地问。
徐薏放下筷子回想了一下,“似乎很震惊。”
“就这样?”祝觅夏一脸呆滞,“没有立马抱住你求你不要走吗?”
徐薏睨了她一眼,淡声道:“如果求了我还会在这跟你吃火锅吗?”
祝觅夏也一把搁下筷子,不满地说道:“晏槐予怎么这么不上道啊,就这样的还想有老婆?做梦呢吧!”
见她如此义愤填膺,徐薏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你知道吗?这样的人在我小说里只配当个男二!”祝觅夏无语地开口,“不主动哪来的爱情?”
徐薏神色自若地说:“既然我已经把话放出来了,就等着看他怎么做吧。”
“你就不担心晏槐予真的跑去跟你离婚了?”祝觅夏有些讶异地问。
徐薏此时眉眼盈满笑意,语气自信又坚定:“如果是之前我会担心,当我将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捋清楚之后,我能理解他这种心情。越喜欢便越害怕,因为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或者哪里做得不够,只能小心翼翼。”
祝觅夏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你这都化身为感情专家了啊,行,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
与祝觅夏约饭结束后,二人还去了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直到很晚,徐薏才开车回家。
等进了玄关,周围静悄悄的,徐薏猜测晏槐予已经睡了便准备回自己房间。
结果她刚到房门口,便发现门把上挂着一个纸袋。
徐薏微蹙了眉尖,不过转瞬便能猜到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她勾了勾唇,拎着纸袋便进了屋。
而在她进入房间后,对面的房门也跟着打开,晏槐予探出头来,面上是一片焦急之色。
徐薏坐下来后便打开了纸袋,里面有份礼物,还有一封信。
她没有去打开礼物,反而是先打开了信。
“薏薏,初次见你是在法国,匆匆一面只来得及拍下一张照片去记录那张灿烂的笑脸。再次见面时是宴会上,我认出了你,让何林调查了一番才知道你因为徐家被迫联姻的事。那时见你喝得醉醺醺的,一时脑热便想到了那个办法。我们结婚明面上虽说是交易,可我从来没有将它当成一场交易。婚礼当晚我听见你说很快就会离开,甚至对我都十分冷漠,我只好克制着远离你。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可却又害怕,害怕你并不需要这份心意。你提出离婚那天应该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我很想拒绝,可看你态度坚决,我只能顺了你的心。假装失忆是害怕你再次提出离婚,再次要离开我,并不是存心要欺瞒你。现在,我们相互的心意已经明了,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徐薏一口气读到最后面,也不自觉笑了一声,晏槐予字里行间的卑微实在太明显了。
她翻过来,信纸背后还有一段话。